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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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正在给符长宁布膳的婵衣肃着脸,拢手说了一句。
狄秋哈娜次妃怔了一下。
符长宁半分都没有在意,她就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一直在慢条斯理的优雅用膳。
一旁的成德拍了拍狄秋哈娜次妃的肩膀,也拿起了筷子,说道,“你也用膳吧。安宁的习惯就是这样,用膳的时候,从不肯说话的。”
狄秋哈娜次妃带着点儿失落和委屈的点了点头,也拿起筷子,跟小猫儿挠食一般的夹了一块肉,面上的表情的是味同爵蜡一般,没什么欢欣的样子。
符长宁偶尔抬起眼打量一下,真是觉得十足的倒胃口。尽管她不是一个惯常看着别人吃饭的脸色才用膳的人,但是饭桌上坐着这么一个愁眉苦脸的人物,再好的佳肴美味,在这样的衬托之下也会显得黯然失色、索然无味了好么。
符长宁暗自决定,以后谁要邀请自己一同用膳,除了考虑一下对方的身份之外,还得叫婵衣出去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动不动就爱倒人胃口才是。
这一顿饭吃的颇没什么滋味——本来也是,符长宁不像是胡族人,喜欢在饭桌上面大口吃肉喝酒、欢笑聊天,她的习惯向来就是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饭,吃完了,爱说啥说啥。为什么要在用膳的时候说话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嘴里塞满了食物的残渣的时候张开嘴对着别人说话,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故而对于胡人这种乱七八糟的习惯来说,符长宁只想问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的你不知道的吗?
胡人还真就是不知道的啊。
符长宁从来不惯着他们这毛病,自己有什么做什么,不可能去更改的习惯也从不去迁就别人降低自己的身份。就像在大重国用膳,哪怕是周遭真是热闹的不能再热闹,符长宁仍能够保持着仪态万方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用下了这顿膳食。若是这其中有谁给脸不要脸的敢去撩实吃饭中的符长宁,对不住了,符长宁忠心耿耿的丫头婵衣是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么带着在胡族中罕有的“诡异”的沉默吃完了这顿饭,三个人果然再没有说上一句话。符长宁用完膳以后习惯喝上一杯煎茶,然而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花日殿显然不是什么煎茶的好地方,于是符长宁就想走了。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符长宁觉得自己还是很给这位狄秋哈娜次妃的面子了——你让我来我就来陪你用膳了,我现在要走了也跟你说一声儿了,你这辈子活着的意义都尽到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我要先行一步了”
那边儿侍女还在收拾着剩下的残羹冷炙,这边儿符长宁悠悠的就说要走,狄秋哈娜次妃泫然欲泣的问道,“安宁姑娘就这么讨厌与我多相处一段时间吗?”
符长宁用看傻子的目光去看狄秋哈娜次妃——你有毛病啊?我为什么要和你多相处?你脸大啊?
符长宁懒得搭理她。
成德看出了符长宁眼神里头的“言外之意”,于是轻咳一声,说道,“再坐一坐吧,这会儿外头人多,我想你也不愿意这会儿就走的。”
——这句话倒是摸到了符长宁的“脉门”了。诚然,符长宁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暴露在外面大咧咧的叫许多陌生人看,更何况是叫没规没矩的胡族人看。符长宁厌恶透了那些不守礼的目光了。
由于符长宁在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加上符长宁用膳向来很慢,故而他们吃完了这顿晚膳,其他胡族人也吃完了晚膳了。这会儿大家都喜欢用完膳出去消消积食,男子出去搏斗跑马,女子出去练嗓子也跑马,总之不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帐子里不出去。尤其是近日还在举办击鞠大赛,各人都该出去锻炼一下身体、练一练项目的。
符长宁深知道胡族人的习性,于是也默认了成德的这句话,不再嚷嚷着这会儿就要出去了。
婵衣看着符长宁的脸色,很贴心的给她奉上了一盏茶水,符长宁颇带了些烦躁的接了过来。
她觉得,她的生活习惯真的是一直在被强迫的不断改变。
以前在天岚国的时候,她最喜欢喝的就是天岚国特有的有“软黄金”之称的生茶。生茶之所以叫一个“生”,就是因为它方落地还在最新鲜的时候就被采茶人采走烹制,只有最鲜嫩的茶叶才能称得上是最好的生茶。而后来嫁去了建蒙国,底下人也不敢断了符皇后的生茶,只是建蒙国不产这个——建蒙国气候不行。
第四百二十九章,大重国()
在幼时,生茶一直作为符长宁最爱喝的东西源源不断的流入到符长宁这里。再后来,符长宁嫁去了建蒙国,底下人也不敢断了符皇后的生茶,只是建蒙国不产这个——建蒙国气候不行。没有天岚国的湿热温暖,哪怕是符长宁特意找了天岚国最有名的培育生茶耔的师傅过来,搭棚养茶,也养不活娇嫩异常的生茶。于是,每每从岚境之中快马扬鞭的运送过来的生茶,成了符长宁每日打发时间的饮品。只是这个生茶经过了岚境到建蒙国的这么一大段儿路,早就已经不再是最新鲜的状态了,也就渐渐地叫符长宁失去了喝生茶的乐趣。
后来,符长宁不得不捡拾起了煎茶的技艺。她的母后是调配煎茶的一把好手,母后煎出来的茶鲜香无比,符长宁总也是学不会那个味儿。但是时日一久,虽然这其中有些抱憾,但符长宁竟也习惯了自己的手艺。
煎茶这项活计,可不像是泡茶煮茶一般,这是一个人一个味儿,符长宁从不加以他人之手。
然而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屁大点儿的什么“大重国”,她想吃个煎茶都难的要命——煎茶的大部分配料,在大重国来说都是十分不好找的。倒也不是说多珍贵,只是胡族人不大爱用这些。远的不说,姜丝,胡族人就从来不用。
每次也就只是成德在边境贸易的时候会留心给符长宁买一些回来囤着,但是新鲜的和不新鲜的就是不一样,符长宁也为此烦闷不已。
现在,居然在这个破花日殿里,连道煎茶都喝不上了,符长宁怎么能不怒呢?——其实符长宁这个人很奇怪,有的时候人故意气她、欺她,她反倒是轻飘飘的那么一笑,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如果像是这种奇怪的方面,符长宁倒是变得分外易怒了。
符长宁捧着手里的茶杯,越喝脸色越不好,喝到了最后,简直要叫婵衣以为,自己是不是失手在茶杯里头放进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才叫自家主子的脸色变成了这样。
——幸好婵衣自己心里头有谱儿,自己也不是那种手爱抖的人,才没被自己给吓死。
符长宁在那里脸色不好,狄秋哈娜次妃敢说什么啊?那个成德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俩人跟鹌鹑似的缩在那里,不言不语。
还是女子更有韧劲儿、更胆子大一点,狄秋哈娜次妃就在屡次开口都被符长宁噎回去的当下,还敢开口撩拨的符长宁呢,“安宁姑娘喝的茶,可是上次贸易得来的‘大红袍’?”
符长宁瞥了一眼狄秋哈娜,没吭声。
狄秋哈娜怯怯的笑了笑,她看了一眼成德,说道,“还是安宁姑娘会喝呢,听闻这‘大红袍’是用十匹骏马交易而来,统共就那么丁点儿,陛下也舍得尽数都给了安宁姑娘”
狄秋哈娜的汉话说得也很好,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纯正的竟仿佛没有一丝口音,比宜荣公主和文襄公主她们的汉话说得还要更好一些一样。她这会儿闻言软语的说着这话,竟是半点儿不让人觉得厌烦。
符长宁看着狄秋哈娜次妃莹莹的双目,就这么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茶盏,说道,“在我们那里,好的茶一壶千金,有价无市,更别提是几匹烈马可以换得到的了。我来了你们这里,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的要求怎么会越来越低了,这种档次的大红袍,我还能当做宝儿一样不离手的喝。在我们那里,这样的茶,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叫做‘陈粕’。”
狄秋哈娜次妃看着符长宁认真的双眼,尽管她并不知道那句“陈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话,她双眼一红,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符长宁看着外头天色渐晚,人生也渐渐地停息了,于是放下茶盏站起身,说道,“外头人已经不是很多了,我就回去了”说着,婵衣连忙召唤守候在外面的子衿子佩和淹留他们,一贯进来将东西都收拾好了,符长宁就在这般前呼后拥的气派之下,犹如一个前来巡视领土的得胜将军一般,倨傲的扬长而去了。
狄秋哈娜次妃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似是想要去挽留一下符长宁,但是她因起的急了,脚疾又犯,竟是踉跄两下,险些跌倒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成德手疾眼快的将狄秋哈娜次妃扶住,狄秋哈娜次妃那一头褐色的柔亮的蜷发顷刻之间便如同瀑布一般,铺满了成德的整个手臂。狄秋哈娜次妃依偎在成德健壮的怀中,轻声抽泣的用胡语说道,“哥哥,为什么安宁姑娘这么讨厌我?”
成德心疼的抱着狄秋哈娜次妃,轻声哄道,“她的习惯本与我们不同,你不需要去迁就她下次再也不让你看到她受委屈了”
符长宁可不知道那边儿她的“无心之言”又将个狄秋哈娜次妃打击的够呛,她在回去的路上,成德早就吩咐了人赶紧套了犊车给她,不然成德可很怕符长宁再走个个把儿时辰,那明儿也就甭起来了,毕竟也没几个时辰好睡了。
坐在犊车上的符长宁被晚风那么一吹,是觉得通体舒泰。旁边儿还有个贴心的婵衣在那里捏肩揉背捶腿,别提有多惬意了。
婵衣轻声的问符长宁,“方才主子为何那般激怒那个狄秋哈娜次妃?”
“有吗?”过了半晌,符长宁才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我有激怒她吗?”
婵衣半晌无言。
可能在符长宁的心里,那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真的是不值一提,也不值得符长宁放在心上吧。也许刚才符长宁说的话真的是无心激怒那个狄秋哈娜次妃,但是符长宁也无心去讨好她,所以就率性而言了,至于说这种“率性”会不会去刺激到别人,对不起,那不在符长宁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被她面对的对象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符长宁也没必要费心去为了这么一个人解释或是改变一些什么。
符长宁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有了犊车的接送,符长宁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快了许多。然而就在快要抵达关雎殿的时候,符长宁忽然觉得这么坐着犊车吹着夜风很是舒服,于是叫婵衣跟那车夫说,再绕着草原走几圈儿,本宫没玩儿够呢。
第四百三十章,落下帷幕(一)()
在从花日殿回到关雎殿的路上,有了犊车的接送,符长宁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快了许多。然而就在快要抵达关雎殿的时候,符长宁忽然觉得这么坐着犊车吹着夜风很是舒服,于是叫婵衣跟那车夫说,再绕着草原走几圈儿,本宫没玩儿够呢。
于是,就在这么个人都还没散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在他们心中引以为神明的老牛,拉着一辆漆雕华丽四面不透的车厢,绕着草原满处转,只为了里头的女主人一时高兴和欢心罢了。
不知不觉,大重国为期十五天的击鞠比赛,马上就要落下帷幕了。符长宁看着向她跑过来的淹留,递上一条汗巾子,“战果怎么样。
淹留接过符长宁递来的汗巾子擦脸,笑起来满嘴的大白牙闪得符长宁眼睛直打晃,“还行吧,别人我没看,不过我今天可打中了一个狍子,今晚可以吃狍子肉了”
狍子,是大重国独有的一种动物,其肉质香而细嫩,狍子皮更能做成御寒的衣物,用来抵御大重国即将到来的寒冷的冬天。
在大重国呆了这么长时间的符长宁,自然知道淹留所说的狍子是什么,她也没有心慈到为着一个本就应该以死而为人类服务的动物释放出什么善心。
“那好啊,不过子衿她们没有什么力气,今晚烤肉就要靠你了”符长宁指一指身边的搭子叫淹留将那条满是汗水的毛巾扔在那里,忽而笑了,“这一个狍子还不够我做身皮袄吧,你猜如果我告诉成德,他会不会给我打遍这里的狍子来。”
淹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挠头说,“唔,也许吧。主上那么疼你,白狐皮都肯给你的。”
符长宁“嗤”地一声笑了。
跟淹留说话真是不大好玩,他还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带转弯的。
可是符长宁,就是这么很奇异地习惯了。
漠北的天空空旷而荒凉,夜幕降临时云淡星稀,遥远的青黑底子上掺杂着深浅的灰色,好似符长宁此刻的心境。
自离开建蒙都城,离开沈从景身边,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