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摇摇头,仿佛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回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结果。”
皖宁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走远,刚才的咫尺,眨眼间已经变成了天涯。他的背影融在无边的夜色中,模糊遥远,就像是消失在天际,那么触不可及。
回到家表姐已在线上等着她,“好久不见非常想念!最近你丫都在忙什么呢?”
皖宁笑,对于恶人先告状这种事,自家表姐早已驾轻就熟。“少来反客为主!你说说你虽然好不容易交了男朋友,但女孩子也得矜持点嘛,天天腻歪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表姐发了怒火高炽的表情过来,“你丫又在损老娘是不是?还有老娘向来是多么清风明月的存在,谁敢在背后嚼老娘的舌根子?!”
不等皖宁回过去,又是一句话飞过来,“话说你凭什么说我天天跟我家男人腻歪,你亲眼看见了吗?”
“这还用亲眼看?你以前单身公害的时候,哪天不是拼了命的打搅你可怜的妹妹我,即使我每天累得像条狗照样天天接到午夜凶铃。哦对了,你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差点没让我家键盘彻底报废。你说我就是一个垃圾桶,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我找不到更好的冤大头。你什么丢脸的事情都只有我知道,包括你昨天色~诱一个高富帅失败了。今天被一个猥琐男吃豆腐了……”
“停停停!”那一头的表姐抓狂了,“你丫能不能不要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不行!你以前那样祸害我,现在又为了个男人将我弃之不顾,你说我该不该吐槽一下?”
表姐使出了绝招,“吐吧吐吧。吐完了我再告诉我妈,让她赶紧给你介绍对象,让你丫个祸害沦落成某个男人的煮饭老妈子。”
皖宁沉默了一下,笑道:“好啊。反正我才色都无,我也挺想看看哪个男人肯要我。”
表姐终于觉得不对,“你怎么意兴阑珊的?谁招惹你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从前还玩自恋矜持,整天嚷嚷着不嫁臭男人,想来真的很可笑。”
表姐终于表现出她应有的身份来,“自恋矜持有什么不对?咱虽说不是国色天香,可也是天下无双特立独行的,凭什么便宜那些臭男人啊?宁宁,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相信我。总有人会懂得你的好,然后对你好。”
皖宁笑了笑,“谢谢。”
后来表姐给她在线发送了陶晶莹的《女人心事》,感伤又坚强的歌词和旋律,尤其是最后一句点睛之笔“有一天你会幸福的”,可以称之为治愈性情歌。可是她又不是失恋,听这小情小调的情歌干什么?
临睡前从网上下了一首歌到手机里,无限循环,许飞干净安静的嗓音令人愉悦,仿佛一阵清风轻拂人面。
一棵树在野草的边上
不再东张西望
秋风叶落无边的想象
没有前方远方
一棵树在旷野的中央
还有一点点倔强
想必寂寞早已经平常
不用离乡还乡
四季的回忆一个人守护
轮回的沧桑一个人欣赏
就让这山风做我的衣裳
心里还有个不说的愿望
我和树在望你的山梁
时光已不再流淌
等我忘记了你的模样
从此不再独自流浪
四季的回忆一个人守护
轮回的沧桑一个人欣赏
就让这山风做我的衣裳
心里还有个不说的愿望
啦。。。。。啦。。。。。
啦。。。。。啦。。。。。
就让这山风做我的衣裳
心里还有个不说的愿望
心里还有个不说的愿望
轮回的沧桑,一个人欣赏。等我忘记了你的模样,从此不再独自流浪。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淡忘。
☆、第三十一章 (1)
接下来的日子冷轻寒约过皖宁几次,她其实有点怕见他,可这一次仿佛跟从前又有些不同。她是这样矛盾而纠结,一面试图将他从心里赶出去,可一面又抑制不住对他的想念。他曾经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她陷入对林中桓疯狂迷恋的那段岁月,只有他陪在她身边,静静地听她诉说每天的悲喜,还有每一次的悸动。这世上没人理解她这场孤注一掷的单恋,她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但他总是耐心地倾听和陪伴着,眼里总带有柔和的笑意,可更多的是心疼,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真是一个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只要你不要把自我都丢掉。”
她那时不过是一笑而过,青春岁月里最不缺的是荷尔蒙和“过剩”的精力。她唯恐给得不够,爱得不够,深怕辜负了这段嘉年华,所以她把整颗心都献给林中桓。她却忽略了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身边用同样的姿态等着自己,只是曾经太过年轻,以为眼前看到的便是最美的风景,于是一直错过身边的“寻常如是”。
她的心里像有无数个小颗粒,时不时地翻涌倒腾一下,她终于在某一天的某一刻顺从了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想抗拒,还是根本抗拒不了。
地点是由冷轻寒定的,皖宁一向不讲究这些,而且平时也不太喜欢出来喝茶聊天。他选的是一家广东茶餐厅,皖宁倒是非常意外,她以为他跟林中桓一样,钟情于咖啡厅之类的场所,因为环境优雅*周到,也才“符合”他们的身份。有钱人有时候要的就是个排场,才不会纠结于穷人最在意的东西难吃价位又高。
皖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提前半小时就到场。可她更始料未及的是他居然比她还早到,因为开了暖气,他将外套随手搁在一旁,身上穿着一件薄线衣,更显得肌骨匀称。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而他的右手一直轻轻握着左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看见他嘴角的弧度柔和至极美好至极。
她忽然有点挪不动脚,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直到路过的侍者不小心碰到她,反过来跟她说抱歉。
她总算回过神来,脸不觉间就红了起来。还好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冷轻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她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才让他抬起头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看见他冲她一笑,语气随意而亲切,“来了。”仿佛他们昨日还曾谋面。
她忽然有点紧张,傻傻地回应:“来了。”
倒把他逗乐了,“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自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开玩笑,她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觉得心里似乎被暖风拂过,软的不可开交。这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她只好找个由头正式开始,“你喜欢广东的饮食?”话刚从嘴里吐出来,忽然就想起那个人。那个人貌似也是喜欢粤菜的,只是她一向偏爱湘川菜,并没有好好品味。
冷轻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笑了笑,“也不是。只是一直觉得广东人其实是最会享受的,经常煲汤,你看那些女明星也是喜欢煲汤喝,所以个个皮光肉滑。”
皖宁不由扑哧一笑,“看不出来你一脸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对女人倒很有研究。”
冷轻寒摇头,“其实是因为我妈妈是广东人。”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起他家里的事,她对他家里的认知仅限于貌似家境不错。想到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从不上心,她就觉得歉疚不已。“第一次听你聊你家里人,不如就借此机会跟我多说一点吧,最好是你爸妈的爱情故事什么的。”
“她当年跟我爸在家乡一见钟情,然后二见私奔。”
皖宁差点把正在往嘴里塞的龟苓膏吐出来,“原来你爸妈的经历这么言情的。”
冷轻寒的神色依旧非常柔和,仿佛正在说一件非常遥远却十分美好的故事。“我妈那时候家里已经定了一门亲事,她虽然觉得对方各方面还不错,可一想从此以后就这样被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男人套牢,多少有点不甘心,所以那时遇见我爸真的算是天意吧。”
皖宁忽然有点怅然,“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他其实一直都有很多事没跟她说过,就像是他为她做的一切。她的一切他早已明了,而他的那么多过往,她竟然一无所知。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愈来愈想了解他的点点滴滴,想知道他童年少年都经历过什么,有什么样的父母和成长环境,又有什么样的喜怒哀乐。
他语气萧索,“你也没问过。”
皖宁不禁有点讪讪的,只好没话找话,“那你妈跟你爸从此以后一定过得和和美美,风生水起了。”其实这句话有点言不由衷,这世上有多少爱恋是一生永远不变的,人生的未知那么多,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你愿意你努力就可以美梦成真。可是还是有的吧,比如说她的父母,虽不至于相敬如宾,但感情一直都很好。
“不。”冷轻寒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见钟情不代表可以长相厮守。我妈那时候到底年轻,生得又美,追她的人很多,可她总也瞧不上。我爸其实也不见得多么出色,可周围的人都说他眼睛生得极好,就是俗称的桃花眼,像是能勾魂摄魄,最能让女人动心。我妈虽然从小性格乖张,可其实也没真正接触多少男人,直到某一天出门逛街,一见我爸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样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怯色地跟地头蛇叫板,就彻底沦陷了。我爸这一辈子没被女人那么穷追猛打过,而且我妈又是那么一个美丽娇柔的女孩子,也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然后我妈马上就逃离家乡跟我爸南下,临走前连家书都没留一封。最开始两人倒是相敬如宾了一阵子,其实也不过是两人都还尚未了解对方,还有点放不开,而且很巧,他们两个在感情都是一片空白的新手,难免有些小心翼翼。没多久,两人就在柴米油盐面前渐渐摩擦不断,只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事,也会吵得沸反盈天。那时我妈已经怀了我,可她已经对生活和我爸没信心了,所以一度想堕胎。我爸不干,说我家三代单传,你要是敢把我儿子弄死,我就把你弄死。”
皖宁不禁倒抽了口气。
冷轻寒神色倒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街坊邻居的家长里短。“所以从我记事起,他们每天都在世界大战,而我就挟在疾风骤雨里不得安生。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的生意渐上轨道,所以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于是热战变成了冷战。最后我爸干脆对我妈不闻不问,周围的人都取笑我妈自负美貌却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妈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闲气……”
皖宁的心不禁揪住,声音都有点颤抖,她第一个念头是小小年纪的冷轻寒如何度过这家庭剧变。破碎的家庭往往会造就一个心理健康堪忧的孩子。尽管她一直没发现冷轻寒有什么明显的心理缺陷,可他心里的每一次起伏想来都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疼痛。想到这里她越发难过,“那……后来呢?”
他仿佛是冷笑,“哼”了一声,“后来?后来她就选择不告而别,等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只看到整个房子像是台风过境般凌乱不堪。但我还在想她只是在发泄怒气和委屈而已,天黑了一定会回来,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于是我一直等啊等,从黄昏等到黑夜,从黑夜等到天亮。然后……等到的是我爸搂着一个浓妆艳抹却姿色平庸的女人回了家。我跟他说我妈走了,他静了两秒,然后只说了一句走了干净,就自顾自地逍遥快活去了。”
皖宁不由又想起自己的爸妈,虽然当初奉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自结婚以来一直是恩爱两不疑。她那时候就很向往这样的爱情,只不过她不愿再像旧时那样把未来交给旁人决定。别人安排的未必不幸福,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冷轻寒看着对面的女人,心头不禁思绪万千,眼里渐渐有柔情暗涌。他从来没有告诉她,喜欢她是命定,可钟情她却是偶然。他当年一直在追问一件事,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一颗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应也依然炙热无悔的真心?她像是要证明给他看,各种愚蠢,各种卑微,只是并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那个一向冷眼看人的少年。可他终于确信这世上真的有一颗炙热无悔的真心,并彻底为了这颗真心沉沦。
这世上原来真有一种人痴傻如斯,唯一遗憾的是可惜她念念不忘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最重要的是她即使受过重创忘记前尘,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那个人的掌心。她还是像那个花季少年般飞蛾扑火,一往无前。即使她现在表现的要跟过去一刀两断,可他知道那个人就像烙在她的身体发肤,她不可能真的忘却。
如今,他宁愿这世上并没有那颗炙热无悔的真心,这样他便不会嫉妒的发狂,痛苦的心悸。
☆、第三十一章 (2)
皖宁终于知道冷轻寒为何重逢以后看起来那么冷然,原来不过是因为心早就失去了温度。可在多年以前他还会对自己笑,在她因林中桓而气馁难受的时候,借给她肩膀,递给她纸巾。他一定是早就对亲情无望,而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她也深深地辜负了他,让他坚强却孤独地在这茫茫世间独自远行。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自责,于是忍不住伸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