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未婚先有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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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有爱逃避的缺点,尤其一遇上自己关心的人,情况就更明显。但她也知
道,自己实在应该改改这毛病,想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的,早该学乖才对。
「算了,你还是休息吧!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连水也不能喝。你看看
能不能睡一觉,会比较舒服一点。」
「好。」她乖巧地应。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么不舒服的状况下是很难睡着的,
但她早知道他的脾气,乖乖答应比跟他争辩来得实际。「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
有护士……」
「你管那么多干么?想走时我就会走。」他粗声应。
「喔。」她又乖乖地应了一句,然后很用力地把眼睛闭上,证明自己真的要
睡了。
她那故作乖巧的模样让他差点笑出来。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顿时脑子里面浮现了许多她生动的表情。这个
女人老是搞得他火冒三丈,然后又弄得他笑口常开。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她依
然有牵动他情绪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段中断了五年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
办。
她当年离开时他真的非常生气,赌气不去找她,等到他真的开始找她时,却
发现她当真好胆给他消失了。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比大吵一架还让他痛苦。吵架至少可以
发泄出来,但是他连骂的对象都没有,只能放任心里的思念跟痛楚扩散在空荡荡
的心头。到了最后,他恨起了自己。
恨自己太爱她。
恨自己放任她走进他的心底,又那样毫不眷恋地离开。恨自己明明那么恨她,
却又没能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当个傻子。
第三章聂承霈不顾姚醒芽的反对,找了个看护来照顾她。而他自己每次出现
都冷着一张脸,但却每天都会来医院,有时候只是坐在病房里面看一份报纸,有
时候是站在窗前不发一语。
好几次他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就这样沈默地来、沈默地去。
醒芽已经可以吃东西,伤口的疼痛也舒缓不少了,整个人慢慢在恢复,就是
聂承霈让她很闷。
她天天盼着他来,偏偏他来了就像个木头人,有时候她故意麻烦他拿东西,
他也只是把东西递给她,人就转身,仿佛很不想跟她有接触似的。
终于,醒芽已经恢复到差不多了,医生说快的话再两天就可以出院。
今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自己梳洗了一番,用过早餐后就坐在床上翻着她带
来的美术设计的书籍。
这两年她在工作上已经有了小小的成就,尤其是橱窗装置艺术方面,是越来
越有心得。她一边看著书,一边有了想法就随手画在自己的随身画本上。画本里
面乱乱的,有各种涂鸦,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这几年她又要进修又要工作,还要照顾儿子,像这样躺在床上看看书,甚至
发发呆,实在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只是当伤口开始不疼了之后,她又开始坐不住
了。
脑子里面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出院,出院后要处理哪些事情时,病房的门居
然打开了。聂承霈穿着衬衫与西裤,像是从公司过来的。
「你来啦?今天不用上班吗?」醒芽朝他绽放一个招牌笑容,配上她那蓬蓬
的长发,简直就像朵向日葵了。
聂承霈将手里提的鱼汤放到旁边的桌上,转头四处张望,正在找看护林小姐。
「你找什么?问我比较快吧?」居然不跟她说话,可恶。醒芽微微嘟着嘴,
偷偷瞪他。
「林小姐呢?」聂承霈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喔,她回去啦!说不定已经在照顾别的病人了。」醒芽耸了耸肩。
「回去?」聂承霈眸光一扬。「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你又生气了?」醒芽皱皱眉头,抗议地说:「你就可以自作主张请看护,
难道我不能也自作主张请她回去吗?我已经好了,可以自己下床去上厕所,可以
自己吃饭。我打算明天就要出院——」
「你想都别想!」聂承霈狠狠瞪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人吗?要不
是有看护,这几天你连喝水都要爬起来倒,真的有那么轻松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柜子,把里面的碗跟筷子拿出来,径自舀了一碗鱼汤,
也不管她要不要吃,就把汤塞到她手里,等于命令她吃。
「我才刚吃早餐。」她小声地抗议,但还是不敢把鱼汤放回去,犹豫了好久
才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你早餐吃了什么?」他又像教官一样开始问话了。
「就医院提供的啊,我还没那么神勇到可以自己偷跑出去买。」她吐吐舌头。
「那喝牛奶了吗?」他指了指柜子上的高蛋白牛奶问。
醒芽的视线一移到那牛奶罐上,脸就跟着皱了起来。「那个好难喝,一点味
道都没有。」
「你是三岁吗?」他没好气地问。「小乐都比你懂事。」他说着又拿出杯子,
准备帮她泡牛奶。
虽然他对她把看护辞退的做法不大高兴,但并没有继续针对这问题发脾气。
而一反这几天的不说话政策,今天他显然打算改当教官了。
「小乐好不好?这几天我只有跟他通过两次电话,他第一次离开我那么久,
会不会适应不良?」说到儿子,她还是不改担心。
「他好得很,显然他的脑袋比你进化很多。」聂承霈笑笑。「我爸妈现在成
天带着小乐四处玩,还不准我把孩子带走。昨天他们中午有个餐会,我把小乐带
去办公室,结果不到两点,两个老人家居然杀到我办公室讨人了。」
听他的叙述,看着他眼底不自禁流露的温柔笑意,她终于放心了。
原本她还挺担心,当年他的母亲无法接受她,现在会不会也不接受孩子,而
小乐是个敏感的小孩,大人的敌意他很容易就能察觉的。不过看来老人家的心还
是软的,孩子软化了他们。
还有承霈谈到小乐的神情,已经跟一开始时不大一样了,看来他开始有当爸
爸的感觉了。
无论他跟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她还是希望小乐能拥有一些亲情的关照,她
能给孩子的除了满腔的母爱之外,其他的并不多。如果小乐不是这么早熟懂事,
要独自带他还要工作,可能会比现在更困难。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孩子能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有正常的家庭,只是…
…
她抬头看向聂承霈,心里一阵叹息。恐怕她要打的仗还多着!
「那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爸妈了,有机会我要向他们道谢。」其实她还真想
看看承霈母亲与孩子相处的样子,她无法想象那样高贵而有着距离感的聂夫人跟
孩子玩乐的模样。
「你先照顾好自己再说。」他把鱼汤盖起来,然后把刚泡好的牛奶塞进她手
里。
她皱起眉头,瞪着牛奶发呆。「那个……我明天出院以后会找个时间去接孩
子,你看什么时间比较妥当?」
「你明天不会出院。」他笃定地说。「还有,你不能一个人回家,更别说接
什么小孩,凭你这身体状况能照顾孩子吗?还是要让孩子照顾你?」
「我……可是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他每天冷着一张脸,不是很不想跟她
接触吗?如果这样,又何必担心她呢?毕竟他从来不掩饰对她当年离开的愤怒。
「小乐跟我爸妈住,你出院住我家,有钟点佣人会打点三餐。你不必误会,
我是为孩子才这么做的。」他说着说着脸色又很僵了。
醒芽看着他的神色,吐了口气。
「承霈,我们这样不行。你显然很不想跟我相处,你对我还是很生气,这些
我都明白,这样你觉得我们可以住在一个屋檐下,然后相安无事吗?」她难得很
实际地问。
聂承霈沈默了几秒,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的问题。
「还是我们干脆现在就来谈一谈,你就把你的不爽跟愤怒都一次说清楚。我
们早晚得谈这问题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其实又有什么好谈的,当初你那样离开之后,应该不
难料想到我的反应,你觉得对于那样的事情,我还该有什么样的想法跟反应?是
谁说什么天生一对、一见钟情的?抽腿倒是抽得比谁都快!」他怒瞪着她,每一
句话都像是要刻在她身上一样。
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她咬住唇,鼻头又红了起来。
「是我错了。我不该逃避,但是你是那样的优秀,各方面条件都那么的好,
而我回头看看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你……」当年他的好朋友也时常有意无意地提
醒她,她看到了很多彼此的差异,也开始慢慢觉得自卑。
但她不想要那样,当一个自卑自怜的女人,到了最后他肯定是要厌弃她的。
她试着想甩掉这些想法,但是当最后她见到了他的母亲,连他母亲都表明了不赞
同之后,她简直快崩溃了。
这些压力,这些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没有让他知道。她试着自己解决,但
是最后却成为这段感情的杀手,扼杀了一切。
她曾经不只一次的深深后悔,但是她已经回不去了。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他愤怒地朝她丢出这么一句。
她终于哭了出来。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想独自解决这些问题,我应该跟你谈的,可是我当时很
混乱……我处理得不好,承霈!」她拉过他的手,想要靠近他一点。
他想甩开她,但是她却非常执拗地握住,甚至张开手臂抱住他。「对不起!
我已经后悔一千、一万次了。你可以对我生气,可以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她细瘦的手臂非常用力地圈着他,而他握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拉开,却在用力
捏紧时察觉到那肩膀是多么的细小,而靠着他身体的柔软身躯又是怎样剧烈地颤
抖着。他的内心起了非常剧烈的自我挣扎。
「你以前既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我,难道现在你就配得上了?」他冷着声音说。
「我有在努力的,承霈,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幼稚,不战而逃。只要还有一
丝希望可以挽回,我都不会放弃的。我爱你,或许有一天你有可能爱我……」她
靠在他胸前,感受到他的体温,即使他的话语依然冰冷,但他的体温却是热的。
她知道,愤怒是个好现象,至少他不是对她毫无感觉了。
无论要花多少的心力跟努力,她都愿意,只要能挽回,只要能赢得他的爱…
…
「爱?你曾经拥有过,但是你抛弃了。」他缓缓地说。
他爱过她,很深很深,深得超过他的想象,所以伤口才会也深得超过想象!
累积了五年的愤恨,岂又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除的?
他的话让她浑身一僵,仓卒地抬头看他,眼底写满了讶异。「你爱过我?你
是说你那时候……爱我?」
她从来不知道。
她一直在猜想,他只是容忍她在他身边,只是容忍她的纠缠。他的朋友也是
这样说的……
天哪!错得多离谱,错得多离谱?
霎时间有一种巨大的悲哀朝她汹涌而至,让她连哭泣都没有力气。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住在一起,成天为你这蠢蛋担心东担心西,是生活娱乐
吗?」他虽然没开口说过他爱她,但他可不是那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人身上
的人。
难道她以为他是那种可以被牵着鼻子走的男人吗?光是纠缠就能够「把」到
他,那他老早女友满天下了。
「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一直缠着你?不是……喔,天哪!我真是个傻
子,我不该听信她的话,我不该……」她神色凄迷地喃喃自语。
「听谁的话?」他低下头问。
她摇了摇头。「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居然蠢到宁愿相信别人。你说得对,
我真是个天生的笨蛋……」
虽然她老早知道自己做错了选择,但却不曾像这一刻这样清楚地发现到过去
的盲点跟错误。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整个疲倦感都袭了上来。她靠着他滑坐在床上,看起
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她的神情让他不安。
他明明对她生气,想要伤害她,一如她曾经伤害他一样。但是看到她这样,
他却怎样也舒服不起来。
只要遇上这女人,他简直就是自作孽。
聪明的话他就该转身离开,用力将彼此断得干净俐落。但他居然扶她躺下,
用他们重逢以来不曾有过的轻柔声音说:「妳休息吧!现在不适合谈这个。」
她在病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