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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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
“回去什么都别说，莱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另外，那几个被抓的人怎么样了？莱尔打算怎么处置？”
“不太清楚，等问完了情报，莱尔少爷应该会杀了他们吧。”不是应该，是绝对。格雷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莱尔对那个打伤了安的男人的眼神。
杀气，很浓很浓的杀气，似乎不讲对方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就不会罢休的阴狠。
第六章
格雷走后，安拨通了晓的电话。
“晓叔吗？是我。”
（安？难得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你不在英国是吗？罗伊叔叔也不在，对吗？”
（是啊，维诺在拉斯维加斯开了新赌场，我和罗伊就来了，你是不是找罗伊有事？）
“嗯……对，我有事想要拜托罗伊叔叔……”
（你说吧。）
“你知道美国那边的事吧？”
（你是说那些叛乱者？）
“对，我前些天被那些人打伤了，你应该猜得到，莱尔很生气，他打算彻底清除美国那里的混乱。”
（……他要亲自去美国？）
“嗯，你也知道那群人里有不少内部的高层人员，莱尔这次不但困难而且危险，所以……我希望罗伊叔叔能不能派暗火在美国那边的分部帮忙……”
（这没有问题，我会跟罗伊说的。）
“谢谢晓叔，那么再见。”
（等等，我还有事。）
“怎么了？”
（莫莫来英国了，你有看见他吗？）
“没有呀，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半月前，唉！）那头的晓似乎是在无奈的叹气，（果然是失踪了。）
“你想让我帮忙找找莫莫吗？”罗氏集团总裁罗思霆的儿子罗与莫，小名莫莫，由于晓叔与罗思霆是好友的关系，他与莫莫的关系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
（留意一下就可以了，你也知道莫莫那个鬼灵精的能耐，也许他正玩得开心也不一定。）
“好，我明白了，有莫莫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再见，保重身体，安。）
放下电话的安呼出了一口气，不论如何，有了罗伊叔叔的帮忙，莱尔会轻松得多。也许他也是有私心的吧……
安苦笑，我也不希望离开你太久啊，莱尔……
***
莱尔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事件，引起他怎样的情绪，或许愤怒，或许心疼，或许……也或许，某一个地方被触动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坚持了六年的信念居然不那么坚定了。
夜里偷偷的打开了安病房的门，安的警戒心远没有他训练有素，这七天来夜夜默默的探视显然安并没有察觉。与其面对清醒时的安，莱尔觉得看着沉睡时的安要轻松得多，因为安太聪敏，太敏锐，大到一句话，小到一个动作，他都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什么。
面对那样的安，他除了掩饰，只有掩饰。
月光混合着路灯的灯光笼罩着安的睡脸，莱尔明白安也很累，安也在掩饰，每天戴着微笑的面具应付着所有人，他知道安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全都是为了他。
安……
莱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安的金发，柔软的感觉，阴凉的温度，带来了莫名的安心。
他已经迷惑了，莱尔发现自己迷惑了，六年前，他推开了安，为了不让安受到自己的连累，六年后的今天，他忽然发现，即使他推开了安，安也不会变得安全。
因为安的身份，永远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而在旁人的眼里，安，是副首领，是副总裁，是他弟弟，即使安不是他的爱人，安依旧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的。
既然如此，他六年前的放手，真的有意义吗？
柔和的光线在安的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莱尔心疼的发现安又清瘦了，就象是小时候一样，他在安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我要回去了，莱尔在心中对安说。
眷恋的看着安，心中仿佛有什么要跳出来，莱尔看着安安然的睡脸，不知道是什么驱动了他再次俯下身去，落下了一个吻……
不是在光洁的额头，而是安微微张开的嘴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一般，却包含了复杂心绪的吻。
我爱你……
深深的回头看了依然在熟睡的安一眼后，莱尔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应该在沉睡的安却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空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要吻我……
莱尔……
已经六年了，六年来，他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也仅仅是亲吻额头。今晚，莱尔却……
无声息的水珠从眼角滑下，莱尔，你知道我是醒着的吧。
同一时间，仿佛是呼应安的泪，轻声的叹息声在门外响起……
***
几天后，莱尔离开了英国，安回到公司继续工作，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安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
进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米丽亚便跟进来，将几张简历放在安的办公桌上，“副总裁，这是戴助理让我交给你的。”
“是什么？”一边在文件上签上自己名字，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戴助理说这是总裁秘书的几个候选人的简历，要你尽快过目，下午他会让这几个人来你的办公室。”米丽亚的口气中多少有几分不以为然，说是选秘书，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给总裁选下一任情人。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将已经签署好的文件放在一边，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自从莱尔走后，公司大小事情全都堆到了他的头上，他的工作量硬生生的增加了一倍。
“那个……戴助理还说，那个秘书在总裁还没回来之前会暂时协助您工作。”
“哦，我知道了，那就先在你的办公室里再加一张办公室好了，免得人家跑上跑下的。”总裁秘书原本都是在总裁办公室里工作的，现在既然要先协助他，在两个楼面总是不太方便。
“咦？”
“怎么，不愿意了？”安这才抬起头看这个跟了自己四年的秘书，“不愿意的话就把总裁秘书的办公桌放在我的办公室好了。”
“不不不，我让人去准备，他下午就会开始工作吧？”米丽亚能说什么呢，反正只是暂时的，最多一个月总裁就会回来，而那个时候总裁秘书就会回楼上‘伺候’总裁。
“嗯。”随口应了声，然后没有太在意关门声，安专著的审视着一份份的文件。
知道中午时分，安放下刚签署好的文件，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好累！闭了一下眼，安突然想到春眠叔给他的那些简历他还没看，连忙起身翻阅起来……
看来春眠叔还没有太苛刻，安看着每份简历上的相片，男女都有，长相都不差，而且年纪都没有超过二十五岁。
一张熟悉的脸的出现，让安停下动作。
是他……
***
副总裁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或许除了简，谁都知道总裁秘书这个职位代表着什么，所以那几个女人穿得花枝招展，少数的几个男性则是紧张得手足无措。
他们的对面，是决定他们命运的副总裁安，和将他们选出来的总裁特别行政助理戴春眠。
简怔怔的看着似乎是在注视着他的安，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见到了那个人……啊不，应该叫他副总裁，电梯里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小时，但对他来说那四个小时真的是他平生经历过的最难忘的四个小时，不仅仅是因为惊险，也因为他遇上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人……
电梯故障的时候，安的拥抱让他后来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忘怀，他常常想，安，他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否则为什么会让一个仅见过他一次的人对他这样的牵肠挂肚。
恍惚间，安的声音飘荡开来，“就是他了，春眠叔，让其他人离开吧。”
关门声振醒了简，他回过神来，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他，居然只剩下安和戴春眠。他茫然的看着安，安见状一笑，“简，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总裁秘书了。”
“咦？我吗？”简觉得不可置信。
“是的，就是你了。”安笑得真诚。如果是他的话，莱尔一定会很喜欢的吧，毕竟，他和过去的自己是那么的相像……
“请问……”简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你为什么选我？是不是因为……你以前认识我关系。”
安一愣，随即正色说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这个职务是凭借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
“谢谢，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简这才真正的安下心来。
“总裁现在不在公司，在总裁回来之前，你暂时先协助副总裁，这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一旁的戴春眠帮忙回答。
可以在安的身边，简惊喜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戴春眠的眼睛，他沉下了脸，对简说：“你先下楼收拾东西吧，你暂时和副总裁秘书用一间办公室。”
简点点头，转身走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戴春眠警告的眼神，一心为马上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工作而欢喜不已。
“那个人喜欢你。”短暂的沉默后，戴春眠对安说。
“那又如何？”在莱尔没有回来之前，他会把简当作莱尔的人来看待，无论莱尔将来会不会看上简，简对他的感情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安有预感，莱尔一定会很满意这次的‘秘书’的。
“你……”没有来的一阵愤怒让戴春眠几乎要发火，但转身看见安那平静无波的眼眸后，愤怒立刻被无奈吞没，“安，何必呢？为什么要这么累？这样……真的好吗？”
定定的对上戴春眠，“这是你第二次这么问我了。”
“是啊，我思来想去依然不赞成你的这种做法。”锐利的眼光直视安，“你确定莱尔真的幸福吗？”
回答他的，是安的沉默。
戴春眠知道安没有答案，或许安的做法处处都是为了莱尔，但这样真的对吗？安做出的这些，真的可以让莱尔幸福吗？相信安自己也有疑惑。
还只是两个孩子啊，戴春眠突然觉得心疼，不过是两个二十二岁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承受这些。
是他们自己的错，还是命运的错？
***
安静的办公室，偶尔的纸张翻页声，静得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噪音源头。
专著在文件的内容上，安并没有注意到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当然，他也没不可能注意到对方注视他时的爱恋。
简也没有出声，也许是错觉吧，他总觉得安在于他保持距离，甚至在减少与他见面的机会。不论是送文件还是谈公事，基本上都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他曾经问过安为什么，记得那时候安微笑着对他说：“虽说暂时你要帮我，但你终归是总裁秘书，有些事情，你让米丽亚做就好了。”
简总觉得安那句话似乎有其他的什么更深一层的意思，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米丽亚是个很不错的人，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的确像安所说的，很多事情米丽亚都没有让他做，比如跑腿送文件之类的，但怎么说好呢，为什么他总觉得米丽亚看他的眼神很古怪？
说到古怪，简就想到他原先的上司，在听说他升职为总裁秘书的时候拍拍他的肩，暧昧不清的对他说：“以后在总裁面前你可就是红人了。”
总裁秘书……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职位？为什么他接触到的眼神有轻蔑有巴结有漠然有暧昧……
“在想什么？”
在简发呆的同时，安也发现了办公室里多出来的一个人，他放下文件，注视简不断变化的脸色，他想简应该也隐约察觉到总裁秘书这个职位的暧昧了，不然他也未免单纯得过头了。
“不，没有。”反射的回答道。
安知道简没说实话，但他不想强迫简回答什么，况且他也没问的立场，这个权限是属于莱尔的。
“你来有事吗？”
“是这样的，赫里斯先生刚才打电话来邀请你吃晚餐。”简注意到安的脸色一沉，“怎么了？”
安苦笑，他几乎把赫里斯这个麻烦给忘了……“没有，怎么是你来，米丽亚呢？”
“好像是去戴助理那里确认你的日程安排了，那个……我并没有答应下来……所以……”所以他可以拒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的不情愿，回忆起电话里那个傲气的声音，简似乎有点理解安的不甘愿。
“不了。”既然下定决心不能得罪赫里斯那家伙，他又怎么会拒绝赫里斯的这次邀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