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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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个空旷的房子。他今天要加班,会做到半夜,所以今晚不回来了,今天早晨临走前他是这么对我说的。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每个月总会有一两个晚上戴春眠会因为加班而不回家。可今天不同,今天是圣诞夜,对于在国外长大的我来说,今晚就等于是新年的最后一晚。
他知道今天对我的意义是什么,可他的选择依然并不是我。事业的重要性,真的已经凌驾在我之上了吗?
我关掉了所有的窗户,却依然感觉到寒冷,我只有卷缩在沙发上不动弹。我多么希望现在有一个人将他的怀抱借给我,我多么希望戴春眠可以回来,用他的体温温暖我。戴春眠,假如你回来了,那么我们的感情,真的还是有挽回的可能的!
呼啸的风声伴随了我一夜,他并没有如同我所希望的那样回来。出奇的,我没有为此而感到难过,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我依然爱他,可是心已经麻木了。
也许有一天,当麻木的心再次苏醒,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吧。
“晓?你没有去上班?”耳畔惊讶的声音来自戴春眠,我懒懒的看着他。现在只是上午十点多。按他昨天早晨临走时的说法,他昨天加班到半夜后会在公司睡一下,然后继续第二天的工作。
“是啊,觉得很累,就懒得去了。”其实只是一时忘记了,对于工作,我真的不如戴春眠投入,甚至有没有工作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这与刚毕业时的心情相差很多,或许我是怕哪天我也会为了事业而不择手段吧。
“哦,是……是吗?”戴春眠的左手拉住右手的胳膊,我真想告诉他:你不用这么紧张,假如我真要拆穿你的谎言,也不会等到今天!
“其实……其实昨晚上加班做了一夜,所以工作都做完了!所以,所以我今天才可以这么早回来。”他试图圆谎。
我微微一笑,打算找个借口化解他的尴尬,动了动才发现双腿早就因为卷缩了一夜而麻痹了。
“怎么了?”他在我身边坐下。
“没有,只是脚麻了。”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我帮你揉揉。”边揉还不忘数落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回来了,还等我干什么。有床不睡睡沙发,不知道的还当我虐待你呢!”
脸上保持微微的笑容,我不声不响的任他数落。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留长了,但也只是有层次的垂到肩膀,让原本俊朗的脸孔凭空多了几分秀气。他真的是很粗心呢,连吃一欠长一智都做不到,做了坏事,就应该将证据牢牢地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可他居然还是因为不舒服而不扣衬衫最上面的一个扣子。
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锁骨下的红痕……
突然很厌恶他的碰触,我抓住他的手腕,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解释说:“已经好了,你‘做’了一夜,应该已经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淡淡的话语唯独在‘做’字上加重了口气,他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惊异然后快速的变回原状。我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若无其事的走开,将他一个人留在客厅,就好像他昨天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居然都是带着面具的。我带着微笑的面具,而你……我不知道你的温柔是否是面具,也不知道你的深情是否是面具。可我知道,你此刻的镇定只是你的面具!
戴春眠,那段纯真单纯的日子,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面对着电脑坐着,我随意的转着转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麻木的心正慢慢的恢复知觉吧!以前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因为他让我孤零零的守了房子一夜,我居然就这样将心神不定的戴春眠丢在客厅。我已经有了报复的想法了吗……过去的那个纯真与世无争的晓,也回不来了吗?
曾经我是那么的渴望我可以长大,可以成熟,希望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有面对所有事情的勇气。我不清楚我现在是不是成熟了,是不是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可我发现就如同罗伊所说,我真的变了。我学会了嫉妒,学会了会报复,学会了带着假面具面对别人,学会了虚伪,学会了冷漠,学会了去刺伤别人。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并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
“晓。”一阵肥皂的淡香靠近我,我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人是戴春眠。
“什么事?”旋转转椅面对他,我还是淡淡的模样。
“我觉得……”眉头皱在一起,他定了定才说:“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发现了?或者说他终于说了。我们的问题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戴春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只是装作没有问题,我们都怕挑明了之后会发生一些我们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昨天对不起,我是真的有事。过年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这样,我会天天陪着你的!”
过年的时候?他难道不知道昨天对于我而言就是中国人的大年夜,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算了,反正我无所谓。”即使有所谓,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晓……”他不再说话。
受不了空气中的压抑,我突然站起来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他在后面问。
“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过看周围的密密麻麻的商场人群,我想我大约是来到了哪个商业街。我觉得很奇怪,上海人并不见得有多么的重视圣诞节,可圣诞节的前后,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见圣诞树和与圣诞有关的喷绘,显得隆重其事,可真到了圣诞这天,甚至有人会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我穿梭在人群里,今天不是周末,可看样子这里的人丝毫不比周末时少。我并不常逛街,我喜欢安静的环境,对四周的嘈杂经常不能习惯。可现在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嘈杂很好,至少不是像家里那样的冷清沉默。为什么我就是要固执的守着那个冷清的家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往外走走呢?也许这样我会舒服很多。
忽然我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着,看着正前方不远处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莫雅德。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除了偶尔短信里的‘最近还好吗?’之类的问候,我们完全没有了联络。心虽然雀跃,我却没有走上前去叫他,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孩。那是一个很甜美的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亲密。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莫雅德也突然停下了动作向我这边看来。
然后,时间就好像定格。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男主角与女主角经过多年的离别在某个地方偶然相遇,男女主角边互相喊对方的名字一边以慢镜头跑向对方。
“最近还好吗?”我们来到了附近的某家咖啡屋,幽暗的角落,安静的环境,很适合分别多年的老朋友重逢后聊聊。
“还不错。”莫雅德淡淡的回答。
“那个女孩……”我也不清楚自己该不该问。在我的心里,始终是希望莫雅德可以与罗思霆复合的。
“我女朋友,是我爸爸好友的女儿,我爸妈都很喜欢她。”莫雅德回答少了笑意,我看得出他并不见得有多喜欢那个女孩。
“雅德,你和思霆有没有联络过?”不知道什么样的冲动,我冲口而出。
搅拌咖啡的手停住,莫雅德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咖啡的清香在四周飘散。我喝了一口咖啡,好苦,却别有一番的滋味,口齿留有的咖啡的香味在口腔中扩散,那是一种很棒的感觉。
“我们没有联络过,可我经常看见他。”我呆住,什么意思……?仿佛是看明白我的疑问,莫雅德微微一笑,说:“其实你也应该可以经常见到他的,在一些财经杂志上。”
我这才想起我曾经听莫雅德说过,罗思霆的父母似乎是国内商业界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且我也经常在酒店看见他……”莫雅德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古怪,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以为那是因为想起罗思霆的缘故,并没有在意。“酒店?”
他勉强笑了笑,明显是若有所思,“我现在是某个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部经理,他经常会来我们酒店谈生意或是接待客户什么的。”
“雅德现在好厉害呢!”我真心的夸赞,虽然不太明白学商的莫雅德为什么要去酒店工作,可是客房部经理在酒店里应该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职位了吧。
“没有,我只不过是靠我爸的关系才做到这个位子的,没什么了不起。”
“可雅德你现在看上去很内敛。”与过去的样子根本是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我想我根本就认不出他来了。
“不这样,手下的人怎么会服我呢。”他忧郁的笑了笑。心紧缩了一下,那个开朗单纯甚至有点脱线的莫雅德,真正的接触了这个世界以后,也变了很多。
“我好怀念大学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单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快乐,为了自己而活,笑也好,哭也罢,都是自己的青春。而今,踏上了社会,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们都忘了,忘了该怎么做单纯的人。
“嗯,我想那段时光会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莫雅德也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忽然收敛了表情,他象是下定决心,问我:“你和春眠好吗?”
“还……还好。”仅仅是还好,不能说是很好。我们只是很凑合的过日子,反正过去甜蜜的日子我们是不会再有了。
“哦。”莫雅德神色不定,犹豫了一下说:“他是不是经常晚上夜不归宿?”
端起咖啡杯的手定了定,然后如常的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偶尔。”我想我猜到莫雅德想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好几次想打电话告诉你,可又怕你会打击太大。不过今天既然遇上了,我想是天意吧。其实我好几次看见春眠跟一个男人早上从我们酒店出来,然后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他喝了口咖啡,偷偷观察我的脸色,“后来我查了一下,发现春眠每个月都有两三天和那个男人在我们酒店过夜……”
我扯出一个笑容,“订房间的男人是不是姓谈?”
他一惊,“没错,他姓谈,叫谈耀。晓,你知道?”
果然是姓谈,戴春眠工作的那个公司,就是谈氏。我只是猜测给戴春眠那些的人应该会是谈家的人。毕竟企划部副理虽然职位并不见得有多高,可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职位,一个普通高层是给不起的,除非那个人是谈家的人。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是春眠的枕边人嘛,他身上多出什么我当然会知道。好几次我坐在床沿看书,戴春眠以为我背对着他,就明目张胆的换衣服,可他却忘了卧室里有一面镜子,很不巧,我坐的那个位子,刚好可以用余光看见戴春眠换衣服的全过程。
“包括……包括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莫雅德小心翼翼的问我。
“应该经常上床吧。”若无其事的喝咖啡,我突然觉得好苦好苦。
“言晓!”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周围的客人均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我对周围的人歉意的笑笑,拉着他坐下,示意他冷静点。“别这样。”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你居然知道春眠在外面有……有那个,你还这么平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你们已经闹翻了?”他不可思议的瞪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没有。”暂时没有,以后就很难说。戴春眠假如再这样放任自己下去,我想我与他闹翻只是迟早的事。
“没有?戴春眠那个混蛋知道你知道吗?”莫雅德似乎很为我抱不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他这样,我一点都不怀疑,假如此刻戴春眠在这里,恐怕莫雅德会狠狠的咬他。
“不知道。”我也很坏心呢,突然很想知道戴春眠发现我从头到尾都知道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唉!”莫雅德叹气,“我真的不明白你了,晓,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揭穿他呢?”
“揭穿过一次……”我将上一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莫雅德,但对罗伊的身份只是略略带过,只是说他是我的朋友。
“该死的家伙!既然已经有过一次了,也保证过以后不会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做这种事呢!”幸好我拉得早,否则莫雅德又要激动的拍桌子了。
“诱惑吧。”我也很无奈,但却可以理解戴春眠的想法,“戴春眠从小生活贫困,他一心想做人上人,眼前有个捷径,他没道理不走。”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