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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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梁远羡慕他们，有机会有霸气；也鄙视他们，太自负太狭隘；也寄希望于他们，这么聪明的一群人当中会不会出现一个对历史这门学科开窍的学生呢？
梁远是边心不在焉的讲课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自己心情也很烦躁，正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生一直低头写写划划，他知道绝对不是在对自己的讲义作笔迹，因为那女生头都没有抬一下，眼睛的视线一直在历史书底下，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梁远不动声色继续讲课，慢慢走近那女生的座位，突然一下拨开她桌上的历史书，那下面藏着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磁带里附带的那种歌词单而已。梁远扯出了一个蔑视的微笑。
柯敏吓了一跳，她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抄写歌词，没想到这个多管闲事的梁远居然敢当众让她难堪。柯敏索性不躲不闪，将歌词单和自己摘抄的那几段肉麻的歌词都晾在桌上，让梁远蔑视地笑个够。
“你们上课就是抄这个？”梁远用食指极其轻蔑地指指那几段歌词。
柯敏懒散地靠在身后的课桌上，缓缓抬起眼，带着那种“你想怎么样”的表情与梁远对视了五秒钟。
梁远将歌词单和柯敏摘抄的那张纸一起收了起来，继续讲课。柯敏无奈地叹口气，抓过历史书听起课来。
教室里仿佛有一种大喘气的声音。
辛忆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柯敏会……会发飙呢。”
天漠想了想：“可是我觉得柯敏不会善罢甘休吧。”
辛忆惊讶道：“不会吧，你可别吓我。”视线又飘向柯敏，在她看来，柯敏还是不生气的。
天漠挑挑眉头：“也许柯敏表示反抗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哦。”
“喔……”辛忆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心里敲着小鼓。
课后，柯敏找到梁远：“梁老师，您要收藏我抄的东西没问题，可是您能不能将那份歌词单还给我，那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如果您一定要没收一份，等我再买一盘那样的磁带，然后将歌词单交给您，行不行？”柯敏温柔地笑着问道。
梁远斜睨着这个过分漂亮与过分挑衅的女生，努力将怒火压下去，将那些没收来的东西还给了柯敏，然后以孺子不可教也的态度微微摇摇头，夹起教科书，走出教室。
“梁老师！”柯敏追了出去，“刚才您在课堂上问中国的统一分裂共有几次，是不是十次啊？”
梁远顿住步伐：“临时翻的书吧？”
柯敏点头道：“每次统一书上都写得一清二楚，数数就知道了。”言下之意就是历史没什么大不了深奥的东西。
梁远看出了这个女生的挑战方式，笑道：“那你有没有记住是哪十次呢？”
柯敏露出得意的笑容：“秦朝大统一是第一次，汉高祖完成第二次，汉光武帝是第三次，而后是晋武帝，到隋文帝，唐太宗，宋太宗，元世祖，明太祖，清世祖，一共十次。”
梁远心中微微惊讶，虽然说是书上写得一清二楚，但是要在短短一节课的时间在两本厚厚的中国历史中翻出这么一个头绪来还是不容易的，而且她对“统一”的理解绝对达到了历史学的观点。于是他点拨道：“你说得不错，那我再问问你，各个具体统一的时候呢？比如晋武帝太康元年平吴达到统一，隋文帝是开皇九年平陈完成统一，其他的呢？”
柯敏张张嘴，终于无言以对。梁远继续说到：“唐太宗宗观二年，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达到统一，元世祖至元十六年灭宋，明太祖洪武十五年平定云南而统一，清世祖顺治十八年才达到了第十次统一。”
柯敏又略微张开嘴，眼睛轮了一圈，明显是“原来如此”的表情。
梁远语重心长道：“历史，不是你们心目中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你们也有权利不去追究其中的复杂与奥妙。”
“梁老师，那你说其中还有什么玄机？”柯敏追问道。
梁远看看手表，下一节课的上课时间也快到了：“这样吧，你先想想这十次统一可以分为几个时期，就像语文中一篇课文分成几个自然段，又分成几个意义段落，如果你研究得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几本书给你看看。”
“好，谢谢老师。”柯敏率快地答应。
第十二章 意外洞天
柯敏和梁远交谈完毕之后，辛忆也终于将贴在墙上的耳朵拿了下来。
天漠挠着她的背问：“怎么样？”
辛忆噘着嘴摇摇头：“不知道柯敏到底想干什么，表面上看她好像对历史开始感兴趣了。”
天漠拍手道：“有什么不好？很好玩啊！”
也许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对柯敏来说是意外洞天，而这件波折究竟对于柯敏的未来有多大的作用也是现在无法预料的。
就像是大西洋一侧的蝴蝶懒散地抖动了一下翅膀，掀起了小小的气流，却顺势而去，越积越大，到了大西洋的对侧，已然演变成了一场凶猛的足以摧毁整个城市的风暴。
现在大家都是懒散地抖动翅膀的蝴蝶，而每个人的将来都在随时随地地发生着难以预料的风暴。
※※※
天漠埋头在抽屉里翻东找西。辛忆终于忍不住问：“你找什么？”
“哎呀，倒霉了，我好像少带了一盘磁带，中午的播音怎么办？”天漠焦急无比。
“你不是带了一盘《挚爱》吗？”
“哎呀，总不至于让我一个中午就放张信哲的歌吧，很单调的。”
“那……柯敏的磁带很多，向她借啊！”
“可是她的磁带也都在家，不在这里啊，我中午就得用啊！”
“那……对了，我看见任杰刚才听随身听来着，向他借磁带吧？”辛忆帮忙出主意。
天漠权衡片刻觉得很对，便赖皮道：“辛忆，你帮我借吧，你帮人帮到底？”
辛忆稍稍迟疑，便转向任杰：“任杰，麻烦……能借一下你刚才听的磁带吗？因为……我们……”辛忆正在思量怎样将理由讲得又简洁又有说服力，任杰却自然而然地拿出磁带，递给了辛忆，辛忆连说谢谢都忘了，便机械地递给天漠。
“就这么简单？”天漠道。
“也许向男生借东西都这么简单吧？”辛忆才猜测。
“那以后多借一些，不过前提是混得熟一些，不过借得多了也就混得熟了。”天漠一个人唠叨着，看了眼手中的磁带，“刘德华的？他也唱歌？好听吗？”
辛忆开始激动了：“当然好听了，最好听了，你不可以不知道！”
天漠状似无辜：“在我印象中他始终是一个靠脸皮换取成功的男子，没有实力的。”
“胡说！电影我就不说了，他唱歌真的十分好听！”辛忆毫不妥协，“我最喜欢他了。”
“不错！”一句深沉的肯定句响在了天漠反驳之前，任杰在一旁虽然没有抬头却十分肯定地表态，“我也最喜欢他。”
天漠皱起眉头，不乐意了。她连忙拍拍任杰的同桌肖安：“肖安，肖安！你说……”
一直埋头做题的肖安缓慢地抬起头，诚恳地看着天漠，在等她问出问题之前，深情地说：“我——最喜欢刘德华了。”
天漠愤懑地给了他一拳头，同时响起的是辛忆和任杰高兴的笑声，为了胜利，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意料以外的巧合。
辛忆摇着天漠的胳膊说：“你别介意啦，多听听他的歌你也会喜欢的。”
任杰在一边帮腔：“就是，这盘磁带我借给你无限期了，你什么时候觉得喜欢刘德华了什么时候还给我好了。”
天漠哼了一声，辛忆转向任杰：“你这么喜欢他，那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首歌的歌词，我很喜欢那首歌的。”
“没问题，只要是他的歌就没问题。”任杰很爽快。
“是《真我的风采》……”辛忆试探着问。
“这首歌？我都背得下来歌词，我也很喜欢这首歌，我有空默写给你吧。”
“那好，谢谢了。”
刘德华？真我的风采？天漠暗暗记下，因为这是她“身边”的两个人共同认可得东西，辛忆和任杰，之前也毫不相识，却因为这两个词变得亲热起来，那么这两个词的魔力何在，天漠决定要好好考究一番。
※※※
中午下课前，佟灵来到了教室：“大家一起相处也已经过去了半个学期，我自己对大家也有一些观察，所以私自定出了新的班委名单，班长：文韬；团支书：薛经纬；体育委员：曹飞；生活委员：赵义锋；学习委员：任杰；宣传委员：天漠；文艺委员：柯敏。大家尽快进入角色。”
佟灵交代完毕就转身走了。
赵义锋莫名其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他就摊上管钱的生活委员了呢？
“可能你这次数学考得全班第一，不用担心你记帐出错吧。”薛经纬解释。
天漠惊叹：“好有魄力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
“所以说有魄力啊，要不怎么管我们？”辛忆解释。
※※※
中午，天漠在广播站奋斗完毕之后回到了教室。
一般来说，居家离学校很近的同学，中午都会回家吃饭，班上大多数人如此；居家稍微远些的，中午就在学校食堂用餐，例如薛经纬，钱芳，柯敏；居家不远不近的，就随兴而决定了，例如天漠，赵义锋，辛忆；居家最远的就干脆住校了，例如任杰，秦光彦，虞杰。
天漠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了三位同学：薛经纬，秦光彦和赵义锋，他们正在聊天。
“就是那个外交部长，那个女的，吴什么来着？”薛经纬一时想不起来。
“吴仪。”天漠轻声提示，坐到座位上。
“对对，吴仪，你们说她能混到什么程度？这个女的还是挺厉害的。”薛经纬咋舌。
“嗯，吴仪的确精明能干。”赵义锋表示同意。
“算了吧！”秦光彦表示不屑，“中国的女人除了武则天可以翻身之外，其他的一辈子也别想再胜过男人了，武则天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秦光彦的话是偏激了一些，但是薛经纬和赵义锋却都是看着天漠笑了起来。秦光彦突然想起来信任班干中天漠刚刚取代了他的位置，虽然他并不以为意，但是这段义愤填膺的话却难免让人误解。
薛经纬笑道：“天漠，你的宣委迟早被秦光彦抢回去。”
赵义锋解围道：“天漠你别听薛经纬瞎说，秦光彦只不过就吴仪的事论事而已。”
天漠摆摆手：“没关系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之所以知道吴仪的名字也是……也是刚刚在广播站碰巧看到了一页报纸而已，我对政治啊……什么之类的是一窍不通，所以，你们随便议论，没关系的，我趁机学习学习……”
赵义锋道：“你也别太谦虚了，我也知道不多。但是秦光彦兄，薛经纬兄可就学识渊博了。”
天漠笑道：“我觉得呢，赵义锋对政治情形了如指掌，秦光彦对先进武器如数家珍，薛经纬更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柴米油盐，反正你们随便说些什么对于我来说都很新鲜，就随便说吧。”
秦光彦依旧不屑地轻声哼道：“不和女人谈武器。”
赵义锋则谦虚地沉默不出声。
薛经纬最终打破沉寂继续聊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宇宙是无限的？”
“什么？”赵义锋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信口道：“证明无限还是用反证法比较好。”
薛经纬拍桌道：“对，我也这么想。宇宙是什么？就是空间与时间的交融之物。”
空间？时间？天漠在心里揣摩着，空间是我现在处在黄石二中六楼的教室里，时间是1997年5月20日，这两个合在一起就是……宇宙的一点？天漠突然觉得薛经纬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她眼前打开了一副神秘广袤的图景。
薛经纬继续道：“如果宇宙是无限的，那么假如我在宇宙中航行，难道就永不出头吗？不过后来我终于在一秒内相通了：假如宇宙是一个鸡蛋，我来到壳边，想冲破宇宙的边界，就像我一拳打碎了蛋壳，冲出了鸡蛋这个宇宙的界限，那外边又是什么？
总会还有些东西，总会还有时间和空间，而这些东西还是宇宙……原来宇宙真的如此无限。”
另外三个人折服地点头，不是为了薛经纬的理论，而是为了他的思想，敢如此想，能如此想。
薛经纬喝了口水继续道：“宇宙之无限大与原子、质子之无限小是一回事，你永远研究不透，也许无穷大到头来还是无限小。”
“你很喜欢物理啊？”天漠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