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扫把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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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粥耶!你怎么会有?”弯弯接过了粥,垂涎欲滴。
“不就是那位叫翠儿的送来的嘛!快吃吧!冷了就不好。”
“翠儿?她也对你……”弯弯一听,心中挺不是滋味地,连粥都失了该有的味道。“大哥,你吃吧!这是人家的心意。”她半带赌气地说道。
“说什么嘛!我哪里要吃这些东西?快吃吧!否则,我要生气罗!”自从那一日从暗室中脱险后,梅步樵总会想起弯弯低头为他吸毒血的情景。那就像光芒中的一幅画,就算哪一天日月无光,它依然是他梅步樵心头唯一见到的地方……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呢?他决定从此将他放在心上。
“我不想吃,我的手还疼,没胃口、也没力气拿碗。”她随便掂塞。
“早说嘛!来,傻小子,为兄喂你吃。”说罢,梅步樵用汤匙舀了一口,笑著送到了她的嘴边。“你呀!别不识好歹!我可是长这么大,没这么伺候过人哟!哎呀!你怎么又哭了?不是告诉过你,男人是不能成天哭哭啼啼的……”
就这样,在梅步樵细心温柔的照顾下,弯弯的伤逐渐好起来。虽然,梅步樵本身的毒仍得靠运息调理来化解,不过,发作的时候少了,也没再那么痛得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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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来,蝶恋搂的里外忙得是不可开交,酒楼里一下子来了许多人,也让弯弯搞不清楚,究竟老板要迎什么宾,得如此盛大举行?
当然,她不知道,蝶恋搂迎的是“冰”而不是宾。这贵宾是江南以歌艺与美色齐名的姬冰仙子—;—;姬冰,此番她不知怎地看上了黄梅镇,主动要来帮蝶恋楼风光门市。
“奇怪,以前来新的歌妓也没这么隆重啊!老板不但准备了迎宾仪式,就连管事阿牛都说,只要能见一眼那歌妓,他死也甘心!”
“怎么?难道你不动心?”梅步樵近来都在留意紫玉庐的消息,其他的事他反倒不在意。
“我?哈哈!那怎么可能嘛,我是……”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你是什么?”梅步樵瞅著她,以为她是自卑心作祟。“老弟,别妄自菲薄了,虽然你是弱了点,不过你放心,等老哥事情忙完以后,我会教你一些武功,把你训练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梅步樵拍著胸脯,豪气干云地说著。
“我不要当大丈夫,我只要当你身边的小女子。”柳弯弯只能喃喃自语地说著她的心事。想著梅步樵的温柔,感受著他的豪迈热情,弯弯心底那个秘密,早起了波波涟漪,催促著她早日能蛾眉诉真情!
夜阑人静!弯弯躺在床上,两眼看著窗外的满天星,她知道卑微的自己,配不上梅大哥的人品,但是,她不沮丧也不会伤心,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她已心满意足。她总是如此跟天上的星月诉衷情。
“弯弯、柳弯弯,不好啦、不好啦!”管事阿牛用力敲著门。
“什么事?管事大哥……”
“你那个拜把兄弟喝醉酒,掉进后山的蟒蛇洞啊!”
不待阿牛说毕,弯弯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她死命地跑著,穿梭在约丈许的杂草与刺人的荆里,脸色惨白地沉淀在夜色里。
“大哥、大哥!”弯弯扑到那洞口,弯下腰就伸手下去。什么都没见著,只听见哎呀地叫声。
“小兄弟,那是你大哥呀?”一旁的几个人发问。
“嗯!他怎么了?赶快救他起来呀。”弯弯泪眼汪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试过了呀!可是,他让里头的一条金色大蛇缠住了,我们无能为力啊!”说话的是一位老头子。
“金色大蟒?”弯弯一听,连血都凝住了。“那……大哥岂不很危险?”
“何止危险哪!要是再不救他,恐怕……恐怕活不过一时半刻啦!”
“不!大哥,你不能死啊!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弯弯试著镇定,她环视四周,拖出了柴堆旁的一根长木条,就往那洞里伸进去。
“喀吱!喀吱。”几声尖锐的啃噬声响起,弯弯手中的木条剧烈地晃了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子?”弯弯一个使劲拉起木条,却发现,木条早被咬得只剩半截,令她不觉怵目惊心。
“小兄弟,不行啦!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那蟒蛇可厉害得很!什么都制伏不了它,除了……唉!算了,说了也没用!”这老头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除了什么?”
“就是一把叫作轻采弯刀的兵器嘛!不过,这东西好像失踪了几十年,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老头子说著说著,诡谲的眼神不断地对一旁的人眨著。
轻采弯刀?弯弯一悸,她想起了被自己藏在靴里的刀子。
他们说,它可以救她的梅大哥,那她还犹豫什么?于是,她抽出了鞋里的弯刀,才正要转身走近洞口。
“哈。”天冷,她不小心打了一个大喷嚏。
“啊!我的眼睛。”她发现站在她背后的那位老兄,哀声连连,还让一堆白粉给蒙上了眼睛!
她当然是不知道,那人原是想趁她掏出刀子之际,毒粉偷袭抢刀……谁知,她却好死不死的打了个喷嚏,将毒粉全吹了回去。
“好哇!你行,看我的!”另一位大汉偷偷地朝她逼近.目标也是那把刀子。
“谁帮我把这些石头搬开?”她扛了一个大石头,不经意地朝后方扔去。
“啊……”刚好砸上了那人的脚,痛得他哭爹喊娘地。
“大叔,他怎么了?”弯弯还问著另一旁的老头子。
老头子不动声色,他好不容易趁那姓梅的不在,把这傻小子骗来这里,眼看著轻采弯刀就快到手了,他不想前功尽弃。于是,他使了一个眼色,要洞旁的见机行事。
“呀……”果然,此人身手不赖。他以迅雷不及掩地速度,朝弯弯奋力一扑。
“对了!我还需要绳子。”她弯下了腰,捡著地上绳索。
“砰”地一声!那人好轻功!这一扑没扑著她,却好飞过了她的身,直接掉入洞里。
“咦?”弯弯觉得一阵风刮过耳根子,一起来才发觉怎么四周变得好冷清。
“大叔,怎么人都不见了?他们都不肯帮我,算了还是靠自己!”
“我帮你拉绳子,你慢慢下去啊!”老头子心想,这小子要不是装糊涂,就是傻人有傻福。不过,他可比些喽啰;们有本领,不会栽得这么离谱。
“大叔,你会使弯刀吗?能不能教我怎么用啊?”弯弯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不会,一会儿见到大蟒,还真知该如何下手呢?
“当然,当然,你刀子拿过来,我使给你看。”老头暗笑在心。
“好啊!您接著吧!”弯弯说罢,顺手就将弯刀甩了出去。不料轻采弯刀并非江湖土一般的兵器,它本身独特的设汁会让它依著使用者的手劲,飞出各种不同的路径。但最后,它一定会回归到原点,也就是原使用者的手里。
因此,弯刀一飞出去,就以凌厉的态势朝那老头子的面前而去。
“糟了!”那老头子发觉不妙!立刻转身跃进了一旁树林里。
“啊……”没一会儿,惨叫声从树林里传了出来。而弯刀,也同时回到了柳弯弯手上。
“咻”地一声!弯弯接住了“自转”回来的弯刀,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哈……”梅步樵出现了,笑得人仰马翻。
“大哥,你……你不是喝醉酒,掉进蛇洞里了?”弯弯让眼前的一切搞得好迷糊。
“我是喝了酒,不过,掉进洞里的不是我,哈哈哈……弯弯,你这个扫把星,还扫得真是时候。”梅步樵总算见识到她的“扫把功”了。
想不到那些紫玉庐的人,竟然趁他不在,用这种方来骟取弯弯手上的弯刀,所幸,当他回蝶恋楼时刚好碰上管事阿牛,才得知有人讹传他掉进了洞里去。
他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急忙赶过来瞧个仔细。不料他那傻兄弟还真行,糊里糊涂地,就解决了几个大汉。最后,还露了一把绝技,把那老头子逼进了树林,让他省了许多事,只是,他也笑得无法克制白己。不过,那头子似乎有点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
“大哥,你还有心情笑?我都快被你急疯了!”弯弯没说谎,一看见梅步樵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的泪就像一串珍珠断了线般,立刻从眼眶滚下脸频……
“天哪!你又哭了?喔!还好你不是女人,否则,铁定受不了。”梅步樵摇著头,对她是又疼、又不知该她如何是好。
“什么?呜……”弯弯一听泪更多了,她好想告诉他有关她身份的真相,可转念一想,她又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嘛!”梅步樵拍著她的头,安慰地说著。
“可是,我好没用,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帮你。”
“谁说你不能帮我的?你可以帮我劈柴呀!我今天偷懒,柴都没劈呢!明天阿牛一定找我麻烦。”梅步樵决定先教弯弯一些基本的功夫,以防万一。
不过他知道弯弯容易紧张,怕她会因得失心重而学不好,因此,他教得不露痕迹。他刻意地将木头摆在不同的方位上,然后再跟她比赛,看看谁能在最快的时间进而,把所有的木头劈完,而且要劈得干净俐落。
“什么?这么难?我连拿斧头都很吃力,还要……”弯弯嘟起嘴,直说不公平。
“你可以用这把弯刀啊!又轻又顺手。”他也不是没留意到,她刚刚的意外之举。
“可是,这木头摆得老远……”
“很简单的。你只要记住我教你的走步,你看,这一转劈再一滑劈往前三步、向后五步……”在银色的月光下,只见两个人影在旷野里起舞。就如同他俩第一次相遇,梅步樵暖暖地将她揽在怀里,握住了她的手,手上的刀光剑影在游移。
弯弯知道,这就是她的一生一世了!她偷看著梅步樵飞舞的发丝里,他的眼神好温柔,弯弯偷偷地把他的神情偷进了她的眼瞳、她的心坎儿里……
第三章
蝶恋楼今天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要娶新娘一般。才一大早,在蝶恋楼那道重新刷亮的大门前,已是人声沸腾,每个人都神采飞扬的翘首引领著。
";大哥,别睡啦!有热闹看耶。";弯弯今天穿了一套新的小袄,戴了一顶小呢帽,全身都是黑的,衬著她那张粉红的小脸蛋,仿佛寒瑟的深秋里叶枫,红灿灿的。那是梅步樵特地为她添购的新衣裳,她喜欢穿它,因为这代表著时时刻刻他都在她身上!
";呵!老弟,别吵我嘛!让我再多睡一下。";梅步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再贪睡你就看不到那个'白斩鸡'的歌妓了,大伙都说,她可是天下第一美女耶!喂,大哥!";弯弯可正在兴头上。
";不看也罢!光听她的名字就倒胃口,白斩鸡!";梅步樵刚听到弯弯说这个名字时,差占没笑得噎到。
";你不去?你可别后悔哟!";
";有啥好后悔的?咱们老弟要是扮起女人来,不也是天下第一美女!";
";哎哟!不去就不去,拿我消遣什么咧……";弯弯最怕别人提这个话题,她心一虚,便不理会他,迳自往大门看热闹去。
";哎呀!别挤、别挤呀!";所有的人全挤成一团,弯弯也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前去瞧。
";翠姊,白斩鸡小姐来了没?";她啥都没见著。
";快了,听说已经进城了。啥!白斩鸡?";翠儿突然一愣。
";怎么?不是吗?是狗子告诉我的呀!";弯弯发现了翠儿脸上的疑惑。
";你白痴啊!有人会取白斩鸡这种名字吗?更何况还是江南的名妓呢。";翠儿白了弯弯一眼,再以慎重吻告诉她,";她不叫白斩鸡,叫白鸡冰!就是过冬前先把鸡杀了,再埋进雪地里,可以吃上一个冬季……";
";哇!翠姊,你好有学问喔!";弯弯心想,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
";哎呀!来了、来了!弯弯你看。";翠儿突然大声喊著。
顺著前面的街道望去,弯弯果然发现了一顶覆著白纱罗帐的轿子,就这么缓缓地朝蝶恋楼前进。
今天的阳光大半躲进了云里,因此,那随风飘逸的白纱,在深秋的冷风中更显得飘渺,如幻似真,像是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辟哩啦啦、辟哩啦啦。";鞭炮声顿时响起,满天的鞭炮与街旁飘落的枫叶交错在一起,像是天下掉下来的一张网,密密麻麻地,而空隙间都是人们一张张兴奋的表情。
";就是她了!";弯弯看著轿里那隐约晃动的身影,觉得遥不可及。周遭的烟硝味刺鼻,重重的烟雾,把原本就隐匿在白纱里的美人,变得更朦胧神秘了。
";怎么不掀开帘子呢?这样什么都看不到……";有人开始不耐烦的频频抗议。
";江南名妓哪能说看就看的!听说她脾气很古怪,要见她庐山真面目的人,都被要求得施展一套家传武学让她瞧瞧,若是她不满意,就算黄金万两她也不屑一顾……";
";是吗?老子非得现在瞧上一瞧。";突然,有位粗汉子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