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诱敌深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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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角一吹就吹了三天。
暴雨倾盆,不眠不休。我们的茅草屋也被冲刷的破败不堪,地上积了一片水渍,我们把干草都集中在一个结实的角落里,让老人们都坐上去。可是,这种情况也坚持不过一天了。
村长说,这个天气就连烧火放烟当求救信号都没有用,雨太大了,火还没点起来就被浇灭了。而且这边山势陡峭,再这样下下去,很有可能引发泥石流,我们就算躲过了地震,也躲不过这泥石流。
我心头一片哽塞,我虽然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但那次太快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这次却是真正的站在了死亡的边缘。
中午一过,村长就吩咐把食材整理一下,以后将以三分之一的量开始供应。
这边话音刚落,耳畔边传来几声轰鸣,我心里猛地一惊,泥石流来得这么快?
村长冲出茅草屋,在雨里怔愣地几秒,突然开始大笑,向天空挥舞着双手,“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这无疑是个巨大惊喜。
三架直升机在天空上方盘旋,不断有穿黑色防护服的人跳下来,打头而来的人眉目间一片焦急,“有人员伤亡吗?”
村长迎了上去,几乎喜极而泣,“没有,没有。”
“现在有多少个人?”
“二十八个。”村长含了泪,“快带我们走吧,这山洪不久就要爆发了。”
领头的队长一愣,环顾四周,低吟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先跟我们坐直升机走。”
他又捏了对讲机,雷厉风行的开始宣布任务:“空出一架机,抛掉所有的食物和医药用品,降落载人。”
我打头,村长殿后数人,机舱并不大,如果不抛掉杂物之类的,的确是塞不下多少人。
直升机再升起时,我透过玻璃窗俯瞰,高山半山腰处已有树木小面积折断倒塌,灰色洪流在山腰间翻滚,直冲而下。
但所幸,我们有惊无险。
回到安全地带,我们直接被带入市避难所,里面已经拥了一群人,大多都是熟悉面孔。
“照照,照照!”我刚刚进去,就被迎面过来的宁远抓住肩膀,他手一搭上来,立马疼意又入了三分。
他见我脸色不对,立刻松了手,目光转到我吊着的手臂上,脸色一沉。
我视线环顾一周,舔舔唇皮问他,“裴,裴渡呢?”
他撇开眼,神色间有些紧张。
“怎么了,他人呢?”我抓住他的手臂。
“他去救你,却在回村的路上遇到塌方……目前还没有消息。”
我心脏猛地收缩,心跳突然就停了那么一拍。
☆、第56章 五十六
(五十六)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四个字,大概就是“没有消息”。
我捏紧了拳,心跳在短暂的停顿后又猛地加快,眼眶里猩红一片,泪水如刀割一般死死卡在眼睛里,倔强着不敢往下掉。
宁远扯住我的肩膀,怒吼:“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让我去找他。”声线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我一定是天煞孤星,才会克得所爱之人一个一个置于地狱边缘。
“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啊,现在还保不准有没有余震,万一你再出个什么事,不是添乱吗。”
我拼劲全力甩他的手,完全听不进他的话,脑子里自动脑补裴渡被困在山石里的种种,每一步想象都心如刀割。
他好像也动了怒,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庄照照!你冷静点,救援队已经去了,有什么消息会立即通知我们的,你现在去也只是给他们增麻烦而已。”
对,有什么消息是会通知我们的,然后呢,在心力交瘁地等了数小时后,换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而我除了坐以待毙,什么都做不了。
“宁远,你知道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生命危在旦夕的痛苦吗?如果你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你就不会阻止我!”
他眼神一黯,低垂了眉眼,轻声道:“我知道。”
什么?
“我当然知道……庄照照,你以为只有你最不幸吗,庄耀虽然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可至少他还活着!我未婚妻呢,她死于非命还无人偿命,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同样的撕心裂肺!”他仰头闭目,眼角闪着光,“可是照照,当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只可以坐以待毙。”
喉头哽了块硬石,卡得我呼吸不畅,我坐在这安全区保护所的长椅上,眼角余光里全是行色匆匆的人,焦急等待担心恐惧,恶性循环。
时间又一次证明了它的强大,用短短一夜的来煎熬了无数人的心,不过幸好,让人提心吊胆的余震并没有出现。
保护所里的白炽灯灭掉的时候,阳光也从斜纹窗户格上射了进来。我僵直着身子,坐了一夜,感觉连意识都开始麻木了。
所以以至于消息传来时,我竟没有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小腿酸麻,我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还是值班护士把我扶了起来。
“你是庄小姐吧,裴先生已经安全送回来了,现在在急诊部……”警卫小哥在身后唤我,“二院的急诊部哦!”
我顾不得腿软,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心里翻腾着的,有感激也有积累了一夜的心慌。
保护所离二院有段距离,奈何因为地震的缘故,街上的士少的可怜,而同样在打车的人又多如蜂拥,我急得直跳脚,想着要不要跑过去得了。面前却恰恰停了辆的,司机大叔探出头来叫道:“快上车,这里不给停的。”
司机大叔停在红绿灯口,从倒车镜里露出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小姑娘,别伤心,天灾*的很常见啊。看你这么伤心,是家里人出事了吧。”
“不是,朋友。”
“奥,男朋友吧。”
我抿抿唇,没有接话。
他转动方向盘,加快车速,自言自语的功夫已然到达目的地。
可是,我一下车就懵了,钱和包什么都没带来……我舔舔唇皮,拧着眉开口:“那个,师傅,我……”
司机大叔先是狐疑地看我两眼,后又了然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死者为大,你快去吧。”
就像出门遇好人一样,好运气来了真的是整个世界都突然变晴朗了。
我冲到急诊部,穿透里里外外围着的人群,一下子就看到宁远立在走廊边,手里挂了件黑色西装,是极为眼熟的款式。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还真不知道,他正好转头看到我,对我点点头,舒了口气的样子。
“裴渡呢?”我视线停留在那件西装上,衣服已经褶皱撕烂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质量上乘,大概已经没了形。
宁远安抚似的拍拍我肩,说:“他被带去做检查了,稍等一下。”
没有进手术室那就还算好,我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那他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重吗?”
他看了我两眼,突然正色道:“他其实……照照,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心头一跳,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全部涌了上来,我甚至一瞬间把临别赠言都脑补好了。
“照照,其实他……”宁远话音一顿,视线投向我身后,“正好他来了。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脚步钉在地上,不敢转身。
肩膀上传来一道力道,扳着我往后转,“你有没有事?”语气关切,竟比我还急上三分。
白衬衫上灰迹斑斑,掺着零星几点血块,分外夺目。
“你哭什么?”
我一愣,下意识抹了把脸,确实是一手的水珠。可是,“谁哭了!我才没有哭!傻子才会为你哭。”我望着他,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裴渡你觉得你很英雄是不是,谁他妈的让你去救我了,谁求你救了!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烦人,真烦……”
我压不住哭声,只能用更大的吼叫声来掩盖,用劲了力去打他捶他,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数发泄在他身上,直至声嘶力竭。
可是怎么受了伤的人力气还是如此之大,他箍住我臂膀把我带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喟叹一声:“恩,是挺烦的。”
半晌,他稍微松了点手劲,语气无奈道:“我虽然不介意你多哭一会儿,可是能不能先让我去把检查做完。”
我吸吸鼻子,仰起头左右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四周投过来的暧昧目光,更甚护士小姐在旁边笑着催促道:“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他偏过头来,视线攸然停在我脸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我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个头!悲伤气氛尽散。
我推开他,脸色微红,跟他在一起待长了脸皮都开始慢慢变厚了。
护士小姐把他领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打量我两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裴先生有恋童癖?
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宁远那厮呢?竟然故意误导我,害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丢人!我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好情绪边下楼边给宁远打电话。
从电梯出来,通话就被对方按掉,挂我电话?
“照照。”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视线一抬,就看见宁远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对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我收起手机走过去,抬手就是对着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叫你丫的骗我。
他手里还端着咖啡,被我这大力一拍,咖啡洒了满手,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不远处的打扫阿姨愤恨的眼神攸地就扫视过来。
宁远理亏,赔着笑说:“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裴渡没事吧?”
我斜他一眼,“有事没事你不比我清楚。”
医院里这时候来来往往很多人,有些还是因为地震受伤的,哀嚎声一片压过一片。我烦躁地一口闷下剩下的半杯咖啡,突然想起来,“对了,陈奶奶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也在这家医院,带我去看看她吧。”
我作势要起,却被他一把拉回去。
“你不累吗?”他似乎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解释道:“陈奶奶在icu,你现在进不去。一晚上没睡了,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他不提还好,一提所有的注意力就放到了“睡觉”两个字上,先前因为只顾着担心裴渡了,没有心思想其他的,这会儿被他一提醒,瞬间就觉得困意席卷了大脑。
我同他一样,舒了口气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眼皮微瞌。
“照照,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才十八岁,那你是多大的时候喜欢上裴渡的啊?”
耳边声音由清晰变得细微,我视线里慢慢昏暗起来,脑子里的话音也是一片模糊,只能勉强聚集精神思考这个问题。
“照照?”视线里黑了一瞬,宁远碎碎念:“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我眼皮彻底黏住,头歪了一歪,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回答他:“好久好久以前……”
好久好久以前,我甚至记不清年岁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他莫名其妙不问缘由的闯进我的世界,至此以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第57章 五十七
(五十七)
随着地震缓和下来的状况,似乎开始雨过天晴。但一切尘埃落定却是在三天后,我好像又成了一个游民,无业也无家可归。
村子被毁的七七八八,再重建不是不可以,但村子里大多六旬以上的老人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去折腾。政府大开市门,意思是让这些老人去疗养院,小孩子都送寄宿学校,至于费用什么的,不还有那一千万嘛。
算盘打的好,可又有谁会领情呢,村长综合了下意见,到镇子里跟镇长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收容他们,他们愿意出资给镇子里建个小学。毕竟比起市里,镇子更亲切一点。
两边一合计,拍板定案,镇上轰轰隆隆的开始建学校!结果倒是大家喜闻乐见。
村长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我立在裴渡的病房门外琢磨良久,还是没有办法点头。村长向病房里望了一眼,了然轻笑道:“小庄啊,三年已经不短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裴渡并未受太重的伤,只是一些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两天,这两日他病房的门槛也差点被踩烂,上门探病的人络绎不绝,送来的慰问品都够我当饭吃一个星期了。
病房里围那么多人我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就溜了下去在icu病房前蹲点,等着探视陈奶奶。
陈小火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倒是一昔之间长大不少,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我除了陪着他,连安慰的话都觉得多余。
我从icu出来,边擦眼泪边脱无菌护衣,一抬头就见宁远靠在电梯旁的垃圾桶旁抽烟。姿势落寞,眼里像是有种叫做“悲天悯人”的情绪,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出现倒是稀奇。
“没想到你还会抽烟啊。”
他眼神一转,轻蔑一笑,“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随手在垃圾桶的石子上摁灭了烟,说:“走吧,你家大爷要吃秦记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