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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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宁觉得面对一个疑似处在异度空间里的对手,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所以你自“妖娆”,我自不动。
杨御风暗暗踢了皖宁一脚,力度非常实在,俏脸却带着动人的微笑,不等皖宁呼痛,就转脸笑靥如花道:“冷总,幸会。我叫杨御风,还请多多指教。”
冷轻寒也笑得春风满面,近乎情深款款地说:“跟你这样的*认识,我也非常荣幸。”
皖宁:“……”
随后两人叫*员拿来几瓶啤酒,举杯痛饮,尽情尽兴。
皖宁怎么看,对面两人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也没人邀她一起喝,于是乐得作壁上观。但心里总觉得这画面有点像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时间就在冷轻寒和杨御风的相谈甚欢中缓缓流逝,虽然帅哥*很养眼,但无止境的你来我往的吹捧交流还是让皖宁有点审美疲劳了,于是托着腮仰望远方的天空,试图寻找明亮的星子,可是遍寻不到。
不禁有点惘然,童年时的星空是那么璀璨明亮,和月亮一起映在泉水里,波光潋滟,那时的心情多么晴朗愉悦。她和表姐都很喜欢在乡下的山野里度暑假,总也看不够天上的星月流云,目光一直追随其后,也向往古代夜猫子的夜不归宿。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眨眼间她就已经告别过去,再也看不见旧时风景了。一阵夜风正悄然袭来,柔柔地吹拂着衣袂。虽是盛夏,但还是颇有凉意。加上感冒还没全好,不禁哆嗦一下。
一顿烧烤足足花了两小时吃完,皖宁还真佩服冷轻寒和杨御风。不过总算是知道了冷轻寒也并非像其他人说的那般油盐不进,关键是*的诱惑无法挡啊。想到这里,不禁嘿嘿一笑。还没等她收住声,就看到冷轻寒眼神锐利的扫过来,“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你们太般配,简直就像牛郎织女来相会,我看得多么沉醉。”
“噗”,笑的是杨御风,花枝乱颤的,优雅高贵荡然无存,她喘着气笑道:“我说孟皖宁,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玩儿啊。”
皖宁只能“嘿嘿”傻笑。其实她跟冷轻寒真正想说的是虽然我不是个*,但有必要区别对待的这么明显吗?好歹我也是个女的,你神色就不能稍微温柔点?
冷轻寒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闪了闪,而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烟抽。在吞云吐雾间,看到皖宁难以置信的眼神,她说:“吃烧烤后又抽烟,你不要命了?”
见到冷轻寒抽烟,皖宁真的很意外,她一直觉得冷轻寒有一点和林中桓很像,就是外表总给人一种有洁癖的感觉,简直无法把他们与香烟联系到一块儿。虽然有人说男人还是“脏”点儿好,但她还是喜欢优雅洁净的人,这点不分男女。
和林中桓一个公司,一个月总能见上几次,从来没有见到他抽过,而且他办公室的烟灰缸一直都很洁净,估计是不抽烟的。皖宁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林中桓也就罢了,勉强也算一个屋檐下,但自己和冷轻寒不过是见了一面,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问题?正纠结间,却听冷轻寒轻笑一声,竟然掐灭了烟,语气轻松地说:“走吧。”
皖宁不由呆住,总觉得冷轻寒好似心情很好的样子,但和杨御风之前的谈笑风生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杨御风看她一副呆头鹅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走上前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一只手,调侃说:“还迷迷瞪瞪的呢。见到帅哥就魂飞天外了?走吧,您呐。”
于是魂飞天外的某人继续迷迷瞪瞪地被拉走了。
这时天色尚早,又逢周末,于是出租格外紧俏,从眼前掠过的都是载客状态,想独自回家的计划又胎死腹中,某人十分郁闷地上了冷轻寒的车。
车子缓缓驶出,夜色如水,灯火辉煌,一片盛世景象。皖宁看着窗外的滚滚车流,心头却忽然涌出一股怀旧的温柔,不禁轻哼:“随风随浪飘荡,随着一生的浪……”
冷轻寒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随手打开音响,传出的竟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曲调陈慧娴的醇厚嗓音盖过了皖宁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哼,怀旧的感觉彻底弥漫在封闭的车厢。
副驾驶上的杨御风脸色有点不好看,微微皱了皱眉,“真没想到冷总还喜欢听这样的歌。”
冷轻寒的语气十分平淡,“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还就好这口。”
杨御风说:“我喜欢往前看,所以只喜欢时下最流行的东西。很多东西过时了就是过时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
☆、第十一章 (1)
皖宁无意于参加他们之间毫无意义的谈论,在他们偶尔的只字片语里眼皮渐渐沉重,慢慢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时候仿佛总是天天天蓝,她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回首眺望,有人在山的那头遥遥的喊她:“孟皖宁,孟皖宁,你过来,你过来……”
笑声爽朗,愉快温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此熟悉如此难忘的感觉,但她却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心头的悸动如此难以平息,她欣喜莫名,张口欲言,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和无措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无力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荒岛,看不到希望,也没有继续苟活的勇气。后来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然后那人加大了力度,她终于睁开眼睛,全身冷汗涔涔。
垂首默然良久,一时间已经无法辨清刚刚那些场景只是一场梦境,还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东西,她听到身边有人淡淡地问:“你做梦了?”
皖宁茫然抬头,对上了一双眼睛,异常的炽亮,像是燃烧着火焰,狂热却又幽深。他专注地看着她,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目标精准的猎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想后退,但狭窄的空间已退无可退,背脊牢牢地贴在椅背上,仿佛穷途末路,让人绝望。她听到自己的呼吸,紊乱而沉重,而她的声音在颤抖,“你想干什么?”
冷轻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挑眉轻笑道:“你想我干什么?”
皖宁心头突突直跳,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因为心跳过速而晕厥,但对方却忽然伸出手来轻触她的脸,他的手指冰冷,抚摸似有还无,她浑身瞬间被激起鸡皮疙瘩,不禁尖叫起来,几乎失控:“走开,你走开……”
反反复复,只得这一句。对面的人果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并且收回了他的手,他迅速转过身,仿佛不愿意正眼看她,脸朝着前方,淡淡地说:“你家到了。”
皖宁没有动,不知道为何,之前的梦境在此刻显得格外狂乱而真实,她看着旁边的男人,意识开始迷蒙。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而坐在她旁边的这个男人他又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坐在同一辆车里。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模糊遥远的呓语。
冷轻寒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沉吟,“天连衰草,几重迷雾,尤记晓寒深处。春晖再发,初蕊新芽,步步惊心只为他。”
果然,身边的人霍然抬头,朦胧又清润的眼睛难掩震惊,“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冷轻寒重新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在梦里。”
梦里?梦里她念了这首诗?
皖宁不记得自己有念过,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还听到了什么?心头骤然一紧,迟疑道:“我在梦里还说了什么?”
冷轻寒目光变得更为幽深,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皖宁根本不信,“说,你还知道什么?”
冷轻寒忽然笑了一下,几乎温柔地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用仿佛安抚般的语气说:“别紧张,我只是从我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你在纸上的涂鸦而已。”
皖宁呼出一口气,记忆里好像自己是有在他笔迹旁添了什么,只是她记忆力一向很差,事情一过,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但现在想起自己竟然会将年少时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一个外人看,总觉得有点怪异,仿佛隐藏好的私密被人窥探了一样。
他忽然很认真地打量她,语气也很认真,“你会不会经常失眠多梦?”
她有点懵然地看着他,然后迟疑地点点头,脸上有显而易见的迷离和困惑,“其实我睡眠一直都很好的,只是最近偶尔会做一些支离破碎的梦,简直有点荒诞离奇。”
“都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梦里面有面部不清的男人,有清晰地近乎真实的笑声,有阳光有阴霾,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低沉的近乎喑哑,却仿佛透着磁性,又像带着诱惑。
她被迷惑了,说出了困扰她很多天的梦境,“我梦见过你。”
话刚说出来她就知道错了,可他的表情比她还奇怪,他垂下眼睛,然后慢慢地笑起来,“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连梦里都有我,我太感动了。”
皖宁真的懊悔不迭了,就知道他随时逮着机会嘲笑她。于是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恶恨恨地撂了一句:“我在梦里都巴不得你死!”
他的笑意还停在唇角,而冷意却渐渐在眼底弥漫,“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皖宁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摆明了是找抽,不煞煞他的威风,他还真以为他是worldKing。
当机立断下了车,恶狠狠地摔上车门,再恶毒地看了一眼身后,只差没来个临门一脚。
此时正是夜深阑静,花坛里的花草凝结着露珠,月光下晶莹透明,十分动人。一切都安静了,只有夏虫还在不甘寂寞地鸣叫,却显得更加寂寥。
皖宁抬头看天,清新微凉的夜风拂动长发,掠过眼前,正觉得眼睛发痒,随后已经有人将它拾起,轻柔地别在她的耳后。她身子一僵,一下连退几步,险些跌倒。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下的车,她还以为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一定不会再理会“不知死活”的她了。
冷轻寒的眼睛仿佛有怒气上涌,但转瞬即逝,他嘲讽地说:“原来你这么怕我?你之前那泼妇般的胆子都去哪儿了?”
泼妇?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自己,真是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为何,皖宁觉得这天晚上的冷轻寒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换了一个人,而自己也变得那样陌生,胆怯的,犹疑的,完全不是自己的自己。她看了看冷轻寒,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能说一句“再见”。
刻意不去看冷轻寒的脸,她疾步向前,最后越走越快,几乎像是亡命之徒般逃之夭夭。
一直走到了楼道里,才渐渐放慢脚步,轻抚着胸口,试图能迅速平息极速的心跳。头顶上的灯光朦胧地照着楼梯,照在她衣襟上,温柔迷离的像是黄昏时分,她扶着扶手一步步地走上去。有谁家的猫忽然喵了一声,然后周围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皖宁最近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多了杨御风这个朋友。奇怪的是周边的人反而更加疏远自己,而杨御风长期以来也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她疑惑地想难道是杨御风太出众的缘故?曾经她看过一个新闻,说有一个清华大学的网络红人因为太出众,一直都被同学孤立,整天都是形单影只的。
跟表姐无意间提了下这件事,“你说一个才貌双全气质绝佳的*,为何不招人待见呢,其人并不是骄奢跋扈的主,也不算拜高踩地之辈。”
表姐倒是很理智,给了两个分析,一是其人锋芒毕露,加上才气纵横,难免招人嫉恨,尤其是销售这样竞争激烈的行业,更是容易被孤立;二是其人必有性格缺陷或是道德缺陷,不会做人,所以众人避而远之。
皖宁膜拜了一下,然后不禁感叹表姐的智慧以及社会的复杂。
表姐忽然语重心长地说:“皖宁啊,人性复杂,世事诡谲。我知道你初来销售部,希望能迅速融入环境,所以交朋友就是第一步。可你一定要仔细分辨,什么人该深交,什么人该淡如水。毕竟不是学校了,职场内你最好跟人保持距离,否则最后反而亲极反疏,你这个人重感情,千万别把自己陷入那种境地,明白吗?”
皖宁有点伤感,因为表姐说的的确在理,而且她能说出这番话来,未必不是亲身经历才有的结论。可她继而一想,又释然了,“人家一个大*,又有才,又备受器重,我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又无才无势,她能图我什么呢?”
表姐说:“总之你自己用点心,我也不能武断地说这个女的一定不单纯。”
皖宁挺感激表姐的,因为自己进入社会几年,也没有什么人能跟自己说几句贴心话。自家人就是自家人,跟别人总是有区别的。她忽然想起来林中桓前一段时间貌似也跟自己说过这些,心头一时有点复杂难言起来。
隔几天和杨御风一起逛逛街,吃吃饭,唱唱歌,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充实。杨御风既有御姐的气场,又有仙女范,每每出去总是吸引无数豺狼眼光。皖宁不禁感叹这年头视觉动物真可怕,杨御风的反应不可谓不精彩,既有得色,又很坦然自若,还有几分不屑。
皖宁想起一句歌词,叫情到深处人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