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共厮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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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谕一副被揍得很爽的模样,嘻皮笑脸地道:“咦?真奇怪,刚才你怎么没逃命,反而跑进来救我呢?看起来你还是满关心我的嘛!”
“哼,你少臭美了!这里是我家,我热爱我的家,有坏人闯进来,当然得保卫家园啊!谁是来救你的?不要脸!”慧晴口是心非地昂起下巴,硬着嘴皮子说道。
她想挣脱文谕的环抱,但是他不愿放手,反而把她更抱近一些,两眼意乱情迷地瞅着她。
“那我再更不要脸地问一句好了,现在可以了吗?”
“什么可不可以?”
“这个……”
话未说完,文谕便将她拦腰搂紧,俯下身来,以吻封住了她欲语还休的小嘴。慧晴虽想挣扎抗议,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抗拒。她突然发现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自己不再担心,不再惧怕……
这一记长吻来得猛然,却是甜蜜异常,时间静止了,连地球似乎也忘记了转动……
慧晴感到一阵晕眩,背脊逐渐僵直而酥麻,她的心狂跳如万马奔腾,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到脚底下,手足无措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文谕温柔而湿润的唇却带给她犹如攀上云端的悸动!
原来这就是初吻的滋味,早知道是这般甜美而蚀人心魂,刚才在计程车上,她就该大方一点地缴械投降了——咦?等一等!
慧晴突然恢复了一丝理智,心想,他们俩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没有瓜田李下之嫌,万一被邻居们看见了,那整栋大楼不传得人人皆知才怪!
她赶快把文谕用力推开,抹了抹嘴巴说:“文谕……我想你该回去了。”
意犹未尽的文谕先是一怔,继而想到了单身女郎的矜持与顾虑,他微喘着气,脸红心跳地点头,“噢,我是该回去了,你赶快整理一下行李,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
“怎么接?你两辆车都报销了!不必啦,我自己搭车去机场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不如我坐计程车来接你好了,再说,我也怕你黄牛跑掉哩!”
慧晴啼笑皆非地摇头苦笑,然后一路把他推出门外,故作凶巴巴状地吼道:“少口罗唆!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文谕依依不舍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门窗关好,有什么动静就……”
“我一定会喊救命的,你放心吧。”
两人交换了个浓情蜜意的微笑,文谕这才道晚安离去。关上铁门之后,慧晴只感到全身被一股暖流笼罩住,心中甜蜜地不断回味着刚才耳鬓厮磨的一幕。
还不到十点半,她根本了无睡意,怀着一颗雀跃无比的心,她拖出那只跟随自己跑了不少国家的旅行箱来整理行李。
正犹豫不决该带哪些衣物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慧晴立刻奔出要接,手才碰到话筒,她又突然想到晚上被一帮歹徒飞车追赶的情景,忍不住担心迟疑起来,然而铃声却一声又一声地响个不停,最后慧晴决定,大不了一听苗头不对,就说是打错了。
她接起话筒才低低地“喂”了一声,电话线的另一端立刻哩啪啦、叽哩呱啦地冒出一大串话——
“慧晴,你才刚出院,人就疯到哪里去了?我打了一整个晚上的电话,你到现在才回家啊?我都快以为你跟人家私奔,或被绑架了……”
赵韵薇没完没了地数落着,慧晴却感到温馨无比,但是在耳朵快被念得长茧之前,她适时打断了韵薇的话。
“卡!大小姐,你是我老妈是不是?你这么喜欢管别人,不会自己赶快跟宋君楷生一个!?”
“你好讨厌喔!谁要跟他生?”
“不跟他生,那你嫁给他干嘛?!”
慧晴都快忍不住地笑出来了,韵薇则招架不住地讨饶,“好啦、好啦!算你嘴巴厉害,我现在是准备要当贤妻良母的人,所以要收敛一点,这是我妈说的,不是我喔,嘻嘻……”
两人耍了一阵嘴皮子之后,慧晴拉回主题问道:“你打电话找我有事?你有还在台南吗?”
“废话!你不知道结婚有多麻烦,而我们台南人又最讲究繁文缛节了。我妈逼我一定要打电话跟你说好,别忘了,你是我最美丽的伴娘喔!唉,现在我只剩下十来天可以当快乐的单身女郎了。”
天哪!慧晴差点忘了这件事,而她明天又答应要跟文谕一起回香港,唉!情非得已,不去又不行。
“韵薇,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是刚刚发生的……”
慧晴把今晚从吃饭、飞车、被人放黑枪,一直到初吻被偷的那一幕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得韵薇尖叫连连。
“你这小妮子,没想到你跟季文谕进展得这么快。”
“喂,你脑袋不在家呀?那个不是重点啦,会要人命的是放黑枪那件事,所以明天我要飞去香港避一避。”
“你总不会待在香港不回来了吧?人家不管啦,你一定得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韵薇虽然也很替挚友担心,但是心中仍十分渴望她出席自己的婚礼。
“好啦!我也没打算待到十几天那么久。”慧晴有些心事重重地漫应着。
两人又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最后才在韵薇的千叮咛、万交代之下挂了电话,慧晴一下子又被拉回到残酷的现实里。
韵薇说得没错,她不可能一去香港就不回来,躲得过几天,但是终究躲不了一辈子,她最后还是得回到台北来。然而,只要她脑袋中的那根筋还是不对劲,就难保不会有居心不良的歹徒觊觎她。
话说回来,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这种担忧害怕、提心吊胆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眼见好友即将结婚,慧晴除了祝福和羡慕之外,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她跟文谕将来能够有个好结果吗?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而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灰姑娘,又会有什么遭遇呢?
季家的声名财势人人尽知,她凭什么条件去高攀?背景悬殊的两个人将来要面对的种种阴碍困难原本就不少,而现在又多出了人人想要她“脑袋”的麻烦事。
如果她能够预知这一切就好了,然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她事先预知了她跟文谕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她还要跟他继续交往吗?
慧晴的一颗心仓皇又紊乱,一寸寸地慢慢沉下一道连她也难卜吉凶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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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香港启德机场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从台湾飞往香港的一路上,慧晴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时候居多,但是她又不愿辜负文谕的一片热诚真心,她终于明白了所谓“强颜欢笑”这句话的意思,而这只是让她内心更加矛盾痛苦而已。
文谕多多少少也看出了慧晴的闷闷不乐,但是他总以为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惹的祸,想想看,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飞车追捕、放黑枪,加上因为车祸所引起的怪异现象,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于是飞行的一路上,文谕几乎是搜索枯肠、绞尽脑汁地想笑话来逗慧晴开心,但是从她那双清丽的乌眸中不经意闪现的一丝忧愁看来,他的笑话似乎不太有效。
飞机已经在香港的上空盘旋准备下降,机舱内传来空服员叮咛旅客系好安全带的广播,文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气馁地半开玩笑说:“唉!看来你好像不是很热中、兴奋这趟香港之行。”
“香港又不大,来过三次就不觉得兴奋了。”慧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地勉强笑道。
“我还以为这是你生平第一次搭头等舱。”
“对呀!我是第一次……”
说了一半,她终于意识到文谕话中的无奈。人家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怎么可以老是摆张苦瓜脸呢?
“文谕,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也谢谢你带给我这种一生难逢的经验,我除了感激之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一直困扰着我……”
文谕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故作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你也不必感激我啦,只要你能够暂时忘记那些烦人的事就好了,而且我还希望带给你更多,‘生平第一次’的经验哩!”
慧晴不由得联想到前一天晚上,他带给她生平第一次的接吻经验,一时之间,她又感到脸颊燥热起来,但是另一方面,她不禁暗忖,如今两人的距离都已经拉得这么近了,万一将来她故意避开他,文谕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话说回来,有那么多主客观的因素在困扰着她,她是否应当和他保护距离呢?她又该认命地任由现实摆布吗?还是不顾一切地勇往直前、克服万难呢?
而文谕会站在她这一边,跟她一起面对困难、战胜挑战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愿意让自己变成文谕的负担和麻烦,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事而影响到文谕的情绪,于是她强打起精神,投给他一抹微笑。
“如果你是要带我去尝试生平第一次的田螺大餐的话,那就免啦!不过我答应你,尽量忘记那些烦人的事情,保护一颗开朗的心就是了。”
“这才对嘛!你现在可是我的女——”
慧晴担心他会说出“女朋友”这样的字眼,于是很快地替他接下去:“女助理?幸好我还会打字,要不然就真的演出穿帮秀了,你在公事上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就尽管吩咐吧!为了报答你的头等舱香港假期,我牺牲一点没关系,绝对不会跟你要薪水的。
听了她这番稍嫌客套的话,文谕的心中有种受伤的感觉,他不服气地抗议道:“拜托你好不好?说什么效劳、吩咐啦,又是薪水不薪水的,你也未免太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吧?你就不怕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吗?”
文谕逗趣地吸吸鼻子,慧晴忍不住噗卟一笑,也跟着一唱一和地假意哄道:“乖!别哭,马上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我相信我妈一定会很喜欢你。”文谕胸有成竹地瞅着她。
一句话又提醒了慧晴,她忍不住担心地问:“你爸爸这么急着把你召回香港,一定是有很重大的事吧?!而我突然冒出来插花,那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能有你这么一朵娇艳的台湾花陪在身边,谁敢嫌什么?”文谕朝她眨眨眼,故意装作听不懂话中之意地反问道。
“例如,像你这种王公贵族似的富家大少,竟然带了一朵不起眼的路边小花,不是会惹人非议吗?”慧晴虽然不曾看轻自己,但仍情不自禁地自我解嘲一番。
“什么路边小花?我还杨丽花哩!你有自信一点好不好?你要是被叫作路边小花,那全香港的女孩不就都成了菜花、圆仔花?”
“噢!真是谢谢你的恭维,我何德何能……”
“你如果再这样说自己,那我就……就……”文谕突然嘟起嘴来佯装生气。
“就怎么样?甩我两巴掌吗?”
“不是啦!我哪敢?我是说,我就从飞机上跳下去给你看。怎么样,够厉害了吧?”
慧晴用手在鼻尖前挥一挥,然后指向窗外,“你少臭屁了!要跳也跳得有诚心一点好不好?我们已经落地啦!”
“嘿!说得也是,那等下次再……”
话尚未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爆出笑声来。
飞机在偌大的停机坪上停妥,扣上安全带的警示灯也熄灭了,旅客们纷纷起身下机,文谕抢先拿起慧晴的一只随身旅行袋。
“这个由我来代劳就行了,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上,我是地主,你是客人,你只管安心度假就好。”
“那下次我们再去台北通化街夜市吃东西时,你就别再抢着付帐哦!”慧晴对他的体贴入微感到温馨无比,但还是故意数落他一句。
慧晴没有意识到的是,这句话也令文谕感到万分窝心,只要她下次愿意再跟他一起出游,要他从关渡大桥上跳下来都可以。
“遵命!大小姐,只要你不怕被我吃垮的话。”文谕唯命是从地行举手礼。
“唉!看来我得赶快趁这一趟香港之行,好好地先捞一下本才行。”
两人有说有笑地步下飞机,机外的香港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通过了还算简便迅速的海关检验之后,文谕用手推车装放两人的行李箱,与慧晴并肩踱进接机大厅。两名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一看见他,立刻上前来接手,而机场外面,已有一辆豪华的六门宾士座车在等着他们。
开车门让文谕及慧晴坐进宽敞的后座之后,两名着西装男子坐进前座,其中一人担任司机。
“他们两个是我们家请的贴身保镖,香港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