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八的男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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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考试，图书馆里所有的莺燕妖怪都齐了。角落那两个，据说是辉煌夜总会有名的KTV公主，现在打扮得倒清汤挂面，穿着T恤对面而坐，象TWINS一样的邻家女孩的感觉。她们一开始是去做啤酒促销的，我们宿舍有一个人也跟她们一起，结果做了没到一个月，任务压力太大，收入也不高，就停了下来。而她们则发现更好的勤工俭学的方法，就是做KTV公主，陪唱。说是不出台的，但常在河边走，能不湿鞋吗？
这就是大学，浓缩的社会，我非常的厌倦。还有一年，要再熬一年才能毕业啊！
一低头，才发现不由自主的，我把一张白纸撕成了雪花一样的纸屑。
真是无聊。外面下着雨，没地方好去，家里妈妈太吵，懒得蹲，宿舍里她们又尽吃零食方便面，一股子味道。
应该搞点动静出来。
那天的郭天成是个有趣的人。他有些地方让我想起老周。同样的高高壮壮，同样的胡子青青，只不过他身上有更多不羁的野性，是难以驯服的狼，不，应该说是熊，而且是黑熊。老周呢，只能算是河马，连自己的躯体都难以控制，整天泡在他安全的河流里，遇到点事就惊慌失措。
我怎么会爱上他的呢？难道是因为他上课的风采？是金丝的眼镜？被烟熏得发黄的手指？还有那个大大的积了许多茶垢的茶缸？
或者是他的老实迂腐吧！从一开始他走进教室，眼光扫了一遍后在我这里多停留了0。2秒，我就捕捉到他眼里爆出的火花。我是课代表，经常要收作业和实验报告，所以跟他有了很多的交集，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迷恋和犹豫挣扎。
在一起以后，他喃喃的告诉我，我们班的作业要比别班多，原因就是因为他想看到我。他还提到一次我的手蹭到了他的手背，令他酥麻了一整天。
我暗笑。那次是我故意设计的。他太隐忍，不给他多一点鼓励，估计到死也不会做什么。
到底我是爱他上，还是爱上他的标本室？那整整一个房间的生灵，凝固在最美的刹那，仿佛按了暂停键的画面，只要拿摇控器一按，就会动起来。
我喜欢这种感觉。衰老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保留在最美的时刻。爱情也是一样。
一开始老周很有耐心，可以一整天陪着我做白兔的标本。那是非常过瘾的过程，把内脏和脑髓慢慢清理出来，用上防腐的药水，还要放上假眼珠，细细缝好，再摆出动态的造型。我喜欢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神情，也喜欢递工具给他的时候不经意的肌肤接触。
可是后来他就没有耐心陪我做标本了，常常是做了一半，就来亲我。
等到他开始跟我讨论如何处理他的家庭的问题，我就很冷静的离开了他。
现在看来是对的。只不过隔了两年，他的头发就又秃了不少，背也似乎驼了，胡子经常两三天不剃。他说这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把最美好的十八岁的青春给了他，让他在灰暗的余生能有值得回忆的闪亮片段，这还不够吗？还有我的初夜，虽然实际情况并不是那么美好，但一生只有一次，也是给了他，这还不够吗？
难道真要他离婚，然后等我三年，再把我娶回去？这就叫负责任？真是笑话。
就让爱情定格在最美的时候，做成标本。虽然会流血，会受伤，但每一次回首，都是美好的时刻，那才是最妙的。
非要搞到面目全非才好？爱情最美的就是朦朦胧胧，患得患失以及征服和被征服的阶段。亦舒说过，爱或燃烧或存在，两者不能并存。那么我要的，就是燃烧态的爱情。
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真的很没劲。对牢一个人，看着他放屁，打嗝，然后慢慢衰老，这过程真的很有趣吗？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那真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22。羊蛋牛鞭
这几天郭天成忙得脚不沾地。小艾给浙江那个服装品牌出的策划稿，陈总看了非常满意，拨出款项，紧急在大学生中实施社交礼仪培训课程。毕竟是六月底，毕业在即，很多的学校还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人没找到工作，而就算已经找到工作的，多半也是当成跳板，将来还打算再换工作，所以一联系，居然有五六所大学的学工处或者是学生会的人非常感兴趣，把一周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
这个活动中当然小艾也有好处，就是给智通公司拉了六笔外训业务。两个讲师包括小艾在内，一共跑六场，每场两千元，除去给公司的部分，拿到佣金一千二，还有讲课费两千四，算不错的。活动分三部分，先是社交礼仪讲座，然后是模特穿着不同系列的服装做走秀示范，期间还请学生上台现场做造型设计以及姿势修正，最后还抽奖以及发放折扣劵。这么多的头绪，郭天成的小公司忙得那是一个团团转。
等到最后一场忙完的时候，大家都累瘫了。当然，再累郭天成也没忘了小艾的功劳，把他请到文昌巷的一家烧烤店去喝酒。
这个烧烤店算南京最有名的了，在小巷子里，门面也只有一点点大，生意永远那么火爆，夜里三四点人都不停。正好雨停了，在门外摆出许多张桌子来。两人点了许多的特色，烤鸡翅，烤鱿鱼，烤昌鳊鱼，还有烤羊肉串，烤羊蛋，烤鞭花，小艾冲郭天成挤挤他的小眼睛：“我说老大，现在是六月，你还点这么多羊蛋牛鞭之类的，又是烧烤，你就不怕爆掉啊！？”
郭天成大力的拍了一下小艾的肩膀，小艾灵活的一闪，躲掉了：“我说老大，我都已经那么矮了，不能再拍我肩膀了！”
“你小子，动作很灵活嘛！你放心，一会儿老哥带你去桑拿，这些东西你尽管吃，不会憋坏你的！”
据说男人们关系铁，有这样几个途径：一起上过山，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上山（指坐牢）下乡小艾是没指望的了，扛枪呢，一起搞项目算不算战友？这应该是很增长感情的。如果今天还能一起*，嗯，应该感情就会大大增进一步吧！
要去桑拿！可以坦诚相见！正好验验枪！小艾又开始花痴起来。。。。。。
啪的一声，这次郭天成的如来神掌小艾终于没躲过去：“我说小艾，你又开始摆出你的SB招牌笑了！”
汗，大汗，瀑布汗，尼加拉瓜瀑布汗，成吉思汗！看样子，这个表情得注意，不能让它自然流露，都被看穿了！
小艾赶紧收收心，开始跟郭天成胡吹乱侃起来。重点主要是郭天成到南京以后的心路历程。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嘛，这个，当然要多方刺探，作销售工作的第一步，就是要象间谍一样收集资料嘛，更别说，这可是掰弯直男的浩大工程！
刚到南京的时候，郭天成先是跟着远房的表哥在建筑工地打下手，一天二块五，相当可观。当第一次拿到工钱的时候，郭天成用伤痕累累的手捧着那一堆钞票，久久不能平静。
在农村，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犁田播种插秧施肥除虫扬谷碾磨，能见到的钱都不多。想不到在城里，同样的辛苦，却换来了不同的收获。
半年后，他发现在工地边上有一片空地，经常有拾破烂的在那里整理收到的宝贝。一次他问了一下，大吃一惊。
别看拾破烂的脏，臭，也被人瞧不起，但一天下来，往收购站跑个两趟，收益却居然将近有五元钱。这是什么概念！一个月就有一百五了！表哥在工地做了三年，现在一个月也不过一百出头。
郭天成很快的改行拾破烂。没想到这行也同样有不少的门道：小区的生活垃圾最没有含金量，经常会扒拉出一堆菜帮子，鱼肠鸡毛什么的，又脏又臭，不过万一找到含铜含铁的废弃电器，整理整理，收益还不错。而在一些事业机关，相对来说纸箱杂志报纸和泡沫塑料比较多些。郭天成比较勤快，遇到下雨天，当所有拾破烂的都歇着的时候，他还披着雨衣，拖着个蛇皮袋在街上翻找。所以他的收入也是不错的。
两年后，郭天成买了辆二手的凤凰牌自行车，又拉到街口的修车摊，让他们给装了个边斗，整出一个自制的三轮车，从拾破烂的，变成了收破烂的。住的地方也从窝棚搬到了中山门外的一间9平方米的平房里。
又过了三年，珠江路电子一条街慢慢成型，郭天成把收破烂的对象定在三幢楼，基本把楼里所有单位的废旧物资都包干了。做为服务，没活的时候，他总喜欢蹬着三轮车替这些单位从库房往门店拉货。
一来二去，在大家的劝说下，他也正式买了辆三轮车，货运及废旧物资回收同时运营，很快就忙不过来，把原来的老乡叫了两个过来，就这样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创业。
郭天成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当年在劳改所，母亲去世后，伯母去探望过他两三次，所以他每年都会寄些钱回去。伯母也不断叫人带话催他回村里找个人结婚，但郭天成不愿意。到南京后，他每年只是在清明的时候，回母亲的坟前坐上半天，其它的时间，他是能躲就躲。故乡对他而言，是生长的地方，也是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
所以，在村里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五六岁的时候，29岁的郭天成才遇到了他的妻子李海蓉。
那是一个周六的中午十二点半，李海蓉整理资料晚了点，出来的时候学生都走光了。
电梯里只有李海蓉和郭天成两个人，到了四楼的时候，喀嚓几声响，电梯灯滋啦响了几声，灭了。
李海蓉的惊叫声中，郭天成往边上踹了一脚，咒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死破烂电梯！”电梯在他的大力踹动下，令人心惊胆战的晃动了一下。
李海蓉又尖叫了一声道：“别踹了，万一踹掉下去怎么办？”
啪的一声，打火机亮起，一张脸在黑暗中浮现。
摇曳的火光中，一双不羁地皱着的浓眉下面，一对明亮的眼睛扫过来。
火光一闪，又灭掉了。黑暗中郭天成道：“同学，这电梯跟我很熟，不敢掉的。”
海蓉笑道：“跟你熟，还好意思关你？”
23。同病相怜
郭天成这么粗粗壮壮铁塔似的身材，加上线条清晰的男人味十足的面孔，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平均五句一个粗口的，居然谈到跟李海蓉的初识，会这么的细腻，表达如此流利，细节如此丰富，小艾托着腮，口水再一次的流满桌面。
唉！同志圈里，要么就阴气十足，柔情似水到顶点，要么就雄性十足，四处征服，要有郭天成如此的极品，唉呀。。。。小艾擦了一下口水，给郭天成点上第十一根三五烟和这晚上的第三瓶啤酒。
郭天成突然刹住，有些愧疚的道：“不好意思，他奶奶的一下子讲了这么多，今天晚上都只听我一个人韶了。这些话平时都找不到人说，不知道怎么的，在你面前就啰嗦了这么多，不说了，喝酒！”
小艾心里乐开了花。让一个人在他面前卸下武装，对小艾来说那是太简单了，他的亲和力那可不是盖的。能有这样的亲密关系，小艾是求之不得啊。当然了，从人性和心理学上面来说，这个时候，是需要交换一下秘密了。
于是小艾道：“老大，我也觉得我们特别投缘，真的。你个性特别爽快，不拖泥带水，而且觉得你对兄弟够意气，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放心！”
郭天成嘿嘿笑了，憨劲十足：“出门在外，就靠义气两个字。现在的社会，象我这样的已经吃不开了！还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好！”
小艾苦笑道：“聪明？哈，我只是比较爱耍宝。我就是太笨了才会一直受伤一直碰壁。”
“一路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大学的朋友谈了三年，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他很现实的选择了我们班另一个同学。因为我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生活，当时看着他们俩出双入对，我天天象在煎熬。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象歌里唱的一样，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你飞翔。。。。为了他好，也只能祝福他了。”
小艾平淡的讲着，烟雾熏了眼睛，黑暗中似乎有泪光闪动。最后的半年，楚天胜和方敏在一起做毕业课题，天天同进同出，全班同学都在传说他们俩的绯闻，小艾根本就不相信。楚天胜要谈恋爱的话，一定是会跟自己商量的，怎么可能呢！一直到那一天。
那天听方敏她们宿舍的人说周日要去打乒乓球，而楚天胜也会去。楚天胜的球类运动向来很不错，一般班上的比赛都会以他为主力。以前小艾也参加过类似的集体打球活动。方敏她们宿舍会去两三人，小艾他们宿舍也会有一两人，加上其它宿舍的每次都是六七个人开一两个台子打。
当然，小艾平时是不太去的，因为他太菜，基本找不到对手。。。。除非人家用左手。但这次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大家都没有在一起上课，楚天胜虽然是在小艾的下铺，却整天泡在实验室不回来，说是导师有课题，小艾自己的事也多，事实上聚在一起的机会少了很多。
小艾没告诉楚天胜，等他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