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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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景险些一口气背过去,自己在那儿兀自喘息了半晌,才睁开一双桃花眼,瞪圆了凶恶道,“耽误不了你赴宴!赶紧起吧!”
听见里面响动,婵衣和娉衣细声细气儿的在门外问道,“可要奴婢们进来伺候您更衣吗?”
“快进来!”沈从景没好气。
婵衣和娉衣对视一眼,皆不知道沈从景这是怎么了。
符长宁半分没在意,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起来,被两个侍婢扶着穿了衣服,一人给她盥漱,另一人去伺候沈从景更衣。
符长宁感觉到她的头脑浑浆浆的,有一种休息不好的感觉。可是昨晚她明明睡得极早,今日又为什么头疼呢?
她敲了敲脑袋,觉得是因为烦的。
是的,她很烦躁。
符长宁一壁不想要见到祁烈这个人,但是内心当中却又有一丝丝的矛盾,催使去瞧一瞧上一世她的夫君。符长宁摸不清楚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祁烈,若所喜欢,可她都觉得自己贱皮子的很。祁烈将她的故国破了,将她家人杀死了,最后又将她也杀掉了,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他?
可是,若感情真能够像她想的那样,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那就太好了。
符长宁分辨不出自己现在是对祁烈的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大概是恨吧。可是为什么这么恨他,却仍旧想要去见他一面?那沈从景呢?自己不喜欢他吗?——也挺喜欢的啊。
想起沈从景那双媚态百生的桃花眼,一笑起来就是一轮弯弯的月牙儿,显得既是狡黠聪明,又是漂亮可爱呢。
符长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再想一想祁烈的容貌——哦,祁烈生的什么样子来着?好像是个很俊朗的模样,可是那些上辈子的事情,她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更何况,自己上辈子能大大方方直视祁烈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祁烈很讨厌别人直视他的脸,尽管他生了一张比大多数人都好看的容颜。
那自己,到底喜欢他哪儿呢?
符长宁扶着头,苦思冥想。
沈从景就坐在一旁,脸色不大好的这么瞧着她。
这两人一个看着窗外发呆,一个看着发呆的那人发呆,就这么着,竟也给他们熬到了未时。
未时一至,娉衣和婵衣两个就过来提醒了时间。符长宁怔怔的盯了她们两人半晌,才哑着声音问了一句,“到时候了?”
娉衣回答道,“该是时候收整了”
这说的是,去赴宴,需得要持妆相待的。沈从景倒也还好些,只是符长宁,需要提前很久开始梳妆。
符长宁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往梳妆镜前面,坐定,对着娉衣和婵衣说道,“需得将我打扮的好看一些。”
听了这话,绷了一天脸色的沈从景终于“啪”的一下击碎了自己的面具,他也没说什么,拂袖就推门走了出去。
符长宁奇怪的看着被风吹得颤悠的门,问二婢,“他怎么了?”
娉衣和婵衣相视一眼,婵衣回答道,“今儿整一日,太子爷一直都这样了”
符长宁“哦”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了,梳妆吧。”
其实符长宁有一种很奇怪又很好理解的心理,她想固执的想要祁烈瞧一瞧,自己现在过的有多么的好,自己多么的优秀,痛失她的祁烈该是多么的懊丧和悔恨。可是符长宁一面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世,祁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祁烈的心中,也只是一个当初被“劫走”的公主的代号。祁烈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可是符长宁还是不想在祁烈面前示弱。这大概就是一种属于动物的天性和本能了吧。
因符长宁特意说了,所以这次娉衣和婵衣的上妆分外的仔细和认真。待梳妆完毕以后,符长宁看着铜镜之中那隐隐约约不甚清晰的人影,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镜中那人眉目如画,面庞青稚如同少女,这真的是那个在深宫中寂寂数十载的那位荣国皇后吗?
那位面目可憎的荣国皇后,是她符长宁吗?
“太子妃?”婵衣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嗯,很好。”符长宁点了点头。“太子今天穿什么入宫?”
婵衣想了一想,回答她,“方才四儿来取走的是那套天青色花罗长衫。”
符长宁点一点头,“知道了,那我便穿那件粉色的花罗衫子吧,配褐色的大花枝褶裙。”
“是。”婵衣应声而去。
待符长宁换好衣服出来时,沈从景已经在马上等候多时了。他遥远去瞧见符长宁一身水灵灵的粉色,仔细一瞧,和他的衫子都是绝配。于是白天莫名其妙的怒气突然消散了一半,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莫名。
沈从景“嘿嘿”笑了笑,对符长宁说道,“走吧。”
符长宁仰着脸细细看了他一遍,点点头,“嗯,走吧。”
便在侍婢的搀扶之下,进了马车。
第八十一章,好宴不散(三)()
符长宁看过了沈从景,便进了马车。
而因瞧见了符长宁这一身儿装扮和她那颇带了些依恋的目光,沈从景觉得自己跟洗了个热水澡似的,全身毛孔熨帖的很,浑身都舒服了。“驾!”
东宫的车马在皇宫的碧梧门等候接应着沈从景和符长宁。而他们两个的车马属于外来车马,是不被允许行驶入皇宫的,所以二人要在这里下车。
前来接应的并不是是那日的那个人,而是一位面白无须的人,大概也是内监。那内监见到沈从景和符长宁,他虽因符长宁头戴幂篱而看不清人容颜,但他看得清符长宁身段婀娜,十分风流。而沈从景自是不必说,那张脸在黑夜中也像是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皎皎如辉,尤其是这时候他心情还很不赖,人看过去,那简直叫是一个艳光四射。
接引的那人弯腰伸手道,“请二位带上三四随从,上车与奴婢同来。”
沈从景在马上对着刘大几人微微颔首,于是刘大和三个比较得脸的部曲就站出来了,而符长宁依然只留了一个婵衣在身边。一行人跟随接引之人往深宫之中走去。
太子东宫不在中轴线上,但也里的不很远。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了,一行人寂静无声的行走在宫道上,只有动物四蹄“沓沓沓”的声音在平整的路上碾压而过,偶尔也伴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响个不停。
符长宁在婵衣的陪伴下安静的坐在牛车里,沈从景坐在一旁的高头大马上,在夜风之中摇摇摆摆的,嘴里还衔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杆,十分不正经的样子。
半晌,符长宁先来牛车的帘子往外一瞧,问了句,“到哪儿了?”
沈从景吊儿郎当的回答她,“房子长得都差不多,我也不十分清楚的啊!——”
那接引之人忙回答道,“是到了‘碧峰门’附近了。再过一道门,就能到达太子东宫了”
符长宁点了点头,将车帘就放下了。沈从景却弯着腰,笑嘻嘻的对着车帘儿之中的人笑说,“他们这皇宫瞧起来,也便是就那个模样,没什么特殊的。”
符长宁没搭理他,反倒是那接引之人带队的随从,闻言微微侧目,好似带着些微的不屑似的。
沈从景也不知见没见着,反正他听符长宁没吭声,于是又笑着说道,“听说那位太子爷长得一般般,也不知道有没有我好看啊?”
那随从这时候才目光复杂起来——带着些不屑,又似带着些不可思议,还似带着恼怒和许可,总之是十分复杂的感情。那接引之人注意到随从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快要到东宫了,二位还请下马吧?”
沈从景一口吐掉草杆,扬着秀气的眉峰问他,“你们这儿,还有这规矩?”
“是有的。”接引之人俯身说道。
沈从景“吁”了一声收住马,却不下去,只仍是摇摇晃晃的问那个人,“东宫之中禁车马吗?”
接引之人仍旧看似非常恭敬的回答道,“回郎君,并非禁车马。有宰辅之车、持谕羽林、及帝后车马可过。”
这话说白了,就是您身份还不够格儿。
沈从景听出来了,却也不恼,只笑道,“那我亦应乘马而过也。”
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接引之人一脸为难,他看向牛车安然垂下的车帘,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还请下车。”
牛车之中安静了一瞬,半晌,符长宁才悠悠道,“以你身份,可配让我下车?”
接引之人怔了半晌,慢慢低下头回答道,“奴婢不配。”
符长宁清脆脆的一笑,不再说话。
其实符长宁和沈从景是很厌恶这接引之人的。起初那些接他们去东宫赴宴之人,看起来地位颇低,大抵是并不知道沈从景和符长宁的身份的。而这位接引之人,腰缠玉带——这符长宁很清楚,在荣国,官职低一些的只能带铜片革带,而镶嵌玉石的蹀躞带是只有一定品级以上的人才能佩戴的。这个人,显然是地位不低。
而看他的表现,从头到尾都十分恭敬——就连那几个跟随他的仆从对于沈从景倨傲和看似颇不着调的言语都觉得不屑,而这人却表现的半分不曾不满,只能说明两点,一是此人涵养到家,不动声色的功夫炉火纯青;二就是此人知道沈从景和符长宁的身份,那么他不敢表现出对沈从景这言语的不屑、或是本没觉得沈从景此番言论很该鄙视,那就很是情有可原了。
不论是这两样之中那一点,都只能说明,这人是东宫很得了太子看重的人。
而这个人,若是在知道沈从景和符长宁二人身份的当下,叫两人在没进东宫的时候就下马下车,这不论是谁授意的,目的都只有一个——给他们下马威,仗着两个人并没有摆明身份,就故意难堪二人。堂堂建蒙国太子和太子妃,在政治身份上是与荣国祁烈地位等同的存在,现在进了荣国太子东宫,却居然要下马而行,待遇还不如一品宰辅,这已经不是打沈从景和符长宁的脸了,而是在打荣国的脸。若是这个时候沈从景与符长宁当真下马下车,那么就算是他们自己承认了自己国家的地位不如荣国——建蒙国太子在荣国太子那里都下马了,那不间接就反应了两国地位高低的吗?
这样的耻辱行为,两人必须是不能做的。
所以其实不论是沈从景还是符长宁,心中都是颇憋着一口气的。一壁觉得这接引内监真是不要个脸,一壁又觉得此番授意的祁烈更加不要脸。
故此,在那接引太监身后一仆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不下车马便不能入东宫”之后,符长宁立刻翻脸了,“子息,我们出宫!”
沈从景懒洋洋的笑说一句,“夫人之命,不敢辞尔。刘大,打马出宫!”
“是!”刘大也憋气,于是这一声答的分外响亮。
那仆从说完了那句话,接引太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而符长宁和沈从景说完要走以后,那接引太监没想到这俩人半分没有上套,反而一言说不通转身就要走。再想起祁烈阴沉沉的对他说,必要将这两人请来东宫之时,那内监额头上就不免有些冒汗了。
第八十二章,好宴不散(四)()
那内监在那里冷汗淋漓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沈从景其实是没想到,符长宁会甘愿在距离东宫这么近的地方,还愿意半途而弃的。只是他并不了解符长宁。符长宁固然想要去见祁烈一面,但她两世之荣不容许她的尊严被如此践踏。而且她清楚得很,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了,自己现在和沈从景所代表的是整个建蒙国,若她稍稍表现出了弱势一些,以后,兴许就再在荣国抬不起头来了。
这个时候必须不能“丧权辱国”啊!
符长宁想的十分明白,所以走得也毫不留恋。其实她不留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笃定祁烈那样的人,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去见他们的。所以符长宁并不着急,祁烈还会再派人来请的。
他们这时候就是要告诉祁烈,你甭想让我们在你这里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欺负人?没门儿!
就这样,一行人十分骨气的就朝着来时的宫门走去了。
那接引太监见拦不住,又顾及祁烈的心思,急的在原地冒了半天汗,直到人远走不见,才跺了跺脚,硬着头皮扯嗓子冲下属喊了一句,“看什么看!随咱家入东宫!”
等候在宫门口的娉衣和沈从景的其他部曲们,见着没多会儿,一行人又是原封不动的原路返回了,还感觉到颇为奇怪呢。娉衣迎上去的时候,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觑了觑符长宁的脸色,一言也没敢吭的。但看符长宁面色无异,就连外面马上的沈从景也没什么不愉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