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公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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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玫瑰园。
“你真是我见过最坚持己见的女人。”沙克洛夫断然下着评语,俊绝的脸庞却扬溢着笑。
“请问,你真正亲近过几个女人?”以他这种成天与矿石为伍、视女人为无物的大男人,能“见”过几个女人?只怕裸体的女人从他面前走过,都可能视而不见呢!
“纪曼菲!”他知道她在挖苦他。
“小声点,免得我的耳膜被你震破;而玫瑰园城堡的老鼠也被你吓得四处乱窜,破坏完整的案发现场。”侃笑中还透着认真口吻。
“我很怀疑你为什么不去当侦探,或是学我老妈写侦探小说?”他似假还真地建议着。
“多谢抬举,我老爸断然不会同意的。再说,我比较喜爱矿石,它比人好得多了。”她频频摇头。
“那你这么热呼地学福尔摩斯坚持到玫瑰园做什么?”他蹩着眉心,瞪着已被蜘蛛攻城掠地的昔日“新房”,遗憾、悔恨再次罩满整张脸。
“为了我自己可以吧?!”她故作潇洒地自我解嘲。
除了喟叹,沙克洛夫无言以对。
对于这样的心性才华,再添以一张旷世美颜,他不禁怀疑,自己昔日对女人绝缘的坚持还剩下几分?
“请吧。”他敞开心房任她检视这玫瑰园的每个角落。
“谢谢你的体谅。”她知道重新撕开结痴的伤口,旧伤新痛一并上来,感觉并不好受。
柔软心是女人最有价值的资产,男人通常甘于迷失其中。沙克洛夫逸满了感动,怔怔地凝望着她,任她搅乱自己早已徐徐生波的心湖……
纪曼菲取出发髻上的冰晶,拨着层层结网的蜘蛛网来到窗口,“我可以拉开窗帘吗?”
“请便。”他没有异议。
刷地一声,烈阳直射了进来。
沙克洛夫本能地瞥过头,却瞧见床脚边有道折射的光芒,微弱地闪进他的眼眸。
纪曼菲同时也眼见那抹不起眼的光芒,和他一起踏了下去,“这是什么?”她以冰晶挑开上方蒙尘的蜘蛛网。
“像是银制的东西。”他拿起一段轻如鸿毛的小东西。
“我看看。”她凑近他。
她身上的馨香像掷了一地的香水,肆无忌惮地钻进沙克洛夫的鼻端……
他整个人恍神了起来,沉浸在那股女人香中,突然间,有点想吻她,
老天!他这是怎么了?!
“是条古老的手链!真的有条手链!”纪曼菲惊喜地尖叫出声,陡地打散沙克洛夫迷离的心神。
“洛夫,真的有手链耶。”她兴奋地从他手中拿过那段只剩下一公分左右的银链。
沙克洛夫面色凝重地端视着残断的银链,“你是说,这是造成她们三个人遇害的证物?”
“我相信它与她们遇难的事,绝对脱不了关系,你还记得玛雅发狂前一直指着自己的手腕,猛喊有蛇有蛇的事?”她也追忆起上次去看玛雅时的情境。
“她好像是有这么做过。”他认同地点着头。
“所以说,如果能知道谁送给玛雅这条手链,那么真凶就昭然若揭了。”她肯定地说着。
“走,我们去找玛雅。”他有些迫不及待。
“等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将这条手链交给尼尔森,请他查查看这手链上面,是否有被人涂上导至神经失常的药剂,也许就可以揪出真凶了。”
“你说上面可能涂了药剂?”他讶问,“如果你的推测正确,那么事隔这么多年,上面的药剂难道不会消失?也或许,你我摸了它之后也可能产生幻觉?”他反问道。
“所以,我戴了医用的胶皮手套。”她神色自若的说。
“那我?”他的心口突然一窒。
“如果你的推断正确,我会保护你。”她秀出手中的冰晶飞镖。
“用它?”他很好奇,她竟想用那把“自卫”的武器,让他“安静下来”?
“这不是支单一用途的飞镖,它的核心还隐藏了微量的麻醉剂,不会致人于死,却可以让人暂时昏睡,也就是说,如果你因药力发作,我可以用它来避免你重蹈她们的覆辙。”她说得十分自信。
“你是从哪学来的?”他苦笑地瞅着她。
看来,他对她的认识浅薄得有如陌生人。
“说来话长,我以为你对我应该了解得够透彻了。”她的笑靥,猛烈地夺去他的呼吸。
“为什么我该对你了如指掌?”他不明白她为何常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不然这半年你为何一直不间断地写传真给我?”她终于点出了事实。
“我写传真给你?为什么?”错愕立时布满那张阳刚又俊美的脸。
“难道没有?”他的表情仿佛告诉她,他根本没做过这件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地,沙克洛夫明白了——
这又是他的母亲所导演的戏!
“告诉我,信上写些什么?”两眼有如狩猎一般,焦灼地睇向她。
“你没写?”她再问。不知是失望还是不能释怀,总之,就是有点失落。
“当然没有,我是这种人吗?”冷言撂下,情愫登时一扫而空。
但是,她希望……他是啊。
心念一及,纪曼菲也为自己莫名的企盼给吓了一大跳。
“说啊!”他哪容她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硬生生将她挖了出来。
她迅速抿去失落,促狭地闪动星眸调侃道:“你不会希望知道的。”
“我、要、知、道!”他忿忿地说。
“别后悔哦。”
“快说!”
“你要我嫁给你,因为你说你是全巴西最有价值的新新好男人。”她一字不漏地说着。
只见沙克洛夫一脸恼怒,半晌不发一语,终于知道她那次在梦之园说那句无厘头的话的原因了。
他要找他老妈算账!
“不是你写的,那会是谁?”纪曼菲临门一脚的问话,更是让他抓狂。
“我怎么知道谁这么无聊!”他恼羞成怒地说。
第八章
悲悯疗养院
雨后的天空,乍现七彩的彩虹。
“玛雅,你看天空的彩虹美不美?”尼尔森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纤瘦女孩。
女孩仍旧沉醉在自构的封闭世界里,没有任何反应。
“玛雅,你是沙克洛夫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能打开这道生死之谜。”
三年了,她一点进展也没有,真教人挫败。
“沙克——洛夫?洛夫?”玛雅突然开口轻喃。
“你记起沙克洛夫是谁了吗?”尼尔森的蹲下身子握住玛雅的手,有些兴奋。
然而,呆滞的目光却像道鞭答,打断了他才起的希望。
除了深深喟叹,尼尔森不知该说些什么。
“彩虹——彩虹?”玛雅歪着头斜凝着天空。
“对,那就是彩虹!玛雅,你认得彩虹吗?”他忆起纪曼菲那日探望她时的疑虑。
“彩虹?彩虹?”呓语不断重复,仿佛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
“你还是不知道,唉!”他站起身子,打算推她回房休息。
“尼尔森!”沙克洛夫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洛夫?”尼尔森有些诧异,“有事?”
“的确又有事要麻烦你。”沙克洛夫拿出一个小型的透明塑胶套。
“这是?”
“这是在玫瑰园找到的一小截手链。”他将东西交给尼尔森,又瞥了玛雅一眼,倏速转头。不是绝情,而是不忍见她如此受苦。
“凶手真的让玛雅她戴了一条可能致命,或是丧失神志的手链?”尼尔森目不转睛地盯着证物。
“我和曼非都这么认为。”
洛夫唤她“曼菲”!
也就是说,他不再那么排斥她,甚至还可能喜欢上她!一肚子的醋酸往上蹿。
“我想知道它是否含有导致神经错乱的残留药物,也好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
沙克洛夫将东西交给尼尔森,一个不小心,那包东西“啪地”,不偏不倚地掉在玛雅的手腕上。
一直安静的玛雅,乍见那东西突然发了狂地惊叫起来:“啊——走开!走开!”惊悚地拍打着手腕,“救我,洛夫,救我,洛夫!有毒——”
“玛雅,我在这里!别怕。”沙克洛夫立刻抱住玛雅,心痛地安慰着。
“有蛇,有蛇——它们有好多好多,爬了我满手。”玛雅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哀绝地泣说着。
“没有,没有蛇,洛夫会保护你的。”他扳开像落水失足牢牢抓着他衣服的玛雅。
谁知,这个动作再度触动她失控的情绪,一把狠狠地推开沙克洛夫,“你不是洛夫!不是他!滚!你不是他!你不是!”
“那我是谁呢?”沙克洛夫不放弃地抓住急于摆脱他的玛雅。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彩虹!”玛雅突地像头发了疯的狮子,冷残地往沙克洛夫钳制住她的手一口咬下。
“啊——”沙克洛夫措不及防地松开了手。
玛雅也在这时飞也似的逃开,边跑边叫:“你再也抓不到我了!抓不到我了。”白色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花园的尾端。
“来人啊,快将玛雅带回来!”尼尔森扯着嗓门喊道。
“尼尔森,你有没有注意到,玛雅用女性的‘她’叫我?”沙克洛夫露出一线曙光的泽盼。
“你是说,凶手是个女人?”尼尔森睨向沙克洛夫。
“极有可能。”他抿了抿唇,“而且,还是个叫彩虹的女人。”
湛蓝的天空上,此刻仍高挂着那七彩耀眼的彩虹。
“沙克洛夫先生——”纪曼菲啜了一口刚才由管家杰克为她沏的花茶说着。
“你又忘了,应该叫我——”他轻松地纠正她,也捧起白花瓷的茶杯饮了一口茶。
“是,洛夫——先生。”她还真不习惯这么称呼他。说也奇怪,在美国叫个人的英文名字,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为何一碰上他舌头就是不听指挥,别扭得很。
“找我有事?”露出一口白牙的沙克洛夫,格外地健朗宜人。
“的确有事。”她面有难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何事需要我效劳?”他也客气了起来。
“我必须向你辞行了。”一语落下,心头的重石竟没有减压!为什么?
她该高兴可以回纽约才对啊?!可是……可是……心田为何沉甸甸的?
告辞?!沙克洛夫的脸一阵青白,却又在瞬间恢复血色。
“应该回家了,怎么说水晶研讨会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路顺风。”登时,他举起茶杯,黄澄澄的茶液却泼了出来。
“可恶!”他恼怒地口出秽语,不但没有减轻心头的怅然失落,反而更加暴躁。
“洛——夫。”为什么她感到他的口气,有这么丁点的——不舍呢?
会吗?他……会舍不得她吗?
“什么事?”凌傲的嗓音冷冷飘出。
“你……”她犹豫了半晌才又开口,“我很抱歉不能为你缉拿真凶,实在是双亲的结婚纪念日已近,而且四姐又在日本发生意外,还有么妹近日又即将出国,一大堆的事需要处理,所以……”她不知消为什么要向他解释的这么清楚?他又不是她的家人,何须这么费神告辞?
可是……她就是不自觉地托盘而出,宛如他们之间不再只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而是……“对曾经共患难的挚交。
“哦。”原来她不是刻意躲避自己,
“有关公事,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和你的公司有进一步的合作关系,你认为如何?”她一谈及公事,头脑旋即澄亮起来。
“你怎么说就怎么办。”他像缴械的士兵,一副认人宰割的模样。
纪曼菲被逗笑了,“你一向都这么谈生意的吗?”
也不知是离愁依依,还是早就醉在那两泽紫光中,沙克洛夫的应答,惊醒了两个一直在情河游移的灵魂,“那得看是什么人。”
“什么?”她心湖登时掀起巨涛骇浪。
“我说,那得看对方是什么人。”话出如风,既已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事到如今,他必须正视自己对她的情感。
“我真是……”她结巴地支吾其辞。
“别对我尽说些无聊的客气话,否则我会——”他恼恨地警告。这傻女孩到底要怎样才明白,他对她……真的……动了心?!
一个箭步,黝黑厚实的臂弯扣住她的肩头。
心里虽然嘀咕不能这样,但想和她在一起的热劲儿互相攻防,持续着这个亲密似乎又熟稔的动作,怎么也不肯松开……
与一个男人这么贴近,是纪曼菲不曾经历过的,刹那间,她感到有些事发生了!
果然,他低下头,吻住她微微翕张的樱桃小口,立刻引燃彼此情欲的律动,也炸出体内早生的渴望,完全失控的心跳速度让两具身子火热引爆,如浴火海……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头呻吟……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忘不了这个男人了!
他是第一个让自己想将他收入记忆库的人,也是第一个撩起她驿动的心的人!如今“回家”的路,似乎不再像以往那么“归心似箭”了……
“菲,哦——”他想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