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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鸦片玫瑰-第15部分

小说: 鸦片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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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上次她陪父母回台北探亲时跟我见了一面,没听她提起这件事。”
“可能是后来才决定的吧。她回台北还找过你啊?”
“嗯,朋友一场,见个面聊聊天不为过。”
“听说她也还是单身,你对她还有感情吗?有没有可能你们再续前缘?”
“妈,你就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好,那你替我操操心吧。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我已经让你抱过孙女了、抱孙子恐怕你得指望曜华了。妈,对不起,我累了,不陪你看电视了。”儿子这几句话教她生气,也教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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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过两天我跟我妈就回加拿大去了,谢谢你陪了我们这么多天。”
魏曜华在戚幼吾的车上向她道谢,她刚带他去买CD,此刻正在返家途中。
“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吧?干嘛这么客气、我倒觉得是你们陪我度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有空的话到加拿大来找我,换我陪你到处去玩玩逛逛。”
“好呀。”
他接着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我哥这个人怎么样?”
“他啊?”她噘噘嘴想了想答道:“以前我觉得他满可怜的。现在只觉得他无力面对人生,想哭却哭不出来,自己明明很平庸却常常耻笑别人平庸,明明很可怜还不想接受别人可怜。”
“你晓得他跟初恋情人的事吗?”
“不太清楚,他从不提这些事。”她很感兴趣地问:“他们为什么吹了,你知道吗?”
“他总是不冷不热的,人家大概觉得他不是很在乎,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他不是很坚持的人,人家渐渐无意他就干脆先说拜拜。自尊心强,死要面子。”
“他爱自由。”她说。“也许他并不真爱她,否则哪那么容易说放就放,其实两个人若是真的相爱,不会计较谁爱谁多一点,又不是买青菜萝卜还搁在枱面上秤斤论两的。”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层体认,”他接着就一声叹笑。“他是满可怜的,离婚丧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派调情圣手的模样,而且专找成熟独立有主见,不会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结过婚的更理想,两不相欠永无后患。”
“我懂,他在麻醉自己。”她意味深长地说:“他不想做有爱的爱,可现在他也无法再做没有爱的爱。”
见她说得露骨,他朝她挑了挑眉。
“莫非定律,”她脸上忽地泛起一抹笑,心中五味杂陈。“我以为一定会发生的事却一直没有发生。”
他听懂了,但也不想一语道破。
“所以何大哥才说他很痛苦。他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有救吗?你觉得。”
“难说,”他吐了口气“他得救你便得救,看造化了。”随即他又问“幼幼,我追你,如何?”
她俏皮地眨眨眼:“你想救我?”
“救一个是一个了,我也只能救你嘛。”
“你救我,谁救你?”
两人明来暗往,终于以笑声结束。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魏欥华已闷闷不乐好一阵子了。又见戚幼吾常在周日凌晨上网和弟弟掰得心情大好久久舍不得下站,两人你来我往的谈情说爱直到天亮,他更是怒上加怒。
“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向你。”
饭后两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他对她下了通牒。
“你没事跟曜华扯个没完,都扯些什么?”端坐在书桌前,他严肃地问。
“我说学校里发生的事,他说工作上的事,还有就是对感情的看法以及某部电影的观后感嘛,就这样。”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发现经由这种沟通我的英文读写能力进步不少耶。”
“是吗?那你从下礼拜开始,每周缴一篇读书心得给我,不得少于一万字。”
“不要,我没时间写那个。”
“没时间写那个就有时间上网谈情说爱?”
“你管我,我一举两得不行啊?挂羊头卖狗肉。”她嘟哝一句。
“说什么?大声一点。”
“说你假民主啦。我跟谁谈情说爱关你屁事啊?我每科成绩都很漂亮,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咧,休闲娱乐你都要管,讨厌。
见她反弹得厉害,他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些。
“曜华是不是想追你?”
“他是这么对我说过。”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只有意会不能言传。”
“那你学校里那些仰慕者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
“维持原状喽,有什么好处理的。女同学没有几个跟我比较好的,所以我不想再得罪男同学了。”
“你想脚踏几条船?”
“我淹死了都没你的事!”说完她就跑出书房,回自己房里去了。
锁上门,委屈的泪终于爬满她的脸颊。
泪光中,她渐渐正视自己对他的爱,正视自己心里的苦。她正疯狂地爱着一个不知道自己愿意付出多少爱的男人,一个甚至不愿意承认爱她的男人。
同学说的没错,她是被他包了,他包了她的心。而他不要为爱放弃自由,不愿做出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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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来台北了?”
魏欥华坐在咖啡座上,漫不经心地搅拌着杯里的黑色液体,客气地与TERESA寒暄。
“这次来打算长住。”她的态度十分优雅,说话声音不大不小,速度不疾不徐,任何人听了都会有好感。“上次陪我爸妈回来有机会见到一位长辈,他希望我能考虑到台北来在他的企业里工作。”
“所以你答应来台工作了?”
他注视着她。她的服装看上去十分简单,但简单之中又透出一种考究和时髦,很能衬托她苗条却不消瘦的身材下,那种精致的丰满。
“嗯,想请你带我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住处。”
“这个没问题,我乐意效劳。”他点点头,又道:“你不太会说中文,在台北工作可能会产生一些困扰。”
他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点中文都不懂。
“你可以教我说国语嘛。是不是不赞同我到台北来工作?”
“我何来赞同与反对?再说,你也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话里的隔开教她有一丝受伤的感觉。
“你怎么不问我结婚了没有?”
“你愿意告诉我的话你自然会说。”
他的回答带来短暂的沉默。
“这次来我有荣幸到你家做客吗?”
“欢迎。我再安排时间吧,等你把一切都安定好了,我们再联络。”
“嗯。”她满意地点着头。“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才对,我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谢谢。”
这以后他们又见了好几次面,他陪她四处去看待租的房屋,敲定之后又陪她去选购家饰和日用品,闲暇时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俨然回到往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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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幼吾,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她的同学蒋季平刚搬家到内湖居住,和她家只差两站地,因此今天又搭她的便车回家。
“什么事你问呀?”
“你晓不晓得班上很多女生在你背后说了些闲话?”他问得小心翼翼。
“早就听过了,”她处之泰然。“嘴巴长在她们脸上,要说就让她们去说吧。”
“我打电话给你,常常是一个男生接的,他是你的谁啊?”
“我干哥哥。”
“你跟干哥哥住一起?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斜睨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你晓得的嘛,这年头流行认干哥哥、干妹妹的,你们是不是同居关系啊?”
“我是跟他同住,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她顿了顿。“我不只是他的干妹妹,我爸妈生前早认识他们一家人了,他爸妈是我的干爹干妈,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向那些女生解释呢?让她们这样误解你。”
“无所谓啦。”
“我记得你说过什么英文家教的,就是你干哥哥对吗?”
“对。他在电视上教英语,魏欥华。”
“难怪你的英语说得那么溜,原来是经过名师指点。”
“对呀,他规定我在家里说英语。”
“那么严苛啊?不过这样做你的英语才会进步得比别人快,有那个环境。”他有感而发。“我们从现在开始也用英语交谈好不好?你可以使我也进步。”
“好啊,开始吧。”她这一句就是英语。
“欸,我们现在住得那么近,哪天你到我家来坐坐,我也去你家坐坐嘛。”
“可以呀。你家还有哪些人?”
“爸妈跟我一共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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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欥华终于邀请TERESA到家中做客,他特意选在下午戚幼吾上课不在家的时间。
一番闲谈之后,TERESA突然盯着他看。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他没有逃避那慑人心魂的眼神。
“我们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记得那首‘红河谷’吗?”
“记得。”他缓缓点了下头。
于是她轻启朱唇,唱起那首歌──
快过来坐在我身旁,
不要别离得这般匆忙,
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
想一想你留给我的悲伤。
她轻轻柔柔地哼着那首中学时代就喜欢唱的加拿大民歌,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她。棱角分明中透出温柔与深沉,那是曾经令他怦然心动的一张脸。
缓缓地,他起身从客厅走向窗边,背对着她,眯着眼眺望远方。冬阳虽暖,穿透玻璃窗的阳光依旧亮得刺眼。
远处是青郁的山,近处是覆盖着红色屋瓦的小别墅。他眨了眨眼,红色屋瓦便仿佛处于青山的掩映之中,犹如罩在一张绿色的大网里。他觉得自己也被这样的网罩住了,他迷惑了。
她也缓缓靠近他。阳光下他刮得铁青的下巴显得非常潇洒,非常性感。伸出手,她轻轻触碰他的下巴,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他没有拒绝,任她挑逗自己。不久,他的唇不再冰凉,回馈她相同的热情。激情的吻里他在努力判断,这是她对自己的侵犯,还是自己对她尚存眷恋。
“要我吗?现在。”她喘息着问。
他顿时失语,放开了她。他们之间因失语而浮现一层隔膜。
她显然已明白他无言的回答了,但两眼依然紧紧望住他。
“现在我不想做那件事,对不起。”
“不必说抱歉。”她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难堪。“我是不是该走了?”
“也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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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幼吾连着一星期都没回家,不过这次她向魏欥华交代了行踪,说她上大嫂家住。
那天学校期中考,考完她就回家了。在地下停车场里看见他的车令她十分讶异。上楼附耳在家门上倾听一阵,只发现了家中有女客。她立刻就回停车场将车开走,找大嫂去了。
他不安的心在见她重返家门的那一刻才放下。
“你大嫂怎么了?”他问。
“她很好。”
“你怎么了?”
“我没事。”
她不屑一顾的眼神和若无其事的态度惹恼了他,于是将正要上楼的她逮住。
“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生什么闷气?动不动就离家一个星期,你当这里是旅馆吗?”
“你才当这里是旅馆哩。”
“什么意思?你还想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真是愈来愈嚣张了,现在居然骑到我头上来,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放开我啦,你捏得我手好痛。”
她痛得掉下第一滴泪之后,泪便决堤,一发不能收,她索性大哭一场。
忿忿甩开她的手,他任她跑上楼去。迳往沙发上坐,苦恼地耙着头发,为自己就快被她逼疯而感到无措。她房里不断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无奈地,他又上楼去一瞧究竟。
“不准再摔东西了,听见没有!”
声未落下,一本厚厚的精装书朝他飞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前额上。
沉笃的碰撞声停止了她泄忿的举动,她面向他站住,心虚地低下头。
一言不发,他又下楼去了。
“对不起。”不久之后她下楼来,拿了冰袋敷上他的前额,蹲跪在平躺沙发上的地面前,怯怯地道歉。
“下次别乱丢东西了。”他闭着眼说,声音里已了无怒意,她这一砸倒令他心里好过一些。
她也不生气了。拿开冰袋,轻轻吻着他额上肿起的包。
“怎么办?明天你怎么出门见人?”她的声音和一点一点落下的吻一样轻柔。
“岂止明天,我至少有三天不能见人。”
“那我请三天假在家陪你。”
“不必了,我还是会去上班。人家要是问我这头包哪来的,我就说是家里的母夜叉拿书本砸的。”
“好。”
母夜叉开开心心地又吻了他。除了那个包,他整张脸无一处幸免。
鸦片是有止痛效果的,他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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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TERESA邀请魏欥华到自己台北的临时住所来做客,并为他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
“你的额头怎么了?”他一进门她就发现了他额上的伤,立刻流露出关爱的眼神。
“不小心撞到东西,没事,巳经快好了,对不起,有碍观瞻。”他笑着解释。
头一次到她这儿来,他很自然地四处打量一番。“怎么样?还不错吧。”她期待着。
“你的眼光一向很好。”
她直接请他至饭厅入座。
“试试这个吧,你最喜欢的牛肉冻。”端上冷食,她柔声邀请。
“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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