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中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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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呢?”
“还是没有。”
贺亚昂虽然皱着眉头,但是并没有真的很失望,只是略显遗憾。好像雷恩向他报告的是,他的股票一支赔钱了,但是另一支可能会赚钱。
“反正她也没有姓柯的那么重要。”贺亚昂说。“你拿到的是什么?”
“根据‘高飞男孩’说,她用另一个名字好端端地活着。他说有些网上掮客设了一个程式,把假的资料和线索提供给任何想要找她的人。所以我们一开始雇用的调查员才会找不到真的线索。”
“她在哪里?”贺亚昂严厉地问。“我要你们立刻去接她回来。”
雷恩胸中的火烧得更高。他需要口袋里的药片,可是当着老板的面吃药,肯定不是好主意。他应该表现出镇定和掌控全局的模样。
“可能不容易。对方只说她在洛杉矶地区,他也没有确切地点。”
“洛杉矶地区?”贺亚昂修过的指甲抓紧一枝金笔。“那对我们有何帮助?洛杉矶地区很大的。”
“我知道,不过现在有了名字和新身分的一些细节,找到她应该不难。如果你允许,我
将在今天下午出发。”
“不要企图自己带她回来。找到人后监视着她,然后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会派朗文和阿尼去帮你。他们懂得使用带她回来需要的药物。”
“是。”雷恩让声音尽量地尊敬。“我要指出的是,一旦找到她,要如何带她回来?”
“两个医务士会使她容易应付。”
雷恩觉得贺亚昂或许有一些花俏的学位,常识却很不足。
“我的意思是,姓柯的女人已经用另一个名字生活了将近一年,她应该也在工作,这表示她会有朋友、同事、邻居,我们当然不能在街上抓了她就走。”
“那当然。”贺亚昂放下金笔,起身走到窗前。“事情必须做得很机密。”
“对,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去洛杉矶,找到这个女的,观察出她的例行行踪,再找合适的机会,不惊动别人地把她带回来。”
贺亚昂看着湖水思考雷恩的建议。
葛雷恩的胸内灼热不已。
“好,”贺亚昂终于说。“这样很合理。我们不要引起任何注意,带她回来的行动要尽量地小心和安静。”
雷恩轻吁一口气,向门口退去。“我已经定了机票,只需要回家拿几件衣服。因为开车去机场很远,请恕我现在就告退。”
“让我知道进度。”
“是。”
“我不喜欢这种状况,”贺亚昂喃喃低语。“可是我们也只能感谢‘高飞男孩’找上我们,而不是柯佛瑞。”
雷恩耸耸肩。骇客找上疗养院并无神秘之处,对方不难猜到这种地方的运作方式。他知道烛湖庄肯定想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把病人找回来。
雷恩清清喉咙。“去找柯先生的风险大了许多,他没有特殊的理由必须保密。柯佛瑞有钱有势,他甚至可能去报警,那时‘高飞男孩’的如意算盘就毁了。”
贺亚昂皱起眉头。“‘高飞男孩’怎会认为我就愿意付钱买消息?”
“谁知道?也许他渗透进去的‘身分掮客’的网站资料库里,有柯佛瑞付了多少钱才把他的亲戚放在这里的纪录,‘高飞男孩’知道这样一笔收入对烛湖庄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他猜出你销售的是沈默,这个地方经不起负面的宣传。”
贺亚昂的手握紧又松开。
说完他的观点,葛雷恩很满意地转身走过厚厚的米色地毯。
来到外间办公室,黎费娜放下文件抬起头。蓝眼金发的她美丽极了,可是他却把她当成响尾蛇。他相信她跟贺亚昂有染,可是又谣传她跟会计部一个男的在交往。他毫无羡慕之意,跟蛇睡觉,迟早会被咬到。
“你要去洛杉矶找那姓柯的女人?”费娜问道。
她知道里面的对话,雷恩并不讶异。费娜也许在疗养院的许多地方都装有监听设备,这也是他必须时时和处处小心的缘故。
“是啊!”他看看手表继续走。“我得走了,怕赶不上飞机。”
费娜并没有祝他一路顺风,只回头继续整理她的档案。
到达走廊的安全之地时,胸中的灼痛已经憋得他快无法忍受,赶紧从口袋抓出药瓶,旋开瓶盖、倒出几颗药片到手掌心,慌乱的扔进嘴里嚼动。
他知道心灼烧的状况为何今天特别严重。因为他已经作出决定,而那表示开始对贺亚昂说谎。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如此一来他等于把回头的桥全部烧掉了。
他告诉贺亚昂,“高飞男孩”只说出姓柯的女人现在所用的名字,以及她在洛杉矶附近。这根本是胡说八道。他完全不敢让贺亚昂和李费娜知道,“高飞男孩”其实有多么厉害。
根据这名骇客所提供的资料,姓柯的那女人根本不在洛杉矶地区。她在亚利桑那州一个名叫轻语泉的城市。“高飞男孩”并且附赠公司及住家的地址与电话号码,亦即葛雷恩需要的资料早已一应俱全。
如果这些资料是在一年前、那女人刚失踪时得到,他会立刻去向贺亚昂报告。可是就在这一年的某一个时刻,也许是他发现自己一、两个小时就要吃一些治疗胃痛的制酸药片时,他就决定不管薪水多高,他已经不想替贺亚昂这个杂种工作了。
问题是,昂贵的生活方式和他从来存不了钱的事实,使得他并没有舒舒服服退休的本钱。当这个骇客夹带那女人的资料出现时,他少有的创造力突然迸发了出来。
第五章
“杰夫和席奥说你的第一位客户今天上门了。”邦妮从桌子的另一头说着话。
“他们说对了。”艾森叉了一大块炭烤比目鱼,望向也坐在餐桌旁的两个侄子。“不过她对我的专业技能似乎没有太好的印象,那急着逃跑的模样,还差点在楼梯上把你们两个给撞倒了,对吧?”
“反正你已经拿到她预付的费用了。”杰夫满嘴的马铃薯。
“我或许没有在礼仪学校拿到第一名,”艾森说。“经营生意总还懂得一些。黄金律的第一条就是,一定要在客户离开办公室前拿到订金。”
杰夫咧开嘴笑了起来。八岁的他比弟弟大两岁,虽然还有些成长中男孩难免的笨拙,但是他笑起来的神情,简直就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艾森看向桌子那边,瞥见邦妮眼中一闪而过的渴念。德鲁去世已经三年,他相信他的弟媳已经设法接受了那份损失。可是他很清楚不管多久,只要看见儿子,邦妮就无法不想到她的丈夫。德鲁是她的挚爱。
然而在杰夫和席奥挂上父亲的微笑、发出父亲的笑声时,想念杜德鲁的,并不是只有邦妮。艾森也在那些时候倍加想念他的弟弟。
德鲁小他四岁。兄弟俩一向非常亲密,但是任何熟识他们的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就个性和脾气来说,他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德鲁凡事热心、乐观,绝顶聪明,对管理和财务颇有天赋,是天生的商界高手。他也很早很快地在商界有了成就。
德鲁在崔石工业公司的董事会选他当上执行总裁的七个月后失踪,同时不见踪影的还有公司的一大笔钱。
警方的推论是,德鲁抛下家人、朋友和洛杉矶的生活卷款潜逃,而且已经在加勒比海的某处用一个新的名字逍遥去了。这种事常常发生的,警察说。
艾森和邦妮却坚信不可能如此。只是,当艾森内心深处已经感觉到弟弟的死亡时,邦妮仍然满怀希望。而当某个灵媒宣称她一直感应到什么之后,情况恶化了一千倍,邦妮更是坚信德鲁还活着。
艾森运用只有自己知道的方法应付沈重的哀痛。他怀着复仇的决心与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包括他的妻子──都很震惊的愤怒,着手追寻真相。
他开始到处打探不久,一个双眼有如短腿猎犬、瘦得像具骷髅的人来到杜氏保全公司。他穿着一套唯一的特点就是邋遢的廉价棕色西装。
“我代表某些人来找你。”那人以显然受过伤的沙哑声音说。
“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出来。”艾森靠向他银灰色的皮制办公椅。“我能假设这些人很关心我正在进行的调查吗?”
“是的。大家的看法是,你弟弟还没有死,可是如果他死了,这些人要你知道,他们为你的损失感到遗憾。”
“多么有同情心啊!”
“的确,他们也要你了解,他们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真好,那他们就没什么好担心了,不是吗?”
“问题是,”那男人说。“他们投资了很多钱在某个公司,他们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搅局。就财务方面来说,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阶段。”
“他们建议我该怎样做?”
“让警方去调查。”
“他们根本查不到什么。”
“我的雇主恳请你做一个好市民,让有关单位处理这个案件。”
“我请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让有关单位去处理吗?”
那人不作反应。“我的雇主也要我告诉你,如果你停止调查,你的银行帐户会多出很大的一笔钱。”
艾森想了想。
“你的雇主是谁?”他问。
“我没有权利回答这个问题。”
艾森倾身向前。“既然如此,我只请你转告一句话,请他们滚一边凉快去。”
“杜先生,请你相信我,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走吧。”艾森轻声说。
那人研究他好一会儿。“你不会改变主意的,对不对?”
“对。”
“看得出来。”
他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艾森的调查得到了极为深入的结果,最后毁灭了崔石工业公司的一个竞争对手,以及企图在背后操纵整件阴谋的有力人士。这件丑闻波及一缸子躲在阴影里面的权力掮客、政治与商界人士,还有许多因为内幕消息而做了重大投资的人。
艾森终于在沙漠中一个浅浅的坟墓里面找到德鲁的尸体。雇用杀手的是崔石公司之竞争者的主要股东魏西蒙,他和杀手都被警方逮捕。但是旋即被保释在外的杀手还来不及作证指控雇主,便因车祸而死亡,魏西蒙则无罪开释。
一个月后,魏西蒙因为游艇意外身亡。
命运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崔石工业公司的对手被迫宣告破产,还有好几家公司也因为这件调查而葬身火海。杜艾森一手建立的杜氏保全公司也摇摇欲坠。
他的第三次婚姻也瓦解了,家人认为原因是调查的压力太大和公司的财务不佳。艾森懒得改正他们的结论,只在心里面认定自己不适合结婚。
报纸上提起杜氏保全公司在这个财经丑闻中所扮演的角色,使得原来就管理不善的公司宣告破产。但是艾森知道他的客户集体弃他而去的真正原因,肯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警告。
这个人在拍卖公司前来公开拍卖杜氏保全公司的家具时,再次出现。
艾森双手抱胸、靠在原来属于他的豪华办公桌前,等着拍卖人员过来处理。那是一张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家具,亮晶晶的钢和巨大的弧形玻璃,当初的室内设计师向艾森保证,桌子的本身就是一种宣称。
来人没说什么,好像很有兴趣地看着拍卖员拚命想要激起在场参观者的购买欲望。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从哪里学到这种说话方式的?”他终于开口。
艾森没有答腔。
那人叹了一口好像扛着全世界重量的气。“你应该在你还有机会的时候罢手,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搅局,现在很有可能还坐在这张漂亮的办公桌后面。”
艾森看着他。“你上次来找我好像没有说出名字。”
“施哈利。”
“施哈利,把灵魂卖给一群狗杂种,他们根本不记得你的姓名、也不管你是否心脏病发或撞车死掉,反正你是随时可以替换的,那种滋味很好吗?”
“人总要生活。”
艾森回头去看拍卖员。
施哈利动了一下。“你上次问我,我为谁工作,我没有回答。”
艾森没说话。
“他们都是一所豪华的私人俱乐部的会员,”施哈利说。“那种什么都有的俱乐部,你知道的,两个大泳池、三温暖、蒸气室、手球场,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在俱乐部里工作的男男女女都穿得像个模特儿。他们说,只要你是那个俱乐部的会员,你要什么都有。”
艾森看着拍卖员漫天称赞原本放在杜氏保全公司接待室的两张钢架皮面的椅子,它们来自义大利,当初花了很多钱。他那时非常反对,可是焦虑不已的设计师坚称接待室给客人的第一个印象重要得不得了。根据那设计师的说法,那两张椅子是一种投资。
椅子终于被人以微不足道的价钱买去。什么鬼投资,他想,老天为证,我这辈子绝不再听信任何设计师的话了。
“这个私人俱乐部叫什么名字?”他随口问道,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答。
“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你动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他们对于如何保持双手的干净,一直是非常谨慎的。”
“你要把名字告诉我吗?”
“他们称呼那个俱乐部叫‘避静会’,”施哈利说。“要我去找你的人姓邓,是一年半前令弟出事时的会长。”
艾森知道那个人,是南加州的知名人士。
“这或许没什么意义,”施哈利继续说。“但是他们几个月前改选了会长。因为邓先生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