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员的故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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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红色球衣蓝色球裤的球员向着放在不远处的皮球跑去，然後用力劲射，皮球直飞球门左上方，眼看扑错方向的守门员已经无能为力，彭的一下巨响撞中横楣反弹出来。
刹那间整个球场爆起了阵阵的欢呼声，但也及不上电视评述员的高叫：“再次射不入！我们不用再射第五轮了，因为西班牙的队长米查射门撞中门楣，我们以四比三取胜了！”
雅莉丝以前对足球无甚兴趣，不过最近总算曾为了参加女子足球比赛而向积达讨教过，也知道刚才是一个十二码罚球。眼见刚才射门的那一个红衫的球员颓然倒坐在草地上，双手捧着脸庞低头颤抖，大概是在饮泣吧！与身後那一群一涌而上，围着一起庆祝的白色球衣的球员们形成强烈对比。评述员又叫道：“意大利电视台的转播到此为止，现在我们都想看看年青球员是怎样的高兴，现场的同事大概很快就能开始自己的拍摄，我们并不关心西班牙球员的痛苦……因为这是我们佛拉拿第一个国际赛奖项──世青杯季军！”
佛拉拿在这一场世青杯的季军战中表现出顽强的斗志，尽管在技术上和机动力上都有所不及，但仍能力抗对手的强攻及施以反击，并激战一百二十分钟不分胜负以致要用十二码这样的极刑来判定输赢。事实上双方在攻门次数就有明显的差异，西班牙在九十分钟法定时间内以二十三次对六次的射门压倒性占优，单在上半场开赛初段的二十分钟已经打出了一个十比零的攻门次数，当中并有两次是成功将皮球射进佛拉拿的网窝里，只是因为越位在先而被判无效。
之後佛拉拿稳下阵脚并接连取得两次埋门机会，但都给西班牙及时瓦解。虽然终於给後上的西班牙右後卫哥列查射入一球，但佛拉拿在劣势之下仍强夺主动权，令国内传媒眼前一亮。
下半场开始两队展开了机动足球的较量，均以速度和体力进行全攻全守与及紧逼盯人，後卫不断作出叠瓦式助攻，而前锋又会在失球後组成第一道防线进行围剿。双方的进攻节奏频被打乱，也就不再轻易出现埋门机会，反而是佛拉拿部署的反击要来得实际。一直战至下半场的三十分钟，西班牙在体能较佳的情况之下趁佛拉拿速度开始减慢时取回攻势，并再次取得入球，由前锋摩连迪斯在一次冲门当中把球铲进球门，但球证却指他侵犯守门员梅斯在先。摩连迪斯不服气与球证发生争执，被判罚今场比赛的第二面黄牌，两黄一红给赶了出场。
佛拉拿趁此机会向阵脚大乱的西班牙反攻，并在两分钟之後得到一个十二码。当时修罗在禁区被莫迪拿从後扫跌，球证毫不犹疑就给了一个定点球佛拉拿。一向负责十二码的朗哲尼让球队射手修罗自己主射，修罗结果亦不负众望射入他在世青杯决赛周中的第四个入球。
就在大家满以为比要进入加时之际，补时阶段列卡度把鲁尔撞倒，西班牙亦得到一个十二码，令佛拉拿球迷都为之窒息，一心认定与会被打败。当然了，只要被射入相信球赛会立即完结，真是想报仇也没有机会。岂料在这次大赛表现出色的西班牙白马王子鲁尔在这奠定胜负的时刻宴客，射球角度太正而被梅斯扑了出来，冲前再补射又给梅斯一抱入怀，球证果然吹响了哨子，比赛注定要加时。
加时三十分钟双方都再没有入球，只好以互射十二码决定季军谁属。
佛拉拿以弱队身份参加比赛，自会对十二码有所准备。第一轮会派出包办球队十二码的朗哲尼主射；之後由稳定的队长早达负责操刀；第三轮本来是安拿斯达斯踢的，现在交给了另一名前锋派奥拿执行；第四轮由中锋修罗来踢，好像今天朗哲尼就将修罗辛苦抟回来的十二码让他自己操刀，除了成全那球队射手之名外，事实上其十二码一向不错；列卡度则会负责最後一轮。假若进行突然死亡，谭普、文尼路及梅斯也可以踢，其他几人例如舒桦等就较差了。
西班牙第一个射球的是鲁尔，正当所有人也在想这位西班牙皇牌将会先拔头筹时，却见到皮球一飞冲天！没人想像得到，好像这种早已成名的球星竟会在一场比赛之中两度射失十二码。之後佛拉拿四位球员都射入，而西班牙由队长米查主踢最後一球却中横楣弹出，五射只入三球，佛拉拿摘下了这面季军奖牌。
雅莉丝已经从电视画面上看到那一群佛拉拿球员的其中一个正是舒桦，她突然感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舒桦和早达二人相互拥抱，并没有理会身旁呆站着而目无表情的西班牙一众球员，雅莉丝彷佛觉得，自己就像那些西班牙人一样，失败而不受重视。
电视画面转为佛拉诺电视网络的自拍画面，再也没有捕捉那些失落的西班牙球员们的表情和动态，所有焦点都集中到佛拉拿一众年青球员身上：“他们仍在互相拥抱和庆祝……领队艾美臣被抛了起来！被他的球员们用力抛起又接住！他们都已疯狂了，我们的摄影机已去到球场之上，但仍未能找到机会接近和访问他们。”
修罗接过了球迷抛下来的巨大国旗，用力在空中挥动。舒桦望着那蓝、白、黄二色旗帜，第一次有着这就是代表了我，而我又代表了它的心情。
那次代表国家队去希腊作赛，入选的兴奋不过是一种虚荣心，好像那件球衣就是身份的象徵，就像最年轻国脚的名誉一样。落到球场比赛除了对手较强之外并没有甚麽特别感受，就连那个杯赛的名字也忘记了。舒桦当然希望争胜，但和在球会比赛似乎没两样。
这一次不同，虽然只是青年别的赛事，但球迷展现了另一种层次的热情和期望，而比赛的气氛，就好一场国与国之间生死存亡的战争一般，在草地上只可胜不能败──那是光荣与一切！
舒桦想脱下球衣和的对手交换，但是他们却早已垂头丧气的步回更衣室。想深一层，换转是自己可能也会这样，虽然舒桦比赛一向只会想着赢，但最後结果倒也不是太过执着，然而如今他感到输波的委屈和羞愧可以去到这种程度。
在这个奥林匹高球场，佛拉拿继勇挫意大利後再一次创下奇蹟，真的可把这片草地形容为一块福地。艾美臣相信上帝，但并不疯狂，如今他也跪在草地上，以右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
一众年青球员在传媒的包围之下步上了颁奖台，领取佛拉拿足球有史以来的最高荣誉。在万千的欢呼和叫喊声之中，队长早达第一个接受欧洲足协会长夏维兰治（J。Havelange）颁发的世青杯铜牌，挂在颈上，然後振臂高呼：“这就是佛拉拿足球！”
四月下旬，佛拉拿北部的圣伊士顿国际机场，百多名的记者和上千的球迷都聚集在出口，等待国家英雄的回来。
虽然外国传媒将这次赛果形容为“十二码的玩笑”，说道佛拉拿藉一个十二码追平；西班牙因完场前射失十二码而痛失奠定胜局的机会；最後互射十二码皇牌鲁尔再度成为罪人更是无话可说。但对於佛拉拿球迷来说，所看到的就是一班年青球员靠着拚搏精神赢取光荣。
飞机在停机坪缓缓停下，当引擎被关掉之後，记者被当局特许进入停机坪迎接凯旋归来的国家英雄。这一条跑道和停机坪已经封闭，好让足总安排欢迎仪式。
吱的一声，油压装置起动，舱门徐徐打了开来。记者们立即高举挂在颈上的照相机，闪光灯闪过不停，而在一片闪光之中，首先自飞机里头走出来的，正是佛拉拿十九岁以下国家队的领队，艾美臣与及教练和达。
偌大的停机坪上，虽然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招呼球迷，可是在上百名记者及足总委员、政府高官的高呼之下，所表达出来的热情丝毫不比球迷差。
跟着艾美臣及和达之後步出机舱的是青年军队长早达、主力谭普及射手修罗，几人扶着把手缓缓的步下楼梯，两旁早已排满了欢迎他们的记者和机场职员。艾美臣和早达一到地面，立即接过由空中小姐为他们预备的鲜花。
然後，走出飞机的是另一名中场主力朗哲尼，与及新加入而表现出色的舒桦。
“哗！这麽大阵仗！”舒桦笑着道：“比起出战之前不惶多让呢？”
“我想，机场里面一定更墟撼……这里还未包括球迷呢。”朗哲尼一边走下楼梯回头对舒桦说：“我真是要对你说声多谢，虽然我们一直都有付出努力，但如果没有你在场中振奋我们的士气，我不知道青年军可以去到哪一个地步。”
舒桦在朗哲尼的背脊轻轻打了一鎚，笑道：“到现在还说这句话……没有你们，我也是甚麽都干不成，这面世青杯季军奖牌，是你们送给我的。”
朗哲尼和舒桦相视而笑，就在这时，等在两旁的记者争相上前拍照，而其他数百人夹道欢迎的境状，亦透过摄录机传送到佛拉诺市中心一幢商业大厦外墙的巨大萤光幕上。
“舒桦……”加菲正在和几个朋友逛街，恰巧遇着青年军光荣回国，没有去接机的球迷都停了下来，一边欢呼一边注视着挂在商业大厦外墙的巨大电视画面。加菲夹在人群中，抬头间也看到画面上的舒桦，喃喃的说道：“我早知道你会做到……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你自己知道吗？”
而在人丛的另一处，雅莉丝也伫立在一角，呆呆的看着这个转播，可是在她的心中并没有欢愉，想当足球员的梦想破灭了，可是舒桦并没有停下来等她，相反，一步一步的跨得更高。听到耳边的球迷高呼着青年军成员的名字，有不少更是叫着“舒桦”、“创造奇蹟的男人”等称呼，雅莉丝缓缓的自言自语：“你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第二十七话 世青杯的余音
意大利，罗马。
罗马的午夜，因为世青杯而变得不平静起来，文化古都也展现了她那另外的一面。
在酒店之内，佛拉拿青年军并没有休息，虽然在不久前才经过了激烈的比赛。就在三小时前，他们在世青杯季军争夺战中杀败西班牙，夺得了季军奖牌，令到到来打气的球迷进入疯狂状态。回到酒店後，年青的球员们又怎能安然入睡呢？
“明天我们就会乘搭航机回去佛拉拿，”领队艾美臣在巴士上向他的队员说道：“因此，可以的话请你们今晚好好休息。”
“这个太难了吧！”修罗叫嚣道：“起码要喝个烂醉如泥……”
“喂喂！我真的要睡一觉好的！”早达苦笑道：“尤其刚才冲了一个热水凉……沐浴之後最好睡觉的了。”
“不过我的心情兴奋呢……”简笑着说。
在今次比赛从没有出场的费恩和杜维尔两人在一旁傻笑着，杜维尔说：“我很羡慕你们可以比赛……”早达推了他一把：“你们也很重要，因为我知道我无论在比赛中发生甚麽事也好，在後备席上的你一定在预备着……因此我可以忘命的比赛！”
回到酒店後已接近午夜，本来还未决定怎样庆祝的众人，意外地发现从佛拉拿来的记者早已在大堂等候，为了不骚扰其他住客，艾美臣要酒店开了一个会议室给记者进驻，也让大家在这房间里面大事庆祝。
“如果想要饮酒的话我们可以再为你安排宴会厅。”酒店经理这样说，不过艾美臣以明天要搭早机为理由不让他的队员饮酒。
球员早已和记者打成一片，大家都成为了焦点，就连未出场的费恩也受到访问：“你今次并未有机会出场把关，是否觉得可惜？”
“世青杯对我来说意义很大，因此我不会放弃出场机会，我要在联赛磨练自己的技术，在两年之後卷土重来。”对了，费恩是青年军之中最年轻的球员，才刚过了十七岁的生日不久，即使下一届世青杯仍然有参赛资格。
谭普、早达、修罗、朗哲尼各有被追访的理由，在对中国一场分组赛赛事当中，勇战断脚的安拿斯达斯也成为国家英雄。他用一只脚来保住一分，使佛拉拿以一胜二和压倒中国出线八强。
舒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终於摆脱了纠缠不休的记者，走到走廊外，不禁松一口气。当他转身想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领队艾美臣站在不远处一座咖啡机旁边，手中拿着一个还冒着白烟的纸杯。
舒桦走了过去和他打招呼，艾美臣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硬币，问道：“你要不要？看来今晚也没有睡觉的机会。”
“谁说的？”舒桦笑了笑：“我现在正打算去睡──谁陪他们玩通宵？我才不会这麽傻。”
“舒桦，好不容易被接受了，你又要离群吗？”
“我只是不喜欢热闹罢了。”舒桦摇头说道：“有一句说话我经常挂在口边：‘如果话不投机的话，人再多极其量只能算是胡闹，而不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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