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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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明白莱尔为了保护他会多么的尽心尽力，所以他才不希望莱尔插手这件事。
万一莱尔因此而受伤，那他真的会自责死。
***
“安，你有时间吗？”
安回到办公室，却意外的见到了似乎是在等他的简。
“可以啊，坎特，你先出去吧。”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心绪，但安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随着关门声，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明明是自己要求要与安谈谈，可真的与安单独相处，简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跟着莱尔工作，还适应吗？”简不知所措的时候，安柔和的嗓音却打破了沉默。
“嗯。”可以的话，简还是希望可以跟着安工作，甚至想过，自己能跟米丽亚交换那该有多好。
“简，莱尔工作起来总是不要命的认真，也许有时候会很累，但希望你能够尽力辅助他，当然，可以的话也希望你能适当的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让他操劳过渡了。”
“安，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呢？”简低下头，从安暗示他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希望可以让安知道自己的感情。
安一怔，简的感情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的当面说出来。
“我不奢望你跟我在一起，如果可能的话，你能吻我吗？就当是，让我对这段感情做最后的一个告别仪式。”他已经决定了，看见总裁对安那深得不见底的感情的时候，他就决定了放弃，但是，无论如何，他希望能够给自己的感情画下一个美丽的句号。
安的步伐很慢，随着他缓缓的靠近，简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脏随着他每一步的接近而加快跳动的频率。当淡淡的青草香越过他鼻尖，额头上那温柔的一吻让眼眶不由得浮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他是真的不明白他话的意思，还是故意不吻他的唇……
“对不起，简。”
随着安的道歉，简突然隐约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不吻我呢？安。”
安只是看着他，却不答话，平静的眼底却暗藏了什么。
这一刻，简发现安的感情也许并不难抓到，“是因为总裁吗？是吗？”
默默的转过身，安伸手抵住透明的玻璃窗户，望着窗外，他轻声说：“简，我的吻，只能给一个人。”
“那个人是总裁对不对！？”安爱总裁？简想起前些日子戴春眠与莱尔的对话，一种难解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断的在胸口翻腾，“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要这样这么他呢！你知不知道总裁为了你……”
“我知道！”淡淡的打断简的质问，安的口气出奇的柔和，“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呢！你去告诉总裁，说你爱他，说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明明相爱，你们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如果他爱的人也爱他，那他该有多幸福啊！为什么有些人却不懂得珍惜这种幸福呢！？
“简，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安回过身，静静的看着简愤愤不平的脸庞，“有时候，就因为爱，所以更要远离。”
“你……”这是什么道理！简一点都不明白，“无论是什么，两个人一起面对不是更好吗？你们现在这样，只是不断重复的在折磨对方而已。”
“不，你错了，折磨对方的同时，我们也在折磨自己。”安惨然一笑。
这次简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言以对了，“那你还……我不管了！你不去说，我去说！我现在就去告诉总裁，告诉他你其实是爱他的！”
安并没有阻止，只是在简开门的前一刻淡淡的说：“即使你这么告诉他，莱尔也不会信的。”时至今日，不论怎样莱尔都不会再相信什么了，或者说，莱尔对他究竟爱不爱他已经看的不是那么重了，秉持着现实主义的莱尔，现在所要的，已经不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唯美感情了。
“你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简的喃喃自语令安的心为之一颤。
是啊，他们究竟是为什么闹到如此地步？
其实自己早就不是六年前那个必须要人保护的人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同样可以保护莱尔的不是吗？就像是上一次，他不就救了莱尔一次吗？他已经变强了，为什么还是这样执意认为自己会拖累莱尔呢？
安苦涩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很想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太在乎莱尔，所以才……
但是他已经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了，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六年前浴血的莱尔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只是在恐惧，他怕会重蹈覆辙。
现在的状况，全都是因为他懦弱引起的。
可是，谈不上什么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安知道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还是一样的。
不论如何，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第十一章
安偷偷观望莱尔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事的缘故，从公司出来直到刚才吃晚餐，莱尔一直是绷着一张俊脸，令人有种欠他钱的错觉。
“为什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莱尔突然抬头对上安偷窥的视线，似乎是早已察觉到了。
“莱尔，今天中午工作不顺利吗？”午餐时莱尔还好好的，虽然他们谈论的话题另气氛有些僵硬，但安很确定回公司的时候莱尔还不是这样的。
“不，我只是在等。”
“等？等什么？”安不解的望着他。
莱尔碧蓝的眼眸深深的注视着安，安一怔，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深沉的眼吸进去了，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时，莱尔才缓缓的说道：“等你跟我坦白。”
“坦白？”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硬生生的漏跳了一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状，莱尔忍了很久的焦急终于爆发出来，厉声吼道：“别装傻，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人要杀你？”
他知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担心！本来想等他自己来告诉他，结果等了这么久他都没开口，莱尔就知道安的老毛病又犯了！什么都想自己解决，多危险的事情都不让他知道。他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想让他担心，但他知不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中！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该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没有安的世界，他不要。
“反正想杀我的不差这一个两个……”作为副首领，敌人多得数不清，再加上商场上的对手，更是多如繁星。
“安！”猛地抓住他的双腕，看似粗暴手下却藏了几分温柔，莱尔并没有忘记上次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让安受伤的事。“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忡怔的看着莱尔，安不明白，为什么莱尔会这么说。他一直都在为莱尔考虑，不论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莱尔永远是第一位的，为什么……莱尔会认为他不为他考虑？
是他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说，他遗漏什么，忽略了什么？
这么想着，强压下心口不住的痛楚，安低头柔声道歉，“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烦躁的甩开安，莱尔发现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怔怔的站着，安看着被莱尔揉烂的床单，揉捏东西，这是莱尔心烦意乱的时候的习惯动作。他真的不明白莱尔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来的，几乎是同时，安也直觉到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缺少了过去他们曾经拥有的什么。
莱尔担忧安的安全，安却怕连累莱尔，明明都是为了对方着想，为什么却的不到对方的理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究竟遗失了什么？
莱尔与安，脑海中都不由得如此疑惑。
仿佛是渲染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星光被薄薄的黑云遮盖，层层叠叠的云层后的半圆月光让夜晚唯一的光源也显得微弱。
各自睡下后，压抑的情绪让同床的两兄弟皆夜不成眠。
这一夜，是安第一次与莱尔在一起，却觉得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当安顶着黑眼圈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米丽亚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毕竟安从来都是一个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她跟在他身边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安这副彻夜未眠的模样。
“天哪，副总裁你昨夜去做贼了吗？怎么这么……”米丽亚跟着安进了办公室，立刻惊叫出来。
“米丽亚。”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开玩笑！
“好好好，不过这样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给你泡杯咖啡？”
“也好，不过帮我在咖啡里加点牛奶吧。”早上他几乎没吃什么，不太适合喝纯咖啡。
昨晚上的压抑气氛看来并没有因为过了一个晚上就消散，莱尔今天早上连一句‘早安’都没有对他说，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神不定。
他知道昨天莱尔也没有睡好，虽然还不至于翻来覆去的，但凭借多年了解，光是呼吸的频率，就足够让他肯定了。
莱尔也在不安吗？也在疑惑吗？他也察觉到他们之间那层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着的隔阂了？
他想不透，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思考，却始终找不到答案，究竟是什么变了？他们之间究竟遗失了什么？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直以为他们的默契没变，也坚信它永远不会改变，可是……
“副总裁，门口那些是什么人？怎么坎特也跟他们一起站在门口，好像是石雕哦！”米丽亚端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进来，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他。
“门口？”稍一思量，安就明白了。
唉！莱尔的行动力还真是不容小视，今天就已经派人过来了，难怪今天早上他没看见坎特，原来是忙这个去了。
“该不会是保镖吧？”这样一问米丽亚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还用得着问吗！
“唉！”安无奈的叹气，可以的话，他真的不喜欢被这么一票人跟在身后，但莱尔既然决定了，他也没办法。
喝了口咖啡，咖啡的香气充斥在办公室，伴随着这香味，安提了提神，开始把心力放在公事上。虽说当时莱尔已经把一部分的工作还给了他，但工作量却已经远远的低于过去，现在他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有过去的三分之一，因此工作还算轻松，不过个把个小时，桌上堆积的文件已经差不多都完成了。
安站起来打算休息休息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却传来米丽亚的声音，是完全公事化的口吻：“副总裁，有位罗先生要见您，请问要让他进来吗？”
罗？安一怔，他所认识的姓罗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莫莫，另一个就是莫莫的爸爸罗叔叔。是谁找他？“让他进来。”
深呼一口气，安站起来打算迎接客人，如果来的人是罗叔叔，那他的目的八成是莫莫的下落。
“哈喽！安，最近好吗？”还没等看见人影，活泼跳动的语气就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安松了口气，是莫莫。幸好不是罗叔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也不能怪他太紧张，毕竟对方是长辈嘛。
“莫莫，今天怎么会来？”最近突发状况还真多，仔细算来这三个月居然没几天是平静的日子，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好像是一个连锁反应。
“呵呵，不高兴吗？”莫莫笑眯眯的坐下，他可不认为安会不高兴。
“上次我不是要你打电话给我吗？你知不知道好几天都没接到你的电话我都担心死了。”
“抱歉抱歉。”莫莫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不是忘了，真的是有事情耽误了。”
“跟上次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有关？”那个人从外貌到气势，都不像个平常人。
“这个嘛，不是重点。”莫莫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他不想回答，安也不想勉强，“好吧，那你今天来的重点是……？”
“其实我本来是打电话跟戴叔叔报平安的，不巧却收到了戴叔叔的求救讯号。”比了比手势，莫莫皮皮的笑着，似乎是很得意。“所以我就来救援啦。”
“救援？”安一愣，立刻明白所谓的救援是什么了……“唉，其实根本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刚才我有看见莱尔，哇噻，脸色阴沉不说，感觉恐怖得吓死人，我都不敢上前跟他打招呼哎！”说着还夸张的拍了拍胸，强调自己很怕怕。
安低下头，其实昨天以前莱尔的脸色应该不至于会这样，果然是昨天晚上的缘故……
“安，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莫莫难得的正色起来，严肃却掩不住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