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次的回眸_作者:盈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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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完全不应该用Kenzo。”最近和你一起,我总控制不了语言,“你身上有咖啡的香味。”
你温和地笑着:“咖啡的味道,会随风而逝。”
我踢着脚下的石子,靠近你一些。果然,Kenzo清晰可辨。那是我曾经的最爱。
你说错了,香水的味道也会随着日子一天天变淡,最终消失。
“香水虽然比咖啡持久一点,但同样会消散。”我的好胜心占了上风,于是反驳你,“无论哪一种,当你很久不接触,慢慢就会忘记。”
你看着我,眼眸中仿若闪过一丝惊讶。是路灯在镜片上的反光吧?一闪而逝,我无法确定。
“是的。”你赞同我的论断,“可是当你再度闻到,你会记得。”
也许你并没有错,在那么多的气味中,我能认出你。
“本来想喝杯咖啡的。”我一脚把石子踢出好远,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你关门。因为明天是星期一?”
“是。我要早起。”你和我站在小区入口,“你住几号?”
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快了起来:“六号。”
“顺路,我送你。”你推了推眼镜,“我住十七号。”
我微微有点失落,对面那盏和我一样亮到深夜的灯,假如是你的话,这个世界就太小了。遗憾,因为我希望是。
我们默契地放慢脚步,将短短的路程延长再延长。路总会到尽头,无论有多长。你将我送到了楼下。物业公司的审美趣味有待纠正,路灯发出的光竟然是惨白色,凄清无比。我思索着告别的语句,只道“晚安”就好?
你先开口了,却不是告别。
“我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背光的你,斯文儒雅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只有眼睛闪亮,“意思是如果两个人的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那么你就该让承诺自由。”
我不明白,为何今夜你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晚安。”在我迟疑的时刻,你转身离去。
匆忙的背影,泄漏你的失措。你是不假思索,我确信。
我该不该窃喜,一步步接近了你?
超市相遇的路人甲乙,我们是不是跨过了一条看不见的界线?
4 Amani
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和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你我背后各自都有故事,我确信。接近、逃离,都市男女对爱情开始时的各种伎俩早已烂熟于心。现在的你我,仿佛是新一场风花雪月的预告片。
我有心理准备接纳一段新的感情吗?我不能确定,更不敢肯定的是你的心思。
或许就这样若即若离,在暧昧不清的氛围中顺其自然吧。
星期一看到你开着Polo从车站前驶过,有点好奇你每周一次固定的出行,但我明白自己不该再问。男女之间的界限向来模糊,从路人到朋友到恋人,也许很快,也许一辈子都到达不了。
最近工作清闲了很多。伊拉克战争如火如荼,很多中东的订单都取消了,而欧美的客户对广东不明的疫情惴惴不安,连上海也不敢来了。
难得打开电视看看,依然满眼都是伊拉克战事的报道——被炸毁的房屋,受伤的民众,还有风沙中行进的美国大兵,当然少不了中国军事专家隔岸观火的分析。
屏幕上不断出现那个头缠绷带的伊拉克小男孩,惊恐的眼神,哭泣的模样,我的心开始疼痛。是谁,剥夺了这张脸上本该有的笑容?是谁,摧毁了他本该有的快乐童年?
我关掉电视机,走出家门,向你走去。
在门口就听到Beyond愤怒的歌声,“Amani,Nacupenda,Nacupenda,We We…”我轻轻一笑,推门进去。
你靠着吧台,手指跟着音乐打拍子。今天,你竟然没有笑容。
“你也看过新闻了?因为那个叫阿里的伊拉克小孩?”这首《Amani》,喜欢Beyond的人一定不会忘记。
你看着我,眼中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你没说什么,仅仅点了点头。
我们听着歌,任时光流逝。挫折,跌倒后起来,唏嘘过后仍旧坚持前行,年少时听着《海阔天空》,听着《光辉岁月》,有一颗热情向上的心;如今再听,那个自信的少女早已走远,剩下一个对爱情畏缩、对前途茫然的二十六岁女人。
我热泪盈眶,接过你送上的纸巾。
“二十年,弹指瞬间。”CD放到头,你叹息一声。
“家驹也走了十年。”我轻轻一叹。
我们,眼眸交会处,看到彼此的感慨。是啊,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二十年也好,十年也罢,有些时间过去后就再也无法追回。
只能看着,看着似水流年。我们回不去了。
战争,让我损失了中东的客户;战争,让我第一次看到你其他的情绪;战争,让我感觉和你心有灵犀。
有些时候,身边经过的人也许正是我们苦苦等待的灵魂伴侣。更多的时候,我们选择观望,宁愿错过也不愿冒险。
我们的感情易守难攻。大家都熟悉游戏规则:积极不一定能赢,保守或许不可能得到,但至少不会失去,比如自己的心。
你小心翼翼地端给我一杯咖啡:“试试看康宝蓝的味道。”
嫩白的鲜奶油漂浮在深浓咖啡上,仿佛是一朵洁白的莲花。“你又想改变我的口味?”我舍不得一口喝下,将纸杯握在手中。
你笑笑,不置可否。
晃动,让杯中的咖啡终于淹没了白莲花。我不知该遗憾还是懊恼,沮丧地喝下。
“奶油的香甜盖过了咖啡本身。”令人惊艳的康宝蓝只剩下了舌尖上残存的味道。
“固执。”你收走我的纸杯,扔进废物箱。
“我是不是很难相处?”固执,对男人的吸引力很低。剖析了这么多爱情故事后,我对自己的个性不再乐观。
你笑:“做真实的自己就足够了。”你往托盘上放一杯Cappuccino,走出吧台。
我看着你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和你在一起,笑似乎变得十分简单。面对你的笑容,我会不由自主放松绷紧的心弦,嘴角也会情不自禁往上弯起。是对所有微笑的脸没有免疫力,还是单单你特别?
跌倒后,爬起来就是了。有必要一辈子畏缩不前吗?我的目光追逐着你忙碌的身影,握紧手里的咖啡杯。
“不好意思。”你回到吧台,对我笑笑,“今天生意不错。”
“那该说恭喜才是。”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你往咖啡杯中放入方糖,优雅地倒入热咖啡,“客人点的什么?”
“维也纳咖啡。”你往咖啡上加发泡过的鲜奶油,“最上层是冰奶油,中间是纯正的咖啡,底下是甜甜的糖浆,一杯咖啡享受三种滋味,性价比很高。”你最后的那句话让我失笑。
人,不愧是高等动物。为了让味蕾享受,竟然可以发明各种各样的花式咖啡。同样也只有人这种高等动物,有本事构思各种各样的谎言。
人类,真他妈的混蛋。我很不淑女地出口成“脏”,幸好你不在旁边。
回家后要回复一个为了两个女人左右为难的男人,我决定毫不留情地谴责他脚踩两条船。我知道爱情没有绝对的对错,左右为难更像是专门为考验我们薄弱的意志而设计,无论选谁都会是一种痛苦。当事人需要的或者是同情,但是读者不需要,而我在老编的脸色下更加不需要。
就像现在大多数言情电视剧一样,看着屏幕上哭天抢地爱恨难解的男男女女,我们更多是置身事外的幸灾乐祸。
看别人的故事,我们是多么的幸福。
“想什么,这么投入?”你回到我面前,关掉音响。Beyond愤怒苍凉的歌声消失在空气中。我看看手表,快十一点了。
“我们去唱歌吧?”我冲动地提议。
你吃了一惊的样子,然后笑笑。“我会走音。”
“没关系。”我的心突然暖洋洋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吧?“我也是。”
红色的Polo将我们带到钱柜KTV。接近午夜,上海滩竟然还有这许多不眠的人。我笑起来,已经两年不曾涉足这些风花雪月的场所了。我将自己放逐在寂寞的房间,在别人的喜怒哀乐中清醒自己的痛。
何影和许程康批评我太消极,他们说世上多的是恋爱不成功的女人,别人能走出来,为什么我就不能?
我无法回答,对那个一走了之的男人,我在恨他的同时仍有莫名的期待。可是今夜,听到Beyond的歌,我明白岁月流转没办法回头了。就算有一天在路上重逢,我也不会再追问当年他忘了给我的答案。
点一首《当爱已成往事》给我自己,就让往事随风而去。生活总是要继续,包括爱恨。
能和我一起唱吗?我转过头问你。MTV是李宗盛、林忆莲的合唱版本。你点了点头,我递给你话筒。
往事不用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底……
居然,我没走音。你唱得比我好,虽然没有李宗盛苍凉的声线。
这一夜,记不清我们点了多少歌。我早就明白我们背后各自都有故事。平日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就在歌声里轻轻说吧。
六点,我们走出KTV。两副镜片后是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个城市的清晨,楼房是灰白色,天空也是灰白色。就像狂风过后,隐隐约约带着萧瑟苍茫的味道。
空气倒是异常地清新。我深深吸口气。
你打开车门,我坐进去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你坐上驾驶座,扣好安全带。“还要上班吗?”
“是。”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Sorry.”
你笑笑,发动了汽车。
Polo行驶在平日拥堵不堪的马路上,一路畅通。牺牲睡眠的好处,是看到这个城市迥异的一面。
红日在高高的楼宇间慢慢升起。清晨的薄雾缭绕中,红色分外妖艳。
“好久没喝豆浆了。”车开过一家饮食店,你又倒车回去停在店门外。车窗外面就是一个个冒着热气的蒸笼,勾引我肚里的馋虫。
你买了两杯快立克包装的豆浆还有肉包子回来。
吸管戳破塑料薄膜。第一口热豆浆,就让我从胃到指尖都温暖起来。幸福有时候简单到只是一杯热豆浆。
“吃慢点,我,我不会和你抢。”你大概是被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吓了一跳,话语有点迟疑。
“我很久,”嘴里塞着多汁的肉包,我含糊不清地说话,“很久没吃过热的早点了。”
你愣了一下,伸长手臂从后车座拿来纸巾盒递给我。“还要吗?”
我一口气喝了半杯豆浆。明天我还是会恢复冰冷的酸奶、面包加苹果的营养早餐,我是个固执的女人,习惯绝对不肯轻易放弃。
熬夜后的早晨,我和你在Polo车中吃了一遍小吃摊上所有的早点,看着身边逐渐车水马龙——上班高峰时间到了。
我们终究要回到正常。若不是你,也至少是我,或者是彼此。
凌晨两点被手机铃声吵醒。做销售的一个坏处,就是老板要求我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谁让我们的客户遍布全球各个时区。
我摸到台灯开关,然后找到我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程康,半夜三更他搞什么鬼!
“喂。”我的语气并不好。昨晚和你唱了一个通宵,原指望今天补充睡眠,结果还被吵醒。许程康最好赶紧祈祷他找我做的事情紧急非凡。
“默默,你现在足够清醒吗?”他周围非常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酒吧,或者迪厅。
“什么事?”我有准备砍人的念头闪过。
“足够冷静吗?”程康还在不知所云。
我的耐心消耗殆尽,我不耐烦地命令他快点说完。
“我看到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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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刘建。”
我突然呼吸困难,握着手机愣住。失踪两年的人出现,在我决定真正放弃之后。
“默默,你没听到吗?刘建,是你那个失踪的未婚夫。”程康怕我听不清楚,在电话里大叫。
我听到了。我告诉程康,声音镇定。
他要离开了,怎么办?程康着急地问我。
他欠我一个答案,整整两年。我该让程康抓住他,然后痛哭流涕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你现在哪里?”我问道。
“广州。”程康上星期说过,他要去广东出差。“喂,他走出去了,你倒是说话呀!”
算了。我这么说道。就让他走吧,反正他也不是没离开过。
我挂了电话,靠着床栏想起了你。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执著地等待一场已过了档期的电影。你的出现,让我开始期待下一场戏。
“当爱情消失的时候,记住曾有过的美丽就够了。”你这样对别人说过,点起淡蓝色的火焰。
美丽幻影背后的残酷真相,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何分别?结局都是他离开我。
我已放开他,真相对于我更没有意义。
在超市入口处碰到你,我们自然地推着一部车进去,谁也没有提起这样是不是过于亲密。是无心还是不愿刻意去想?
我曾经和他手牵手逛过超市,每次都在家居用品的货架前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