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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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婷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何棋正端着酒杯往嘴里倒。桌子上都是投意交心的知己哥们儿,事业上也被语言描绘得一片阳光。说到事业,没有哪一个男人不爱事业?这两个字就像金钱和女人一样,潜移默化地能激发男人的欲望。这社会,绝对不能小富则安,要挣钱,不挣钱怎么买好房?不挣钱怎么开好车?兄弟,你以为你开个捷达就幸福了?你以为你不租房子就是大款了?人啊,得往钱看,有了钱什么事不能做?要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奥迪看不上,买奔驰,奔驰看不上,换法拉利啊。
何棋接电话,不高兴地:“你不要催行不行?我现在回不了家。”
“为什么?”
“有事!”
“什么事?”
何棋有些烦,以前的罗晓婷不这样啊,现在怎么像追日本鬼子一样。身边的哥们儿都把目光聚到他的脸上,不用说,老婆又查岗了。一个哥们儿捅捅何棋,小声说:“要不,我帮你解释几句?”这下何棋不高兴了,也不管罗晓婷如何想,借着酒劲挂了电话。
回到家里,罗晓婷不愿意了:“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没等我说话你就挂了?啊,你挂了电话不说,你还关机了?你关机是什么意思?”
何棋也喝多了,走起来像踩棉花。他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半天才说:“手机没电了。”
“你不是有两块电池吗?两块电池都没电了?”
何棋想也没想:“是啊。”
罗晓婷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哪儿没有电,还有三格电没用完呢。当下罗晓婷拿着手机责问何棋:“好啊,你开始说谎了!没电没电,这是没电啊?”
“噢,又有电啦。”说着,何棋胃里一阵翻腾,跑到卫生间哇哇地吐了起来。
“让你喝,明明答应不喝的,你偏喝!喝了别醉啊,喝了别吐啊!”罗晓婷一边埋怨一边帮何棋捶着,因为恨,手下力量重了些。何棋甩开罗晓婷,不高兴地:“你想捶死我啊?用这么大力?”
“捶死我改嫁,我找小白脸。”
“找啊找啊,马上找。”
“你以为我不敢找吗?你要是不在乎,我现在就找一个给你看看。”
何棋气哼哼的。
躺在床上,何棋困的不行,但罗晓婷却不放过他。
“谁请你喝酒啊?”
“能有谁啊?同学。”
“哪个同学?为什么请你喝酒?”
“谈事罢!”
“什么事啊?”
何棋只好把事情简明扼要地一说,只是把陈昴忽略过去。他清楚罗晓婷的性格,凡事想的比他长远,不管陈昴给的钱再多,她绝对不会让何棋放弃眼下的这份工作。正如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小公司比不了大公司,大公司比不了公务员,公务员比不了国家干部。没办法,就这眼光,怎么说都改变不了。
“你同学辞职了?”
“嗯。”
“做得好好的辞职干吗?”
“当然是自己干了,有本事的人都自己干!”
“那未必,自己干多有风险,赚了还行,如果赔了呢?我老舅就吃这亏,放着好好的国营厂长不做,非得下海折腾,结果把所有的家产都赔光了。”
“别提你舅舅,你舅舅还算下海?开一小饭店,七大姨八大姑老去蹭吃,不赔才怪呢。”
“我是借此说明一个道理,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比什么都好。像我们现在的年龄,如果还天天挤在人才市场里找工作,别人不说自己都觉得丢人!”
“扯哪儿去了?自己干和找工作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得得,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你嫌我烦了?”
“没有啊。”
“你就是烦了,都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何棋哭笑不得地:“好,你问吧,你现在就开始问,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行了吧?”
“嘿,你还不耐烦了。”罗晓婷捶了一下何棋。躺下了,不过还没闭眼:“都是谁去喝酒了?”
“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说算了。”罗晓婷躺在床上,突然又坐起来:“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啊?不是说不喝了吗?咦,还抽烟了是不?一股子烟味。”罗晓婷用力甩了甩手!
“哪有烟?我根本没抽烟。”
“你闻闻,你的衣服。”
“那是别人抽的,一屋子人都抽烟。”
“你没抽?”
“我没抽!”
“没抽?没抽就好。其实你也不应该喝酒!”
“酒怎么能不喝?人家都喝,我不喝能行吗?”
“我没说一点儿也不让你喝。喝也成,但一定少喝!不能实打实地喝,对于喝酒,你得学点小聪明!”
杨杨快要急疯了。
她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敲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写好的文档不翼而飞。杨杨除了本职工作外还业余时间给医学杂志撰稿。后来,南方一家出版社看到了杨杨的文章,希望与她合作出一套医学方面的书籍。杨杨很在乎这个机会,夜以继日地撰写稿件,好不容易写到了收尾,怎么文档就像做梦一样没有了。
杨杨坐在电脑前,恨不得多生出几只眼睛几双手来。桌面,文档,C盘,D盘,就连垃圾箱都搜查了一遍。绝望的时候,杨杨还启动了系统还原。所有的文档都在,被删的,保留的,就唯独没有自己想看到的文档。
杨杨突然冲到客厅里。
杨妈妈正在打电话。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耳聪目明,头发又黑又亮。如果不是看那张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听声音还以为她是一个青春勃发的年轻人呢。杨妈妈年轻时在公证处工作,退休后学会了玩游戏上网,光浏览新闻还不行,还得聊天。各种聊天室,各种聊天工具,乱七八糟的网友多的难以计数。老太太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偏偏聊的人又喜欢她的慈祥与真诚。杨妈妈像妈妈,又像奶奶,有时候还像一个老大姐。不能给别人说的事情,全部给杨妈妈倒了出来,婚外恋的,失恋的,单恋的,老婆老公出轨的,与老爸老妈生气离家出走的等等。杨妈妈像一个拯救人类的女神一样,在网上聊还不行,家里电话都公布出去了,每次回到家,好像这不是一个家庭,而是一个声讯热线。
电话是从国外打过来的,杨妈妈心疼对方的电话费。好不容易打完了电话,杨杨急不可耐地说:“妈,你用我的‘笔记本’了吧?”
“用了一下!我的QQ上不去了。”
“我早给你说过,不要用我的‘笔记本’。你有一个台式机不够吗?我的笔记本全是重要的文件。你看你看,我辛辛苦苦写好的文件全没有了!”
“是吗?”
“当然是啦。都快写完了,现在却没有了!”
杨杨急得想跳楼,杨妈妈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就上了QQ,就接收了一个照片。结果吧,那个人真缺德,发的是黄色照片,我就删掉了。”
“哎哟,我的妈,你是不是把我的文件也删掉了?”
“不可能啊。”杨妈妈满怀信心地操作笔记本。这个老太太对电脑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了女儿,打字也不用拼音,学的五笔,有时候聊得开心,不用听别的,整个屋子里全是打字的啪啪声。
杨父去世得早,杨杨总觉得妈妈可怜,总是想方设法地让着她,掏钱给她买了一台电脑,没想到好心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写了三个月,近二十万字的文档,让她一下子就删除了。
鼓捣了一阵,杨妈妈安慰女儿:“删了就删了,我打字快,你说我打!真的,我现在打字速度特快,我开两个QQ,一个MSN,还有网易泡泡,每一个上面都有一百多人,聊起来我忙得饭都吃不了。”说到这儿,杨妈妈有些骄傲:“我打字的速度全是聊天练出来的,不信,你随便说,我可以一字不差地打出来。”
“你有时间打,我还没时间说呢。再说医学文章能张口就来吗?”
“看看,你成心气我不成?删就删了,你妈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小子,非得要发给我结婚照,结果是一个大光屁股。我找他去,骂死他。”
对于这个妈,杨杨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说好听了老太太可爱天真让人哭笑不得。说的不好听,整个一老妖精。
杨杨的“笔记本”是从国外买的,在国内还没有维修站。转了好几家修理电脑的,没有一个可以修好。有一个家伙还拿螺丝刀想打开笔记本。杨杨马上止住,别文件没找到,搞得“笔记本”也不能用了。
万般无奈中,杨杨突然想到了罗晓婷。
接到电话,罗晓婷极为热情:“没关系,杨医生,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让何棋过去。”
杨妈妈看到何棋高兴地不行了,她错认为是自己聊天的网友登门致谢了呢。前几天,她拼尽全力拯救了一对要离婚的夫妇,人家在网上要了她的地址,感谢的话说了一大堆。
何棋彬彬有礼:“阿姨,杨医生在家吗?”
杨妈妈先是惊讶转而兴奋,老太太再开放,但家里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也是愁闷。杨妈妈曾经很夸张地对杨杨形容,你一天不结婚,我的心就一直吊着,就像吊了一块大石头。无论杨妈妈怎么样努力,杨杨照样读研,照样出国,照样三步一曲地上班下班,现在有个小伙子上门,杨妈妈心里被幸福灌满了,一边叫女儿一边张罗茶水。
杨杨把大致情况对何棋说了,何棋眉头微皱了一下:“你应该备份。要不就多存几个地方,不然文件很容易丢失的!”
对于计算机,杨妈妈比杨杨热情,她拿出花花绿绿的软盘给何棋看。何棋有些奇怪:“阿姨,你用这么多软盘存什么啊?”
“存聊天记录啊,存照片啊。小伙子,我在全世界都有网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要不,你打开看看。”
“妈,人家在帮我修电脑,等会儿再说你的事行不行?”
“啊!”杨妈妈转身看着何棋:“你是修电脑的啊?”
“妈,这是何先生,我的一个朋友。”说着杨杨往外推母亲,“哎哟,回头再细说,你先出去吧。”杨妈妈像个孩子一样笑,小声地:“我知道我知道,他想追求你吧?”
“哎呀,妈妈,别胡说。”杨杨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何棋手指熟练地敲着键盘,直接进入DOS系统。一排排英文在蓝色的屏幕上闪动,进入,返回,再进入,看得杨杨在一边傻了眼。论英语她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八级,可是面对计算机这样专业的词汇,她看得一头雾水。站在何棋身边,她像一个目不识丁却又满怀求知的孩子,紧张,兴奋,羡慕。
突然,何棋低呼一声。杨杨也一下子看到了熟悉的文件名,因为高兴,她不由自主拍了一下何棋的肩膀:“就是这个。”
不过,幸福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难堪,在许多被恢复的文件里面,竟然有一个男人的裸体,看不到头,但从头部以下白花花的都露了出来。杨杨一阵眩晕,等到回过神了,何棋已经若无其事地把照片删掉了。
杨杨想要解释,不过她怎么解释?图片在她的电脑上,她能告诉何棋,这照片是人家发给母亲的吗?
杨杨的脖子都红了。
何棋怕她难堪马上说:“病毒!你的机子中了病毒。我建议你安装一个防火墙。你这个杀毒软件是盗版的,已经失去了防护作用。这样,回头我给你发一个正版的。”
“啊,那太感谢了何先生!”
“没关系,有病我找你,电脑坏了你找我!”
因为病毒的原因,文件没有全面恢复,何棋有些遗憾。杨杨满怀感激:“不错了,现在已经不错了。何先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你知道我拎着‘笔记本’跑了很多地方。”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对了,你可以不用叫何先生,叫老何或者何棋都行。何先生听着怪别扭的!”
“那就叫小何!要老也是我老,你还年轻着呢!”
“得了,别搞得像个老大姐!”
“当然是老大姐。不信你问问你妻子,我比你们大好几岁呢。”
关电脑的时候,何棋突然在桌子下面看到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君生我未生,君老我未老,恨生不同时,日日与君笑。”当下他心里一动。这首诗他知道,原文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诗是谁改的?”
杨杨不好意思地:“我呀,改着玩。”
“一改意义就不一样了。”何棋有些兴奋:“你也喜欢诗?啊,我是说你也喜欢改诗?”
“对呀。难道你也有这个爱好?”
“当然,我把泰戈尔的诗都改了。”说到这儿,何棋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重新背了一遍给杨杨听。这一背,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就近了许多。
何棋前脚出门,杨妈妈就跑过来查看结果。听了之后杨妈妈哈哈大笑:“好了,以后我的电脑有什么毛病,就找小何好了。对了,杨杨,小何是学计算机的吗?”
“当然,北大的研究生。”
“哇噻!和你父亲是校友嘛。”
“得得,我爸是多少年前的研究生?学了一个土木结构,怎么能和小何相提并论?”
“看,你贬低自己的父亲了不是?想当年,你爸爸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杨妈妈把老头子的优点陈述了一番。老太太问女儿:“小何是想追你吧?”
“别胡说了,人家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