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宝石-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礼拜四下午上楼去过几回;看见罗珊娜的房门锁上了。半夜还看见门缝下有光透出来。她们把这些全告诉了克夫探长,探长有意怀疑他盯着她们。我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克夫摸透了,知道他打算趁罗珊娜散步之机,暗中钉梢。
我走了出来,深深替那苦命姑娘难受。在灌木路上,我碰到了弗兰克林先生。我们默默并肩走着,后来他问我克夫探长的情况。弗兰克林先生一眨眼工夫全明白了。
“你早晨不是告诉我,当罗珊娜在房里生病时,有个做买卖的却在去弗利辛霍的路上碰到她吗?”他说道。
“不错,少爷。”
“如果使女们说的是实话,她总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偷偷到镇上去。沾上漆的衣服是她的;房里的火是特地生起来烧毁衣服的。罗珊娜偷走了钻石。我要马上告诉姨妈。”
“对不起,还不到时候呐,先生,”克夫探长站在我们面前。
“为什么还不到时候?”弗兰克林先生问。
“因为,要是告诉夫人,夫人就会告诉范林达小姐。”
“就算她告诉又怎么样?”弗兰克林突然大声叫道。
“向我提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您认为聪明吗?”克夫探长镇静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弗兰克林先开口,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要弄明白,你不准我把这事告诉我姨妈,是吗?”“您要明白,如果您不得到我许可,把这事讲给范林达夫人或者任何人听,我就不管这件案子了,”探长说。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弗兰克林先生气冲冲撇下我们走了。我明白小姐是他们针锋相对争论的主要原因。
他们完全知己知彼。“贝特里奇先生,”探长挽住我的胳膊,沿着刚才来的老路一起走了。
“您有什么要我效劳的?”我问道。
“那地方是不是有条小路,从公馆通到海滩上去?”他用手指指那片通向激沙滩的枞树林。
“不错,”我说,“是有条小路。”
六 但愿没进过门
六但愿没进过门
探长始终默不作声,直到我们走进通向激沙滩的枞树林才开口。
“贝特里奇先生,你帮过我的忙,傍晚对我可能还有帮助,所以我要坦白跟你谈。你下决心不把罗珊娜的事告诉我,你可怜她。其实不用怕,哪怕我证明她跟钻石失踪的事有关,她也没这危险。我是说你家夫人不能起诉罗珊娜,她不过是另一个人手下的工具罢了。”
“您不能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吗?”我问。
他反问,“你可知道罗珊娜最近有没有新的麻布衣服?”我说:“夫人刚给了她一件”。
探长微微一笑,“要没有那件衣服的话,我们就会在罗珊娜的衣物中找到一件新睡衣或者一条新裙子。”
探长又说,“难道你猜不出昨天她害病后在干什么吗?星期四上午十一点钟,西格雷夫局长指出了门上的漆斑,罗珊娜就趁机溜到自己房里,找到她那件沾漆的睡衣或者裙子,假装害了病并趁此溜到镇上买到一段做新裙子或者新睡衣的料子。星期四晚上,她一人躲在房里做衣服。她生火是要把新衣服烘干,熨平,把那件沾漆的衣服藏开。这会儿她正在荒凉的海滩上忙着把旧衣服扔掉呢。傍晚她走到渔村一所小屋里,在那里待了一忽儿,出来时斗篷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她出了小屋沿着海岸往北面走去。
“我要么把罗珊娜当嫌疑犯逮捕,要么暂时由她去。为了某种理由,我叫你带我抄另一条路到海滩的北面去。沙子是最好的侦探,沙地上的脚印会告诉我们她在干什么。”
克夫探长一直往海滩走去。我看见自己几乎站在上回我跟罗珊娜一起谈话的老地方。傍晚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了;这儿笼罩着可怕的寂静。这时正在退潮,只见一大片赭色的流沙抖动起来了。
克夫探长忽然跪了下来。
“这儿有女人的脚印,”他说。“乱七八糟的脚印,我敢说是故意弄的,罗珊娜很狡猾。她大概是从这里趟水走到我们后面的岩壁那儿,再从老路走回去的吧?对,我们可以这么说。她斗篷里藏着什么,不,决不是拿去毁掉的东西——要毁掉的话,就不必这么小心的掩掩饰饰了。我看,还是假定她藏开什么东西来得合理。要是我们到那间小屋去,也许可以弄清楚那是什么。”
我们走到村子,一个渔夫太太在厨房里接见我们。探长就把话题扯到罗珊娜身上,得到一大批有用的材料。看样子罗珊娜打算离开夫人的家,她来到这屋子,在楼上待了好久。还向太太买了一些东西,说要带着出门用;一口旧铁皮箱,和两条狗链子。她说,她要是把这两条链子拴在一起,就可以把箱子结结实实捆住。她买了这些东西,就珲了走啦。
我们离开了那人家,克夫探长说,“我很感谢渔夫老婆,罗珊娜今晚干的事已经很清楚了。她把两条链子拴在一起捆住铁皮箱子,再把箱子不是沉在水里了,就是沉在流沙里了。她把链子的一头拴在岩壁下面什么地方。箱子扔在那儿多久就要扔多久,等到要用就重新把它拉起来。不过,”探长第一遭露出不耐烦的声调,“秘密就在于——她到底把什么藏在铁皮箱子里?”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月亮宝石!难道您猜不出吗?”
“决不是钻石,”探长说道,猛的停住脚,“东西扔进流沙里会重新冒出来吗?”
“决不会;”我回他说。“无论什么东西扔进了激沙滩,就陷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把沾上漆的衣服裹块石头,扔进流沙里呢?她干吗要藏起来——她甘冒一切危险,把这件沾上漆的衣服藏起来,一定有道理。我有点冒火了——我竟给罗珊娜难倒了。”
我们回到家时佣人们正在吃晚饭。听说罗珊娜已回来了一个钟头。克夫探长一直走到屋子背后,站在那儿全神贯注的抬头望着范林达小姐的房间。房里的灯光忽前忽后闪动着,仿佛出着什么不寻常的怪事。
“这不是雷茜儿小姐的房间吗?”探长问道。我应了声是。忽然听得《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这支曲子,克夫探长又有了新发现啦!
“嘿,我跟你赌个金镑,你家小姐准是突然决定出门了。要是我说得没错,我还可以再跟你赌个金镑,她准是在最近一个钟头之内才打算出门的。”
听了探长的第一个猜测,我吓了一跳。听了第二个猜测,不知怎的,我竟联想到罗珊娜,她不是在前一个钟头里刚回吗。在过道里我头一个碰到的是听差。
“夫人正等着要见你和探长呢,”他说。
“她等了多久啦?”背后传来探长的声音。
“等了一个钟头,先生。”
又是一个钟头!探长凑着我的肩头,小声说:“即使今晚这儿闹出丑事,我也不会奇怪!”
我们来到夫人房里,夫人也不抬眼望我们,只管盯着一本打开的书。“警官,”她说,“要是现在屋子里有人打算出门,你看是不是重要?”探长说:“非常重要,夫人。”
“那我就告诉你,范丽达小姐打算到她姨妈家去住,明早走。”
“请问夫人,小姐几时告诉您她打算到姨妈家?”探长问。
“约莫有一个钟头了吧,”女东家答道。
克夫探长又朝我看看。
“夫人,请您千万把小姐的行期延迟一下,最好延迟到下半天。明早,我必须到弗利辛霍去一趟——我最迟在两点钟回来。”
夫人吩咐我关照马车夫,不到两点钟不接雷茜儿小姐。
“夫人,请不要提是我要推迟小姐的行期。”
女东家仿佛想说什么,可又拼命按捺住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们又走到过道上时,探长说,“她要不管住舌头,这疑案在今晚就有分晓。”
听了这句话,我糊涂的脑袋到底明白了真相。
告诉我实话,探长,”我说,“您心里有什么怀疑?”
“我并不是怀疑,”克夫探长说。“我晓得小姐从开头到现在一直偷偷藏着月亮宝石。她把罗珊娜当心腹。整个案子就是如此。”
我心头直折腾,便走到大阳台上。听差送来一张便条,夫人在便条上告诉我,弗利辛霍的地方官最近要释放那三个印度人。我把夫人的便条交给探长,他看完便条问我:“有个大名鼎鼎的旅行家,他懂得印度人和他们的土话,你知道他的姓名和地址吗?”克夫探长明早到弗利辛霍去,顺便要去拜访他。
我把门关上,径自走到大厅,只见罗珊娜跑过我身边,神情非常痛苦,向佣人的楼梯那儿跑去。弗兰克林在另一头,问我有没有看见罗珊娜脸色不对。
“恐怕是我无意中得罪她了,贝特里奇,”他说。
“您,少爷!”
“我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弗兰克林说,“不过,如果那姑娘跟钻石丢失的案子有关,我深信就在两分钟之前,她正打算把一切向我和盘托出哩。”
我往门那儿一瞧,觉得好象看见房门掀开一条缝。有人在偷听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门已经关上了。
我请弗兰克林告诉我,刚才罗珊娜跟他怎么回事。
“我正在打弹子,”他说,“只见罗珊娜站在我身边!她脸上神色非常焦急,我问她是不是想要跟我说话,她回答说,‘不错,冒昧得很。’晓得她有偷宝石的嫌疑,我觉得不自在,就继续打弹子,想摆脱这尴尬的局面。不料,我无意中得罪了她,她突然转身走了,说,‘他情愿看弹子,却不愿看我!’”他说着忽然收住了口,不过我知道他还有半句没说的是什么。只有把月亮宝石的事推到这个使女身上,他才能把克夫探长心目中对雷茜儿小姐的怀疑澄清。
他说,“我真不愿伤女人的心,如果她要跟我说话,你就把那可怜虫叫到书房里来吧。”
我走到下房里时罗珊娜已经睡了,我把结果向弗兰克林先生回报,就去找克夫探长了。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我听见雷茜儿小姐房间走廊那儿传来一阵宁静的鼻息声。我朝走廊一看;只见走廓上一字形排着三张椅子,克夫探长缩成一团的躺在上面。我刚走近他,他顿时象狗似的悄悄醒了。
“您在这儿干吗?”我问道。“您为什么不上床去睡?”
“我不上床,”探长回答说,“今晚,罗珊娜从沙滩回家的时间,正是小姐决定离家的时间,这实在太巧了。不管罗珊娜藏的是什么,事情很明显,你家小姐一定要等到知道这东西已经藏好了,才肯走。她们今晚一定已经碰过头。要是她们想要趁全家入睡的当儿,再碰次头,我就要出来拦住她们。”
“但愿那钻石根本没进过公馆的门,”我猛地叫道。
克夫探长忧郁的看看那三张椅子。“我也是。”他严肃的说。
七 关于监守自盗
七关于监守自盗
那天晚上风平浪静,克夫探长没露出着急的样子。我由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径自走到园子里,碰见弗兰克林先生在灌木路上散步。我们还来不及交谈一两句,探长就突然插了进来。“我有话要对您说,先生,”探长说,“我要提醒您,作为一个好公民,您有责任把偶然获得的特别情报提供给我。”
“我什么特别情报都没有,”弗兰克林先生说。“有个女佣人,”探长只管说下去,“昨晚私下跟您谈了话,先生。”
“我没什么说的,”弗兰克林先生又说了一遍。
“您不必担心会害了那姑娘,先生。”他大声对弗兰克林先生说道,特地让刚刚从那头来又悄然在灌木路停下的罗珊娜也听到这话。
我往路那头一看,只见罗珊娜突然转身回屋里去了。
早饭铃响了,“我要到弗利辛霍去,在两点钟以前回来,”探长二话没说径自走了。
克夫探长到弗利辛霍去的那工夫,屋里屋外的情形大致是这样的。雷茜儿小姐死心眼的关在自己房里等马车;弗兰克林先生早饭后出去散步;罗珊娜在走廊上打扫,脸色苍白,态度镇静,眼睛里有种古怪的茫然神色。
“高兴点吧,罗珊娜!”我说。“你心里有疙瘩,干吗不说出来呢?”
“我会全说出来的。对弗兰克林先生说!”
我告诉她弗兰克林先生出去散步了。
“那没什么,”她回答说。“我今天不去打扰他了。”
她一本正经的盯着我。随即拿着笤帚走了。我想跟夫人说说去,刚下楼迎面碰见探长。我情不自禁地问:“弗利辛霍有什么消息吗?”“我看到了三个印度人,……”还查出罗珊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