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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武汉爱情往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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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还以为他来了我这里,因为自己也在气头上,她就没跟我联系。周建新没来上班,但领导还是很快就从同事的私下议论中得知周建新昨天晚上嫖娼被警察带走了,于是打电话到派出所。派出所的负责人这才知道周建新是市委某领导的儿子,赶紧诚惶诚恐地亲自登门向周建新他老爸说明情况……
我心里很清楚,与其说周建新是畏罪自杀,还不如说是爱面子的他因为看见同事知道了他嫖娼的事而羞愤跳江。
我太了解他的秉性了。大二的那个夏天,我和周建新从学校坐车去上海南京路玩,因为车里特别拥挤,我和周建新紧挨着一个丰满的矮个子少妇站着,我居高临下,看见那个穿着低胸超短裙的少妇胸口露出了雪白一片,明显的没戴乳罩,我某处顿时有些坚强。随着公共汽车的一个急刹,车内人都向前倾去,周建新的手可能无意中碰到了那个少妇的臀部,她突然回头唾沫飞溅地指着他大骂,说他对她进行非礼。
周建新同志当时满脸通红,想辩解却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车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盯着他,更要命的是还有我们学校几个外语系的MM也在车上,其中一个MM甚至是周建新暗恋的对象。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冲那个嘴唇涂得猪血似的少妇吼道,就你这样子,还不知道谁非礼谁呢!不要诬陷我们纯洁的大学生好不好!
那少妇发现了新的敌人,转过头来用眼睛横我,侬说清楚,我这样子怎么啦?
我冷笑一声,学着她用上海话说,公交车太挤,我劝侬以后上车时胸口戴副眼镜吧,明明是高度近视,眼球都凸出来了,你再不注意保护,眼球都要掉出来啦。
一车人至少有一半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许多人都在窃笑。那个少妇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恨恨地朝我骂道,乡下来的臭瘪三!
我马上针锋相对地甩过去一句,勿好意思,笑家(小姐),我再提醒你一句,以后出门记得嚼片口香糖,要绿箭的,因为侬口太臭。
车一到站,那个少妇赶紧灰溜溜地下车了。倒是我觉得身边没了风景可看,怪可惜的。
从南京路回来,周建新就像神经似的在寝室里不断唠叨,说完了完了,那外语系的几个MM肯定把我当成流氓了,以后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当天晚上,他就出去独自喝得大醉,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醉后还跟我胡言乱语说自己想退学。后来还是我和寝室里的几个兄弟每天轮番劝慰他,说你要是退学了,别人还以为你真的在公交车上性骚扰了别人,那就更说不清楚了,听见我们这么说,周建新这才打消了退学的愚蠢念头。
然而,周建新从此每次都不敢堂堂正正地经过外语系的教学楼和女生寝室楼,说怕看见那几个在公交车上遇到的MM。有一次我和周建新去食堂打饭,很不幸地碰到了他暗恋的那个对象,他立即低着头,恨不得把个脑袋藏到裤裆里面去。
2、寻找人类光明
周建新的生死不明让我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心头像被剜去了一块肉。那些日子我常常无名地烦躁,看谁谁不顺眼。有一天早晨刚到杂志社上班,我去盥洗室清洗结了垢的茶杯,想泡杯苦丁茶退退火气。
主编马头看见了,拿着自己的磁化杯对我说,姚伟杰,顺便帮我把这个杯子也洗一下吧。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凭什么啊,要洗自己洗去!
他的杯子被我的手掌碰到了地上,摔得哐当直响,但幸好没摔碎。马头吃惊地瞪着眼睛看着我,厚厚的镜片后面射出两道邪毒无比的精光,喉咙咕噜了两下,但还是没说出话来。
那期杂志我只发了两个版,有几篇很好的稿子都没上,我拿着稿子去找马头论理,他脸色漠然地说稿子这里那里有问题,缺乏时代气息,内容空洞,情节落于俗套。明摆着就是故意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嘛!我想来想去,好像自己平常也没少孝敬他,犯得着这样跟我过不去吗?最后看见他桌上那只缺了一小块磁的茶杯,我才恍然大悟,一定是他记恨我以下犯上、目无领导,想程序合法地报那天我的摔杯之仇。
沈小眉知道我心情不好,尽量不惹我,在家里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有一天傍晚,我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翻报纸,摸出一包烟想抽一支,一看只剩下空烟盒了,我把烟盒揉成一团,要沈小眉去花园外面的小卖部帮我买盒黄鹤楼上来,结果她听错了,买了一瓶黄鹤楼啤酒。
我顿时心头火起,骂道,你有点脑子好不好,长着个猪头,烟酒都分不清楚啊!我叫你买烟你就偏偏提瓶酒上来,我无缘无故地喝酒干什么?
沈小眉听了,吓得噤若寒蝉,赶紧下楼重新给我买了盒精品黄鹤楼上来。
周建新的尸体始终没有捞到,尽管下游陆续有发现尸体的报告,但每一具都不是我们曾经憨厚迂腐善良的周建新同志。每一次去认尸,对郑婕来说都是一种肝肠寸断的折磨,后来她实在忍无可忍,就把我叫上陪她一起去,我至少在别人的尸体旁呕吐过三次。
一位船老大对警方说,周建新跳江的地方暗流奔涌,江底还有不少九曲回肠的岩穴,每年都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不见尸体浮上来。有一天我开车经过粤汉码头,心里头突然泛起一阵隐痛,于是拐了个弯,把红旗停在江边的柳树林里。
我坐在传说中周建新跳江的位置茫然发呆,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有种伤感就在心中汹涌澎湃。
我去码头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啤酒,一瓶洒在沙滩上祭奠曾经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一瓶我一仰脖子喝个精光。醉意醺醺中感觉浮生若梦、爱如烟云。
按照法律,公民下落不明满2年者,经利害关系人申请,可由人民法院宣告失踪,失踪人的婚姻自动解除,其财产可以由配偶继承。郑婕结婚才一个多月,就得到了那套价值近百万的房子,想必也该知足了。
有一天黄昏,郑婕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就要离开武汉。我问她去哪里,她说不是北京就是上海,我说好啊,都是灯红酒绿、繁华似锦的好地方,适合过糜烂的资产阶级生活。
郑婕说,周建新他老妈一直迁怒于她,认定是他们夫妻生活不协调,她生理有问题,周建新才到外面找小姐,她每天听着那些牢骚,心里难受,所以想换个生活环境。
我要郑婕走的那天跟我说,我好去送送她。
郑婕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有人会去送。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没有多问。最后我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但每年的那个时候,你要记得给建新烧炷香,再买本好书烧了,他喜欢看小说。
郑婕哽咽着说,姚哥,我知道。
“康仁杯”第六届武汉小姐大赛决赛的那天晚上,武汉电闪雷鸣,暴风雨骤起,我正在看决赛前的狗屁广告的时候,突然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掠过窗外,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房间内的电灯顿时熄灭了,沈小眉吓得尖叫着直往我怀里钻。
我以为只是沈家花园的电线被雷电烧坏了,推开窗子一看,阅马场、小东门一带都漆黑一片,夜色如墨。只有街道上一些行驶的汽车,闪着鬼火似的车灯。打电话给供电局,却久久的占线,估计有数不清的市民和我一样想打电话过去骂娘。
家里没有预备蜡烛,霹雳一个接着一个,沈小眉双手捂着耳朵,钻在我的怀里不肯出来,我不忍心把她独自丢在家里,自己开车去找个有柴油机发电的酒吧看选美决赛,只好搂着她一起在黑暗中守候光明的到来。
窗户上树影摇曳,张牙舞爪,似人似鬼,无边的黑暗里,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虚空,有一种末日前的黯然和宁静。
我老是想,没有电视电影,没有酒吧夜总会,没有报纸杂志,古时候的人民群众在黑暗中都能干些什么?挑灯夜读的书生和能识字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夜夜笙歌的青楼酒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银子去得起的,看来只有做爱了,不知勤劳的统计学家们有没有统计过电发明以前的人口增长系数,我想一定是如今的好多倍了。
因为那时除了做爱,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娱乐活动,生殖自然就兴旺发达了。比如现在,就在黑暗中,就在寻找人类光明的痛苦的煎熬中,无所事事的我就和沈小眉同志狠狠地肉体搏斗了一回。
雷雨渐渐减弱,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恢复供电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刚刚看到片尾的滚动字幕,字幕的背景上是一个戴着桂冠的美女站在12位佳丽中向观众频频挥手致意,脸上笑靥如花。我只需看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个荣获武汉小姐桂冠的正是林雅茹!
3、你在西藏还好吗?
武汉小姐评选揭晓的第二天,我准备找个时间约林雅茹出来谈谈,问她离开徐峰的事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还没等我打电话给她,她就发短信息约我下午两点在巴山夜雨茶楼见面。我按时赶到茶楼时,林雅茹已经坐在那里点了一壶茶在喝,前台的两个服务员拿着一张报纸偷偷地对她指指点点,报纸上印着林雅茹戴上“武汉小姐”桂冠的醒目靓照。
林雅茹今天显得尤其漂亮,气色很好,光彩照人,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她问我徐峰犯罪的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我说应该快了吧,我正在等郭颂的电话,他说不超过圣诞节就会通知我,现在离圣诞节只有不到5天了。
我跟林雅茹说起那份卖淫嫖娼处罚通知书已经被撤销的事情,并向她表示了深深的歉意,但她很大度地说,姚哥,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怪你,当时白纸黑字的,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接受不了,要说错就错在命运的不公吧。
我问她为什么接到处罚撤销通知书后还不离开徐峰。
她却说,姚哥,你不认为我应该参加完选美决赛后再离开他吗?徐峰是这次选美大赛的赞助商,没有他的支持,我表现再优异也难以获得冠军。现在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武汉小姐”了,不少剧组和广告公司都联系我拍片子,我还得到了30万元的现金奖励。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不最后利用他一次?这也是他应该为我的青春和尊严付出的代价!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再拖延下去的话,一旦他出事,你很可能会受到连累?我眉头皱了起来,我觉得林雅茹对物质利益考虑得太多了些,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姚哥,你放心,我现在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他偷拍我的那盒录像带我也已经销毁了,现在到了该离开这头色狼的时候了。林雅茹语气坚决地说,我已经订了后天去西藏旅游的机票,在那里呆一阵子,等他被抓起来以后再回来,武汉音乐学院已经答应了恢复我的学籍,姚哥,你看这样行吗?
我点点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转移了话题,谈起了西藏的山山水水,那也是我魂牵梦绕的一个圣地。我问林雅茹是跟旅行团去还是一个人去,她说是一个人去,她有个表姐住在日喀则,多年没见了,她想去看看。我问她,那家里怎么办?她说已经给老妈留了一笔钱,老爸的病是慢性病,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再说还有你呢!姚哥,有什么事情我会拜托你帮我处理的,只要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林雅茹笑着说。
她又问我要不要带什么礼物回来,我说那就帮我带个转经筒吧,我想摆在书房里做装饰,不知为什么,尽管我不信教,但我一直很喜欢那种带着宗教色彩的神秘器物,每看到它们,心里就会感觉沉静许多。
林雅茹问我转经筒是作什么用途的。
我说转经筒内大多有刻印的六字真言或经文纸卷。藏传佛教的信徒认为,只要用手或其他方法使转经筒转起来,其功德等于念诵“呕吗呢嘛咪哄”六字真言,就能除去罪孽,积德扬善。林雅茹听了,眼神突然迷离地望着窗外,半晌才幽幽地说,姚哥,那我也买一个。
林雅茹去了西藏,我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整天做事都无精打采的,好像丢了些什么,而她也像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似的,连个报平安的短信都没有。我开始为她担心起来,打她的电话,她却总是关机,发了许多短信也没有看见回复。
沈小眉看我每天怏怏的,以为我还在想周建新的事,于是劝我说,姚哥,我知道你和建新是多年的哥们,但你总不能老这样伤心下去啊,当心愁坏了自己的身子。人死不能复生,就像当时我老爸离开我一样,我还不是肝肠寸断,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呢?要走的人还是走了,他不可能再回来,我们只能在这里祈祷他们在天国快乐幸福。姚哥,什么时候我们去江边给建新烧点纸吧,你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哦,我们改天去吧,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沈小眉的话。
想到自己每天在沈小眉的关心下却思念着另外一个女人,我心头就内疚万分,可是耳边总有一个声音抑制不住地响起:小雅,你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你在西藏还好吗,有没有想起我呢?
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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