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符长宁点点头,说道,“我会去探探几家夫人的口风。”
沈从景摇头说道,“也不必强求。”
“自然。”符长宁颔首说道。
那边儿符长宁和沈从景交涉过后,符长宁既已经知晓了沈从景的意思,让她再坐以待毙的看着世家最后因着一些小事而土崩瓦解、毁于一旦,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符长宁于是请了之前几家颇为交好的世家夫人入宫叙话。
符长宁请的人不多,也就三个,都是京中颇有名望的世家之妇,又兼之与符长宁之前尚且能说得上那么几句话,有些感情,这才被符长宁请入宫中的。
其中,就有和端妃的嫂子,阜阳吕氏清远候世子夫人,亦同为世家女的河间张氏之女,张乔。亦有如今处在风口浪尖的琅琊王氏之妇,清河陈氏之女,陈萍。
符长宁在“夏时庭荫”里摆设了几个小案,在等待着几家命妇入宫的时候,静静地又烹了一回茶,待茶香入鼻之际,也就有人来通报了。
符长宁不紧不慢的叫人将香几玉案都换了个位置拜访,给人腾出了坐席之处,这才擦了擦手,叫人给她们叫进来。
不大会儿,就看到远处三四个妇人带着侍婢迤逦而来。
“夏时庭荫”是凤仪宫一处好景儿,最初是高祖其后,因喜爱荷花,高祖为其修建此处,专为夏日赏荷之用。然“夏时庭荫”却不止有荷花,这处景致极妙——远处些,是一道长长的溪水,上面是从御花园的“瑶池仙境”流下来的,下面汇通了太液池,此处活水绵绵,清凉透骨。若逢上凤仪宫之主大开庭宴之时,常有后宫妃嫔在此处醉笑欢歌,在溪水上游将金器酒盏置入河底,下游之人捞着了刻有何人之名的酒器,就该由何人出一难题,接杯之人若作答不出,则罚酒三杯——如此游戏。也就是宫外人称说的,“曲水流觞”了。
而那出小溪旁还有一处分支,正通向了“夏时庭荫”里面最大的莲花池,明月“镇碧”。镇碧池水通透,上有浮萍层层,莲花摇曳,一到了夏日荷花开满塘的季节,那就真是应了一句诗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十分的艳煞诸人。
还有就是符长宁她们现在正坐的地方了。
她们现在正坐的地方,是由小小的假山堆叠之上,而建盖的凉亭,但那凉亭又不很大,又建盖的极精巧,旁有桃李丁香等树竞相开放,因这几种树木都不很高大,人若是坐在了小小的凉亭里面,那花枝正就会开在了人的脸颊之畔,真正的“动静皆闻香”。凉亭之上,又有垂柳重重,浓荫成碧,最妙的还是柳絮纷飞之时。
第三百一十章,名门望族(三)()
凉亭之上,又有垂柳重重,浓荫成碧,最妙的还是柳絮纷飞之时。
那会儿,鲜花初绽,绿柳尚且没有成荫连绵,但是此处柳絮飞舞,白茫茫的一片,又有桃花碧树纷杂摇曳,远远望去,就像是白云之端的天边仙境一样。若是再有文雅一些的,在这里抚琴烹茶,煮酒观鹤,那才当真是仙人难抵之境呢。
“夏时庭荫”正是这么一处妙景儿。
现在符长宁坐在其中,身旁是浓郁花香,花瓣纷杂飞落。她手执了一盏碧玉白壶在那烫酒,却看到不远处,几家夫人就如同瑶池仙子一般踏月而来。
世家女,世家妇,端与别人不同的,正是那平常人难以企及的美姿容。
现下三两个世家妇言笑晏晏的相携而来,皆是宽袍广袖,三重纱衣纷飞,高髻半挽,携带着提着食盒的婢女也是彩带环绕。加之几人行动翩翩,步伐却稳稳当当,不慌乱丝毫,当真是如同神仙妃子,脚步不动一样,被风吹来似的。
符长宁眯起眼看了一阵儿,待将手中酒壶放下,人到了近前,方笑说道,“远了看过去,几位夫人真是恍若仙人。”
来的正是琅琊王氏妇,陈萍;阜阳吕氏妇,张乔;大蜀龚氏妇,于汾。
三个人见了符长宁,也是半点不敢托大,但也丝毫显示不出多少谄媚之色。反倒是落落大方的停住了脚步,朝着符长宁躬身行礼唱了一句。
接着,还是年纪最长的张乔先开了口,对着符长宁笑说,“妾几个远远而来,还没看到人,先看到了这景儿,还同人说,‘夏时庭荫’在娘娘这里,竟是愈发璀璨好看了。娘娘,才当真是那仙中妙人呢。”
符长宁叫了三个人坐下,三人纷纷落座之际,符长宁执壶笑言道,“你倒是好眼里——我正是前些时日将这里修葺不久,这是‘夏时庭荫’第一次开放给你们看呢。”说着,随意将一杯斟倒好了的茶水递给了离得最近的王氏之妇,陈萍。
陈萍双手接过了符长宁的茶水,笑道了一声谢,才笑吟吟说道,“她眼睛最尖,我到了娘娘说,才能够看出来,这景致确实是更精致了一些呢。”
张乔眨眼笑道,“那不若你来猜猜,娘娘动了何处?”
符长宁笑道,“也能猜的出来?”
陈萍摇头笑道,“我是猜不出。”
张乔笑说,“阿陈,你这样没劲。”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纪最小的于汾,此时咽下了茶水,不紧不慢的笑说,“那姐姐们可听听我说的对也不对?——我瞧着,娘娘似是将桃树和梨树移了个位置,原先是‘浓粉遮白碧’,现在倒是‘白霞映红春’了”
张乔指着于汾就是笑。符长宁笑道,“你好眼力。”
张乔笑说,“于妹妹向来好眼力——挑什么都是。”说着,促狭的眨了眨眼。
符长宁和陈萍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这句话打趣的,是指于汾当初嫁进了龚家之前,龚氏尚只有在朝为官一人,而于汾所嫁之人,向来是名声不显的。于汾在闺阁之中就素有才名,嫁给了那般籍籍无名之人,哪怕是世家出身,但举凡熟识于汾之人,皆都觉得颇为抱憾。但于汾却从来笑而不言,不说人半句不是。
但于汾嫁过去以后,那人却一鸣惊人,直摘掉了去年的状元桂冠,在游街之时,大家竟也才发现,龚家那位儿郎,生的样貌堂堂,十分俊秀。又是如此才华,于是与于汾相熟之人,这会儿,却都赞叹她一声“好眼光”看。
于汾咬了咬唇,笑问道,“我只不知,方移栽的树木该是不好成活,哪怕是大些的了,今年这花期也都得给延误了,娘娘又是如何做到方移栽成活了,就能开花儿了呢?”
符长宁悠悠说道,“不论土木,若是一心想活着,总有他们活着的法子。”
这一句话说得清淡悠远,在座的几个人,无不都是面面相觑,然后举杯笑了起来。
陈萍说了一句,“想活着,却又得有活着法儿吧?如今春日越来越短,炎炎烈日之下,对于这些花草树木,倒是有些吃不消了呢。”
符长宁径自斟茶,笑而不语。
一旁的张乔心领神会的说道,“各样有各样的活法儿。可是,也总得给人留个活路不是?”说着,与陈萍碰了碰杯,相顾笑着饮尽了。
这喝的,却是符长宁方才烹好了的酒了。
待喝完了,张乔方笑赞了一句,“是哪年的梨花白?这般好的滋味。”
陈萍倒是蹙眉,“你这酒鬼——我喝着,味道倒是浓了一些呢。”
符长宁就瞧着二人,她把玩着手中酒盏,那杯中酒液通透,颜色淡黄至白,正像是一碗的梨花瓣融成了酒,浓郁的芬芳好似就要破杯而出一般。
“这酒,是新陈送上来,给陛下喝的。”符长宁只这么说了一句。
“新陈”之地,正是琅琊王氏所辖。
陈萍一顿,倒是张乔笑道,“果然是好酒。”
符长宁不置可否的笑。
那边儿的陈萍却已经恢复了神色,“我道是味道熟悉。”说着,又饮尽了一杯。
符长宁指着她笑道,“阿陈,你若犯了酒瘾趁早家去,我这里好酒不多,容不得你都喝光了的。”
陈萍眼里带了一丝微醺——她们三个人,本就是与符长宁相差不多的年纪,最大的张乔,吕氏妇,和端妃的嫂子,也不过比符长宁大了一岁。世家姑娘,本就保养得当,又想来有不秘传的养生之方,若不是算上符长宁在里面的这四个女子,皆是华发高挽,颈项优美,当真是半分也看不出是嫁过人的妇人的。陈萍生的很好——她们几个生的都很好——她眼睛形状姣美,平时端端正正看人的时候倒也还罢了,此时不只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是眼里也泛起了水光。这会儿,陈萍半抬着脸,用眼角去看人的时候,里面氲着微光,却似是在含泪了,“娘娘想喝好酒,如何能说自己没有?王氏所供,为数最多都给了娘娘。”说着,又是饮尽了一杯酒。
她们喝酒的酒杯都不大,不过是拇指大小的精巧绝伦的白玉盏,但是梨花白年头多,就照着陈萍这般喝法儿,也是不成的。一旁的于汾细声细气儿的蹙眉说道,“阿陈醉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名门望族(四)()
见陈萍连上沾染了酒色,又说了那话,一旁的于汾细声细气儿的蹙眉说道,“阿陈醉了”
张乔更是直接,劈手夺过了陈萍手中的酒盏,说道,“是叫你来与娘娘说话儿,何至于自己先喝的醉醺醺的?”
符长宁倒是微微笑道,“阿陈风仪如旧。”
这句话说得,倒是叫陈萍变了脸色。
陈萍是清河陈氏女,以前也是颇有些名声的。
后来嫁入了琅琊王氏,就更是隐隐有高人一等的模样了。故而这会儿,符长宁还是说了一句“风仪如旧”。
只是这句,在几个人都心知肚明符长宁找她们来是什么意思的当下,就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玩味了。
陈萍叫身旁的侍婢擦了一把脸,束手坐了。
符长宁却对一旁的婵衣说道,“去取些冰瓜来。”
眼看着外头日头要升起来了,故而符长宁如此吩咐。
但是随着符长宁自打她们几个来了以后,越来越露骨的几句话开始,气氛就有些不如往常了。这会儿,却还是张乔,笑吟吟的说道,“听说娘娘前些时候病好了,我们本就是要递折子上来的。却偏偏被娘娘抢先一步——倒好似我们不关心娘娘一般。”
符长宁和张乔关系委实不赖,之前符长宁颇觉得喜欢张乔的性子,这两人说的也颇为投机,故而这话,也就只有张乔敢这么说了。
符长宁拿眼睛微微斜了她一眼,继而微笑道,“是吗?我倒是没想着那些。”
说着这话的时候,婵衣她们已经颇为麻利的将冰瓜送了上来,符长宁于是就吩咐着渐次分下去。陈萍拿了一瓣瓜捧在手里,似是在等着温度稍稍高一些再用,又似是在借着凉气去散一散手心里的热度,于是这会儿,眼里还带着星辰般的影影绰绰的光,边微笑说道,“娘娘想了什么?”
符长宁也拿春葱般的手指去剥瓜皮,并没有用侍女。一边慢悠悠说道,“我念着你们的好儿。”
这一来一去,打哑谜似的。
却见张乔打趣似的问说,“娘娘念着我们什么好儿啊!——”
符长宁将瓜剥好了,却并不吃,反倒是放在了旁边薄的几乎澄明的骨瓷小盏里面,掸手淡淡说,“念着你们识时务,也只有你们,识时务。”
三个人顿时手中一顿,面面相觑了起来。
符长宁却好似没有瞥见她们的小动作,竟又再次拿了一瓣瓜,剥了起来。一边慢慢说道,“现在天下就是这么个局势,以前岚境与荣国打仗的时候,虽也未曾波及到咱们,只不过陛下英伟,收复了岚境,咱们就不能再将岚境,当做是别人家了——其实原本,在茅国的那会儿,也都是一家罢?只是这么一折腾,几次战役,倒是给庶族都折腾起来了现在世家,倒是愈发凋敝了”神色没太经意一样。
三个人也不知道符长宁的意思——或者说,也没想往那方面儿去猜。反倒是于汾,这会儿点了点头,依旧是细声细气儿的,那语气里,却不大宽和,“寒门庶族,也是愈发嚣张了”
庶族的兴起与世家的没落,大概是天下所有世家子的痛恨之处了吧。
符长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是,也不是。”
于汾带了点儿疑惑的看了过去。
张乔到底知道了符长宁是什么意思,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陈萍一眼,“现在的世家,自己也都有些不中用了”
陈萍嘴里含了半块儿瓜,那瓜瓤儿很脆嫩,在口里含着一会儿,不止觉得冰爽极了,时间一久,竟是慢慢的融化在了口中。待那一口化尽了,陈萍方拿了手帕擦了擦嘴,淡淡说道,“也不能全然这么说。时不与我罢了”
符长宁眼瞧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