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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主子(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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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陪着你……
有片刻耳朵嗡嗡作响,丝毫不知道他后面又说了什么。皇帝好不容易甩甩头,昏昏沉沉的脑子似乎清爽了些。
虽然没受伤,但两腿间仍是火辣辣的疼。被下药、剥衣、侵犯的事一股脑回来了,他狠狠咬住了牙。
此等奇耻大辱,要能活过今夜,必要报仇。
身上簌然一阵发冷,他浑浑噩噩回过神来,屋里烛光空摇曳,照着墙上自己坐在椅上孤零零的身影,苍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腿脚渐渐有了点力气,也可以喊叫了,但阜帝却纹丝不动地坐着。
今夜的事好像梦一般的,不是契丹的使者团求见吗?接见、赐宴、游园、欣赏贡品,怎么就单独进了这里?就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被他予求予夺?
铮儿,是不是天朝一种优美的乐器?
皇帝猛然打个冷颤。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呻吟了。他记得,自己的白浊,那些被嫔妃们视为甘露的龙精,竟喷洒在一个男人的腹前。
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月光倾泄进来。
正惊惶不安的皇帝猛然站起来,喝道:“谁?是谁?”
“皇上?是臣弟。”九王爷被皇帝少见的激动语调吓了一跳,只跨了一只脚进门就停住了。他回头瞅了身后的玉郎一眼,玉郎连忙小声肯定:“我没有胡说,是他要我找你过来的。真的。”
看见熟悉的脸,皇帝的神智慢慢回来了。飞散在四周的帝王韬略重归原位,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应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哦……”皇帝轻轻应了一声,抖动着没有血色的唇:“是九弟,进来吧。”矜持地坐下。
刚才猛然站立时扯动了今夜的狂欢处,刻骨的痛楚钻进神经。
皇帝苦苦忍着。
事情已经发生,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弟弟开口说这件荒唐的事。
他们的国君,在自己的王宫里,在侍卫们的重重保卫下,竟被一个男人……
何况还有一个鬼头鬼脑的贺玉郎牛皮糖似的跟在九弟身边,更不能说什么。
九王爷看着二哥的表情和往日截然不同,似怒似忧,又搀了一点别的说不上的奇怪感觉,不知道是否玉郎又闯了什么大祸,忐忑不安地回头瞅了他的心肝宝贝一眼,小心的问:“皇上唤臣弟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吩咐?”
“嗯,没什么要紧的事。”皇帝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目光也正放在玉郎身上,耳膜里飘荡的却是苍诺那低沉笃定的声音。
就像贺玉郎陪着你九弟一样,好好陪着你……
皇帝黑宝石似的瞳仁闪了一下精光,把苍诺的声音赶出脑海,才抬头去看自己的弟弟:
“没什么大事,朕……”
不是朕,是铮儿。
我的铮儿。
“皇上?”九王爷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皇上脸色不佳,要不要唤太医进来把一把脉?”
“不,不必了,脸色不好,是最近劳心政务累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双腿酸麻,腰也隐隐酸痛。但他毕竟是皇帝,转眼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勉强打起精神,仍是寻常那似与旁人隔了千里远的尊贵气质,嘴角挤出一丝笑:“朕是想和你说,明日,你早点来王宫,朕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九王爷听见与玉郎无关,放下心头大石:“是,臣弟知道了。”看看皇帝的脸,忍不住劝道:“皇上,要是累了,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天不早了,都告退吧。”
“是。”
九王爷似乎看出皇帝心情不好,恭恭敬敬行了礼,那个小惹祸精也马马虎虎行了一礼,生怕被九王爷抛下似的,见九王爷起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抓着九王爷的衣袖,大概想着要出宫回府了,居然嘀嘀咕咕说起私房话:“今天月亮好,我们回去后干脆别回房,你上次不是说爬树顶上来一场吗?”
九王爷尴尬地偷瞥皇帝一眼,连忙把玉郎扯着退下了。
人一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皇帝猛然蹙紧眉,趁着无人,低低呻吟了一声,至尊的王者竟不自觉流露出一瞬脆弱的呻色。
苍诺这个混蛋,又说没有受伤。没受伤怎会这么疼?
皇帝脸上呈现少许怒意:“来人!传崔如尚。”没有迷药的挟制,声音足以让屋外另一头的侍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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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尚进门之前,皇帝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从容。
“崔如尚,你修养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也知道,不是大事,朕从不用你。藏着你这样的高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看着伏跪在脚下的臣子,不徐不疾地说着。
崔如尚重重磕了个头,声如洪钟:“奴才的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不管大事小事,奴才拼了命也帮主子做好。”
“好。”皇帝忍着疼,端正地坐着,脸上似笑非笑:“有一件事,你给我悄悄去办,不能泄漏消息。今晚就要办成。”
“请主子吩咐。”
“朕要你立即潜入契丹行馆,”皇帝的眼中,掠过一丝至高无上者才会拥有的绝断,一字一顿道:“给朕杀了契丹的王子苍诺。”
崔如尚呆了一呆。契丹的使者团到达京师,九王爷负责接待,皇帝今日又亲自接见赐宴,怎么看也是一派友好景象。天朝正担心契丹势强,会挑起两国争端,避祸唯恐不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要暗中杀死对方的王子?
但他也是聪明人,圣心难测,只要奉旨就好,谁还会蠢得去间原因?当即磕头道:“请问皇上,是单单只杀苍诺,还是连使者团的人一起杀?  ”
“如果有人阻挠,一同诛杀。但最要紧的,是杀了苍诺。”头顶上隐隐有雷霆之怒,皇帝的声音阴森森从上方飘下来:“记得,这只是江湖上的劫杀,与朝廷一点干系也没有,手脚干净点。”
毕竟契丹兵力可虑,苍诺死是必然要死的,皇帝却不能不顾天朝的安危。
苍诺被盗贼在天朝京城杀死,非天朝所愿,只要天朝多送金帛美女,再派善于言辞的大臣亲去解释,契丹应该还不至于立即兴兵。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二王子而已,又不是王储。
“奴才明白。”崔如尚沉声应了,磕头退下,一身杀气地离开了。
他是王家隐在暗处的杀手,本领大小皇帝非常清楚。那个苍诺,逃不过崔如尚的掌心。
可恨的契丹莽汉!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知道自己多年才练出来的冷峻已被生动的表情取代。
那个胆敢凌辱他的男人死到临头了。这里毕竟是天朝,他毕竟是皇帝,倚仗着契丹的国力强盛,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笑话!
夜风从窗外吹来,他颤了一颤。不知为何,今夜特别觉冷,是迷药的残力?
他忽地想起苍诺贴身抱着他时,那股熔岩般的灼热。赤条条,一丝不挂地,什么隔阂都没有的,倾尽热情地抱着。
铮儿,你是我的铮儿……
苍诺的声音绕梁未散,皇帝簌然一惊,醒过神来,竟幽幽叹了一声,眸中明暗不定。
那个男人,今夜就要消失了。
那个抱着他,喊他铮儿的男人。
他必须死。
第五章
    九王爷把玉郎平安带回王府,一颗心总算全放了下来。玉郎这个小东西在王府里惹祸,他还可以收拾,要是在宫里惹了大祸,那可就进宫容易出宫难了。
两人回到了家,睡意全无,真的爬到大树上搂着一起看月亮,胡闹了一宵。不料早上天刚亮,管家陈伯就来敲门。
九王爷搂着玉郎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吵醒,哼着瞪了陈伯一眼。
陈伯也知道自己搅了主子的好梦,一脸惶恐地解释:“不是奴才敢打扰主子睡觉。王爷,契丹行馆出了大事,这信是刚刚送到的,奴才实在不敢耽搁……”
还没有说完,九王爷已经从床上下来了,顺手扯了陈伯手里的信,打开来,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脸色顷刻变了,竖起眉道:“马呢?快点备马,我要进宫!”
陈伯看他模样,心里喀登一下,也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在王府当了一辈子奴才,最是胆小谨慎,虽然不知道底细,额头也已骇出一头细汗,忙赶出去连声催促备马。
不一会,马已备好。九王爷匆匆换了朝服,惺忪睡容早不翼而飞,神采奕奕的,出门前猛然刹住脚步,回身大步迈回来,俯下亲亲床上的心肝宝贝。
玉郎昨晚被他灌了两杯,犹在呼呼大睡,脸上带着两朵健康的红晕。
“等玉郎醒了,和他说一声,我进宫去了。今天有大事,恐怕晚上也不能回来吃饭。”
九王爷步履急促地往大门走,到了大门,一手接过侍从们奉上的披风,边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陈伯吩咐:“他一个人待在王府里会很闷,你想法子让他高兴一下。”扔下话,翻身上马走了。
一路飞砂走石,挥鞭赶到王宫门外,九王爷下马,把鞭子往后面跟来的侍卫们一扔。他是皇上亲弟,有随时进宫的特权,此刻还未到上朝的时候,皇帝不是在寝宫就应该在书房,九王爷踌躇了一会,想着二哥昨晚身体不好,应该还在睡,正打算去寝宫看看,抬头却看见了小福子。
“王爷,九王爷!”小福子一路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见了九王爷仿佛见了救星似的,松了一口大气:“呼,正想找人去请王爷呢,唉呀呀不得了了,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呢,求王爷快点去劝一下。”
九王爷奇道:“契丹行馆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小福子一脸懵懂:“什么契丹行馆的事?”
“那为了什么事发火?”
“奴才怎么知道呢?”小福子擦擦额上的冷汗,捏着尖嗓子道:“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火,昨晚入睡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脸色差了点,说是累了。谁知今早起来,脸都变青了,仿佛被谁气得狠了。”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匆匆地低声诉苦:“后来到了书房,皇上忽然下令把昨晚看守咏谭阁的侍卫都叫过来,全部按在院子前面打板子……”正说着,御书房已经出现在眼前,小福子不敢再多话,把九王爷引到门口,蹑手蹑脚退下。
院子前面惨叫声不绝于耳,果然有不少侍卫被按在地上。王宫里专用的铁木板子起起落落,打得一干平时耀武扬威的御用侍卫们杀猪似的震天叫着。
执行惩罚的也是侍卫,一个侍卫头头正站在一旁督刑,脸上也是非常难看,见了九王爷,连忙过来请安,小声地求道:“王爷向皇上讨个情吧,他们都是奴才手下的人,昨晚在咏谭阁外伺候皇上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惹恼了皇上。有错当然要罚,但至少也说个原由吧?这么不明不白地挨打,奴才看着心里也难受。”
九王爷“嗯”了一声,瞅瞅书房里面,阴森森的似乎看不清,压低声音问:“皇上气得厉害吗?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
“谁知道呢?”侍卫头子哭丧着脸:“只听说昨晚召见了一个叫崔如尚的,那个不归奴才管,也不敢乱问。好端端到了今天,就……”
此刻天还未大亮,灰蒙蒙一片。
九王爷跨进书房,眼睛一时看不清楚,找了一会,才发现皇上静静站在一旁,仰着头,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他朝皇帝行了礼,才走上去,轻轻笑道:“皇上小心眼睛,天还暗呢,看字画伤神。那些奴才,怎么也不点灯?”
“是朕叫他们不要点灯的。”皇帝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一夜未睡。“趁着天还未亮,朕想在暗处静一静。”
也许是真的怀了心事,黑沉沉的书房中,背影虽然挺得笔直,却总给人不胜负荷的感觉。
九王爷不禁沉默。
这位二哥从前矜持慎重,登基之后,喜怒哀乐更加深藏起来。他出生即受先皇宠爱,处处以未来君主的行事来教导,规行矩步,虽然尊荣,细想起来,倒也真的有点可怜。
两兄弟站在书房里,一个仰头装着看墙上不清晰的书画,一个低头沉思。院外板子声和惨叫声不停地传进来,九王爷思忖了一会,开口求道:“皇上,那些侍卫们犯了错,当然该罚。不过可否请皇上赐告罪名,他们日后也好改过。”
什么错?
皇帝的脸在暗处扭曲了两下。
咏谭阁内的一幕又被这个问题从心田里翻了出来。
这些蠢猪,说什么忠心侍主,一个个站在外面,呆头鹅似的,哪怕其中有一个机灵点,当苍诺第一次出去时察觉不对,过来瞧瞧,关心一下主子,他这个皇帝也不至于被……
站在面前的虽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九弟,这些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得,皇帝脸色铁青一片,暗里咬着牙,许久才沉声问,“你一早进来,有什么事吗?”
“是,有要紧事。”九王爷就是为这个才赶过来的,从袖子里抽出了信笺,正容道,“皇上,昨夜有人偷袭契丹行馆。”
“嗯。”
回答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意思。
九王爷一怔。
堂堂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外国使臣的行馆居然被人偷袭,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还不是寻常小国,遭袭的是契丹那个蛮国,如今势力大增,没事还要寻事的,怎么皇帝反应如此冷淡?
说起家国大事,九王爷不敢含糊,跨前一步问,“皇上,这事处处都透着邪气,要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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