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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系情线(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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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夫回头瞧撞伤了人,知事态不妙,「驾!」了一声,立刻逃离现场。
喝!樊禛祥正好目睹一桩意外发生,一把油纸伞落在脚旁,当下认出似自己遗落的伞,而那哭叫着爬去伤员身边的女孩儿在昨日见过。
眼看肇事的马车夫撞了人之后急驶而逃,樊禛祥回身朝布庄内一吼,「沈四,快去请大夫来!」
沈四跑出布庄外,惊觉出了意外,「啊,我马上去。」他拔腿就跑。
樊禛祥立刻上前探视伤员,一把拉开猛摇伤员的女孩儿,入眼的伤员令樊禛祥一瞬倒抽了好几口气,伤员的左臂渗出不少血迹。
「别碰我……」段玉气若游丝地喊,失焦的眼瞳映入模糊的黑影,傻妹妹不断在哭,他想出声安慰,蠕动的唇却发不出声音。
须臾,他丧失了意识,昏迷在雪地里。
傻女受到巨大的惊吓,眼看周遭逐渐围拢一些人群,她慌然无助地又哭又叫:「哥哥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别动他,妳哥哥可能骨折。」樊禛祥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欸,原来是乞丐。」
「驾驶马车的人逃了。这年头,人命不值钱。」
「也不知是谁这般缺德,撞伤了人,也不下马车来看有没有将人给撞死。」
「这两乞丐真倒霉,现在不知该找谁赔偿。」
附近的商家、路人纷纷前来瞧热闹,你一言、我一句地尽说些风凉话,也没见谁肯伸出援手。
樊禛祥小心翼翼地检视伤员,除了左臂的撕裂伤汩汩渗出血,其余尚不知伤到哪?
他立刻撕下一截袖口,为伤员包扎止血。尔后,正当他要将伤员抱起之际,赫然发现伤员的左脸颊隐约有烧伤的疤,心一凛,探手拨开那垂散的发丝,入眼的烧伤痕迹沿着颈部没入衣领内,樊禛祥顿时吃惊──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他低喃着,不断说服自己──人儿并没有妹妹,不可能会是他!
老天爷不会待他这般残忍,人儿没死,却在他眼前发生意外……
几欲丧失勇气去确认,樊禛祥扳过伤员的脸庞,勾开散乱的发丝,露出右耳垂的一颗朱砂红痣和朝思暮想的容颜确定了伤员的身分,他登时提气一吼──
「让开!」
周遭的人均吓了好一大跳,纷纷后退数步,不知樊爷紧张个什么劲儿,那脸色真难看。
樊禛祥刻不容缓地抱起人儿奔回布庄内,傻女也跟着跑,留下一群凑热闹的人纳闷不已──
那乞丐和樊爷是啥关系?
第十二章
    时间彷佛回到了当初,他受伤、他守着。
牵肠挂肚与漫无止尽的等待,「大夫,他伤得如何?」樊禛祥再度开口问出不下几十遍的话。
年约五旬的大夫为伤员检查、上药、包扎后,才肯说:「他的肩膀骨折,手臂受到钝物划出一道血口,骨折与外伤恢复需调养十天半月以上,但是……」
「但是什么?」樊禛祥心下一急,语调也跟着升高,就怕大夫说些令人崩溃的恶耗。
大夫见樊爷一脸铁青,隐约察觉樊爷对受伤之人的关怀超乎平常。由那褪下的衣衫不难看出伤员贫困潦倒,且半身遍布焚伤,由伤口判断,并未受到妥善处理。大夫叹道:「樊爷,此人是您在两个月前,请我来医治的那位伤者?」
话问出口,大夫便感到后悔。两个月前,众所皆知樊爷办了一场丧事,他怎会如此胡涂认为是同一人,也许只是巧合。
樊禛祥知沈四在厅上,为防旧事重演,于是隐瞒,「并非同一人。」
此时他脸色更沉,警告道:「大夫尽管救人,此人若有三长两短,休怪我砸了大夫妙手回春的招牌。」
老大夫不禁讶然,樊爷的反应超乎一般。
怔了怔,他找回了舌头,道:「樊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救治伤员。不过伤员的左腿萎靡,小腿肌肉组织坏死,他的腿已经瘸了,非我能力令人恢复当初。且,他正发高烧,长期营养不良造成体质虚弱,若引发肺炎无疑是雪上加霜。」
闻言,樊禛祥的心都凉了半截,「大夫的意思是……」
「生死有命。阎王要人三更走,绝不留人到五更。」
樊禛祥噤口不语,人各有命,怎会不明白这道理。如果,他没受到陆家人逐出门,没让沈四赶出布庄,又怎会沦落至此。
大夫踱至桌旁提笔开药方,又道:「请樊爷派人随我来药堂一趟,若伤员退烧,往后日渐好转,我有特制膏药,对于淡化伤疤痕迹颇有疗效,每日勤于涂抹在患处,定能见效。」
「沈四。」
爷一唤,沈四唯唯诺诺地应声:「有何吩咐?」
「你驾车送大夫回药堂,然后取药回来。」脸色几欲冻结成霜,他命令:「快去快回,若是稍有耽搁,你准备收拾包袱,滚出这里!」
「是是是,我这就去驾车,在楼下候着。」沈四不敢有误,飞也似地冲下楼去。
爷救陌生人回来,此番是触景伤情拿他开刀。不管爷是否疯了,他可得捧着饭碗,为爷做牛做马来抵过。
樊禛祥付给大夫银两,将人送至楼梯口,道了声:「大夫慢走。」他踅返回内室,见女孩儿安静地坐在椅上,一脸惶然不安。
她懵懵懂懂,不太了解别人说了什么。「哥哥一直睡觉,就像以前一样不陪我说话了,怎么办……」她拿起碎布就往脸上擦,抽抽噎噎的不知如何是好。
樊禛祥有满腹疑团待问,现下却毫无心情去理会女孩儿怎会和人儿一起?怎会在绣巷?而该死的是,自己当时怎没认出人儿!
满怀忧虑,他踱至床沿,探手触碰他的额头,温度高烫得吓人。心猛地一缩,眉头紧锁,仔仔细细地将他瞧上几遍,他好瘦,仍习惯蜷缩着身子睡,凹陷的脸颊由额际蔓延一块烧伤的疤痕,蜿蜒直下他的左半身,「还痛吗,你好傻……」
他倾身,落唇碎吻着他的伤痛,这半毁的容颜烙印一份执着的情感,「别人不要你,我要。你一定要活着,别再离开……」
他蹲在床沿,轻声细语地求他,想伸手触碰又犹豫着,怕弄疼了他一身伤痛,细凝他的左手也留下伤痕,明显的萎靡,心一痛,毫无把握他以后是否愿意让他牵着、是否会将手隐藏在衣袖之内、是否如以往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掌瞬间覆上他的,万分不舍地轻抚他的伤疤,那粗糙的手冰凉,他会为他传递温暖。
「留下来,别再消失。为我留下来,好吗?」他喃喃问道。
傻女听了就回答:「喔,好,要住大房子,哥哥说的。」她把布摊开,听哥哥的吩咐,「要把这个给你,哥哥说你会给我吃东西。我好饿……」
眨巴着眼,她摇晃着一块碎布。
樊禛祥怔了怔,到她眼前拿起碎布,这时才发现碎布上绣着字,「无家可归,盼收留。」
他讶然,「这是哥哥给妳的?」
「嗯。」傻女点点头,等着吃东西。
樊禛祥看着碎布上的字,心都拧成一团。
他都成什么样子了,无家可归也不肯回来身边。一瞬捏紧手中碎布,樊禛祥咬牙道:「外面的桌上有糕点、饼干,妳先去取来吃。等沈四回来,我吩咐他带妳回宅院。」
「住大房子哦,好。哥哥也要去吗?」她不想离开哥哥,「哥哥一直睡觉。」
樊禛祥见她径自走出室外,须臾拿着糕点、糖果回到室内,安静地坐在床边的脚踏,自顾吃着糕点,也不在乎别人回话了没有。
樊禛祥坐在床沿,思忖人儿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人儿这段时间在哪?
又是受谁照顾?
捧起他的脸庞枕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据为己有,樊禛祥开始问道:「哥哥是从哪里来的?」
傻女顿了会,嘴里塞着糕点,说得含糊:「我从河边捡回来的。」
「妳住在哪?」
「好远的地方。」她比手画脚,「走了好久才到这儿来,是哥哥带我来的。」
樊禛祥瞧她穿着普通,听她言谈简单得似几岁孩童。「妳有家人吗?」
「有爹爹,会打我。哥哥也打爹爹,然后带我来住大房子。」傻女环顾四周,「这里和家里不一样,没有稻草,没有爹爹,我不要跟爹爹在一起,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会对我好。」她爬上床,挤在哥哥的身旁。
樊禛祥的脸色一瞬铁青,怒喝:「妳下来!」
「不要……」傻女不明白别人为什么对她好凶,「哥哥说你会给我石头。」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樊禛祥察觉她似呆傻,敛了神色,放软了声调哄她:「快下来,哥哥受伤,要小心别碰到伤口。」
「喔,这样啊。」傻女听话地爬下床,一屁股又坐在脚踏上,小嘴碎念:「我不说话,要安静,爹爹就不会发现了。」
樊禛祥观察她果真安静,由她零零碎碎的自语判断她的智能不足,人儿应是她所救,符合了身上的焚伤并未受到妥善处理。
过了半晌,他又问:「为什么哥哥要打爹爹?」他实难想象人儿一身病弱,怎会揍人?是女孩儿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
「爹爹好坏,被哥哥打。」傻女抱怨爹爹会如何弄疼她,会好凶地骂,她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串话。
樊禛祥好生惊愕──
她的爹爹……是禽兽!
「混帐!」骤然而生一股怒意,也终于明白人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在外挨饿受冻,他为了傻女孩前来求助……
「傻瓜!」他就想到要安顿傻女的生活,都走无路了,仍不肯回到身旁……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来……你明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他不断问着,心头又泛起浓浓的苦涩。
他在外过着非人的生活,而他在此地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你休想我会再让你走,休想……」他发誓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即使云儿在晌午偕同妹婿回娘家,他也不会离开半步。
段玉仍昏迷不醒人事,殊不知此刻已经安全、有人守护在侧,未来无须再过居无定所的日子。
樊禛祥待沈四回来,吩咐他带女孩儿回宅院,要仆佣们妥善照顾,若出一丁点的差错,统统收拾包袱离开宅院。
沈四战战兢兢的称是,知爷的性情不似以往平易近人,不再好说话,惹爷不高兴就得滚回老家喝西北风。
他牵着爷的贵客,当作大小姐似地哄回宅院伺候。
樊禛祥关起店铺,全心全意的照顾人儿;从煎药、喂药、换掉他因出汗而濡湿的衣裳,分分秒秒、忐忑难安的等待,不敢入眠,怕人儿发生什么变化。
时至半夜,探他全身渐渐退烧且能发出细微呻吟,樊禛祥惊喜得无以附加,人冲至窗边,打开窗,朝天叩首感激上苍有好生之德,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长期以来,他闷在心头的忧虑终于在这不为人知的夜里释放……
两天后,段玉渐有起色,全身包覆在温暖的被窝里,一翻身即压到左肩的痛处,「噢……」他发出瘖哑的呻吟,传入另一人的耳里。
一剎那心惊,樊禛祥差点就洒了碗里的肉粥。随即将熬煮近一个时辰的肉粥搁床边的矮柜,他坐在床沿仔细端详人儿──
「醒了吗?饿吗?会不会冷?手很痛吗?」他嘘寒问暖,小心翼翼地将人儿翻转过身,温柔的眼眸迎上一双朦胧的眼,仅是剎那,人儿轻颤的眼睫渐渐垂下。
他在作梦……脑海浮现一道魁梧的背影,他想上前抓住一份渴望。「别走……」他沙哑的嗓音闷出细碎的字句:「你别走……别走……」
「我在这儿,你别乱动。」樊禛祥落唇在他耳畔轻声安抚,回想他被急转方向的马车撞上的那一刻,左肩骨承受了所有的撞击力道,造成骨折。
「你这家伙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别再让我担心好吗?」他忍不住落下苛责。
段玉一瞬瞠眼,如遭五雷轰顶,混沌的脑子正在消化耳畔的话语。
多么熟悉的压迫感和男人的气息包围,他并非作梦……霎时忆起与马车擦撞,傻妹妹在哭……
她呢,在哪?
下一秒,意识到男人就在身旁,傻妹妹应该无恙。
毫无印象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感受到左肩头似有木条固定,令人动弹不得。
樊禛祥托起他的身子,取来软垫让他倚靠着床头。
段玉浑身一僵,终于惊觉男人认出他了!悄然别过脸庞,往事一幕幕地回到脑海,他是该死而非继续苟延残喘。
「走开……别碰我。」
眉一拧,樊禛祥瞧他的脸色惨白,「怎么了,我弄痛你了是不?」
男人的语气依然温柔,他渐渐垂下头,心涨痛着,胜过身体所受的伤痛。他被认出来了、被男人认出来了……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几天,嘴里有淡淡的药香味,身上的衣裳换过,生活所需皆由别人处理,这副鬼样子全让男人看见……吓!
他满脸惊骇,倏地挣扎、挪动着身躯,揪开被褥爬向床尾,要躲开男人的身旁,自惭形秽这一身的残缺不配待在此地,他不能留在这儿。
彷佛见鬼似的,樊禛祥好生愕然他的举动,眼看他重心不稳的就要摔下床,「小心!」他眼捷手快地扶正。
段玉一脸吃惊地迎上男人的面容──这半人半鬼的丑脸全落在男人的眼底,「啊!你走开──」啪地,他一瞬打掉男人的手。
「走开、走开──」他慌张地喊。
樊禛祥怔在床边好半晌,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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