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好好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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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认为季生能听得懂话里隐藏着的嘲弄,因为向来只挑自己喜欢的进耳是季生改不掉的毛病,不把话讲得太白是为了转移掉季生的啰;嗦,认识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哦!宫里的事当然不能问我,我没进宫做事,很多规矩本来就不懂,嗯嗯!你看,你这么说我就了解了,早一点讲嘛!那你快快写,写完我们再去休息,我就坐在你身边看,不吵你了。”季生点点头,摆出一副相当识大体的样子。
“……”有时他真不想要这么了解季生。
整个下午,季生心情好得很,好得就算是被广安连续给了无数白眼依然不觉得该烦恼。
待在广安身边虽然没有青山绿水相伴增色,也缺了醇酒佳肴在旁添香,不过季生就是感到前所为有的幸福感。
怎么办?
再这么幸福下去,他的心可能就要胀裂了。
忙到华灯初上,广安总算把文件完成。
“你帮我把这送去给殿下,他若有任何要求直接答应不用多说什么,请他能多快答复就多快答复,答案越详越好,出去顺便要下面的把晚膳拿进来,我等你回来用膳。”广安槌槌有点发酸的肩。
“你要等我用膳?”季生接过文件惊喜道。
妻恩浩荡啊!
原来修成正果是如此美妙的事,怪不得,怪不得前人会说见到好的就要马上下手,下手前和下手后的确有差。
“你不觉得饿的话也可以不用吃,要是你不饿,我绝不勉强你。”广安无所谓。
个人肿皮个人顾,季生的胃肠又不归他管,既然他有点饿又是吃晚饭的时间,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其实差不了多少,邀季生一起吃很奇怪吗?
“哈哈!是这样啊!那我马上回来。”季生起身出门办事。
他还以为广安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没多大差别,唉!
如果广安能对他温柔一点、体贴一点、百依百顺一点……
就好了,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种药。
微微一笑,他发现自己的贪念,先前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求,结果却是什么都想要,真是的。
季生飞快地走在花同的小径上,几盏散出柔和光芒的宫灯在屋檐下随微暖的晚风摇着,与他家截然不同的布景与处处可见的巧思,显示出豪门的华贵感,之前被他一脸撞倒的石敢当已经换成点上灯的石灯笼,之前环绕在石敢当旁边的紫色不知名小花也变成一簇簇的矮杜鹃,不远处能容三人擦身过的赭红九曲桥与水面的倒影相映成圆,“广安是在这里长大的”的念头流星般划进季生的脑海,啊!头一次……他有了感谢上苍赐给广安如此完善成长环境的心。
只要想到以广安的性子和脑袋,万一是生在哪个山贼家里,过那种白天抢、晚上偷、官兵来时爬爬走的日子,不要说外表会比现在的苍老几岁,光是官府的通缉榜排名,他早已经成了流氓中的皇帝。
真是该好好谢天谢地!
季生忍不住双手合十双眼一闭感谢起上天来,不过……
“这里是哪?”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挺不妙的,放眼四下,这个院落好像是来过的,刚刚在想些有的没的时候就已让他瞎走了很远,他在哪呢?
往怀里一摸……完了!他的救命工具不在身上,大概是忘在广安房里。
怎么办呢?
“你杵在这儿做什么?有事找本王?”
冷冷的,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季生背后阴森森的响起。
鬼啊!季生脸一白,双脚一紧张飞也似地冲到离来人十几步的远处。
就算是有事也不会去找你,你八成没听过人吓人会吓死人。
珒;琉亲王平静地望着惊魂未定的季胆小,心里想着,若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人盘踞必须花心思日夜关怀呵护,天天耍着像季生这种小人物玩也是挺有趣的。
“先说好了,我……我可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依江湖道义,不可以对同一个人下药下两次。’这句话说得很对。”季生板着脸说。
“哦~~~没听说过。”珒;琉亲王面无表情地虚应。
“你你你你……告辞!”
季生握了握拳头,自己告诉自己,视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风转舵,刚强易折,为男者可屈可伸方可无时无刻顶天立地。
这男人可能是他毕生中谈话最最没交集的人,哼!他才没空理他,等送完东西,他的广安还在等他一起用餐。
抛下个斜斜眼,季生转身离开,他待会儿就在墙上做个记号,下回打死也不要踩进这鬼地方。
“果然耐不住性子。”望着季生的背影珒;琉亲王嗤笑了一声,“亏本王还帮过他,虽然手段是狠了一点,只要能收到成效又算得了什么,一味念着兄弟之情迟迟无法突破,不忍心上或是被上,人生这么短,拖拖拉拉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不是?”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神经大条。”暗影处飘出充满讽刺的低哑嗓音。
“你身子已经不酸痛了吗?若是不痛,那么我们再来一回如何?”珒;琉亲王笑得暧昧无比。
“色鬼!”
一根银针从暗处飙出,闪着蓝艳艳的光芒,刹那间没入他身后的树干,差个两分就会在律琉亲王的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每次床事结束本王一不在你的心情就会不好,枉费你身为名医居然不知道要开个药治治,别气了!本王就在你身边,没什么好气的,你啊!真像小孩子。”珒;琉亲王身影一动来到爱人身边轻轻将心头肉环在胸怀里。
“我才没你说的孩子气,听干娘说因为广安受不了而想把计划提前,因此算算再十七天就是迎亲吉日,看季生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被人纳入怀里的御医难得郁闷。
不知道季生若是知道后会不会来找他说些好笑的话,唉!他本性其实没有那么恶质的,还不都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害他耍起人来也跟着有模有样、欲罢不能。
珒;琉亲王灿然一笑道:“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让本王帮你,只要是你希望,本王都会乐意帮忙。”
“又帮忙?!你少害我,要是皇上和干娘知道是因为我而坏了局,我就挂定了。”御医伸脚往后一踩顺利地挣脱。
“哼!理他们,有本王在,他们能把你怎样。”珒;琉亲王的狂妄再度全开。
“我回去了,你在这最好给我安份点,别瞎搅局,要是你敢出手,我就跟你没完,听到没?”御医威胁道。
“跟本王没完?听起来挺有意思的,那就表示你乖乖会跟本王回去,而咱们可以在床上讨论‘没完’的真义?”珒;琉亲王挑起一眉。
好你个胆生得这么大竟敢曲解我的真理,御医怒火三千丈地走到珒;琉亲王面前,恶狠狠地揪住衣襟然后用力地……
吻下去。
“免谈。”深深地结束一吻,御医用力把他推开后仓皇逃逸。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妙人儿。”被吻得脸色泛红的珒;琉亲王低笑。
第十五章
在多位小仆的指点下,季生总算是把任务完成,亲手将让卓文君一拉开就瞪眼兼喷茶的信送达。
“有谁看过这东西?”
差一点就被饭后热茶呛死的卓文君难得一脸严肃,他看着送信来的季生,从头顶扫到脚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他可不希望明儿个自己成了别人的笑柄,手上这张……该怎么称呼……“受君问卷”(?),可不是随便人捉来就能叫答的,若是传了出去,他就别出门也别做男人了。
“没有啊!我一直揣在怀里,广安写好就送来了。”季生老实回答。
信件藏在他胸口,路上遇到的煞星没看,进了主院,广宣一听他说有私事要谈,马上捉了儿子走人,小方的课业半刻都耽搁不得,即使没到书院去和院生一起上课,在家也是一样要努力习字用功,正好错失拜读的荣幸,卓文君真是多疑了。
他不知内容为何,但他也不觉得这信有多重要,只是要问问宫规不是吗?干什么担心别人看到?就算被看到也不会怎么样吧?!
“广安把信交给你时有对你说什么?他什么都答应吗?”卓文君双眼一眯问。
没事送这个卷子要他答是怎样?看来看去都是“怎么受”,如何痛快地“受”……跟攻方一点边角都没沾上。
莫非广安真想一辈子乖乖被季生宠爱不成?
唔!着实让人恶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兄弟同心,出自一脉的男人多少都有差不多的想法,他家广宣才被压个两次,每次恩爱就防他跟防贼似的,没道理弟弟会如此善良体贴,其中必定有鬼!
“你怎么会这么问?莫非你跟广安……”季生吃惊。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家贼难防”吗?
他们俩个的默契什么时候好到如此地步?
一个说对方若提任何条件就通通答应,另一个问对方有没有全部答应,好可疑!要他怎能相信此情此景大名不叫“奸情”?!
“莫非你个大头,长那么可爱的脑袋里面却装豆腐渣,你是在怀疑什么?我才没无聊到这种地步,要发情我直接会去找广宣,你的男人我还看不上眼。”卓文君射出一眼刺死季生的疑心病毒。
“我又没想……”季生很不好意思地说。
“你的广安是打算先把战术学会,冉来沙盘推演,接着才披挂上阵是不是?”卓文君的好奇被挑起来。
“你问我?什么战术?广安最近是要被派到哪打仗吗?”季生闻言可紧张极了。
“你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卓文君瞪大双眼。
是要给季生一个天大的惊喜吗?
好好喔!他家广宣怎么不会去跟广安学学这招,就算没学好,有这种心意也好啊!
“我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写写写,我要他躺着休息他还凶我咧!而且他写好后就卷起封好说是要问宫里的事,我想这东西很重要,所以我才没偷看啊!”季生双手抱胸。
“他什么时候要?”卓文君沉吟了一下问。
“越快越好,答案越详越好。”季生想都不想地说。
点点头,卓文君想了想说:“噢!那我想想,哪天若是写好我会亲自拿去给他,啊!对了,你最近会回家吧?帮我跟二夫人说一声,如果日子定好了,我就要赶紧派人去请爹娘先回来一趟,不然他们老人家赶不上日子的话很不好。”
“你说的是什么日子?”季生顺口问。
“还不就是文定和大礼……呃!那个就是听说二夫人很会看日子,所以就……”卓文君发觉越解释越不对马上闭嘴。
“我娘?我娘会看日子?这我怎么不晓得?是谁和谁要文定?”季生脸色顿时白了白。
他都忘了,太多的幸福掩盖掉现实让他看不请,广安要娶妻了,那未来的妻还要从他家嫁出去,季生啊季生,你果然是个笨蛋。
“季生,你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卓文君安慰道。
事关赌注问题,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随便放水,人家二夫人都大义灭亲了,他若是把事情给泄露出去,绝对会影响到他自己。
不过,看季生的样子,就算是闲暇游戏,说出结果应该不会怎样吧!
“不用想太多?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了。我一直以为广安会是我的,没想到,他从来都不为我所有。”季生喃喃自语。
“你真的真的……不用想太多,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你相信我,我是天人不是吗?所谓天人所说的话必有言灵在其中,而言灵必定使话成真,我说会有转机就一定有转机,你就听我的,了吗?!”卓文君伸手用力往季生肩上一拍保证。
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现在说出“过程”来肯定会被其他下注者给爆打成猪头,他承认自己是个又懦弱又胆小的平凡人,当然不能当阵前敢死队。
“你是在安慰我吧!广安还在等我吃晚饭,我就不打扰了。”季生摇摇头离去。
目送季生落寞的背影,卓文君脑中警铃大作。
“完蛋了!”他得找广宣来商量商量如何收场。
事不宜迟,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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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卓文君那边闹得人心惶惶、兵慌马乱,忍功叫人佩服的季生只是回到广安房里强颜欢笑了三日,三日内他什么都装做不知道,什么都不问不说,表现得就好像所听到的是别人家的事一样。
广安还需要他,说什么他都不会转身走掉,那是他心所爱的人,不管要面对的是如何的未来,能握有一分就是一分。
第三天,广安总算是回复正常生活,身上的创痛被良药治得七七八八,精神一来,拴在身边忙进忙出似的季生看在他眼里,没感动个万分也有千分。
“季生,你累了吧!我都忘了其实你伤还没全好,让你一直照顾我,真不好意思,谢谢你。”广安向正要端着茶盘出去交给底下人的季生道谢。
听了广安的话,季生脚步一顿,低下头说:“那没什么,是我该做的,你会受伤全是因为要救我,别说什么谢谢,你若没事就再休息,我先去忙,对了!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家了,我看你已经恢复得很不错,应该不再需要我,这几天我都没回家,虽然我娘知道我在你这儿,但她心里一定会很担心我。”
“呃……”突然间广安不知该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