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腹黑醋坛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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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笑男,还站着?都是朋友,进来吧。”
丁力挠挠头,含蓄暗示。
若玄余视中看到小丫正和张笑男手挽手的进来,下意识的马上握住陈辉威的手,十指紧紧相握。
崔凡这才发现旁边的陈辉威是若玄的男友,于是,百无禁忌的聊话收敛了几分。
“小丫,你看你,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说他是你哥,可……”在开着玩笑的崔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受了小丫一脚:“再说!”
崔凡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手搂她过去,还耳语着:“别忘了你父亲大人允婚在先了。”小丫马上肘开他,又挽起笑男的手臂。
哥?张笑男是她哥?这些字眼像一道道闪电电醒思维已迷糊的若玄,让她心头颤抖起来!顷刻,她又对自己浅浅一笑,她提醒自己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竟然选择了,无论谁是谁,都与己无关,痛一痛,总都会过去。
张笑男打从一走进包厢,若玄的每一个小动作一一落进他似有似无的扫视中。这时,她竟然还笑!笑容清新自然可人,就像回到最初的相识,她如何做到了?
他也许早看得出,她全身灌满了铅,她每个举动,都来得那么艰难和沉重,只是艰难和沉重早已超出她的心理负荷,在自己的清醒意识指挥下,反而做出更加镇定的表象。
小小女生的雕虫小技,怎能逃出一个曾是首席心理医生的法眼?
☆、054 天旋地转
笑男觉得空气浑浊沉闷得紧,便借口出去,在吧台要了两罐啤酒。崔凡尾随跟来。
“你认识秋若玄?”
“不熟悉。”
“那你们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你这什么逻辑?”
笑男嗤笑一声,猛得仰头连灌大半罐啤酒。
“上次那幅画……”
“别管那么多。”
“小丫怎么看到她就那么不自然,还紧紧拉着你?”
笑男一口气灌完啤酒,又要了一罐。
“她是我妹,拉住你才叫不正常。”
“哥,别喝太多了。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先走吧。”灯光炫彩晦暗,小丫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们身边了。
崔凡突然觉得小丫对笑男的语气充满缠绵和依恋,一阵醋意涌上心头,继而出来一个声音取笑自己:人家*和哥说话,竟然吃起醋来了?
“走?都是朋友,为什么要走?小丫,听话,过去叫他们出来透透气,里面怪闷的。”张笑男说,夹杂几分醉意。可是,一两罐啤酒怎么可能就醉了?
“你当我是什么?呼来唤去的,哼!”
小丫转身准备往外跑,忽而又想,竟然若玄还在,为什么自己要先离开?便又转回来。
“去就去。”
不一会,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众人围坐在一起。史绿梦打开了话匣。
“崔凡,你刚从法国回来,打算在这边发展吗?”
“目前只有一个短期计划。我准备开一个画展。”
谈到画,像给若玄和笑男两人心里投下了一块小石头荡起圈圈涟漪。
“说起画,在座的我就知道有一位是深藏不露的,可惜他却去美国修心理学。”
“你说的是笑男?真没想到你还多才多艺。德国的心理学气氛更原始和浓厚,为什么选择去美国呢?”绿梦饶有兴趣般地追问。
“我喜欢美国的学术气氛,比较轻松和多元。”
笑男微醉星星,一味含嘴笑着。
“听说学心理学的能看透别人的心理,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你会不会因为太熟悉人们的内心活动,而不喜欢交际,不喜欢交朋友?”
史绿梦抱着浓厚的兴趣继续问着。
“大家都把它神化了。其实,如果你了解一个人,不用学心理学,你也知道他的心里话和心理活动。剖析一个人心理,都是从了解开始。”
笑男嘴角的笑意延展到脸上,看看丁力,用余视顾望若玄——她还在低头玩弄着手中的一杯柠檬水。旁边的陈辉威惬意般斜在椅背上,倾着身子正好方便用手勾着若玄的腰段。
“心理学是一门很枯燥的学科,你怎么会喜欢上它呢?”
“绿梦,这么多问题,在记者提问呢?”
丁力看了一眼绿梦,摇摇头笑了笑。
“学长,没事,大家聊聊天而已。这个可能和我的成长环境有关吧。主要有兴趣,别人认为再枯燥无味的自己学起来还是会看到它的魅力所在。还有,”
他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了,
“8年前遇上一件事情,我才最终决定学心理学的。”
若玄的手颤抖了一下,双手握紧柠檬水杯囫囵吞咽。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小丫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8年前?8年前你刚刚去留学,出国前你还提笔画了第一幅完整的画,并且那画诡异的很。是巧合还是有联系的?”崔凡看看他,又看看若玄,只见他们俩都沉默不语。他真想说出笑男给若玄送这画的事,又感觉气氛不对劲,所以只在暗示着。
除了两个人——笑男和若玄,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崔凡。
丁力趁着大家还没把焦点都放在笑男和若玄身上时,赶紧拿起酒杯向大家干杯,岔开话题。
时不时的紧张和混乱让若玄一直反胃想呕吐。大家终于不再集中讨论同一个问题了,气氛有些涣散,她便寻机匆匆回到洗手间,吐了几口酸酸的苦水,就是吐不出堵在胸口中的压抑。她洗了把脸,匆匆掉头离开,她不敢看看镜中的自己,一眼都不敢。
小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抱手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若玄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眼前惊人的一幕,她都没注意到,若玄曾经轻盈的身姿,现在却带上几分慵懒闲态。不久前笑男唇上的暗紫色齿痕,和他那句“昨晚没休息好”,又开始幽魂般滋扰她心神。
若玄吓了一跳,像做了亏心事给她逮个正着,苍白的脸色突然热辣辣的红起来。她不自然地伫立片刻,便也低低头从她冷漠的眼皮底下仓皇而逃。
像是阴谋般,笑男早站在转弯处,若玄的必经之处。她看到他,看到他一双慢慢收缩聚光的眼瞳,心又突地撞击起来。
真像一场冲关节目,关卡一道道设置好在通往终点的途中。她低下头停了那么几秒,便准备再次硬下头皮闯关。
她顶着他犀利眼光的射击,忐忑着走过他身边,刚庆幸将要心愿如遂,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抓住她柔嫩细滑的手腕,她心中的颤抖一直从手上传递给张笑男,一时间,两人都一动不动。若玄突然出力抽手,张笑男抓的更紧,两人又开始一动不动。若玄再次尝试,张笑男干脆一把拽她过去拉着走。她的手被拽得疼极了,疼得眼泪看着就要奔泻,于是她又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她使劲收回手,使劲用双脚蹬着地板,使劲地用一边手推开他,可是一切都枉然,却又不能喊出声。她想,就算她无所顾忌大喊出声,他也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叫她喊不出第二声来。可是他早已觉得她手脚太碍事,不耐烦的一把把她横腰抱起,一直到安全出口的楼梯平台才停下。从被他横腰抱起的那刻起,她晕头转向的又想吐,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张笑男的衣服。张笑男依然横抱着她,他缓缓偏下眼神,她满眼泪光盈盈让人心碎,颤栗欲哭的双唇,变得从没过的苍白,也是他从没过的揪心,和某处的疼痛。他一句话都不说,带些清凉的软唇重重落下。她失望的一闭眼,满蓄的泪水倾眶而出。她突然一个旋转,已经脚跟着地,他双手正撑着墙紧紧把她锁住,一双电眼慢慢抬起,忽而柔情如水忽而悔恨交加的紧紧看着她。
“若玄!”
他嘶哑的嗓音低沉的呼唤。是她咸涩的泪水让他有片刻的清醒和松懈,但只是片刻时光就又被心中的嫉妒之蛇和占有欲压制下去。
让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做作虚伪通通滚去见鬼吧!
他双手不再撑着冷墙,已经收回,把若玄紧紧收回在他的怀抱中。这个拥抱似乎等了太久,用尽平生力气去拥抱她都补不回来。
失去的缺席的时光怎么能补回?所谓弥补,只是伪君子真痴人的人生托辞罢了!人生想遗憾几次都有,就是没有时光重来!
所以,就让所有的顾忌所有的做作虚伪通通滚去见鬼吧!
再次品尝她的清甜和芬香,再次让他欲罢不能。
她的心很痛很乱,她想哭,她想吐,她觉得难受的快要爆裂了,可是她挣脱不掉,她挣脱不掉对他的眷恋,挣脱不掉他的禁锢。于是,她颤抖了那么两次,就使劲咬了下去,他随之“啊”声闷闷的喊了一下,血腥味于瞬间刺激着两人的味蕾。她咬破了他舌头,他终于痛地松了松口。
她垂垂眼帘,抓机落荒而逃。
她大概逃到了下一个梯台,他就听到下面传来的哇哇呕吐声,他呆了呆,心底某处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焦惧,他马上赶下去。果然,打开下面的垃圾桶,他看到一滩呕吐污秽物,发出腥酸味。他接着赶下去,一直到马路口,都不见她的身影。
人影都消散了,怎么心中那道阴霾的焦虑和恐惧仍然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浓郁?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他拼命想着回忆着。突然,若玄把玩着一杯柠檬水的镜头在脑海中一闪,连着想起绿梦对她说的那句话:什么时候学着喝柠檬水来了?虽然是姐妹间亲密耳语,但他还是听了个清楚。酸酸的柠檬水,这代表着什么?能代表什么?
☆、055 天蓝蓝
“小姑娘,起来,我要搞卫生了。”
坐在台阶上的小丫抬起婆娑泪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大婶,啜泣着说:
“不见我在哭吗?”
“你哭我也得搞卫生啊!”
“刚才又不见你这么积极!”她耍赖地扯开嗓子喊着。
“刚才?呵呵,刚才怎么好破坏人家的好事,再说,那小伙子长得又真俊。”
小丫似乎看到清洁大婶都快流出一滩口水了,不禁恶心:
“大婶,你偏心!”
“偏心?不会不会,你是一个人,怎么算偏心,起来了!”
这是什么歪理逻辑?
那大婶开始动手,提起拖把用力戳进水桶,水桶里面乌黑的水马上四处溅起来,小丫赶紧收起脚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大婶,胡乱扒几下泪水走开了。
第二天。
小丫坐在一座光秃的小山丘上。
这里还是若玄唯一一次带她来过的地方,因为这里四周只有天籁之音,这里可以看到远处乡村炊烟袅袅,这里是心灵的一片净土,若玄喜欢的一片净土,她如是告诉她的。
她会来吗?小丫相信她一定会来,原因是:太了解她了。
她会相信到时对她所说的一切吗?小丫又给自己打了包票,原因还是:太了解她了。
从没想过,他会为了她,抛下自己不管,从没想过,他对她,已经如此情深。为什么自己那么傻,傻到非要自讨无趣自虐自残?明明难受的要死掉,就是要躲在楼梯门外,听了声音还不算,还要亲眼看下去!
她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恶梦,所以,她掐定了她的软肋,她要斩草除根。
离所约定的时间还差20分钟。远远的,就看到若玄爬上山来了。深秋的风吹得萧索和凛冽,太阳却刚烈的很,火辣辣照得大地冒着纯粹的泥土味。她没有打伞,一路不断拭着前额,还时不时地轻轻扯扯衣领和前襟扇风,应该是给晒热晒出汗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
若玄看看小丫,她似乎哭过,但应该不是现在,也不是不久前,应该是昨天哭的,曾经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现在看不到它们的灵动和神采。小丫也觉得若玄的情况和她的差不多。
若玄自己在小丫的一边坐下来。她一时不知可以和小丫说什么。答应过小丫的事情,没一件做好,这样不守信用,她不值得小丫原谅。
“第一次认识你,觉得你像个冒失鬼。”
“嗯?哦,呵呵。”
若玄想起了和她第一次的相遇,确实冒失。
若玄看着远方,说:
“你还是那么讨人喜爱。”
“是吗?为什么我并不觉得?”
小丫也一直没焦距的看着远方,似乎在自言自语,稍后,她继续说:
“为什么我反倒觉得是你最讨喜?”
她顿了顿,呢喃了一句:
“是不是有了?”
若玄听不清,她偏过头去看着她问:
“什么?”
小丫也回过头来,并不急着答话,而是认真打量了她一番。
今天太阳太晒了,晒得睁不开眼,晒的精神恍恍惚惚,看不清小丫在打量什么,晒的她几乎听不清小丫下面这句话:
“你是不是有了笑男的孩子?”
她脑袋一片花白,就像眼前白茫茫的太阳,肯定是太阳都把脑袋壳照成白炽灯了。
“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你脸红什么?”
小丫风轻云淡般地说。她已经转过头去,开始注视着远方。若玄看不到她的眼神,却看到刺眼的光线勾勒出她侧面的苍凉,和唇角翘起的一股隐忍和抉择。
笑男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知道?也许她猜测推断的,她一直很聪明,任何事情她只需要细节,而昨天洗手间的那段又是这次细节的关键。
可是,为什么她还来求真相自求其辱?男朋友背叛了自己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可人性毕竟是自私的,就算已经没有感情存在要分手离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