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草莓之吻(竹外梅子三两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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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呵,十六君远行啊。好象,就是她的写照。
“洋葱头,这里是上个月的质量损失,这份是顾客满意率,这份
是企化的报告,……基本上今天的行程就差不多这个样子啦,基本是
满的,没什么帅哥要见的话就照这个安排就去做了。”展眉以她惯有
的语速霹雳哌啦的拉完一坨。
一早就有人奇怪当时为什么她会提展眉当秘书。即便众人印象中
展眉傻里傻气,疯疯癫癫,其实换过几个秘书,就只有她跟的上自己
的步伐。
“有人管自己老板叫洋葱头的吗。”赊月单手将记录里的一些要
点键入备忘,看也不看展眉一眼,故做严厉的说。
展眉却毫不被她的冷淡语气影响,直接给她看两个鼻孔:“哼,
这说明我诚实啊。老板,以人为镜啊,明显是洋葱头啊,我马上立刻
很及时的给了你反馈,你还没给我加薪。”
赊月笑了出来,不语的单手在键盘上飞舞。
“每次看你单手打电脑都觉得叹为观止。”MD,比她双手还要快,
真是不平衡。展眉愤愤。
“魏征小姐,这么快就又开始拍你老板的马屁吗?”赊月忙完手
上的,抬起眼看着整张脸写的清清楚楚“我不平衡”的红毛狮子头。
“一早就这么容易激动,昨天回家聆听太后教诲了?”
高扬的鼻孔瞬间低下,有气无力,嘴角下滑成钩月状,无言的委
屈:“不知道虾米郎又给她刺激了,搓麻搓到一半跑回来叫常老大抓
我回家。”
摆摆手,不提啦,昨日愁归昨日愁:“赊月,昨天你好象情绪也
不大对哦,就是庆功茶之后。”
兀的一惊,谁说展眉不通晓人事,表面却只波澜不惊的浅笑:
“怎么这么说?”
“乱猜的啦。”受不了的耍了耍头,展眉把脑袋里乱78糟的灰色
因子都耍了出去,好啦好啦,世界是光明的,空气是新鲜的,“我出
去做事了。”
目送着展眉由外带上门。其实向来是羡慕展眉的。
二十六岁,不通晓人事?谁信?只是她总是可以轻易的将烦琐的
复杂的关系抛在脑后,活的轻松愉快。
轻抬起手捏了捏眉间,呵,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因为看见以为
这辈子,不会再见的人。小的时候阿婆说过,她第一个会喊的是妈妈。
第二个是爸爸。第三个就是望日。
严望日。他的名字。虽然幼时的记忆早就支离破碎,只残下发黄
的画面,却张张都有他。
三岁,一起跑到放电视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他还是她,不小心按
下电源开关,震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人都被吓的哇哇大哭。
四岁,他长水痘,她却抱着他不肯离开,大人摇摇头妥协,反正
都要出,干脆一起出掉也好。
五岁,看楚留香看的着迷的不行,遂都取把扇子在家中天天摇来
摇去,自命楚流香。
七岁,她用弹弓打狼狗,被狼狗追杀,是他在狼狗要咬上她的那
刻护上她的身体,从此他手上有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有人说过,主的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所以他对世事总是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句话大概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越是美得教人心
悸的事物越是幻灭得越快,想起古龙笔下王怜花的自白:“我宁愿做
一只永远蛰伏于黑暗的蝙蝠,也不愿做一只被所谓的光明烧死的飞蛾。”
像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像取经的唐玄奘,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的过程似
乎都隐寓着艰难而不可预知的危险。而普通人的幸福,更是脆弱的一
碰即坏。
那一天和其他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出门的时候阿婆暖暖皱皱
的手还摩娑过她和望日的手。
学校的生活繁琐依然。趁上课看了欢乐英雄,喜不自禁,和同桌
描述起王动的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被班主任捉个正着。被拉出去
批判的时候眼角瞄见望日微笑着摇头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插播了条新闻,由于劣质工程,
延庆桥倒塌,死伤74人。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化学课的时候,和望日一起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心中的恐慌如黑
洞般扩大要将人吸进,右手不觉揪紧了衣摆。
望日偏头看了看她,眼神黯了黯,抽出插在袋中的手握住了她的。
心停跳了一拍。抬头的时候望日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看见他眼中的沉
稳内敛,发现自己平静了不少。
但是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心还是开始漫无边际的下沉。
街道的姚阿姨满脸悲肃的坐在那。“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班主
任轻轻的说了声,似是无法再在办公室呆上一秒般的快步离去。
“望日,赊……”姚阿姨才叫了他们名字便似说不下去了,清了
清嗓子,“赊月,你们的父母和阿婆……当时……去给新店剪彩……
在桥上……抢救无效……”姚阿姨已经泣不成声。
“不可能!”赊月的心终于落到了最低,重重的击打在地上,痛
的全身都开始发抖,脸上早已爬满了泪,“你骗人你骗……人……”
“赊月。”望日将她拥进怀中,加重语气示意她冷静一些,尔后
对着一直抹眼泪的姚阿姨非常平静的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们。”
葬礼很简单,在延庆溪边举行的集体葬礼。
或许只有当如果巨大的牺牲摆在人们面前时才会让人明白所谓的
贪官到底会有多大害处。
望日一直很平静,没掉一滴眼泪,完美的处理一切相关事宜,成
熟冷静的不似一个刚丧亲少年。只有一直被他握着手的赊月感觉到了
他的颤抖,他用一切理智压抑的感情,只因为,仅存的两个中,起码
有一个,必须是清醒的。
没有下雨,天依然是蓝色,太阳依然从东边出来。最讽刺的,这
样一个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居然有很明媚的阳光。
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听见邻居的老太太轻声的说着:“作孽啊,两
家死了五个人,只剩下2 个孩子。”
进了家门,望日拉上了所有的帘布,让房内一片阴暗,又跑到楼
上取出了许久没玩的插卡机。大人们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插接口,
插电源,望日一声不响的独自忙着。赊月含着泪手足无措的看着,然
后就接过一个他塞来的手柄。魂斗罗,望日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玩
的游戏。望日泄愤似的疯狂杀戮,但是抽搐的双手却越来越不听指挥,
终于GAME OVER。“可恶。”望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颓然垂下头,
有晶亮的液体滴落在手上。
那年,他和她十六岁。
也是那年,她学着接下了“云想”服饰。
“展眉,晚上一起吃饭?”下班的时候走出办公室轻佻的敲了敲
展眉的桌子。“如果你是男老板多好,我就不用一天到晚被取笑没行
情了。”
“去不去?”受不了,再不坚决点问估计小红毛又要拉拉杂杂的
发表一堆看法。
“我不想拒绝你的。”展眉给她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有个比
你还老的女人刚才已经买定我出场了。”看来又是圣母皇太后有旨,
赊月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展眉桌上的电话忽然大震。
“喂?……哦,知道知道,知道是帅哥你……恩,还没走,……
好,我拿给她……”展眉将电话递给一直在注意她说话内容的赊月。
神经云起?赊月用口型问道。
米错。展眉做痛苦状。这个抽筋男人,每次都要别人叫过他帅哥
才肯罢休,不然就会缠着你说啊说的。
接过电话,还不及问出一声“喂”,那边已经有人兴奋的大叫:
“接到帅哥电话意不意外?开不开心?”皱着眉将话筒拿的离耳朵远
点,她可怜的耳膜:“好意外,好开心。”她直接吼回去。
“你敷衍我。”再白痴也感觉到了,哀怨的指责从电话线那端烧
了过来。
似乎可以看见他扁嘴的样子,男人“可爱”到这个地步也算惊天
地泣鬼神了,抑不住笑意:“什么事?”
“晚上陪我买东西啦。”嘴角不由又上弯了一个弧度,这个这个,
说到买东西哦:“买内裤吗?”沉默。唯一能让这个喧嚣的男人沉默
的记忆。
任云起身平最悲惨的事件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同班同学,最愚蠢的
决定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兄弟。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帮我听听这首歌,顺便把歌词写一写。”
选修课上,一个walkman 伴随着一张纸条从女皇陛下的座位那边传来。
靠,人家要听课的。带些怨恨的眼神飘向女皇陛下的座位。女皇陛下
朝他笑了笑,顺便扬了扬拳头。呃。她打起人好象还是有点痛的。
某人的身形不由缩了点,大丈夫能屈能伸,写就写,不就一首歌
嘛。
认命的戴上耳塞,按下“play”。哦。粤语,难怪,谁让他是广
州人呢。正听的入神,身旁的同学忽然拍了拍他的手:“云起,你下
午去干吗?”
“买内裤啊。”他边听边随口回答。
同学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个P 啊。”他不悦的骂回去,“难道
你不穿内裤啊。”气氛好象有点不对,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教室
里静了一下,然后暴出笑声。
My god,他忘了戴着耳塞说话的音量很难控制。有些迟疑的,目
光,缓缓的,飘向讲台,呃,上面有个暴青筋的。
“再提这件事,我就每天给你写情书贴在你们总部门口。”绝交
威胁不了她,只能出此下策,郁闷,想他任云起好歹帅哥一个,号称
一朵梨花压海棠,浪里小白龙,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要拿情书当鬼画
符来用。
他总是能逗她笑,赊月轻咬下唇,抑制不断扩大的笑容,故作正
经:“太感谢了,可以让员工进行找错别字练习。”
“跟你说话有下地狱的感觉。”抓狂拉抓狂拉。“快点下来,我
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第二章陪任云起的买的是送给雪青的结婚礼物。
赊月低低叹口气。
雪青,云起当年的亲亲小青。很难想象娃娃脸的云起会喜欢雪青
这样成熟的女子。
依然记得当年任云起追雪青的疯狂劲。一头陷入的热诚。终于守
得云开见月明。据说云起在操场用蜡烛点成雪青的名字至今还被学弟
们奉为经典。而之后由于蜡烛的原因引起的草坪大面积毁坏也被校方
列入史册—被处分的史册。
“赊月,我没有自由,家里不给我飞翔的自由。”雪青轻轻的说。
当时的她正为公司忙的头破血流,摊在地板上,有气无力的说:
“那和我换换吧。我宁可在笼子里,只要负责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
候唱支歌回馈。”
雪青也坐到了地板上。轻轻拨动赊月的额发:“赊月,你有整个
天空,付出努力是必然的。不用羡慕我。”
雪青说话一直是柔柔,轻轻的,很女人的样子。她听着听着,居
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在地板上,雪青睡在她旁边,脸上有隐约
的泪痕。
毕业答辩一完,雪青就被一辆车子接回了北京。
任云起依旧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预约失恋,和平分
手,几乎又被学弟们崇尚的奉为校园爱情的经典。
同日傍晚。
“不去北京?”她坐在双杠上,随意的晃动双脚,随意的问着身
边沉默的男人。
“她的人生都早有规划,我去了也是多余的。”“不象你哦,你
向来都是勇往直前的。”赊月笑笑的半回转身,看向云起。
云起垂下头,将面容埋进掌中,许久,才出声:“她梦里都会喊
开颜的名字。我只是个替代。”
赊月回过身,看向空荡的操场。
总是不忍目睹男人的眼泪。便连开朗如云起也有流泪的时候。这
世上又有谁能不同。总以为别人幸福,原来那幸福也是千疮百孔。
有风徐徐的吹着,草坪上的草也无组织无纪律的疯长。
操场外,马路对面的音像店放着小虎队的老歌。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正在飞,就象童年看见的,红色的蜻蜓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还要飞,就象现在,记忆中,红色的蜻蜓…
…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云起坚持说自己没事。赊月不与他辩。只拉了他去喝酒。云起一
言不发喝的比谁都猛,拿起瓶子就灌,娃娃脸上布满阴云,最后只说
了一句:“钱包在左边口袋。”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最后还是赊月打了辆的,让司机帮她把这个白痴男人搬回家安顿
好。
我米自由~ 展眉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