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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鸦片玫瑰-第16部分

小说: 鸦片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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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请他至饭厅入座。
“试试这个吧,你最喜欢的牛肉冻。”端上冷食,她柔声邀请。
“谢谢。”他尝了一块。“你做的?”
“嗯,喜欢吗?”
“喜欢,很好吃。”
她又替他斟酒。
“这薄酒是我带过来的,用今年的葡萄酿的,才刚发酵完成便装瓶,可以用来试今年的葡萄好坏。”
“真有意思,酒也有年轻的”他说着便尝了一口。“涩了一点。”
“新酒嘛。”她随口答着。“所以说酒就像人一样,经过的时间愈长就愈加圆熟,老朋友比新朋友投契,你觉得呢?”
“嗯。”
她烤了猪脚做为这餐的主菜,另外做了些生菜沙拉。
看着面前那块猪脚他失笑了。
“笑什么?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我很久没吃猪脚了,看着觉得有点陌生。”他注意到猪脚上一根毛都没有,不过他没问她是不是特别清理过。
“不吃吗?”
“喔不,我吃。”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她带他参观了自己的卧室。
他看见她床头柜上的那个珠宝盒。上前打开了盖子,“往日情怀”的音乐声于焉响起。
“还留着它?”他问。
“嗯,它常常提醒我一些美好的回忆,有关我们两人的。”她含有深意地道。
他没有回答什么,定定地注视着那个音乐盒子。
当年他们一起参加了一个学生聚会。这个木雕的珠宝盒是他提供的一份礼物,被她抽到了,因此他们才开始了以后的交往并进入热恋状态。
“可惜那次聚会你没抽中我提供的礼物,否则你也会留下有关对我的记忆。”她十分遗憾。
“在我心里,曾经的朋友就是永远的朋友。我们还是朋友。”
这句话使她受到了鼓舞。情不自禁地,她又像上回在他家那样,主动将唇覆上他的。
曾经爱过的人主动投怀送抱教他无力抗拒。在她充满渴望的爱抚下,他已忘却思考,心中骤然又升起一种强烈而又迷乱的欲望,身上每一根细小的神经都失控了。
他推倒她在床上,准备让自己被洗劫一空,被完全征服。在她瘫软的身体像受到惊扰的海星,本能地收缩的同时,那一截腊烛跃起最后一朵光亮,终于熄灭。情感与理智的世界再度成了两片空白。
“还爱我吗?”她伏在他的胸前,喘着声问。
他亲了下她的鼻尖。“我不说爱已经很久了。”
“对你前妻也不曾说过吗?”
“嗯。”
“只有我听过?”
他想了想之后点点头。
她又变得兴奋了,用力在他额上一亲。
伤口上的疼痛惊醒了他。
“别亲我这里。”他立刻捂住伤口。
“为什么?我偏要亲!”
她调着情,掰开他的手,立刻将唇凑了上去。
“我说别亲就别亲!”
推开她,他从床上一跃而起。
“对不起,我想我该离开了。”说着他就动手穿衣服。
她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难掩失望地道:“我以为你今晚会留在我这儿过夜。”
“不了,我得回家。”
她没拦阻,却也不知自己说错还是做错什么。
没有人知道拥抱忿怒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不能原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人知道理智和情感冲突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人知道即使像他这样一个男人也有不被察觉的脆弱,也有承受不住的事。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已经搁浅在一个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带着这诸多感觉他一路驾着车风驰电掣地回到家,却见戚幼吾又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起来。”他又在她为自己留的那盏灯下轻拍着她的脸颊。
“你回来啦?”她被拍醒了,依旧睡眼朦胧,一见他,低低呢喃着。
“回房里去睡。”他说完就要转身。
“等等,”她揪住他的衣角。“你抱我上楼。”
他还是想走,走不掉。
“我不管,你不抱我上楼我今晚就睡沙发。”
在劫难逃。他横抱起她爬上阶梯。一路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胡吻。
“你跟我睡好不好?”被他抱放在床上时,她还不放手。
“晚安!”扯掉她的胡缠,他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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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絜 》》 鸦片玫瑰

        第十章

       又是一年耶诞节到。
“明天在家过耶诞节吗?”  魏欥华问。
“不。”
“你的英语应付老外已经不成问题了,还不想待在家里啊?”
“同学家开舞会,我参他们不参你们。”
戚幼吾那些女同学对她敌意渐除,谣言也巳销声匿迹,现在她的人际关系改善不少,为此她十分感激蒋季平。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
“现在已经晚间九点了,大概不会再发生什么导致你离家出走的事。所以,”他顿了下。“明天你还是会开车出门、开车回家。”
“所以你明晚不用去公车站等我。”她眨眨眼,接了下去。
“聪明。”
“那你到地下停车场等我。”
“你按铃等我替你开门好了,不是喜欢耶诞夜有人替自己开门的感觉吗?”
“我们这是在讨价还价吗?”
“我已经开出底价了,你买不买帐?”
“好啦,勉强接受。”
电话响了,离得近的人接听。是他。
Teresa告诉他,她原打算参加的活动临时取消,所以明晚可以到他家来。
“谁啊?”听他以英语与人对话,她又问。“美语中心的老外?”
“一个朋友,本来说明晚不来的,现在又说可以来了。”
“喔。”她漫应着。
他十分庆幸这通电话是自己接的,否则又将成为她离家出走的理由。
“笑什么?”见他无端发笑,她问一声,不解。
“没。”他岔开话题。“现在还怕不怕我?”问完他立刻一阵心虚,自己早已是纸老虎了吧?
她摇摇头“我怕的是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集。”
“这样坐在一块闲聊不算交集吗?”
“这样还不够。”
“贪心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像两朵云,凑巧碰在一块儿,但随时会被风吹散?”
他只是看着她,不动声色。暗忖着她想作什么文章。
她起身至音响柜前放了那张二胡专辑后又回他身旁坐着。
“大哥,你在家里布置那个水族箱的用意,应该无关乎风水吧?”她指着吧台边大圆木柱中间那一截水族箱问他。
“你怎么晓得的?”
“如果你也信遇水则发那一套就太平庸了,那不是你的风格。”
“你认为自己很了解我?”
她用间接的方式来回答:“你欣赏聪明的人,可是自己却很愚昧,早已力不从心,却一直还玩着歌颂明天的游戏。有人陪的时候不想被绑住,不愿自由被剥夺,寂寞虽难耐,但束缚对你来说是更沉重的枷锁。你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唯一,也不要任何人成为你的唯一。”她停下来换口气。“你的日子虽然饱满,却饱满着残缺。你心里多苦你自己清楚,那是你用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她不激动,他却听得大为光火,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你已经够资格参加英语即席演说比赛了。”他说得咬牙切齿。
透明的眼哀怨地望着他:“你当我是什么?”她任他拽着自己的下巴,没有反抗,只是泪随声下。
热泪烫退他的手,松开了她。
她回房去了。他怔愣在原处,耳边回荡的是二胡演奏的旋律,Smoke  Gets  In  Your  Eyes。
☆。4yt。☆。4yt。☆
所有到魏欥华家度耶诞的人皆视Teresa为其女友。两人之间熟稔的小动作和共舞时所表现出的默契令所有人对他们的关系不做第二种联想。
狂欢结束,每个人都向魏欥华道谢告辞,除了Teresa,她还留着。
“他们年年都上你家度耶诞?”她问。
“嗯。”
“满热闹的,感觉很好、很温馨。”
“他们一走,我这屋子立刻恢复安静沉闷。”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感觉,”她缓缓道。“只有我跟你。
闻言他晦涩一笑:“我离开你的轨道已经很久了。”
“我以为你又回来了。”
还是一笑:“我已经习惯不在任何一个轨道上的日子了。”他说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了看钟面,“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留我住一晚?”她大胆地问。
“我也已经很久没留女孩子在家过夜了。”他抱歉一笑。
“好,那我现在就走吧。”
尽管他的语气并不伤人,她还是很受伤。
她意识到与他之间的模糊地带更模糊,暧昧范围更暧昧了。
她捉不住他。
☆。4yt。☆。4yt。☆
地下停车场他的车里。
“可以吻我吗?”她暂停了他发动车子的动作。爱就是侵犯,她突然有了征服他的强烈欲望。没给他时间考虑,她巳搂住他的颈项,恣意地吻了起来。
他没有拒绝,也做了适度的配合。
戚幼吾的车驶进停车场时,两人正要上车,所以这般缠绵的镜头教她等个正着,看得一清二楚。
将车停在他的车尾,她打了道遣光灯在两人身上,终止了他们的难解难分,也让魏欥华下了车。
他跑去敲她的车门。她摇下车窗,姿势却没改变,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车上的女人。
“你先上楼去,我送朋友回家,很快就回来了。”
“你说要替我开门的。”她沉下脸,酸溜溜地埋怨一句。
“乖,别闹情绪,我去去就回。”
“你可以为了她对我这么低声下气?”
“听话,幼幼。”他没奈何,继续哄她。
考虑了一下,她道:“你把头伸进来一点。”
他妥协。
她取了张面纸在他唇上来回擦拭几下之后,给他一个深深的吻。仿佛经她这么一吻,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她的掌心。
“好了,你送她去吧,快去快回。”
他于是回到自己车上,一直等到她进电梯,才发动引擎。
Teresa当然目睹了一切。
车子开上大马路时她才开口:“你的芳邻?”
“她住在我家。”
“哦?”她立刻杏眼圆睁。“你们同居?对不起,希望你不介意我如此问,刚才我看见她吻你。”
“我跟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同居关系。”
她重新注视前方。
一直到靠近她家时车上才又出现对话。
“要我下车陪你走到家门口吗?”
“不用了,谢谢。一小段路而已,我可以自己走。”
“好,那你小心一点,我看着你走。”
“晚安。”
“晚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掉头回家。
一回到停车场他便朝戚幼吾的车位瞄去──车还在,看样子她没有离家出走。
可回到家都遍寻不着她的踪迹。他正决定外出找她,门铃响了。忧怒攻心的他,立刻开了门。
“我回来了!”她站在门外,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那朵灿烂的玫瑰让他咽下责备的话,反问:“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我又上街口等你去了嘛,看见你的车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是你说要帮我开门的呀,一个不轻易许诺的人答应要替我开门,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害他言而无信,变成一个不守承诺的人,你说对不对?”她杵在原地软软地挖苦他。
“进来吧。”他朝她张开双臂。
两步她就将自己丢进那温暖厚实的怀抱里。
“耶诞快乐!”她昂首祝愿。
“耶诞快乐。以后不准那么晚独自上街。”他俯视透明的眼,温柔地责备着。带点歉意、带点心疼。
“我也不想呀,今晚是被你害的,都是你的错,不干我的事。”她又仰起脸申诉。“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为什么你不送别人回家只送她?”
“她就是我的初恋情人Teresa。”他不拐弯抹角,态度十分坦然。
“是她?她怎么突然冒出来了?特地从加拿大来跟你会面度耶诞的吗?”她主动离开他的怀抱,往沙发坐去。
“她是应聘来台工作,已经在台北待好几个月了。我跟她见过几次面,请她到家里来过节是很自然的事嘛。”他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和她成九十度角。
“你们刚才在车里接吻也是很自然的事喽?”
“嗯。”
“我猜害你被我在额头上砸出一个包来的人也是她,”她激动起来。“她早在今天之前就来过了对不对?”
他点点头,接着就没好气地对她说:“幼幼,别再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无权干涉你的交友情形,你是个正常男人之类的话,”她也不甘示弱,从沙发跳了起来“好,我再也不说了。别说是接吻,你就是要留她在家过夜也轮不到我表示意见,请你原谅我以前的无知,我竟自不量力地要你去向女朋友拿回钥匙!你放心,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那么做,毕竟我又不是你的谁!”
语罢她准备上楼,才踏上阶梯又回头撂一句:“我想她应该不是处女了,你一定觉得跟她上床也是件容易的事对吧?”
深深地深深地看他一眼,她回房去了。
他拎了包儿也准备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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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三月天里,何大成上魏家来了。周末深夜直到他入睡前,没有其他人出现。他对魏家大唱空城计感到狐疑。
周日晚间他无聊地看着电视时,有人进门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戚小妹没跟你在一起吗?”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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