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漏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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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子师兄,你醒啦?太好了。”觉慧见幽云子醒过来,原本有些担忧的脸,瞬间化开,露出一丝笑意。
“觉慧师弟为何在此?”幽云子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小僧受师傅嘱托,下山前往皖南办些差事,碰巧在村口偶遇陆施主。见师兄昏迷,心下担忧,便跟了过来。”觉慧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幽云子点点头,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此刻,幽云子心下有些迷茫,自己道心失守,入了心魔之事,他自然是记得的,同时也庆幸,当时虽然失手伤了陆远,却没有铸成大错。陆远虽然左肩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但很快就止住血了,以他的回复速度,如今早已结痂。
陆远在一旁听了一下两人的对话,确认两人真的认识之后,对觉慧稍稍放心。就在此时,幽云子缓缓站了起来,给陆远使了一个道家礼仪。
“无量天尊,贫道入了心魔,伤了施主,这番给施主道歉了。”
“道长不必如此,你入心魔,陆远也有责任。只不知,道长接下来意欲何往?”陆远见幽云子给自己道歉,心中对他倒是多了份好感。从之前幽云子挑战卢乃大的时候便能看得出来,幽云子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但却是个能够接受批评,敢于认错的人。与这种人相处,倒也不会太吃力。
“贫道道心失守,怕是要会玄清宫静修一阵子了。若是觉慧师弟不嫌弃,我跟师弟一起走就行,不敢劳烦陆施主安排。”幽云子主动提出跟觉慧一起走,陆远也省却麻烦,便点了点头。
“对了,觉慧师傅前往皖南,可是为了调查徐汇的事情?”陆远忽然想起刚刚觉慧说要去皖南,立马联想到了假徐汇的身份问题。
“不敢隐瞒施主,正是此事。”觉慧有些惊讶,为何陆远会知道。未曾想陆远听闻他的回答之后,竟是笑笑。
“如此甚好!正好有事,请教觉慧师傅……”
第117章 谁还记得江锤子?()
“阿弥陀佛,施主但问无妨。”觉慧见陆远笑得意味深长,心下有些疑惑,却是一口答应下来。
“如此我就不拐弯了。敢问觉慧师傅,智远大师是如何圆寂的?”陆远一改嬉皮笑脸的神色,严肃地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不瞒各位,智远师叔祖俗家姓徐,名叫徐明,乃是徐州灭门案中,徐世绩的岳父,徐贤的哥哥,早年因争夺家产失败,不得已逃奔少林出家。后来修习佛法,心中戾气和尘缘渐断,唯有一徒一子,常挂于心。
年初,有吐蕃密宗法师差人送了一具烧焦骸骨,说是丧于火海的一个村落中的一具尸体。有人为其送上密报,说这具尸体乃是显宗大法师子侄的尸身,少林寺又是显宗魁首,故而对方希望我们帮忙寻找尸身的亲人。
未曾想,检查了尸身上的几处伤及骨头的旧伤痕之后,师叔祖便露出一脸悲苦相,并吩咐不必再找其他寺庙僧侣询问了。我等初时不解,后来圆法师叔才道出原由,尸身乃师叔祖俗家儿子徐汇。
早年徐汇因为动了欲念,偷学大金刚掌,被师叔祖打断右手,徐汇性格刚硬,说即便没了手,也要夺回家产,又被师叔祖打断左腿。两处伤口虽已弥合,劳作无碍,却是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痕。徐汇心下愤懑,便离开嵩山不知所踪。未曾想再次相见,竟是这番光景。
时日未久,师叔祖便圆寂。不过当时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想来圆寂之前却是大彻大悟了吧?
后来三月便发生了皖南灭门案,我等本不欲过多干涉,未曾想近来却是有人冒用徐汇之名占据了徐府家产,我师傅这才让我去查明真相的。”觉慧一口气将事情原委简要说明,众人倒是听得清楚。
“觉慧师傅所说之事,我大多知晓。我想问的是,智远大师之死,真是自然死亡?有没有他人杀害之可能?”陆远默默听完,却是将自己想问的再问一遍。
“这是不可能的,智远师叔祖乃是自绝心脉而亡,身上并无受到外力击打的痕迹。”听到陆远的问话,觉慧摇摇头,认真看着陆远说道。
“这样……好吧,觉慧师傅想来是不会说谎的。不过我却是掌握了些许皖南灭门案的线索和疑点,还想要上少林寺求证一二。”陆远点点头说道。
“阿弥陀佛,多谢陆施主信任。陆施主欲上少林,觉慧代表少林寺欢迎施主。不过……少林寺不招待女客,杨施主上去却是不便……”觉慧说着带着歉意地看向杨心。
“啊?我啊?我不碍事,嵩山又不仅只有你们少林寺一家,开封府城、郑州、新郑一带也自古繁华,我就在那周遭玩乐一番,你们少林寺我却是没兴趣。”杨心笑着说出这番话,表情自是天真烂漫,觉慧闻言却是哭笑不得。
“多谢杨施主体谅。”尽管如此,觉慧还是向杨心道了声谢。
“觉慧师傅,此番我在少林寺待的时间却是未知,但以目前的脚程来看,你皖南之行若是顺利,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到时候再向觉慧师傅讨教少林‘擒龙功’。”陆远笑笑说道。
“好说好说,施主请便。”觉慧面相憨厚,心思却是聪颖,陆远一听他要去皖南,便知道是要查假徐汇的事情,如此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在皖南或许还有些安排。如今他不明说,却说自己若是行事顺利,那只有一种解释,他还不完全信任自己,能否顺利得到他安排的人的帮助,还要看自己的本事。
如此,还有什么好磨叽的?四人吃过晚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各自启程。有觉慧的护送,陆远也就不必联系七杀阁,倒是省却一些麻烦。
出了村口,陆远跟杨心往西北走,觉慧跟幽云子却是折道往西南走,却是先折道送幽云子到玄清宫的分点,然后才往皖南去。
杜村往西北,却是还有一个宗文村,村落更小,名义上还是归属杜村范围。从杜村前往宗文,倒是有路。陆远跟杨心走在路上,渐渐看不见杜村的村口,陆远忽然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其归哥哥?”杨心原本隔了两三步跟在陆远身后,这时见陆远停下来,不禁问了一句。
“嗯,幽云子基本没啥大碍了,此番又只剩下我们俩人。杨心妹妹,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陆远悠悠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心。
杨心见状,眨巴着两颗水灵大眼,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看着陆远。
“其归哥哥是想聊什么?”
陆远看着杨心一脸天真的样子,不禁翻翻白眼,双手抱胸看向她。
“我们,应该在哪里见过吧?杨心……是真名还是假名?”陆远眉头微皱,做出一副思索样,右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其归哥哥说笑了,杨心当然是真名啦?我们这不是昨天见过面吗?”杨心笑着说道,两颗小虎牙可爱地露出来。
“据我观察,你的轻功虽然比杨知之的好不少,但却是没办法躲过我的耳目。所以昨天跟上我,纯属偶然,应该是什么时候远远看到我跟杨知之在一起的情形。既是如此,你又怎么知道我是陆远陆其归?我不觉得自己长相已经江湖上尽人皆知了,你看觉慧小和尚就不认识我。”陆远笑着分析。昨日之所以让她跟着,却是因为幽云子情况不妙,不宜节外生枝。
“其归哥哥多虑了,虽然我不知道跟哥哥在一起的人是谁,但是武夷剑宗的那两个小美女知道呀。”杨心依旧笑容满面地说了句。
“原来如此,你是伺机盘问了她们俩啊……”陆远闻言左手再次抬起,摸了摸下巴,做出思索状,仿佛已经相信了。
杨心见状笑得越发甜蜜。
“哦对了,那个江锤子怎么没有一起呢?”陆远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那个笨蛋……额,江锤子是谁啊?其归哥哥?”杨心正得意间,被猛然一问,却是不慎说漏了嘴。虽然想要挽救,却是怎么蒙混都于事无补了。
“哎,果然是你……”陆远见状,无奈摇摇头……
第118章 这回是真王杜来了()
“十旬荆楚六旬翁,垂首打更。柳岸秋风,如梦香雪满江生。”
长江流经荆州一代,已是落下初雪,两叶小舟却是隔了两丈远飘零在江面。其中一叶小舟之上,是一个六旬老翁支着钓竿,人却坐在舟上打盹。这一幕,恰巧落入另一艘小舟之上,卢乃大四人的眼中。这一幕惹得卢乃大诗兴大发,一时没忍住调侃了老翁一句。
“哼,二八和尚丈八僧,早课晚灯。且把鱼烹,菩萨弥勒一堂争。”不想,卢乃大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幽幽冷哼,顺便补齐了下阙。只是……闻言卢乃大却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对面的老翁。
这首采桑子,卢乃大的上阙,说的是十月荆楚的一个六旬老翁在江上垂钓打盹,一场梦的时间,已经是满江生雪,夸张地形容了老翁睡得太沉。而那老翁的下阙说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和尚长得有丈八高,早晚虔诚念经点灯,却是个贪腥和尚,去煮了一条鱼,引得弥勒和菩萨同堂相争。看似荒诞的下阙,说的却是卢乃大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竟敢调侃老者。
“嘿嘿,老丈莫怪,我这人嘴贱,真心没恶意。”卢乃大笑着对醒过来的老翁说了句,那老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卢乃大。
“老施主,和尚没有长丈八那么高的,也没有煮鱼的,就算煮了,菩萨和弥勒也不会吃的。你说谎了。”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却是从卢乃大船上传出,正是跟着卢乃大一行的小和尚真定。
老翁闻言,转过头来看向真定,见是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和尚,却是慈蔼地笑道。
“对啊,还是小和尚实诚,没见过的事情不瞎说。就算见到了,也未必看得真切,你说是不是?”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说谎是不对的。”小真定一脸认真的样子,引得两艘小船上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唯有真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众人在笑什么。
“老丈,天气寒冷,咱把船靠岸,我请你喝两杯酒暖暖身子如何?”卢乃大借机向老翁发出邀请,老翁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
“也好,老头子也好久没找人聊聊天了。”说罢,便将钓竿收起,慢慢撑船向岸边靠去。
卢乃大这边也收起钓竿,息了小火炉上的火,跟上老翁的小船。一行五人上了岸,来到了荆江楼。
“老丈可有啥爱吃的菜?”几人落座,卢乃大给老翁倒了杯茶问了句。
“来到荆江楼,怎能不吃鱼糕和千张扣肉呢?老朽孤身一人,漂流在外多年,却是有些年头没尝过这两道菜的滋味了。”老翁也不客气,捋着自己的白须说道。
“好,来一道鱼糕,一道千张扣肉。”卢乃大笑着跟小二说了句,小二连忙点头报菜,“老丈还有吗?”
“老朽这两道菜就够了,其他你自己做主。”老翁说道。
“那就再来一道冬瓜鳖裙羹,一道松滋杜婆鸡,还有一道公安牛肉,牛肉忌放荤辛。然后再来三壶热酒,先这样吧。”
“好嘞!”小二应了句,边跑向后厨边报上菜名。卢乃大一行人这才安定下来。
“敢问老丈尊姓大名?”卢乃大适时问了句。
“老朽王杜……”
“可是杜撰的杜?”听到老翁自报姓名,卢乃大却是想起那日在建阳县酒楼,张立说书时候,却是说道自己有一好友,名字就叫王杜,一时没忍住抢口问了一句。
却见王杜闻言,一张脸阴沉下来看着卢乃大不语。
“额,老丈莫怪,莫怪哈哈……”卢乃大打了个哈哈,王杜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老丈莫要生气,我在建阳曾听一位说书先生说道他有一位老友也叫王杜,却是被他开玩笑过,故而一时没忍住问了句,还请老丈莫要见怪。”卢乃大正了正自己的衣襟,站起来给王杜赔礼。
“你说的那位说书先生,可是姓张名立?”王杜闻言倒是有些讶异地问道。
“哦?莫非老丈真是张老丈的那位好友?”这回换卢乃大吃惊了,天下如此之大,未曾想还真让卢乃大遇到真王杜。
“果真是他!他现在在哪儿?”王杜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一下子抓住卢乃大的手臂。
“老丈莫急,坐下来说。”卢乃大见王杜真的着急,便安抚了一下。王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这才慢慢坐下。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张立与老朽乃是少时好友,年轻时候曾一起读书赋诗。只是三十年前老友的家中突逢变故,老友也不知所踪。我这三十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寻找这位老友啊!”王杜说着,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