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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个爹爹三个娃(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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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剑丢给小天拿着,长长吐了一口气:“好险………”
  “险什么?”小儿子问。
  “你爹我早就没武功在身啦,要是他刚才不停住,照原样冲过来,咱俩小命一起玩完。幸好师兄说得对,严康的确有点聪明的过份了。”
  “就算那样也不会有事的。”席天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爹爹你看,围着咱们的那些人手里的箭,不是一直都指着严康的吗?”
  我呆了呆,向四周一看,果然是这样,只不过在场中打得热闹看得专心的我们全都没注意到,反而是不喜欢看人打架的小天瞧得仔细。怪不得刚才我和小天遇险,席炎没有火烧眉毛般冲过来,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计划呢,真叫人白担心一场。
  “小天,你去叫齐齐起来,外面打成这样了他还睡………”
  席天应了一声,爬上离战团最远的那辆马车。
  因为知道席炎早有准备,放了一颗心,转身招手叫小纪和卓飞文过来,结果一看,他俩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我,动也不动。我招了半天,手有些累,只好自己过去。
  “你们没事吧?”伸手晃一晃。
  “你就是越陵溪?”小纪怔怔地问。
  “怎么啦?”
  小纪直直地盯着我,突然一咬牙,神情大怒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天哪,你知不知越陵溪在我心中的形象有多高大?这实在是太可恶了,不管怎样也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啊?”
  “我这样怎么了?”我不高兴地撅起嘴,“好歹我是你救命恩人。”
  “你不提我还忘了!是谁救起我后送到兽医家去医治的?”
  “呃………”
  “是谁说药太苦要帮我放糖结果放了一大瓢盐进去的?”
  “……那个……”
  “是谁自做主张替我去相亲然后决定把我许给前村吴大妈家二小子的?”
  “……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个男的……”
  “又是谁带狗散步散到我的苗圃踩坏一大片我最心爱的药苗的?”
  “是狗!是狗踩的!不是我!”
  “你看你从头到脚那里象个绝世高手的样子?实在是气死我了!”
  我万分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心里也开始觉得过意不去,劝道:“小纪啊,事情已经这样啦,气又有什么用呢?别生气了,快看他们打架!打的真好看啊!好看好看!”
  小纪气犹不平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理。我转向卓飞文道:“好看吧?”
  “………”
  “喂,卓飞文?你又怎么啦?没事吧?”
  卓飞文把头上的假发一把抓下,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这孩子干什么?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怎么这么早就……,我也没准备红包啊……”
  “小师叔!”卓飞文哽咽道,“没想到飞文今生还有幸见到小师叔!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记念着小师叔,虽然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但只要听到有人说小师叔肯定已遭毒手这种话,还是一定会大发雷霆。他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开心,飞文真是替他老人家高兴啊!”
  我看看他红着眼睛唏嘘不已的样子,迟疑地问:“你是在替他高兴还是在替他哭啊?”
  “飞文这是喜极而泣。”
  “那你就替错了,我大师兄高兴的时候从不哭,当然,他不高兴的时候也不哭。”
  “那他什么时候哭?”小纪插嘴问道。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哭过。”
  “喔,听说从来都不哭的人其实挺可怕的。”
  “他是很可怕啊。以前他管教我的时候,比小炎还要可怕好多倍!”
  “真的?”小纪有些在意的样子,“那他岂不是很不好相处?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当然不会喜欢你啦,他老早成过亲了,还生了两个女儿,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小毛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好歹是飞文的师父,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当然我不会在意啦……可是总归有些麻烦的……,他有弱点吧?他最怕什么?”
  “老鼠!他最怕老鼠!他要找你麻烦,你就捉一只老鼠去吓他!”
  (卓飞文:“喂,你们两个………”)
  “这个不行,怎么能这样呢?”小纪反对。
  (卓飞文:“还是小纪懂事啊!”)
  “我也很怕老鼠的!”小纪扁着嘴道,“那种东西真恶心!换别的吧,比如蛇,用蛇去吓他行不行?”
  (卓飞文:“……小纪……>_<………”)
  “他怕不怕蛇我倒不太清楚,让我再想想……”
  跪在地上的卓飞文终于听不下去,自己站了起来,转移注意力:“你们快看,严康竟好象越来越强,福伯跟齐妈有些撑不住了!”
  “氤氲掌练到九层以上,便是遇强愈强,严康目前的功力,竟比当年还要进步很多,稍假时日,连大师兄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我看了两眼,感叹道。
  不过,刚而易折,强而易竭,更何况……
  另一边缠斗不已的席炎与齐峰基本上胜负已分,齐六公子几难支撑,一步一步向严康身边退去,似乎是打算两个合作,共同攻守。
  严康因为认出了我,自然要斩尽杀绝,其掌风如绵,招式却凄厉无比,席愿与福伯渐渐已只余招架之功。齐六公子且战且退,已退到严康身边,额上汗珠滚滚,喘着气道:“严国师,帮帮忙,这个小子厉害。”
  严康瞟了席炎一眼,又电光石火般看了我一眼,神情突然有些动摇,我想在那一瞬间,他多半猜出了席炎的身份。
  齐峰一扇斜斜劈下,堪堪躲过席炎的一击,已不免踉跄一步,向严康身上跌去,席炎跟着拍下一掌,分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严康冷哼一声,掌心突然呈深红色,一手震开席愿与福伯,一手翻转,正面迎击席炎。因为很清楚这个人武功高不可测,虽然明知小炎必有取胜之法,我还是不免把一颗心悬了起来。
  变化发生在严康与席炎双掌交击后的刹那,原本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的齐六公子突然冷冷一笑,一扫疲态,手中折扇闪电般点出,正中严康背椎下三分处。
  我“啊”了一声。那个地方,是严康的命门。知道这个地方的,全天下应该不超过三人。严康向来性情多疑,就算齐峰是他自己人,仍不免心怀戒心,之所以肯让他站在背后,必是因为想着齐峰不可以知道他的命门所在,就算从后面偷袭,自己也可以化解。他没料到的是,这个超级秘密,齐峰小小年纪竟然会知道。
  严康一生犯错甚多,但这一次的判断错误,却是唯一一次无可挽回的失误。当他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时,看着齐峰的双眼里还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从席炎成人起我们一家就未曾再遭遇过致命的凶险,但如今看着这个杀人无数的严康委顿于地毫无生理时,方才从内心深处真正感到逃亡的生活终于结束。
  席炎伸手揽住我,紧紧地圈在他的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席愿吃惊地问道,看看大哥,再看看齐峰。
  “难道大爷您跟六公子……”福伯年纪虽然大些,反应却不慢。
  “没错,”席炎淡淡笑道,“我在苏州城里就跟齐六公子谈好了这笔交易,昨天晚上我们又碰了碰面,讨论了一下合作的细节。”
  “我说齐六公子怎么会知道严康的命门所在呢,原来是你告诉他的啊。”我恍然道。
  “不是啊,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告诉他?”
  “你不知道?难道我竟然没有告诉过你吗?”
  “从来没有,你一向都是专捡最要紧的东西忘。”席炎笑了笑。
  “那……齐六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严康……”
  齐峰挑眉一笑,英气逼人:“这世间除了您以外,还有哪个活着的人知道严康的命门啊?”
  我微微一惊:“皇……”
  齐峰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严康明明是他多年的心腹啊?”
  “我倒没问那么多,常言道圣心难测,皇上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严康知道皇帝太多不应为人所知的事情,被除去也只是早晚的事,他今日这一死,似乎也表明皇帝总算相信越陵溪以及与他相关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可以彻底地尘封起来。
  不过就算齐峰是奉命要寻机除掉严康,以他的城府与实力,却也不一定要仰仗席炎之力,所以我总觉得这两人一定另有交易内容,正要问的详细一些,席愿突然道:“小天和齐齐呢?”
  “小天去叫齐齐起来……”我刚指向那辆马车,突然呆了呆,一颗心猛地被提起来,小天也去了太长的时间了吧?
  席愿脸色一变,立即飞身向马车掠去,我们紧随其后跟上,掀开车帘一看,都松了口气,齐齐仍是沉沉地睡做一团,小天坐在他身边,正握着他的一只手揉啊揉。
  “三爷,你这是在干什么?”福伯问。
  “齐齐怎么都叫不醒,我一推他就打我。”小天委屈地道。
  “咦?打到什么地方啦?让我看看。”
  小天举起齐齐的手:“我一闪,他打到车壁上,用了好大力,手都打肿了,我给他揉了这么久,还是肿肿的。”
  席愿心痛地拿过来看,果然肿得象猪蹄一样,想不到齐齐睡着后打人,竟比小天要狠十倍。
  我乘着大家都在看齐齐,把席炎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们到底是怎么谈的?齐峰帮你杀严康救卓飞文,那你要帮他干什么?”
  “我帮他破坏元敏和殊凡郡主的婚事。你知道,他不想跟元敏闹得不愉快,只有假手他人了。”
  “可是你做得到吗?会不会有点缺德?”
  “当然可以。殊凡郡主前些日子游山进香时遇见一个年轻人,两人一见钟情,私订了终身,现在小郡主正巴不得能退婚呢。”
  “真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福伯说的。”
  “小炎啊小炎,这么说,你明明知道就算没人插手,元敏和郡主的婚事也必然告吹,却还是趁着齐峰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筹码来跟他谈条件?”
  “是啊,怎么啦?”
  “小炎你真聪明!”我骄傲地夸奖道。
  正说着,齐峰摇着扇子潇洒万分地走过来,身段悦目,步态优雅,望之真如神仙人物。
  我赞叹道:“六少爷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齐峰傲然笑了笑,口中却谦道:“哪里哪里。”
  “不过你不冷吗?”
  “啊?”
  “都快到冬天了,你还扇扇子,不冷吗?”
  “>_<………”
  席炎忍了笑道:“六公子别介意,家父讲话一向这样没头脑的。”
  齐峰呵呵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躬身行礼道:“刚才听严康叫出前辈您的名讳时,在下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今生还有缘得见尊颜,实属三生有幸。”
  我忙回礼,席炎的脸色却突然白了白,匆匆拉了我要走,却被齐峰挥扇拦住,继续道:“昨日跟席兄密谈时,在下曾经坦然相告,我非常不愿意让敏儿将来登上至尊之位,因为我很清楚,以敏儿的性情,皇位只会带给他很多的不愉快。”
  “是啊。”席炎勉强应道。
  “记得席兄当时劝我说,敏儿已是与皇上血缘最近的一人,皇储之位舍他其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叫我想开一些。”
  “是啊。”席炎再次勉强应道。
  “我觉得很无奈,偏偏又觉得席兄你说的对,这种情形下的确无计可施。不过………”齐峰突然由愁容满面变成眉开眼笑,“在下今天居然见到了本以为早不在人世的越前辈,实在是令人有意外之喜啊。”
  席炎把脸转向一边,故意装听不懂。
  “越前辈流亡时身边带着什么人,全天下都知道,仔细算来,连当今皇上恐怕都不及某人血脉正统,更不用说敏儿了。”齐峰诡异地微笑,
  “齐六公子,”席炎见他话已挑明,只得硬着头皮劝道,“事情已过了这么些年,谁都说不清楚,何况当今皇上他绝不肯……”
  “皇上身体不算太好,绝非高寿之人,所以太后才会心急如斯,等他有朝一日真的驾鹤西去,有我和元敏支持,谁敢反对由当年的太子世子……”
  “六公子,”席炎打断他的话,“此事绝无可能,还请六公子不要为我费心了。”
  “谁会为你费心?我是在为敏儿打算,总之这是难得的一个让敏儿摆脱皇位的好方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席炎看了他一阵,突然道:“总之只要元敏可以不继承皇位就行了吧?是不是我来取代他并不是你在意的事吧?”
  “没错,不过你也知道敏儿的脾气,他最是在意身为皇裔的责任,再加上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老用大帽子压他,所以尽管他很厌恶宫廷生活,可若不是出现比他更有资格承继皇位的人选,他仍然不会自己逃避的,否则我随便扶植一个阿猫阿狗就行了,何必一定要找你?”
  “那么同等资格如何?”席炎轻轻一笑。
  齐峰不太明白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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