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三月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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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禾转身对着于总:“抱歉,我得走了,否则沐会等得不开心。”
他忍住要留她的话,望了下玦,问她:“沐,很重要吗?”禾点头。
“是这里吗?”禾奇怪了,怎没见到沐的身影?
玦笑着挑眉嗯了一声。
“沐还没来吗?怎么看不到她的?”
“沐在这吗?”
“沐不在这?”愣过之后,禾笑了:“说清楚点吧。”
“刚才,我来接你的时候,看到沐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还没走近她就看到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她就让我转告说她另外有事,叫你不用去找她了。”
禾看着满眼的红叶,秋深了,冬天已经濒临苏醒的状态。“好快啊,差不多一年半了吧?”
“是啊。你凭空出现的身影总是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的事。一年半那么久了,我们还没好好约会过呢。”玦的语气有丝不加掩饰的不满。禾忍不住嗤笑出声:“比我还委屈!那我们约会吧。”
“当然,我们已经在约会了。”
“哦?那,为什么没有玫瑰?还有烛光晚餐呢?”
“我们才没那么俗呢!会请你吃烛光晚餐的家伙肯定是个笨蛋。”
“错啦,我倒很想试试浪漫的烛光宴。”
“只是想而已,试过就绝没好结果。好不容易才奋斗到今天这个位子,我才不会给机会你炒掉我,而且,我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的。”
“哦?看准我太现实?难道我就那么不解风情啊?”
“怎么会呢?你要是不解风情那我岂不是就得孤老一生?你只是理智占上风,偶尔浪漫一下,不喜欢无谓的浪费。”
听着他说,禾脸上有点不自在,在两人平平淡淡的交往中,在被玦看得那么清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玦最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变得怎么缺心眼?或许是因为备受呵护吧。看着他跑去远处摘下两片绿叶,放在嘴边吹着。接过他递过的一片叶子,她仔细看了它,又望望坐在身边的他。玦抚弄着手中的叶子,又把它放在唇边。突如其来的清脆悠扬的哨音惊飞着栖息枝头的倦鸟。禾含着淡笑望着他吹,清清的音乐声声入耳,很纯的优美。一曲已了,玦示意禾把叶子放到唇边,并告诉她怎样掌握气息。慢慢地,禾也吹出个象模象样了。玦笑了:“果然是艺术天才,连这个也吹得轻而易举。”林中片片红叶因他们的和鸣而微微颤抖,悠悠的乐音绕出叶隙,飘到上空的风中缠绕。
“一直很羡慕那些琴瑟和鸣的情侣,爱得越深,音乐就越缠绵。今天,我也算一偿夙愿了。”说完他又闭上眼继续吹着,禾也闭着眼和着。
原来浪漫也可浪漫得如此纯粹。一文钱可以烛光浪漫满屋,而一片叶子却可浪漫全心。
禾回来得有点晚了,但不比沐迟。看到沐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人人都睁大了眼,沐何时开始愿意接受了?老太帮她接过去插:“谁送的?”
沐摇摇头:“署名是‘禾的朋友’。”
禾接过沐手中的纸片:“就是那个老总。”
“你们认识吗?怎么送花来了?”老太问沐。
沐又摇头:“素昧平生。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怎么说?”
“落款是个关键,重点是禾。”
“这么说他是在打边鼓?”
沐笑着眨了下眼。“我想他采用的是包围政策。先是沐姐姐,跟着是姑婆和我,最后攻克禾姐姐这个中心。”——小幽推测后的“高见”。
禾瞪着自称聪明全家第一的小幽,要不碍着嚣,小幽肯定是满头包了。一阵电话铃声解救了非常想当鸵鸟的小幽。“喂。”小幽一点也不温柔地抓起话机。十几秒后。“沐姐姐,电话。”沐迟疑了会,过去拿起了电话。
老太奇了:“是谁找沐啊?禾,你跟沐不是从没外传这个电话吗?怎会有沐的电话呢?”
小幽瞅了老太一眼:“是您的乖孙。”
“米格?他又怎么啦?”
“他让我转告他奶奶,孙子他过几天又回来孝敬您老。”
“回来?不对啊,不合常规,难道出什么事了?”
小幽耸耸肩,撇了撇嘴。静下来听沐怎么说。岂料专注了那么久却只听到沐蹦了一个字“恩”,然后就没了下文。看来只得靠审讯了。但沐这次很配合,还没发问呢,就自发坦白:“一堆废话加起来就一句:后天下午到,要人去接。”
“要人去接?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还想搞三岁小孩玩失踪吗?”沐的交代反而引起老太的猜疑,“我才没空逗他乐呢,要接沐你接去。”
小幽可就不同意了:“表哥那么尊老,姑婆你就该表现一下爱幼嘛。”
“去!尊老?电话都不让我听呢。”
“哦,原来是吃沐姐姐的醋哪。看来表哥这次真是大意了。不过,姑婆你就放心吧,我想表哥肯定是叫沐姐姐去接机的,对吧,沐姐姐?”沐只是笑了笑,顺手捏捏小幽顽皮的嘴角。
“对了,沐,你今天去哪了?又关机的。”禾玩弄着手机上的吊坠。
“去看稿了。”
“有问题吗?”
“没,只是去谈些出版的事。”
“沐姐姐,你就好了,成了大大的蜜蜂,而我仍是蛀虫一只。”小幽一想到这就浑身不来劲,没精打采,焉了般的,少气。
“好好当你的工匠去吧,小心你的瓶瓶罐罐、花花木木就行,到时别给虫蛀了才好。”老太难得好心地安慰着,可说没几句就一个呵欠又一个呵欠的。“累了,老了受不得折腾,我先去睡了。小点声,吵着我,小心早餐没得吃。”“恩,晚安。”
好几天没露面的嚣总算再次出现在老太的客厅里了。老太又在忙碌得不知所谓何事,厅里只剩下无所事事的小幽陪着嚣。趁着广告的空档,小幽才有余力回答嚣的一大堆问题。“沐姐姐跟禾姐姐都上班去了。”“上班?沐姐姐都要上班的吗?”“是啊。本来是下午的班,因为下午要去接表哥,所以改到上午了。”
“以前怎么没听说沐有工作?”
“你怎么叫她沐啊?听着怪怪的。”
“有吗?”嚣掩饰着,“可能是刚才说得太快了。”
小幽也没计较:“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原来沐姐姐有两份工作的。除了那份写稿外,她还兼做一家美容院的兼职美容师呢。”“是吗?”“嗯,据禾姐姐说,沐姐姐的创作源泉就是从那些做美容的人那获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沐姐姐说从那些客人的闲谈中,取一些喜欢的,略加想象就是一部很好的作品。沐姐姐还说,就算是唠叨、抱怨,也可以牵出很绝的故事来。所以沐姐姐一般都很按时上班。而且那些客人都很喜欢她,别说她的技术,就凭她自身,那样的皮肤,本身就是活招牌,现在她都快成了专业美容师了。因为表哥下午要她去接机,所以她想请假,但那些预约的客人不愿意,所以就改在上午。”
“哦,难怪等了那么久都没看到他,原来今天没有去医院。”嚣低低地自言自语。
“什么?”小幽注意力被转移到广告后的青春偶像剧去了,没怎么听嚣的话。
“没什么,你看吧。”嚣也无聊地盯着电视,后来干脆玩起小幽的头发,甚至无聊到正儿八经地给她挽辫子。
临近傍晚,沐跟米格回来了。老太看着坐在沐身旁的孙子,他明显地失去了飞扬的神采,细细一看,还能看到眉宇间愁结着些许的忧郁,但老太什么都没说。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了,人称从他毕业后就开始改了。
“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或许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可以尽情地贪恋这个人世。细细忆起我所过的岁月,最温馨的时光就是有你陪的日子,虽然不多,但我已经很感嗯了。沐、沐……如果能这样喊一辈子,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知道为什么我会问你是否知道我的名字吗?因为我真正知道你的名字很费了段时间呢。虽然我一早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名字,但真正知道你的名字,是在那次公车上。那次的你是多么令人心疼,你脸上的倦意那么重,重得似乎让你随时都会失去所有的力量,看着你软绵绵地窝在座位上,似乎受尽了无尽的委屈。你熟睡的脸容,那样的毫无防备,就连手中的文件落了都无察觉。在我捡起的那一刻清楚地看到上面你的签名,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我的心不再平静,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看着你放松的唇瓣,我知道你睡得很沉,很安心。以前每次看着你从不远出孤孤单单地走过,看着你那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似乎是坚强的,又似乎是无依的。你的眼光很柔,却柔得不让人靠近,就好象你是不属于这世界的。是的,我真的感觉到你似乎不在我所在的世界,而是在另一个世界。你总是不言不语,而我总是用猜测来告诉自己,你是开心还是忧郁。当你嘴角舒展时,我知道你过得安静;当你眼神飘忽时,我想是因为有烦恼正在困扰着你。这种猜测让我感觉与你很亲近,也让我感到很甜蜜。这是让我亲近你的唯一方式。我不敢太贪心,也很知足。但现在我有点怨,我害怕自己连这样的幸福都留不住。刚才你离开我的时候,你的眼神又看得很远很远,我想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你的思念吧。或许你是个误落凡尘的天使吧,而这里留不住你的心,但愿有一天你能回到你想要的天堂。沐,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如果是的话,跟我道声别吧。只是,如果我能再次睁开眼,我还可以看见你的笑容吗?沐……多想可以永远这样喊着你的名字。沐——”
合上日记本,凝视着睡得安安稳稳的他,沐几不可闻地轻叹后,又闭上眼沉思。“你的未来充满那么多的未知,我又何尝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或许你我都是没有未来的。”轻轻的低语后,沐想出去走走。
大街上仍是行色匆匆的一片。走累了,沐坐在石阶上,背靠着一簇草木,几片枯枯的落叶依在丛下。快冬天了,现在的风很忧郁吧。每一片的叶子都沾染上了淡淡的离愁,却道是:最恨恼心是离愁,迢迢难断如流水,随远更长胜茧丝。连绵更迭的路景似瞬息幻变的世事,不同的只是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所以,沐在想,这一刻的自己跟下一刻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呢。还没让她来得及思索,答案就已经在眼前了。
“就知道你还会在这。”突然而来的声音。
沐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米格。“坐很久了吧,陪我去走走,好吗?”没有得到回答,米格干脆坐下,蹭在她身旁。沐看了他一眼,慢慢站了起来。有时候的沐是很容易被看穿的,此刻,连米格也能猜出沐会考虑到他不适合坐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他赢了。“是走走还是去兜风?我刚刚把车靠在对面,需要我去取过来吗?”
沐摇头:“我想去静一点的地方。”
风瑟瑟地吹着,吹得脸上痒痒的疼,吹得挂在枝条上的叶子零落的飘。缓缓而行的小船在风中荡起小小的浪花。船是很古朴的小木船,浆是很沉实的双木浆,伐起浅浅的湖水,推动船儿逶迤前去。落日斜了,淡淡的光映在粼粼水纹中荡漾,融入了一片碧绿之中,让湖升起淡淡的暖意。
“可惜荷花没有了。”沐小声地自语着。
“荷花?那不是吗?”沐顺着米格的指向望去。果然!沐不自觉地嘴角噙出了笑。
米格从未在沐脸上看到象现在出现的奇异的喜悦之色,他忙叫船夫向荷花靠去。
船近了。“可惜它不是风要的。”沐黯然地想着。一丝失望出现在原本喜悦的脸上。米格也看清楚了,那不过是一朵假的,也只好勉强笑说:“这花倒挺精致的,远远的也可乱真。”回头看到沐呆呆地望着花不应,“你很喜欢荷花吗?”沐望了他一眼,笑了,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船停泊到了对岸,米格跳上去,沐只好随着上了岸。岸上有座木塔,看得出年久失修的残败。或许是有意的吧,看着它,仿佛是一个老者在平静地讲述岁月的沧桑,引人忍不住往塔里去。但爬到三楼,他们就决定放弃了。冒险很刺激,但安全第一,因为生命更可贵,而且相信塔上并没有舍利子,也没有白蛇。反正他们也不是佛家弟子,没有唐僧那见塔扫塔的大志和义务,所以他们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船已经荡远了,要想撑船回去,就得放花信,倒很有梁山泊的味道。想想,米格觉得还是沿湖漫步比较温馨,
但——
“不!”沐直接反对,她强烈的语气让米格略感尴尬,沐也感到自己的唐突,低头不语。
“米格!你反了啊不成?”老太不满地训斥着,开口一句就把刚进门的米格吓得一头雾水。
“谁惹你这么大气呀?”米格小心翼翼地尽量绕开地雷。
“谁!你还说谁!问你!这房子是你爷亲自挑给我的,这电话是我亲自选的。我说过,除了我之外,谁都
不得外漏这号码。你好啊,恩?把我的话当风吹不提,还招个人来扫我面。说!我哪点让你不顺眼啦?”
在风口下,一失足,可连炮灰也没得当呢,所以,米格很小心安抚着。
“半早不晚的,催鬼似的一通电话,让我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