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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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开的妮娜难掩失落，但她毕竟是总裁秘书，懂得现在不是谈私人感情的时候，所以她整理了一下散乱开的长发，从莱尔的身边走开，向那人打招呼，“副总裁，您好。”
那人正是祈门的副首领，也是祈门集团的副总裁，莱尔的双胞胎弟弟安。由于先天发育不足，这对双胞胎在体格上有着决定性的差异，安比莱尔看上去小了一大圈，因此，虽然五官相似，依然很少有人能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猜出这两个人是双胞胎。
“妮娜小姐，春眠叔正在找你呢，快去吧。”安口中的春眠叔，就是莱尔的行政助理，戴春眠。
戴春眠与莱尔的叔叔，也就是上任总裁晓，有一定的渊源，因此他们两兄弟也算是从小认识他，所以，即使对方是他们的下属，称呼上他依旧是叔字级的人。
“是的，我马上去。”点头，眷恋的看了一眼注意力全在安身上的莱尔，退出了办公室。
“今天怎么会想到上来？”安的办公室在楼下，莱尔当然不会以为安会为了一份报告书特意跑上来。
“看看你啊。”
莱尔回以不以为然的眼神，摆明了不相信。
安也不解释，他早知道莱尔不会相信，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实话脱口而出。七天没见，他有些心疼的发现莱尔似乎瘦了，唉！莱尔总说他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现在看来，最不会照顾自己的，好像是他自己吧。
细细的看着安微笑的脸庞，莱尔不知道安现在在想什么，他也知道他们这样呆坐着什么也不干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但……
莱尔贪婪的呼吸着有安的气息的空气，静静的看着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天知道，思念已经快把他折磨到失控。
七天，对他来说真的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今天不是安上来找他，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回家，那个属于安和他的家，即使他在外面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几乎已经不会那个家了。可是，已经七天没见了，什么借口都好，他只希望见到安。
很矛盾……
一方面他告诫自己要保持距离，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忍受无法见到安的焦虑，这样矛盾的生活，已经六年了。
自从那次以后，没有任何口头承诺，六年来，他们都默契的与对方保持距离。
“莱尔，你是不是又该换秘书了？”安清亮的嗓音在耳边回响，仿佛是带着诱惑一般，莱尔怔怔的注视着安张张合合的唇。
紧握住拳头，借由指甲刻进肉里的疼痛拉回了几乎尽失的理智。
并没有注意到莱尔不寻常的神色，安自顾自的回忆刚才自己的看见的情景，如果他再晚一点出现，莱尔大概就要发火了吧。
唉！没有想到，人心变化的这么快。回想三个月前的妮娜，还是一个单纯却聪明的女人，如今却已经染上了世俗的颜色。他很清楚，莱尔喜欢的是纯净的人，而现在已经不属于这个范围里的妮娜，莱尔大概已经没兴趣了吧。
“安。”
“什么？”正打算离开的安回过头。
“今天我会回去，所以……”话没说下去，其实莱尔自己也不清楚他该说什么，准确的说，他只是在告诉安，他会回去，希望他今天不要在外面过夜而已。
安稍稍一怔，随即会意，绽开了笑容道：“那一起回去吧，我刚好没开车。”
***
不快不慢的步伐，安慢慢的走在阶梯上，反正只是一层，他也懒得等电梯了。放松了僵硬的肩头，莱尔应该没有发现吧，那份上一季度综合报表实际上是他从春眠叔手里抢过来的。
自从六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他和莱尔都很有默契的保持距离，即使明知对方爱的是自己，他们都依旧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严格说来，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护对方。曾经，晓叔说他们的这种做法太消极。不过消极也好，积极也好，安不会在乎手段到底如何，他要的，只是一个平平安安的莱尔。这点，他相信莱尔也是一样的。
七天没有见面了，他实在是想念莱尔，所以才从春眠叔手里抢了报表自己交给他，他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副总裁，刚才赫里斯先生打电话来，说要和您谈一下有关下半年度合作合同续约的事。”办公室门口，他的秘书米丽亚公式化的向他报告。
“我知道了，你怎么回答他的？”安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回头问她。
“我说续约的事不急，请他稍安勿躁。”
“哼，赫里斯这家伙，他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米丽亚，以后凡是他亲自打来的电话你一律说我不在，知道吗？”上次签约的时候，赫里斯那双眼睛就老往他身上瞄，还几次三番暗示他要和他一度春霄，哼！安想起赫里斯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就火大。才刚签完约不到三个月就要谈续约，赫里斯那个家伙当他是笨蛋是不是。
“是，可是这样没问题吗？”会不会得罪人啊，米丽亚可以理解上司为什么会这么说，上次签约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她也看那个赫里斯很不顺眼，只是赫里斯家族在商业界里的地位不亚于蓝提斯家族，不太好得罪呀。
安沉思了一会儿，米丽亚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一想到要去应付那个色鬼他就浑身不舒服，虽然彼力…赫里斯长得不丑，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但个性他实在不敢恭维，衡量了一下轻重，安觉得还是稍微牺牲一下比得罪他们要好些。“下次再打电话来，你就直接接进来吧。”
他知道他能帮莱尔的不多，所以他才会强迫自己去应付赫里斯，他不想给莱尔增添多余的麻烦。
“是，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
米丽亚走后，安呼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也只有在独处的时候，他才真正能够放松身心。
智商超过一百四十，安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天才。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上天虽然没有给他一个强健的身体，却给了他聪明的头脑。
但是，或许是因为他太聪明了，顾虑到得太多，所以，每天每天，他都必须戴着假面具出现在别人的面前，面对莱尔，他不能露出半点的思念和爱恋，因为那会给莱尔增加困扰；面对下属，他不能表现出他内心柔软的一面，因为那会让自己失去威信；面对晓叔，他不能流露出他的脆弱，因为那会让晓叔担心；在外人的面前，他必须是祈门集团的副总裁，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强势男人，否则，祈门集团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立足。
真的很累，即使伪装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他还是觉得身心疲惫，他怀疑他哪一天会崩溃，然后被送进疯人院。
手抵在那浅蓝色半透明的玻璃上，感觉到玻璃冰凉的温度渐渐被他的手的温度温暖，安看着下面那些忙忙碌碌穿梭在人群里的身影。他经常会想，如果他和莱尔，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或许他们会更快乐。至少，他们也不用强迫自己与对方保持距离，以求对方的平安。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错了，但是现在，也只有将错就错。
因为我们输不起，安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莱尔会发狂，同样的，当莱尔出事，他也会失去理智。
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原地，消极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对方。
第二章
双胞胎特有的默契，是平常人无法比拟的。安走出办公大厦的同时，莱尔刚巧将车开到门口，没有过多的言语，安也不觉得这样的巧合有什么特别的，毕竟类似的情况不在少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吧。
两个人都并没有专著于什么，莱尔虽然在开车，但他就是有本事一心两用——在分心偷看安的同时，车依然稳稳当当的在公路上行驶得如鱼得水。
至于安，他知道莱尔在看他，但他假装不知道，眼睛尽量的看向左边的车窗外，这也是他们的默契吧，明知对方的心思，却都不点破。
这辆车是安去年送给莱尔的生日礼物，外表看来只是一辆豪华型跑车，银灰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总会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从轮胎到方向盘，无不是世界顶尖的。但这些都不是安看中它的原因，重要的是这辆车的性能：防弹玻璃的强度不要说是抵挡机关枪扫射，哪怕是那炸弹来轰炸，也绝对不会出现一点裂痕。
高速公路上快速的奔驰后，没多久就到了他们的家，这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虽说在市区内房子不止这一栋，但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他们太多美好的回忆的缘故，安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住。
而对莱尔来说，与安恰恰相反，正因为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他才选择在五年前搬出这里，偶尔才回来住一两天。
“安少爷……啊，莱尔少爷今天也回来了吗？”看见莱尔，马克管家不由得一怔。
“是啊，管家伯伯，我有些饿了，今天的晚餐时间能提前吗？”面对照顾了他们家三代的马克管家，安的口气放柔，真心的向他微笑，询问道。
年届七十的马克管家从莱尔与安的祖父那辈便在蓝提斯家服侍，他们父亲死后，虽说有一个晓叔，但很多事情还是依仗了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说起来，说他们两兄弟是被马克管家照顾大的也不为过。
“当然可以，我马上让厨房准备，莱尔少爷，您的房间我按安少爷的要求，每天都有让人打扫，不要怪我多嘴，您好像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没回来了吧？”说到后来居然多少有了些许责怪的意味。
嘴稍稍的张了张，但最终莱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转身上楼。
安担忧的看这莱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无奈的叹息道：“管家伯伯，莱尔他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能不说他嘛。”
面对安几分埋怨几分撒娇的话，马克管家也只能摇头苦笑，“你们俩呀，真让人操心，难怪二少爷总说最不放心你们，算了，不管你们了，我去厨房。”
马克管家口中的二少爷，就是莱尔与安口中的晓叔，他们父亲的弟弟，上一任的祈门首领。
说起他们的晓叔，安在感慨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激和内疚，毕竟他一直都知道晓叔喜欢的是安宁平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突然意外死亡，而当时的他与莱尔只有八岁无法继承祈门，晓叔也不会为了他们一脚踏进这个黑暗的圈子。
收起乱七八糟的感慨，安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莱尔，虽然莱尔这种冷冰冰的个性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但刚才莱尔的神色，却是真的不太像平时的样子……
触景生情了吗？莱尔……
***
阳光一缕缕的慢慢从房间里褪去，取代金黄色的是浅浅的暗红色，夕阳西下，莱尔站在窗前，每次若有所思时都会看向窗外的这个习惯，还是被安传染的，起初不明白安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习惯，不过当自己不知不觉也被影响之后，他却有些明白了，视野变得宽广了，精神居然会因此而放松，脑中的思绪也会变得清晰。
就象是马克管家所说的，整洁有序的房间不难看出它是经常被人悉心打扫过的，从房间摆设到一些小饰品，都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这些熟悉的东西，现在看来居然有几分生疏感。看来马克管家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真的太久没有回来了。莱尔随意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很久之前与安在这张桌子上一起的念书的情景历历在目，过去的安最怕寂寞，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拉着他一起。
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莱尔记得每当月高风黑的夜晚，随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摩擦声，安小小的手总会抱着枕头怯生生的靠站在门边，朦胧的蓝眸踌躇的看着他，很久很久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他不耐的直接跳下床将安拉进被子，外带几句柔声的说教。
从小，他就扮演者保护者的角色，因为而那时候的安，总让人觉得他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虽然他并不脆弱。
然而现在，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安已经是一个强到可以保护别人的人了……
莱尔苦笑，多么让人措手不及的转变啊。
想想真是失落，莱尔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安的人。
现在，或许他反而是最后一个发现安的改变的……
“莱尔。”安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莱尔站在桌前发呆。
随意的将手中的笔丢在桌上，莱尔转头见安已经站在他的右边，“我听说晓叔和罗伊叔叔又出门旅行了？”
所谓的罗伊叔叔，就是与祈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