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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莺啼序-第12部分

小说: 莺啼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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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先皇的一段逸事,并无不妥。公主应该也知道,当年与太妃一起怀孕的,还有现在的澹台老爷—;—;澹台珍川的妻子邓氏,那时候澹台家可谓双喜临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是好景不长,薏贵妃所生的小皇子,不到周岁的时候就身染重病,一命呜呼了,几乎没有相隔一月时间,先皇也猝然驾崩,朝野上下,乱成一团。。。。。。”
“这些。。。我都知道啊。。。”后来,她爹爹顺泰王爷为首的保皇党,支持薏太妃,力挺现在的祁明帝登基,开创了一代盛世。
“不要忘了,”祁晏无比严肃的看着她:“如果薏太妃生下的小皇子活下来,他将是一个什么身份呢?”“那时候皇后不受宠,长年被先皇冷落在旁,皇上那时虽然是皇长子,却迟迟没有被册立太子之位,薏太妃是先皇身边的红人,又生下皇子,顺理成章的。。。”崔璇收了折扇,轻轻的说道:“皇位继承人啊!”
“那他的死。。。。”红泪聪明的没有说出口,在座所有人对此都心照不宣,一场没有凶手的宫廷谋杀。
祁晏坐了下来,烦躁的按了按眉头:“问题的关键就是—;—;那个皇子,其实并没有死。”
“什么?!”红泪惊呆了。
“当年薏太妃为何要力挺当今皇上即位?照一般常理来说,承受丧子之痛的她应该乐得看着王室崩溃,社稷不保,以消自己心头之恨。可是她却不计前嫌,先皇后去世后,成为皇上的有力后盾,集合保皇派,最终扫平动荡,令皇上能够顺利即位。”祁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小的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是一场交易,一场薏太妃与当时只有十岁的皇上之间的交易。这件事情,皇上原原本本都对我们说过。当年,先皇驾崩以后,薏太妃连夜召见了新近丧母的皇上,对他坦白了一切,希望自己帮助他登上王位后,能够用自己儿子一生的平安作为交换。原来,小皇子未出生的时候,薏太妃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孩子,恐怕无法在宫廷中生存下去,于是在嫂嫂邓氏前来探望的时候,偷偷将自己的孩子与邓氏的孩子调了包,所以死在宫中的其实是邓氏的儿子,而小皇子,则在澹台家平安无事的长大成人。。。。。。”
“你是说。。。。。。”红泪脸色苍白,四肢冰凉:“澹台昀烈?!”
崔璇收了笑脸,严肃的点点头:“就是他。”
“天哪。。。”红泪想要站起来,却全身无力,她紧紧抓着扶手,觉得灵魂似乎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身边两个人的说话声,也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他知道这一切,对不对?。。。”所以当听说薏太妃去世的消息后,才那样的悲伤,才显出从未有过的脆弱,他不是在凭吊姑姑,而是自己的亲娘啊!
“如果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皇上也就不会那么头疼了。他不光知道,还相当在乎。”祁晏皱起了眉头:“我曾在周至一带,乃至江南一线作过查访,近十年来,澹台昀烈的势力遍布广泛,他不惜重金收买人心,就连许多军中要员也是他的至交好友,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如果他反心一起,能够响应他的军民将有数十万之多!这个可怕的男人一直在怨恨!要夺回曾经属于他的王位!”
“不。。。不是这样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红泪肯定那个男人并不是在乎王位的人,他财倾天下,手握重兵,如果怨恨的话,也是为了叫一声娘的权利,为了一次次与亲娘重逢后又不得不分开的痛苦。。。
“公主。”
祁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红泪手里:“皇上一直信守诺言,让澹台昀烈平平安安生活了二十年,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起兵造反之事迫在眉睫。皇上宅心仁厚,不想伤他性命。。。。。。”
打开信,红泪又吃了一惊,竟然是祁明帝写给她的亲笔信!可慢慢看下去,她就愈发惊讶了:“什么?!要将昀烈软禁起来?!”
“事到如今,能和平解决这件陈年旧事的最好办法,也只有这个了。”崔璇见她看完了,便将信抽了回来,放在炭盆里立时烧成了灰烬:“那日周至一面,我们都看出来,这世上能够令澹台昀烈俯首的就只有公主您了,要您做的事情并不困难,这里有一包药粉,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您将药粉混在酒里让他喝下去,宫里自会来人将他请进宫去,皇上已经为他准备了一间隐秘的殿宇。。。。。。”
“进宫?!”红泪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祁晏伸手拦住她:“放心,今天召他进宫只是为了凭吊薏太妃。公主,你的回答呢?”
她的眼里含着泪花,却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如果我拒绝呢?”
“公主您代表了顺泰王爷的立场。”崔璇走到她面前,十二岁的孩子脸上带着不协调的残酷:“如果您拒绝,不但顺泰王爷在皇上那里要吃苦头,澹台昀烈。。。。。。也只有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消失了。不要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周至。”“崔璇。。。。。。”看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祁晏心疼不已。
红泪茫然无措,退后了一步。
“公主,您的回答。”崔璇紧盯着她,逼近一步。
第二十六章 父亲的怨念
    崔耀先走进门,这是相国府里他最喜欢的一间书房,布置雅致,地处偏僻,仆人杂役好奇的目光永远追不到这里来,对于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相国,这里也是一块绝对的禁地。
他慢慢关上门,走到古玩架前,握住一只青铜香炉轻轻转动了一下。墙壁里传来锁链拖曳的声音,声响过,书房西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窄门,他一闪身便钻了进去,暗门在他身后又悄然关闭了。
走下一条阴暗的小石阶,面前是一个不大的密室,香火缭绕,竟布置的与灵堂无二。
上位是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水果时鲜,还有一只青烟袅袅的镏金香炉,就是不见灵牌。崔耀先走过去,凝视着供桌上悬挂的一幅画像。
那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英俊少年,白衣博冠,迎风而立,纤瘦却不失英挺,他似乎正在极目远眺,那标致清秀的五官,竟然和祁红泪有着八分神似!
崔耀先的手放在额顶,一用力,将脸上一层假人皮揭了下来,难怪他平时总是面无表情,脸上原来罩着一层事物。再看他的本来面目,却不禁让人心惊肉跳。一道深褐色的伤疤从他的右边额角,一直延伸到脖颈上,伤疤纠结着,扯动他左半张脸也扭曲变形了,嘴角总是呈现一抹可怖的笑意。他的右眼也被疤痕代替,只剩下一只完好的左眼,闪动着精亮的光彩。
“晖儿。。。。。。”
他双手扶在供桌上,倾身向前,画上的少年似乎正在对他微笑。
“爹爹!”他耳边似乎又传来他的呼唤声,那张总是笑容可掬的脸就在他的眼前晃动,他仿佛还站在青檐下,悠然自得的摇着折扇:“爹爹,若要我成亲,不二人选自然是绿水了!”
他指的是身边满脸通红,容貌娇艳的侍女,她扭捏的往他身后躲去,不敢见人。崔耀先做梦似的看着他们。“怎么不说话?爹爹,难道你不喜欢吗?”他的笑容就像是阳春三月的天气,温暖可爱:“绿水丫头伺候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尽心尽力,我挺喜欢她的,比起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她更适合成为我的妻子,您的儿媳妇!”
“如果你喜欢。。。”老人喃喃道:“喜欢就好。。。。。。”
“我们成亲了,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他抱起美丽的女孩,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崔耀先向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却碰在了供桌上。
画面一转,少年的笑容没有了,他孤独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泪痕:“爹爹。。。。那个名字,我永远都没办法忘记,就算您要我忘了,要我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就拿走我的骨头,我的血肉,我的这颗心吧,把什么都拿走了,我要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爹爹,好痛苦,我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要走!。。。就留在这里!”
老人痛苦的低下头,他面前只剩一只燃着素香的香炉,哪里还有爱子的身影呢。
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他的衣袖,崔璇一脸担忧的出现在他身后:“爹,您还好吧?”“是你。。。”崔耀先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刚回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都办妥了,一切按着爹的计划,应该不会有丝毫变故了。”看了眼墙上的画像,崔璇小心地说道:“娘托我来问问您,大哥的忌日就快到了,府里是不是要举行什么仪式?。。。”“今年用不着什么仪式了。”崔耀先脸上那抹可怖的笑意加深了些:“我的儿子又回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死,我要让他的生命继续下去,就和以前一样,在我的身边继续下去。。。。。。”
崔璇看着一向奉如神明的父亲,他百年不见的愉悦,却深深的刺痛了他。
“公孙亦青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重新将假面戴回脸上,相国问道。“孩儿奉命去查了,不光是她的徒弟来到了京城,就连手上刺有火焰的男人,也在近日出现在京城一带。”“什么?!”崔耀先一愣:“难道是他。。。哼哼,该来的都来了,璇儿,我又有一个计划,好好借助这些人之手,就能把你大哥带回来。你过来,听我仔细说。”
“是,爹爹。。。。。。”
红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什么东西,不断的膨胀,变大,令她窒息,澹台府小小的地方已经无法容纳她的情绪了,于是她连锦儿都没有带,就慌慌张张从后门跑了出来。
时值傍晚,街上的人们脚步匆匆,都在往回家赶。她麻木得走在人流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如果能继续走下去,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离开所有的悲伤与无奈,如果真的有一个那样的地方,她也不愿一人独往,要和那个人一起,放弃所有的事情。。。。。。
“姑娘,要包子吗?”一个抱着藤筐的小贩拦住她,筐里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香喷喷的白气,她却觉得小贩的嘴脸变得那样可怕,他一定是在嘲笑她,嘲笑她不知羞耻的念头,耻笑她不守妇道,乱了纲常。。。她惊恐万分的四周张望,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都在看向这边,他们都在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要来撕咬她这个厚颜无耻的罪人!
她再也无法忍受了,推开面前的小贩捂着脸在街上跑了起来,她要躲开这里,要避开一切,就算面前拦着一条河,她也要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哎呀。。。。。。”
行人中有人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这突然出现的力道令红泪站立不稳,惊呼一声向后倒去,却落在一只温暖的臂膀里。
“真奇怪,每次遇见你,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澹台昀合疑惑地说道。
第二十七章 身世之谜?!(上)
    “天都快黑了。来,吃点东西吧。”
昀合端着一盘馒头放在她面前,他们正在他临时落脚的客栈房间里,小儿不时在敞开的房门外探头探脑,心里纳闷:这公子虽然是一表人才,可实在看不出来,他还认识这种贵妇人哪!
“是东西太粗糙,吃不下去吗?”昀合抓起一只馒头,咬了一口:“还是又有人在追杀你?那还不快多吃点,不然哪有力气逃跑啊。”红泪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次就算是把龙肉让我吃了,也没有能力躲得开了。。。倒是公子你,究竟是做什么营生啊?”“看不出来吗?四处游学,京城是鸿儒聚集的地方,想来这里住些日子。那日相见,没看真切,今天看看你的发式,原来是位夫人啊。”
红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夫君。。。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呢。。。”
昀合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馒头:“怎么?出了什么事吗?”“我自幼嫁人,夫君很早便离开家了,直到今日,我都不知道他出落成什么样子了。。。真好笑,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啊。”“我们不管到哪里总能见到,也算是有缘吧。”他面对她,突然生出许多怜惜来:“那这么多年,你不是过得很辛苦?”“也是我福气好,婆家人都对我很好,特别是。。。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希望有人能给我一点依靠,哪怕是想个办法。。。”
他微笑着看着她:“有什么难办的事呢?我救过你一次,说不定这一次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就像在青羊城外的小山上,这个男人让红泪觉得有种亲切的感觉,好像家人,又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她的心口似乎松了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公子,我有一块玉佩,品色极好,冬日暖身,夏日祛暑,跟随我多年。。。可是忽然有人要我将玉佩转送给他,不然便令我家破人亡,玉碎而瓦不全。。。这种时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玉佩啊。。。”昀合收了笑意,表情凝重起来:“如果是我,一定会把它藏在怀里,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不过我是一个出了名的忤逆子,从来不顾及父母兄弟的死活,你看来不是这样的人,要怎么做才好,还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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