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蝶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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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没有缘分，只有荣华。”娴妃幽幽地说。
“荣华……你要的，只是荣华而已吗？”舞儿淡笑。
“你……”娴妃和沁妃都惊住了，这个女人，要的不止是荣华？
“在这后宫中，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舞儿掷地有声，唇边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为什么？在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舞儿转身，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就算触怒圣颜，也不要惹恼我。”
之后，扔下两个呆呆的女人，离开了。
暗处，一双布满伤痛的眸子紧紧地锁住舞儿的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
“怜姗，你在做什么？”声音冷到了极点。
“娘娘……”声音虽急，却没有丝毫慌乱，“他要死了。”
“雪雪！”舞儿这才看到怜姗身后的雪雪，他毫无生气地躺在软榻上，小脸苍白，她心疼地抱住雪雪，“怎么回事？”几乎是怒吼。
“他溺水了，我看见他时，他已经变成这样了。”怜姗冷静地回答。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舞儿眼睛紧紧盯着雪雪，怒斥怜姗。
“是奴婢的过错，请娘娘降罪。”怜姗轻轻跪下，却没有丝毫卑亢。
“罪，我会降的，你现在出去。”她如果再来晚一点……他就真的是性命难保了。
“是。”怜姗默默退下，眼中划过淡淡的忧愁。
舞儿又一次震悚，为什么，她总是那样像她？
半晌，舞儿走出内室。
“进去照顾他，寸步不离。”舞儿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
“是。”怜姗低着头，走进内室。
目光接触的那一刹，舞儿再次失神，那么熟悉的眼神。
转身，她轻笑，怎么可能？是她太过想念了吧。
只一瞬，眼眸蓦然变冷：“是谁？出来。”
“娘娘……”竟是怜华。
“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做什么？”舞儿怀疑地望着她。
“我……”怜华的眼神漂移，显得很不自在。
“莫非，你背叛我？”舞儿眸子中突然射出暴唳的血腥气。
“不，我……我没有。”怜华连连否认，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额上已是冷汗连连。
“皇上驾到——”
皇上？他来做什么？舞儿暴唳的表情突然消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出门迎接皇上了。
怜华一下瘫倒在地，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突然消失了。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这句话在她耳边，久久地回响。
空蝶凡
　　　　“风。”舞儿的声音飘进了宸黎风的耳际。
“舞儿……”无意识地到了灵曦宫，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里风大，进去吧。”舞儿轻笑着转身，习惯地拉住宸黎风的手，可是，她这动作，却让宸黎风心里一颤。
“舞儿。”宸黎风不再迟疑，握着舞儿的手向他的方向一拉，另一只手臂环上了她的腰际，他将她锁在怀中，望着天空，喃喃地说：“舞儿，没有你，我好孤独。”
突然，心里的那根弦被触动了，他是真心的！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都说帝王薄情，他却这样倾心于她，自己似乎都被他的怀抱融化，她几乎萌生了与他厮守终身的想法，可惜转瞬即逝，快得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是啊，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要他专情与她，这样才能够达到她的目的啊，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心中反而有一种苦涩涌出呢？
第一次，她对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也许，这样，也能够得到幸福。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怎么可能，既然已经决定，又怎能改变？何况，他是君王，她怎能和一个君王厮守？
“风，走吧。”舞儿轻轻挣开宸黎风的怀抱，故意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转过身去，慢慢地向前走，不再牵他的手。
舞儿……舞儿……宸黎风心中默念着，快速地向前走了几步，与舞儿并肩。
两个人都是沉默，各怀心事，突然，宸黎风眼眸一闪，拉起舞儿的手，施展轻功向一个地方飞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舞儿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和他在一起，总是感觉很安心，说不出来原因。
“到了你就知道了。”宸黎风回头，淡淡地一笑，眼中透出高深莫测的狡黠。
舞儿也没有再问，她知道，他若决意不告诉她，她无法知道的。
即将落地时，宸黎风轻轻的地捂住了舞儿的眼睛。
眼睛重获自由的一刹，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天啊，她是在画中吗？
“怎么样？这里美吗？”虽是在问舞儿，但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
“恩。”舞儿贪恋地望着四周的风景，这么美的地方，她前所未见。
那是一大片美丽的将离田，雪白的将离随风飘动，就向白色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想置身其中，细细感受。
不受控制地，舞儿向将离田的中间走去。着一身红艳的舞儿融入白色的海洋时，别有一番风味，宸黎风望着艳丽的舞儿，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感觉，他永远近不了她的身，永远追寻不到。
红与白，多么刺眼又是多么协调的画面。
心，在这一刻，醉了。
这个人间，到哪里再能寻得这样一份真爱？
她到底该不该，能不能放手？
“风……”舞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幸福笑容。
“舞儿，你喜欢吗？”宸黎风淡淡地笑着，向舞儿走去。
“喜欢。”舞儿点点头，眼眸中隐藏了太多的感情。
宸黎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拥舞儿入怀，“放弃一切，守着你，可好？”他的声音很轻，眸子里竟带着一点乞求。
久久的沉默。
“朝臣需要你，万民需要你。”舞儿轻轻开口，声音柔而坚定，“你这一走，便是逃，百姓会作何感想？”
“好。”宸黎风的眼中划过一丝伤痛，但转瞬就恢复了平静，“舞儿，明日，我带你赴百花会。”宸黎风松开禁锢住舞儿的手臂，深情地望着她。
“百花会？”舞儿抬起眼，望着他。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宸黎风的笑容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只要参赴百花会，夺冠，便能信服于天下。”
“你……”舞儿惊讶了，他竟这样相信她？
“舞儿，你愿意吗。”虽在问她，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好。”舞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但是……心里为何如此苦涩？不明了，这种心痛是为谁而发。
“娘娘……”一个怯怯的声音。
“怜华？”舞儿似乎忘记了早晨发生的事，依旧淡淡地笑着。
“娘娘，怜华……怜华没有背叛娘娘。”怜华抬起头，满脸的真诚。
“没有吗？”舞儿的目光在怜华身上扫视着，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处，“这个白玉环，很美。”
“娘娘……”怜华显得有点慌乱。
“我相信你。”舞儿的目光转向窗外，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谢娘娘。”怜华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抬起头来，“这白玉环，若娘娘喜欢，就是娘娘的了。”
“这怎么好，我不喜欢夺人所爱，你还是留着吧。”舞儿转过身来。
“姐姐。”一个活泼的声音传来。
“雪雪。”舞儿淡淡一笑，“你这个调皮鬼，这几天做什么去了？”
“去宫外了，姐姐有想我吗？”雪雪顽皮地一吐舌头。
“当然。”舞儿轻轻一点雪雪可爱的小鼻子，才几天而已，雪雪已经玩腻了皇宫，经常莫名其妙失踪，开始，舞儿还有点担心，后来，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
“姐姐。”雪雪漂浮了起来，环绕着舞儿一圈一圈地转着。
“快下来，这里是皇宫。”舞儿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这个举动万一被人发现，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吗？
“皇宫又怎样？这里又没有外人。”怜华已经不知何时退了下去。雪雪把小嘴一撇，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下来了。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玩过在异界常常玩的游戏了，早知道人间有这么多麻烦的规矩，他就不来了。可是姐姐偏偏非要来这里，真没意思。
“雪雪，人间不比异界，要处处小心才好，知道吗？”舞儿放柔了表情，微笑着对雪雪嘱咐着。
“哦。”雪雪还是撅着嘴，但语气已经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雪雪，照顾你的那个姐姐对你好吗？”舞儿不经意地问起。
“她对我很好啊，她还常常对我提起你呢，说你以前的事，姐姐，你以前认识她吗？”雪雪偏着头问她。
以前的事……她……真的是……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束蝶香
　　　　以前的事……她……真的是……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心痛，舞儿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那个素淡的怜姗，莫非……真的是小拂？
可是几十年了，就算小拂没有死，也应该是一个年过九旬的老者了吧，又为何会是这般年轻的模样呢？难道……一个怪异的想法从舞儿脑中迸出。
衣袂一挥，她转身，“雪雪，去叫照看你的姐姐来见我。”
“好。”雪雪蹦蹦跳跳地出去了，没有注意到舞儿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
“参见娘娘。”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舞儿猛地转身，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真的是她！不会错的，该死的，她居然现在才认出她来。
“小拂……”舞儿的声音有些颤抖，“真的是你吗？”
“娘娘，小拂已经死了，这里只有怜姗。”怜姗的声音平静无波，可那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
“小拂……告诉我，为什么你……”舞儿伸出手，与怜姗的手紧紧相握。
这么多年了，小拂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一点意外，她转世时，孟婆汤被打翻，所以，她带着记忆轮回，做了宫中的奴婢，可是，竟碰上了舞儿，虽然容貌改变了，性情也变了那么多，但是，一定是她，不会错，没想到，居然还能够看到熟悉的人，这也是怜姗自做了舞儿的奴婢后唯一的安慰。
“不重要，舞儿，我多想再这样叫你一次，但是你却没有认出我来。”怜姗浮现出一丝淡笑，让舞儿错愕，为什么她会这样平静如水？那个活泼开朗大方的小拂呢？她明明知道是小拂，在熟悉的同时竟也感到了陌生。
“小拂……”舞儿只能轻轻地呢喃她的名字，想起开始时自己对她的种种，舞儿懊悔万分，当时，明明觉得熟悉，却觉得是自己多心，现在，是真的了，却依然觉得那么不真实。
“舞儿，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拂了。”怜姗的眼神迷蒙起来，“我拥有过一百多个春秋，早已看破了一切，你呢？不也是这样吗？”
“我……难怪，你会懂我。”舞儿突然轻轻地笑了，怜华，她已不会再相信，正在她为此事苦恼之时，又有了她。
“我，自然懂你。”透过舞儿的眼睛，她看到的是一抹倔强和坚忍，舞儿所经历的，并不比她少，这样，似乎可以解释有时她眼中所透出的嗜血是从何而来了，也许，舞儿所经历的，比她经历过的更残酷吧。
“好，那么，你肯助我吗？”舞儿的眼神坚定而锐利。
“既然相认，必定相助。”怜姗淡笑，她已打定主意，只要是舞儿要的，她都会为她而夺。
看到怜姗如此坚定的回答，舞儿却迷茫了，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抹霸气，却只为她温柔的身影，今生，她终要负他吗？
要怎么做？舞儿轻蹙眉头。
“今生有你，我又有何惧？”是他温柔的话语。
“你不要忘记，千万不能忘记……”这却是她心底，深深的仇恨。
何去何从？
“怜姗，你先去休息，我要想一些事。”舞儿有点疲惫。
“奴婢下去了。”怜姗微微欠身，欲出宫门。
“等等。”舞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门口的身影顿住。
“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舞儿可好？”舞儿轻轻地说。
“好。”怜姗唇边绽放出一个笑容。
舞儿，依然本性未失啊。
“娘娘，雪雪又出去了。”怜华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舞儿不愿与她多说话，她突然极其厌恶怜华的声音，甚至厌恶她呼吸过的空气，也许，她厌恶的是背叛吧。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奴婢刚刚看到怜姗从您的内室中走出，她没有对您不利吧。”怜华的声音中包含着担忧。
“是我叫她来的。”舞儿的唇边逸出一丝冷笑，担心？她巴不得自己快点死吧。好，既然怜华要演戏，她当然奉陪到底。
“哦，是奴婢多虑了，奴婢先退下了。”怜华的眸子一闪，走出宫门。
凉凉的微风，吹散了舞儿眸中一闪而过的暴唳。
“舞儿……”一个饱含情意的声音传来。
是他！舞儿的心神一动，他又来了，她现在该怎么做呢？笑脸相迎还是冷淡地拒他于千里之外？正胡思乱想着，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风……”舞儿轻轻地呢喃。
“明日的百花会，你可有把握？”宸黎风轻轻地问她，明明知道以她的舞，必定夺魁，却还是忍不住要再问。
“不用担心，舞儿有把握。”舞儿淡笑着，刚才的想法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只想好好待他。
“那我就放心了。”宸黎风的声音略带沙哑，将舞儿揽得更紧。
“风，你饿了吗？我做了几种小点心，去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