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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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长安似是惊醒,细细的看了符长宁半晌,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是羲和来了”
符长宁蹙了蹙眉。
符长安却收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手边扣着的一卷书折上,拍了拍身侧的作榻,“过来坐。”
言语之间颇多亲昵和不容抗拒。
符长宁不置一词的打量了符长安一下,然后安安静静的走了过去,却没坐在符长安的身边儿,反倒是与他隔了一个茶座的地方,敛裙坐下了,对符长安说道,“阿兄现在不是可以见烛火的吗?为何不让人掌灯?这样看书,对眼睛无益处的。”
符长安将书一拢,枕在脑后,懒洋洋的对符长宁说道,“你怎么说教起我来了?”又斜着眼睛去看符长宁端庄娴雅的坐姿,摇头说道,“黑暗之中,目不能视,更何况这里尚且只有你我二人,因何如此刻板规矩?”
符长宁闻说这个,眉头也不带挑一下儿的就回说道,“慎独。”
又带了些不解,或是什么其他情绪,反正是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黑暗之中的符长安一番——因这地方不很深,依稀能见天光,所以也可以不那么费力的就看到人脸上的神态,这会儿,符长宁就看到了,符长安那一副懒洋洋的放荡不羁的样子。
符长宁没什么表情的问了一句,“阿兄何以这么说呢?”
符长安没爱搭理她这话,径自自己用手去翻卷着符长宁垂在身侧的发,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什么了”
符长宁皱着眉头一侧身子,将发丝从符长安手中绕开,心中却直觉不对。
但是她仍没说什么,反倒是说起了符长安的病事,“看阿兄也能依稀见到一些亮光,烛火之光也是无碍了,想来,太医院开的药方还是颇有奇效的吧”
“并不是。”符长安开口截断符长宁的话。
“什么?”符长安说的太果断,又是重叠着符长宁的尾声说的那话,以至于符长宁根本没有听清符长安方才说了什么。
符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符长宁,“我是说,并不是。”
“不是什么?”符长宁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太医院给我开的药方呢。”符长安说的累了,所幸双手环在脑后,就这么靠着仰躺了下去,“是个奇人异士,是父皇招揽来的。”
符长宁心中有了些警醒,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哦?奇人异士?是什么样的奇人异士呢?”
符长安懒洋洋的回答她,“可观天象,能退运道,又可活死人,肉白骨,占吉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符长宁微微皱眉,不置可否。
符长安半天没听到符长宁的应话,这边侧过头,笑吟吟的看着符长宁,“阿宁竟是半分兴趣也无的吗?”
符长宁安安静静的回视了符长安。半晌,才挑了眉,“哦,那阿兄不妨和我说说吧?”
符长宁是这个态度,哪怕符长安抱着想吊她的胃口的主意,这会儿看着符长宁半分感兴趣的样子都没有,也不免有些泄气和无趣。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说的。”
想了想,符长安却似想起些什么一样,唇畔带了缕儿笑,说道,“唔,还说呢,这大概还是托了羲和你的福,这位异士,还是在你来的第二日,投奔而来的呢。”
“哦?”这么说了一句,符长宁才略略带了一丝丝的兴趣,“是为着什么?”
“倒也不是为着什么,大抵是巧合罢?”符长安含笑说道,“那人在你凤架来临第二日,遍叫广寻良医的使者见到了,并考核过了带入宫来。父皇一瞧,这人倒是确有几分能耐——他又能将之前天下所发生之事,包括‘淮水之战’什么的,尽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他据都说是占卜而来的。他又夜观天象,说是进来南边儿将有大旱——可真是巧合,他说的当夜,就又邸报,说是南边旱灾死了几千人,幸而当地太守开放粮仓,应对得当,才没有使得百姓暴动。父皇这才半信半疑的将他安置了,又派人去赈灾什么的——这会儿,他配了药过来,之前也叫人试过了,也叫太医看了,并没有什么坏处的,我才吃了这不,这会儿就已经能见天光了”
符长安越说倒是越收敛了懒洋洋的姿态,他在提气这个人的时候,神色似有些奇异。因为屋子里头光线太暗了,故而符长宁倒是并没有注意到符长安的奇异神色。反倒是她被符长安口说的话所吸引了,这个时候,也不免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哦?竟是如此神奇吗?他叫什么?”最后一句,不过是随口一问。
哪想符长安微微一笑,竟说,“他自陈姓袁,讳守逸的。”
姓袁,讳守逸?!
这个名字在符长宁听来,无异于一道惊雷席卷而来,直一下子劈的符长宁瞪大了眼睛,震惊在原地——袁守逸,袁守逸,竟是袁守逸!?
这三个字一串联起来,符长宁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那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和闻人妃那颗安安静静的人头。
第二百六十六章,功臣与佞臣(二)()
待听见袁守逸三个字以后,符长宁脑子里就是“哄”的一声。
符长安也不急着叫符长宁,他先是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符长宁失神的样子,半晌,唤了一句,“你怎么了,羲和?”
符长宁犹自还瞪大着眼睛,这会儿僵硬的扭过头,看了看符长安,“你方才说,他叫袁守逸吗?”
“正是呢。”符长安勾了勾唇角。
符长宁颇带了一丝急切的问道,“守逸,是哪个守逸,哪两个字?”
“是守成的守,以逸待劳的逸。”符长安这句解释也颇有意思,待解释完了,看着符长宁怔忡的样子,才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关切问道,“羲和因何如此震惊?”
符长宁现在哪有功夫听符长安的问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袁守逸”三个字。
袁守逸,袁守逸。难道说,祁烈死了,袁守逸却逃出来了吗?
不可能吧,不大可能吧?
不对。
符长宁忽然瞪大眼睛——事情,不对啊。阿梅的来信之中,并未说还有一个很得祁烈喜欢的大太监,是叫做袁守逸的。也就是说,这一世,袁守逸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去到祁烈身边!那么现在,这个袁守逸,又是何人呢!?
符长宁细细的想了想,上一世的袁守逸,除了心性狠毒,城府颇深,竟也真的会看天象,专司占卜,他一开始也是从钦天监出来的人物,而且在后来,荣国对抗建蒙国或是天岚国的时候,有那么几场战争,是袁守逸卜算出来的——在这个鬼神之说颇为盛行的时候,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后来被人那么诟病呢,也到底没有被人家拉下马,这其中他的狠毒手段占了一部分,但是他通晓天事,才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呢!
那么假设说,如果这个人这一辈子并没有去投靠祁烈,这个时候祁烈败走而亡,也没有对袁守逸造成任何的影响。那么他蛰伏许久,去偏偏跑来了天岚国,要来诊治天岚国的太子,这件事,真的是
符长宁越想越觉得冷汗淋漓。
她觉得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袁守逸无疑是符长宁上一世除了祁烈等人以外的一个心中的阴云,但是这一世,袁守逸先开始并没有出现,现在又以这种方式,变成了这样的身份,这让符长宁觉得无所适从的同时,却又感觉到一丝丝的违和感。
到底是为什么呢?
对于这种感觉到底是如何由来的,符长宁真是不得而知。但是联想到符长安的种种不对劲,包括他的病和他的人,再想一想袁守逸此人,符长宁难免会控制不住的想,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袁守逸在后面捣的鬼?还是说
人都是会对鬼神抱有天然的敬畏之心的,哪怕是符长宁从前从不信怪力乱神,但是自打她重生以后,又加之她梦中频现仙者,这就不免让她对于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句话更加深信不疑了。她总觉得,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包括符长安的病,和她到来第二日这个袁守逸就闻风赶到了——若说原来,她觉得符长安口中所说“托了羲和的福”,她来的第二日,袁守逸就来了,这件事是个巧合的话,那么现在,她突然就深信不疑,这个袁守逸是有备而来,并且意图莫测了!
符长宁感觉到焦急起来。
这个袁守逸,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现在,光是着急确实并没有什么用处的。符长宁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让自己放下心神。但是这一回神,正就撞上了符长安幽幽地目光。
那束目光哪怕是在黑暗之中,都显得分外的阴森和寂静。它并不像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的模样,反倒像是男子凝睇着自己情人的目光,却又像是与仇人相见时候的模样,总之,十分的晦涩复杂,阴暗难懂。
符长宁被这目光惊了一跳。
但是符长安的目光却收得很快,非常快,快到符长宁几乎以为,她方才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个错觉。
也许,真的是错觉吧。
符长宁在心中安抚着自己。
“羲和?”符长安关切的看着符长宁,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怎么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符长宁勉强自己挂出了一个微笑,看着符长安的眼睛,回答他说道,“没什么,我想我大概是有些累了”
符长安的笑意渐渐凝固在唇角。他看了符长宁一会儿,然后就微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半晌,才说道,“羲和,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从小你若是说谎,就会尽力去看别人的眼睛,好让自己的谎言显得更真实一些——然而你出了这么多汗,却出卖了你。”他身处冰凉的手,触碰了一下符长宁的额角。
符长宁被他的手冰得一个激灵,旋即她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鬓发旁边,已经湿漉漉的了。
符长宁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感,这会儿,忍不住说道,“对不起阿兄,我只是一时之间算了,我,我改日再来看望你吧。”
符长安叹息着别过了头去。
符长宁几乎是像逃难一般,起了身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淮安阁。
待外头的光芒一照耀在她覆盖在眼皮上的手上的时候,符长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待自己手底下的眼睛似是渐渐地适应了外面这个光线和温度的时候,符长宁渐渐地放开了手掌,睁开眼睛,待那最初的一阵白芒过去以后,她回过了头,看着那个幽闭一般的华美楼宇,突然之间竟是觉得,那门中的黑暗就像是罪恶世界之中一头潜伏着的野兽,仿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张开嘴,吞噬了所有人一样。
不,这一定是个错觉吧?
符长宁接过婵衣关心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然后微微的舒了一口气,提足出去了惊鸿殿。
在回到她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符长宁的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的。但是符长宁却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飘渺却不易捕捉到,她甚至不知道该将这种感觉如何对别人说起来——也没有人适合让她倾吐这种事。
第二百六十七章,功臣与佞臣(三)()
符长宁在心中憋着一股子的火儿,她只是觉得,她也许,该是去见一见那个袁守逸了。
让符长宁见到袁守逸的日子,并没有等得太久。
过了没两日,符长宁就措不及防的,在淮安阁日渐可以明亮起来的屋子里,见到了那个上一世纵横荣国后宫的大宦官,这一世的救治好了太子殿下符长安的“功臣”,袁守逸了。
那是在一日午后。
也许是天岚国的秋天真的太温和了,又或许是午后的阳光足够暖,以至于在符长宁见到袁守逸的时候,竟还觉得袁守逸看她的目光非常的和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符长宁就是用这样一幅难以言说的表情,去见到这个不论是前世今生,在符长宁心中的阴影都是抹不去的这个人,袁守逸。
再看袁守逸,符长宁的心中仍觉既厌且憎,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难说的畏惧。
因为意识到了她对于袁守逸的情感之中还带着一些畏惧,符长宁转眼再看袁守逸的时候,就更加觉得烦躁厌恶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哪怕是她在见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祁烈的时候,她胸中的憎恶也没有这般的强烈,她心中的不安也没有这样大过。而且她在遇到祁烈的时候,自己觉得其实自己已经将那段仇恨放得不是很重要了。但不知为何,在看到袁守逸的时候,符长宁只觉得胸中一股强烈的恨意几乎要从喉咙之中喷薄而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