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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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符长宁嫁给了祁烈,起先天岚国还在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不顺心。而后来,祁烈的野心越来越大,她经常能看见各国来使进献给他各色美人。若是早先,祁烈定会因为顾忌符长宁的心思而拒绝不纳,但已经到了那个时候,天岚国都支离破碎了,符长宁还有什么可以让祁烈顾虑到她的地方呢?
符长宁那时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
第五十二章,惊雷如炸耳边()
符长宁身在异国他乡,又被祁烈所鄙弃,那时候真是生无可恋。
可是后来,也不知那时已是天岚国君主的符长安是如何得知了妹妹心情不佳,想尽各种办法往荣国送去天岚国的稀罕物儿,为博妹妹开心。而有时他运送一些易坏易碎的东西,为了保持食物新鲜,其间路上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马。天岚国百姓早已怨声载道。
但收到礼物的符长宁并不知道。她只假意对身边侍女抱怨,“为什么要送这么多东西给我?我的麟趾殿都要摆放不下啦。”但眼角眉梢,却都是数不尽的开心和喜悦。
符长安或许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他却是一位无可指摘的哥哥。这世上谁人都能说他不是好人,但就是他的妹妹没有资格这么说。
但反倒是,被符长安一直挂念着的妹妹,就算是无数次收到符长安送来的东西,她却碍于之前的隔阂和冷战,尽管心中暗喜却从没能回复他只言片语。直到最后的时候符长安还笑着问她,“之前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可喜欢?因你一直没有回信与我,我以为你,不很欢喜呢。”
——那可是符长安临死之前啊。
“公主,公主?”嬛衣细喏喏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将符长宁从往事中唤醒。
骤然而来的现实让符长宁无所适从,她倏然将双眼阖上,深吸一口气,将手边的真丝烂花绡的裙角一瞬握得死紧,“叫他们都进来吧。”
往事如同巨大的浪潮,翻滚而来时几乎叫她窒息。
符长宁是在从前沈从景议事的议事堂接见魏延四个人的。
只打一个照面,符长宁就皱起了眉头——她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符长宁自然是能感觉得出面前这四人,除了魏延,余下三人皆对她抱有不小的敌意。纵是魏延,也未必欣赏她到哪儿去。
天岚国派来的人是这般的态度,这不禁让符长宁多想——这是否也代表着她在天岚国掌权人现下心中的地位?也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没用的很。
“臣下见过慎敏公主。”魏延几人笑着就给符长宁见了礼。“公主在建蒙国待的可自在?臣下奉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命,且来瞧一瞧公主呢。”
果然,是父皇和母后。
符长宁很不喜这魏延。作为符长安的伴读,却自小就是父皇母后的小眼线。待大了,这人更是对父皇母后忠心耿耿。
尽管符长宁知道,上一世,这个魏延是为了替符长安挡箭身亡,临亡时还守在符长安身边,但是她还是很难对这样的人生出什么好感。想来上一世,他也不过是因着父皇和母后临终之时,嘱他“忠心”于符长安,才会这样做的吧。
魏延见她蹙眉不答,却也不恼——比起那三个从进来就神色不甚恭敬的汉子,魏延的表现已是友善了太多。“公主因何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难道公主,就不想见您的父皇和母后了吗?”魏延好奇问道。
魏延的长相,其实是十分出色的。也是,若相貌不好,如何能选中给皇太子做伴读?
但是现在,符长宁却半分都没觉得他有多好看,反而语气中满是厌恶的说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公主想听?”魏延半分没觉得符长宁的语气冒犯,反而仍能好声好气的反问她。
“自然。”符长宁冷笑一声。
魏延微微笑了笑,叫那三个汉子退下。符长宁也摆了摆手,叫嬛衣几个去门口候着。待门都关严实了,她才问他,“父皇和母后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已在建蒙国这件事?”符长宁随手指了个凳子给他,自己也坐下了。
魏延笑着谢了一次,才回答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一开始?“从我”
“从您和建蒙国的太子进了山里开始,就知道喽。”
居然这么早就知道?
“那为什么”符长宁顿了顿,然后语气艰难道,“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派人阻止我?”
魏延把玩着手中的骨瓷茶杯,唇角一斜,慢悠悠笑道,“就那时候,公主还没出了天岚国境地呢吧?若非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默许,天岚国再不济,也是没人可以将和亲的公主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劫走的。”
这!
魏延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符长宁的耳边。
这、这件事,竟是父皇和母后默许的?!
看着符长宁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色,魏延的笑容里带着些冷,“不然公主您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就这样在建蒙国大手大脚的往荣国传讯,玩儿的风生水起,还不被人认出的吗?”
今天的打击简直太大了,现下符长宁竟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
魏延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的瞧着符长宁,眼中的混杂着不屑和嘲讽,还有更深的情绪。
符长宁却再没兴趣去感知了。
现在她满脑袋都是,父皇和母后早就知道这些事了?那么他们知道多少?他们又知不知道,自己正想着办法帮助建蒙国的皇子,去打破“三足鼎立”的僵局——想让建蒙国吞并的荣国呢?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事,是否要来出手阻止?一旦父皇和母后出手干预的话,符长宁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再成功了。
但是现在,父皇和母后对于这件事又是怎么样一种态度?符长宁连连深呼吸几次,想要冷静下来思考当前局面。
半晌,符长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这次过来是?”
魏延“啪”地将手中骨瓷茶具往桌上一叩,咧着嘴笑道,“陛下说,您做不成荣国王后,总该是建蒙国的那位殿下要负责到底的。”
自己想做是一回事,被人逼迫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符长宁低头一笑,半带了些自嘲的说了句,“我省得了”掌控她的手依旧不曾收回去,这几日如同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的父皇已经给她指出了最“适合”她当下的道路。
魏延点点头,起身待要走,符长宁却突然道,“哥哥怎么没来?”
魏延都已转身过去了,这时候听到符长宁问话,半边身子又转了回来,带了些诧异的说道,“公主竟还想着殿下?——殿下日益成熟,作为皇储,自然是再不能率性而为。”
第五十三章,风华依旧(一)()
魏延的话语中带着对符长宁的三分鄙夷。
他自然是因着当初符长安为了符长宁的婚事奔马劳累,而符长宁却分毫不领情的事而不满。在他眼中,符长宁公主就是位天真自私的人。
符长宁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胡乱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次我哥哥他,还来吗?”
相比天岚国的皇帝皇后,符长宁更希望是符长安来参与她的婚事。
但是事实总是违背意愿的。魏延用无不讥讽的语调笑道,“公主,妹妹的婚事殿下参与一次就去了半条命,那一次,还不够吗?”
说罢,也不待符长宁反应,甩袖就出了议事堂。
留符长宁怔怔的在议事堂中发呆。
这一次,魏延一行虽只来了三个人,但他们带来的事情却并没有因人少而不引起重视。相反,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了建蒙国皇室,第二日符长宁想要派人去他们落脚的客栈寻他们之时,却被告知人已经被皇帝派来的牛别拉走了——说是皇帝有事要寻。
符长宁颇感到奇怪。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这几人是做什么去的了。
符长宁看着娉衣婵衣她们高捧着的公主大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陛下酉时设宴,来款待远道而来的慎敏公主。”
来的人这么说的。待瞧见符长宁怔怔的看着他身后的迤逦而来的为公主准备的仪仗,那人微微一笑,束手拢袖的又说了一句,“殿下让我带话给您,让您如常赴宴就是了。他届时会在席上同您一道,望您不要过于担忧。”
这个“殿下”,说的就是沈从景了。不想沈从景竟也在宫中发展如此之快。
“知道了”符长宁愣了半晌,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待我更衣。”
符长宁有许久,都不曾动用过如此庄重的公主仪仗了。好似在上一次这样认真筹备的之时,还是在她要嫁往荣国之际。可在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像是远不可及的上一世,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建蒙送来的,是地地道道的天岚国公主行头。先是十二鸾鸣的凤鸟头面,每一只鸾凤都高昂着头,口中衔着一道沉沉垂下的黄金流苏,流苏最末端,束着均匀圆润的南海珍珠。这样十二只鸾凤在头上环形排开,四周密密的流苏也就垂了下来,遮挡住公主尊贵不可观望的容颜。凤鸟的翎羽是点翠烧蓝的手法,用的正是雀羽。这是天岚国宫中专门给贵人制作头面的师傅,最精湛拿手的手艺。凤鸟的脖颈和眼珠镶嵌着各色宝石,若是公主头稍稍一动,则将折射出颜色不同的光彩,满室的光辉华芒。
衣裳是三重衣交领襦裙,皆是宽衫大袖,长裙曳地。第一重是素色棉纱中衣,第二重是条纹满绣领缘的海蓝色广袖交领襦,第三重则是最外面的橘红色雀羽绣花棉的大襦。下面配着薄如蝉翼的灰紫色纱裙,里面衬以不同颜色的中裙。三重衣加身之后,行动之间都是迤逦摇曳,十分婀娜。
待符长宁大妆完毕,看着镜中敛眉沉目,庄严如同画壁仕女的女子,沉沉吐出一腔浊气,对四衣吩咐一句,“妆毕。”
四衣为首的婵衣扬声道,“公主妆毕!”紧接着,一贯侍婢便呈环形排开,从中间让出符长宁的一道。
恭候在符长宁门前的为首太监听了妆毕二字,深弯着腰,高声唱道。
“请公主銮驾——”
“请公主銮驾——”
“请公主銮驾——”
连唱了三遍,阖府内外皆已听闻,故跪拜叩首,“请公主銮驾——”
符长宁坐在牛车上通往建蒙国皇宫之时,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她这是从一个牢笼中,又走向了另一个。她再不是什么“沈夫人”了,她又成为了慎敏公主,接下来,她便会是叔先王朝载入族谱的皇后。
符长宁深吸一口气,想到那个在深宫之中还不忘托人传信与自己,“我同你一道,不必担忧”的沈从景,唇畔渐渐舒展开一个笑容。
旋即敛下。
符长宁从钟鼓奏乐之声不绝的崇光殿正门缓缓行入之时,并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身份昭告建蒙国上下。她也没有想到,这号称是“接风洗尘宴”的席上,会坐着建蒙国许多官拜一品的大员,比如刚从边境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骠骑大将军聂路遥,只手遮天的太子太师穆云霆,老宰辅李春晖,以及太傅徐淮山。
符长宁眼风一扫,就不动声色的将在座之人收入眼底。随即她缓行入殿,朝上行拜礼,“慎敏见过陛下,皇后。”
在座朝臣也站起行礼,唤了一句“慎敏公主”。
座上建蒙国的皇帝,和那年轻的不可思议的皇后唤了符长宁的起。
四下入座。
皇帝微笑道,“早听闻天岚国慎敏公主仪德万方,如今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符长宁没笑,脸上绷得很紧。她目光平平朝前,定声道,“陛下谬赞了”
皇后笑道,“之前我倒是见过公主,只那时还没想到,下次相见,竟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符长宁这时倒是露出些笑影儿,朝上颔首道,“那时实是因着身份关系,不便向皇后娘娘袒露。”
其实被欺骗的皇后这时候是不大高兴的。但当下,她如何能给人“远道而来”的一国公主没脸?不仅不能如此,因符长宁以后会是他们建蒙国的太子妃,她还得给这位“准太子妃”做脸,“无碍,我知晓公主身份庄重,不能轻易示人。”
符长宁微敛了敛下巴。
她之所以能与皇后微笑交谈,但对于男子却从不能轻易缓颜——哪怕是皇帝也不行。就是因她本不是风风光光一路嫁到了建蒙国来的,这时若不显得庄重肃穆一些,是要让人给看轻的。
皇帝也看起来很高兴,一摆手,钟鼓奏乐齐鸣,“公主已至,开宴!”
沈从景一直在上面坐着,脸上也是半笑不笑的,并没因符长宁进来而显露出其他的半分神色。他这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