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赏相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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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吗?如此轻而易举的要回灵珠,让她充满了不真实感,这海盗头子会这么好心吗?
司空禹可没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调侃说道:“你终于懂得感恩图报了?”
一抹臊红飞过,她嗔了他一眼。
被这美姑娘的水眸一瞪,司空禹竟觉心头有几分醺然。他不知道自己几时染上被虐的喜好……唇边扬起淡淡苦笑。“不过,咱们还是有个条件得谈。”
果然!水蕴霞警戒地瞅着他,下意识地将灵珠攒抱在怀里。
她的模样让司空禹又笑了起来。“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把灵珠拿回来的。”
他的话反而让水蕴霞更加不安。“那你还有什么条件?你可别奢望我会以身相许……”最后一句是在嘴里咕哝的说。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他瞅着她,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不安好心地想逗逗眼前的姑娘。
这可不一定,刚刚……她不就差点被他给吃了。水蕴霞讽刺的挑眉,冷哼出声。“别再同我抬杠,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乖乖留在船上等我们折回中原,别再搞跳海逃走的把戏。”他觑着她说。
那举动会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亲眼目睹娘亲跳海的情景……顿时,心中的闷痛益发沉重。
水蕴霞眉心微拢,不太明白他平静面容下的痛楚。
“成吗?”
“好,我不再做跳海的傻事。”迎向他莫测难懂的紫蓝深眸,她似受了蛊惑般无法拒绝。
像已注定似地,她只能顺着命运的安排而行。
既然灵珠已回到她的手中,或许待船到倭国后,她便能差人送消息回灵珠岛交代一切。
“晚些我会把船上的成员介绍让你认识。”他朗笑,宛如刀凿的脸庞瞬即柔软了许多,少了粗犷豪迈的气息。
水蕴霞定睛瞅着他,为他多变的面容感到疑惑。
时而邪魅、时而豪迈、时而温柔、时而耍赖……却没有一面是真正的他,仿佛是为了掩饰真正的自我,藉此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性情。
她微微颔首,接着忍不住问。“你的爹或娘是外国人?”或许正因如此,他异于中原男子的深邃轮廓更加俊美无俦。
“我娘是佛朗机人,红发蓝眸。”他扬唇,语气有几分自嘲。
他自嘲的语调让水蕴霞心头蓦地一紧,她不禁猜想,依他的外貌,应该从小就受到不少异样的眼光吧!
“我回答了你的疑问,现下该我问你。”他懒得费心思兜旋,目光灼热地像要将她吞噬。“你叫什么名字?”
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让她想起他霸气的吻,好不容易挥开的暧昧又缓缓回笼,明目张胆地充斥在彼此之间。水蕴霞敛下长长的眼睫侧过脸,避开他灼热的注视。
“我不能知道吗?”他举步靠近,高大的身影轻易将她笼罩在身下,笑容显得邪魅。
“水蕴霞。”她有种感觉——她若不说出,他必会纠缠不休。
“怎么写?”
她扬眉,觉得他实在有些得寸进尺,眸中不禁蕴着怒光。
“我只是想学写你的名字。”司空禹诚挚地说。
情意款款,两两相依,知我知你,同心比翼——他脑海里突地闪过这样一段话。
水蕴霞不解地扬眉。“中国字何其多,何必一定要学写我的名字?”她嗔道,无法认同他的说法。
“我想学写你的名字。”他再次重申。“这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我要休息了。”再与他缠斗下去,怕是又要多了什么不该有的牵扯。
“休息前你先教我写你的名字。”他几近耍赖地朝她摊开大掌。“我很聪明,一次就可以记住了。”
目光停在他厚实的大掌,水蕴霞着实猜测不出他的意图。
“我写在纸上,你自己练习。”拗不过他,水蕴霞瞥到小书桌上的纸及墨笔,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快回去练习。”
司空禹接过她手中的纸,薄唇淡勾出微乎其微的弧度。“字的外型和姑娘一样漂亮。”
娇颜浮上嫣色,水蕴霞不经意又窥探到他的另外一面,她寒着脸瞅着他。
“好,不吵你,等会再帮你安排独立的舱房。”他耸耸宽肩,薄唇扯着可恶的弧度。“又或者你已经习惯我的味道?”
“胡说!”她拧眉,素荑朝床榻胡乱抓了一把,直接往他脸上砸。
他识趣地退出舱门,无辜的枕被门板档下,却挡不住他带着好心情的笑声。
少了他高大的身躯,舱房顿时宽做许多,水蕴霞眸光落在窗外,眼底映入轻飘的白云、极蓝的海色。
这是她头一回感到如此放松,从娘去世后,她身兼母职带着妹妹长大、操心不断,或许此刻是上天给她的假期吧!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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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海面平静,一望无际的天空在粉紫霞光下拓出一片绚烂的云彩。
猎猎海风旋绕,几只停在桅杆上的海鸟不畏鬼旗上狰狞的图腾,发出悠哉的叫声。
司空禹立在甲板上,深邃的俊颜被将尽的霞光镶出一层薄亮,随风腾凌的深栗长发,带出他惑人的气魄。
水蕴霞呆愣着,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些男人竟是声名狼藉的“啸夜鬼船”成员。
一窥他们的真面目,水蕴霞才完全相信司空禹的话。
印象中海盗寇贼不都该是外表野蛮、粗俗,不修边幅的鲁男子吗?但这些人却浑然没半点海盗该有的粗蛮形象。
火长——法罗朗,很显然是个外国人,年近不惑,留下岁月痕迹的两鬓无损他的英俊,反之让他满足胡碴的刚毅脸形看起来更为性格。
翻译——苍本泽一,他拥有细长有神的丹凤眼,似海般悠远沉谧的黑眸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话不多,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听说他精通各国语言,是难得一见的语文奇才,背后更有倭国幕府支持的庞大力量。此行便是要护送他回倭国复命。
船医!巫循,来自云南“努拉苗寨”,医术精湛,朗眉俊目,古铜色的肌肤闪着健康而耀眼的色泽。
唇边总带着笑的他给人与苍本泽一全然不同的爽朗气息。
至于船上的厨师!廷少咏看来温文儒雅,不像是拿杓动锅的厨师,倒像个书生,儒推而俊逸。
水蕴霞掠过众人,目光定在某一处。
目前船上只有一人符合海盗的形象,而这个人此刻正朝她走来。
“姑娘莫惊、莫怕,咱们不会伤害你,既然上了船就是自己人,不用太拘束,反正头儿本身也是随便的不得了……”
大熊一双巨掌激动地扶住水蕴霞的肩头想再说些什么,他庞大的身躯已经被拎到一旁去了。
“你别吓着姑娘了。”法罗朗没好气地开口,步向前去,掷起姑娘的手绅士地在她嫩白的手背轻吻了下。
水蕴霞如遭电击地连忙抽回手,水眸一扬,怒瞠着他。
法罗朗愣了愣,温文的表情瞬间掠过纳闷的神情。
“朗叔,咱们国家的礼节可不适用在中原姑娘身上。”司空禹笑着提醒,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法罗朗脸上掠过如此尴尬的神情。
法罗朗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只得跟姑娘再行了个褛。“姑娘,失礼了。”
“我只是……不习惯。”水蕴霞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心想或许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愧疚地向他致歉。
她也曾听过洋人的民风奔放,大不同中原的保守,而法罗朗来自佛朗机,他们又以船为家,自然不拘泥于中原礼节。
法罗朗笑道:“没关系,就如大熊所说,上了船便是自家人,不用太拘束。”
水蕴霞脸上挂着疏离的浅笑,从小到大她身边围绕的全是姑娘家,杵在这一群大男人之间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成了,我带你到你的舱房,其它人回去工作吧,半个时辰后用晚膳。”司空禹看出她的局促,向众人说道。
他们不是正规的海盗船,不做坏勾当,船上除了他们再加上其它船工也没多少人,因此一般船上被船工用来吃饭、睡觉的统舱,在这儿全被规画成个人独立的舱房。
其余的空间则被当成吃饭的饭厅,这饭厅一样不分阶级,众人总是席地而坐,吃饭喝酒,聊着海上发现的新鲜事。
一伙人听闻他的指令,一个个离开,做自己该做的事。
水蕴霞则步向船尾,看着霞光褪尽的墨蓝黑夜与大海融为一体,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灵珠岛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司空禹说过会尽早返航,但她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到家乡。
“船愈往北行天气会愈冷,你得回舱房披件外褂,受了风寒可不好。”司空禹把身上的斗篷脱下递给她,关切的语调拉回她的思绪。
“我不冷……”水蕴霞敛眉轻声拒绝,看着他手上那件灰蓝色的大斗篷,感到无来由的心悸。
实在太奇怪了,光是感觉到他的存在,她的心便怦然地不受控制。
难道她对他……
迎面而来的海风让水蕴霞打了个冷颤。
也许她与他得保持距离,待船返航后,她会回灵珠岛,而他会继续他的海上生活,两人若多了什么牵扯,不过是多了不必要的愁思罢了。
暗叹了口气,水蕴霞移开目光,却霍地瞧见在前方海面上有两艘三桅船。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两船靠得极近,此时其中一艘船起了火,耀眼的火光与嘶吼的求救声划破了凝冷的黑夜。
“是遇劫吗?”
“或许那艘商家渔船遇上了海上寇贼,无须理会。”司空禹利眼瞧见海盗惯用
的骷髅旗,俊眉轻敛,轻描淡写地道。
就着火光,他们隐约看见一名妇人已放下绳梯,攀在船缘、放声求救……
“不帮忙吗?”水蕴霞握紧拳头,水亮的澈眸倒映着前方的火光。
求救声凄凄,随着海风连绵穿入耳膜,揪得人心泛酸,假若船上若有妇人,落入那些恶人手里,岂不是成了虎口的羊?
“你想帮忙?”唇边勾着冷笑,司空禹反问。
“难不成你会见死不救吗?”
一瞬间她的思绪有些紊乱,她竟然没把握司空禹是不是有这份善心来救人。
水蕴霞回过头,头一回将他看得如此仔细,他的眼底无波无痕,紫蓝深眸似黑夜的深海!了无温度。
司空禹耸了耸肩淡道:“他们的生死与我们无关。”
他的语气比风还淡,却冰冷淡漠得教人不寒而栗。
“你的血是冷的吗?真能见死不救?!”水蕴霞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全身窜过一阵寒颤她瞪着他。
“这世间不公平的事何其多,能管多少、救多少?”他双手环胸,一脸漠然地反问。
水蕴霞冷冷地觑着他,想起了灵珠岛的岛规!
她记得有一年岛上的柯大叔救了个海盗,结果却反遭杀害,所以爹立了个不救海难人的岛规。
接着又发生柏永韬进岛盗珠之事,因此她曾经以为,爹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现下,她却为该不该“管闲事”的认定起了质疑。
若不是司空禹的多管闲事,或许她早死在鬼海海域。
这个人生的转折,再一次扭转她对人性所产生的质疑。或许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更没有绝对的世事,就如同眼前声名狼藉的海盗不是海盗一般。
“适者生存,是海上求生的道理。”司空禹慢条斯理地说,平淡的语气让人心寒。“这里太冷了,进去吧!”
“但你还是救了我不是吗?”水蕴霞看着眼前的男子,为他异常冷淡的态度百般不解。
她的话让他眼神冷了几分。“你是例外。”紫蓝深瞳里荡着莫名的火光,司空禹隐下胸口的躁动,有些闷。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似乎已在不自觉中循着爹娘相恋的模式,将姑娘纳入心坎里……
而他原本打算孓然一生、冷眼看世间的坦率似乎已被她动摇。
“例外?”水蕴霞不懂他,在几次针锋相对后,她以为他再怎么多面,但仍拥有一副侠义心肠。
但显然事实不是如此。他救她仅是个例外?
一股莫名的寒意由脚底窜起,水蕴霞寒着声道:“好!你不救、我救。”
既然遇上这等事,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她说服不了自己视而不见!
司空禹看着她坚决的模样,无法驾驭她的挫败再次涌上胸口。到底是他经验不足又或者是水蕴霞不同一般女子?
他暗叹了口气,表情跟口气都有着不容商量的余地。
“你的脚伤还没痊愈,不准!”
险象迫在眉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