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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系情线(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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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前,他回头说道:「别怪段儿不认妳们,对他而言,唯一的亲人早已去世,他现在所拥有的只是我和真儿而已。」
***
回到厢房内,樊禛祥注视着他杵在不远处,那副咬唇欲言又止的神态似不满。
段玉独自在房内思忖许久,有些事渐渐明白,关于钱小姐上门来找姓陆的臭男人、陆府的老女人来认他……个中原因,男人应该很清楚。
他不想追究这群闲杂人等在干什么,只想弄明白男人会不会要他回陆府。
段玉犹豫了会儿,衣襟内掏出手绢,仍是把话说得绝,「禛祥,我警告你,你敢要我回去认祖归宗,这条手绢,你就拿走。」
樊禛祥睨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段儿,你当真要我将手绢收回?」
「当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做不到原谅陆家人,只凭银两又能弥补什么?谁能还我一身干净,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娘,还我一个人生重新来过!」他吼。
震慑于他的愤怒,樊禛祥怔了怔,知他积怨已深,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消弭。「段儿,别动气。」
「我也不想理会那些!」但是他控制不住一股怒气,抡起拳头,他又吼:「我只想跟着你安稳地待在宅院,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别当我是物品可以让人交换!」
樊禛祥走至他眼前,一把揽他入怀,双臂收得又紧又实。
「傻瓜……我怎么舍得把你跟别人交换。」
「别骗我。」
「当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低沉的呢喃在耳畔萦绕不止,段玉缓缓敛下眼,忐忑不安的心因男人的话趋于平静,整个人被闷在男人的胸怀差点透不过气,但手里紧抓着一份归属感,死也不肯放。
***
三个月后──
「大哥,你真奸诈啊,竟出个难题来为难我。」陆三少最近快被家里两个老的给烦死,回到府里就是耳根子不清静。「奶奶可不许陆家的第一个曾孙过继给你,否则我得娶妾回来,生一打的萝卜头哄老人家开心。」
陆三少不悦地撇撇嘴,大舅子忙得不见人影,存心闪避不予理会。他藉由扣押一艘商船的货物,才逼得大舅子出面。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樊禛祥笑了笑,「亲家长辈也找了我不少麻烦。」
「老人家就是固执,你别见怪。」
「云儿再过三、四个月便会生产,孩子的事好商量,我不强求非要陆家的第一个男娃儿过继给我不可。」
「嗯,咱们俩有事都好商量,至于我那无缘的兄长至今仍不肯原谅么?」
樊禛祥摇了摇头,等着他开公凭引目。
陆三少不禁叹道:「奶奶仍挂记着这事儿,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探望他,又不敢到你的宅院,嘴里常念着,他若是愿意回陆府走走也是好。」
「段儿的性子拗,不许任何人提起有关陆家人的事,咱们俩何不顺其自然,无须自寻烦恼。」
「说的也是。」
陆三少核对完船货数量,开了张公凭引目后,便立刻放行。
樊禛祥招来季管事,吩咐他发配工人们运载货物至各分铺,尔后便离开贸易港口。
人儿和真儿就在马车里等待,樊禛祥心情愉快地带着他一起上食肆用膳。
***
段玉紧握着男人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男人逛市集。
习惯了别人投射而来的眼光,不论是同情或吃惊于他外表的残缺,段玉已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始终不曾嫌弃他的男人就在身边,两人生活平凡,每日累积一点一滴幸福的滋味,他一针一线地绣在丝绢上,交织出缤纷的花样,搁在男人的布庄吸引不少顾客上门。
他感到自豪,「我并非无用,对么?」
樊禛祥配合着他的步伐,缓慢地行进在市集街道,对于他突地迸出口的问题,樊禛祥仔细想想……他是愈来愈乖,平日除了在房里刺绣之外,他会陪真儿玩,也教真儿刺绣,最近甚至到厨房同厨子学厨艺了。
「呵,你是有帮夫运。」俯身凑近他耳畔小声道:「晚上时,你也让我很满意。」
喝,段玉倒抽了几口气,脸颊迅速窜红,提袖搧了搧风,天气挺热的。
死男人……说话也不看场合,段玉尴尬地回头瞧真儿和红袖是否跟上,有鉴于真儿会走失,一旦带真儿出门,红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樊真儿开开心心的在摊贩前挑发饰,七巧玲珑的花样繁多,她塞给摊贩老板一手抓来的发饰,再以哥哥给她的「石头」交换,尔后她眉开眼笑地喊:「哥哥,我有买小花要绑头发。」
晃晃手中的发饰,樊真儿脸上的笑靥甜滋滋地;喜欢和哥哥逛街,哥哥会给她石头买东西。
「女孩子就是喜欢小巧的玩意儿。」段玉拖着男人走到真儿的身前,眼看红袖手上已经是大包小包地捧着不少东西,「下回,该带青衣来帮忙拿东西。」
红袖苦着一张脸,爷和段公子很宠真儿小姐,也不干涉她胡乱买些杂七杂八,不论是吃的、玩的甚至用不上的,真儿小姐一概是喜欢就买,回宅后堆的房里都是。
樊禛祥笑了笑,建议:「以后,你别给真儿太多银两,她能买的物品就有限了。」
「我宠她不行?」段玉瞪了男人一眼,不禁碎念:「她虽傻,偶尔花钱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从不对男人提起真儿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回想那废弃、充满霉味的仓库堆曾是真儿将他藏匿的地点,稻草堆下放着些破铜烂铁,真儿却相当珍惜那毫不值钱的东西。
「我瞧她房里什么都有,每样东西都舍不得丢,我用挣来的银两满足一下她也能拥有许多物品不好吗?」
「当然好。」他都打算空出一间房让真儿堆些杂七杂八。樊禛祥居心不良地思忖,真儿有东西可玩,就不会突然跑来打扰他和人儿的两人世界。
「红袖,妳先将物品送到马车上,我带段儿去选些绣线,随后就回去。」
「好。」
「我也要跟红袖姊姊去坐马车。」樊真儿想在车上玩买来的新奇玩意儿,她同哥哥们说了声,「我会乖乖的在车上等。」
「嗯,妳不可以乱跑。」段玉叮咛她,「要听红袖的话。」
樊真儿点头如捣蒜,之后便拉着红袖的衣裳,乖巧地跟着红袖一同离开市集。
望着她们俩的背影,段玉不禁深思往后的问题,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他抬首问道:「禛祥,你有打算将来让真儿嫁人吗?」
「我随你的意思决定。」
樊禛祥的眼一玻В邮什啪妥⒁庥忻心旰鹤幼苁歉谏砗蟛辉洞Γ颇且伦庞械惆乖啵笫痔嶙乓恢恢窭海沂帜米牌烤疲壳翱此聘诤煨浜驼娑纳砗螅恢乔珊希故强桃狻
段玉一径地说着:「我舍不得让真儿嫁人,你也知她傻,嫁作人妇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她什么也不懂,万一将来被人嫌弃……」
他叨叨念念地道尽忧虑,尔后问道:「咱们俩就养她一辈子,可以么?」
「嗯……」樊禛祥心不在焉地回道:「当然可以。」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多虑,转念一想,也许是对方顺路的关系,何况市集人多,马车上有宅里的长工守着,倒也无须担忧红袖和真儿出了什么事。
他牵着人儿走往卖绣线等杂货的商铺,沿途说道:「段儿,我以前就从真儿口中问出她尚有一位爹亲,我虽凭着一点人脉关系顺利收养了真儿,咱们俩养她一辈子是没问题。若是哪天她被亲人找到……你可否想过这事儿?」
段玉的心一凛,脸色登时难看,「我不会让真儿离开我!」她那个爹是禽兽,段玉咬咬牙,心下恶咒若是再度瞧见,一定要男人揍那禽兽一顿。
樊禛祥提袖为他抹去脸上的汗,「这天热,咱们买了绣线就回宅。」
「嗯。」段玉任他牵着走,听话得很。
第十八章
    入夜,樊禛祥一一看完旗下各商铺的账册,算出月收营利为数可观,布庄的生意仍维持平稳状态。
每日的生活踏实,偶有应酬,他也尽量不涉足烟花之地,以免人儿胡思乱想。
房内静悄悄,人儿八成躺在罗汉床睡着,樊禛祥起身将账册收入柜子内存放,便来到屏风后,拿起人儿手上的女红搁在案上,随即将人打横抱入怀。
段玉眨眨沉重的眼睫,潜意识隐约明白是男人抱着他,于是垂首靠着男人的颈窝,安稳地入眠。
樊禛祥将人儿放在床褟,俯身轻拍他的脸颊,柔声问道:「段儿,你今晚有没有抹药?」
段玉勉强撑开眼又闭上,闷声咕哝,「有,你别吵……」
樊禛祥细凝他脸上的疤痕颜色淡了些,动手解开他的衣裳,检视身上也是。
掌心覆在他的伤痕,沿着胸口下滑,轻触而过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薄色,人儿在睡梦中对他仍有反应。
樊禛祥很满意地一哂,指尖一勾,居心不良的褪下他下身的束缚,人儿登时惊醒。
「你干嘛?」段玉低头看自己胸前裸露,下半身也……啊,死男人!
他抓来枕头就砸往男人的笑脸,「我不要!」先声明,他不想让精力旺盛的男人将他累个半死不活。
樊禛祥接到枕头,戏谑道:「你愈来愈主动了,我们都还没开始,你已经等不及将枕头垫在身下。」他托高人儿的腰,垫了颗枕头之后,视觉更清晰。
「啊!」段玉惊叫,想一脚踹男人下床,可两脚受到男人的箝制,下身敞开且动弹不得,都让人看光了……
脸上一热,他抓来被褥闷咬,暗恼死男人在床上一向恶霸,下床后就很温柔老实。
美景当前,人儿也只是嘴上叫叫,身体却红艳似火,燃烧他所有的理智。
欲望在眼前渐渐苏醒,樊禛祥忍不住伸手抚摸……
***
三更半夜,一名酒醉的汉子徘徊在宅院外,气愤地将酒瓶砸上墙面,「匡啷!」剎那制造出不小的声响。
他非常不满,嘴里不断咒骂:「傻女……跟男人私奔了几个月,终于被老子给找到……哼,该死……」
「碰碰碰──」醉汉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抬起手来猛敲宅院的大门,非闹得里面的人将他的女儿还来不可。
顺便敲上一笔竹杠当赔偿,否则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
「开门──里面的混帐东西快点开门,老子上门来找女儿,快将傻女还来!」
宅院内,几名仆佣被门外的声响吵醒,其中一名掌灯走到宅院大门口,愈听愈不对劲儿,那声声咒骂似针对主子而来。
「外边是谁啊,三更半夜吵什么!」仆佣不敢贸然放人入内,先探探对方是何方神圣。
「把我的傻女还来,快开门──」醉汉整个人猛撞大门,「碰碰碰」地制造出更大的声响。
由于夜深人静,醉汉在门外闹得凶,疯言疯语引来宅院其它仆佣一探究竟。
「连爷都被吵醒了。」
青衣提着灯笼,一副睡眼惺忪,待爷靠近,她道:「爷,门外不知是谁呢,口口声声喊着要人还他女儿,叫什么傻女……」
樊禛祥就寝前,被吵杂的声响引来,「快把门打开。」
仆佣们一开门,醉汉当下就摔进门内,众人提灯仔细瞧──
「他是谁啊?」
「咱们宅院的人,谁认识这汉子?」
醉汉从地上爬了起来,醉眼迷蒙,眼前有好几道人影晃阿晃,他揉揉眼睛,随便揪住一个人就问:「我的傻女呢,去叫她出来见我!」
「呃……」仆佣揪开醉汉的手,一把将人给推远些,满脸嫌恶地说:「宅院里没有叫做傻女的人,你找错了地方,快出去。」
醉汉踉跄了几步,待稍微稳住身子,他指着一群人,气咻咻地骂:「你们骗谁啊,我今天明明看见我的女儿,花了一下午才打听到这儿来,哼哼……傻女就住在这儿,你们快把我的女儿还来……不要脸的东西,拐我的女儿私奔!」
樊禛祥终于听出些端倪来了,立刻将青衣手中的灯笼提到醉汉子的身前一照,当下确定,「是你。」
人在市集,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
樊禛祥神色一凛,马上命令仆佣:「把门关起来,这人醉了,跟他说再多也是多余。你们将他带去客房睡,派人守着,防止他继续吵闹。不论有什么事,等人清醒再问。」
爷一下令,厨子闷不吭声地来到醉汉身后,趁人不注意,手刀一起一落,霎时将人从颈后给劈昏。
「咚!」醉汉登时昏倒在地,另外两名仆佣则分别抓住醉汉的臂膀,将人拖走。
樊禛祥把灯笼交递给青衣,吩咐道:「今晚的事别让真儿知道,明天早上,妳和红袖两人将真儿带到布庄里,没我的通知,就别将真儿带回宅院。」
「喔,我知道了。」
***
翌日。
段玉「碰!」地一捶桌面,怒气冲冲地骂:「那禽兽敢来要真儿,我不让真儿跟那禽兽回去。」
见他起身就要踱出厅外,樊禛祥长臂一勾,将人捞回身边坐好。
「喝杯茶,消消火。」樊禛祥递给他一杯茶水,安抚道:「你别心急,打从你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真儿的事了。如今她爹找上门来要人,你以为我愿意放人么?」
段玉瞪着他,警告:「你敢放真儿和她爹回去,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樊禛祥凝睇他拧眉一脸懊恼,「别气,我不会让你的宝贝真儿被带走。」
「嗯。」段玉垂首喝闷茶,等着那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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