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总在分手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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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柳绪缇想再开口时,清脆门铃声响起。
“谁来了?我去开门,你等我一下。”邵仪凤拍拍她的手,转身奔至玄关。
耸耸肩,柳绪缇不急,反正老公出差一个礼拜,多的就是时间。她对邵仪凤突然养鱼的原因充满了好奇,从未见她在身边养些什么陪着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一条鱼……很可疑喔!
“你是不是时间太多了?”邵仪凤站在玄关里,压低音量对门外的家伙咬牙低吼。
“我做了巧克力蛋糕,想找你一块喝下午茶啊!难得假日我没额外的工作。”尉璟丰端着刚出炉不久、香香浓浓的巧克力蛋糕,站在门外朝她喊话。
“我有朋友在。”她最好别让柳绪缇和这家伙碰面,尤其是今晚那女人准备投宿到陆远媛家去,邵仪凤很怕无端生出什么可怕的节外枝!
“那正好,一块吃。”他的笑容灿烂得教人不敢忽略,一副热切的讨好样。
“不方便吧。”要命!又是这张笑脸。邵仪凤越来越觉得这张笑脸,根本就是表明他誓死入侵她领地的最佳证据。
“男的?”扬高眉,虽然他笑着问,但心底却酸得很不是滋味。
“呃……”她下意识顿了一会儿。
“那不打扰你了。”他浅浅地笑,在两人熟识之后,头一回尝到被她拒绝在门外的滋味,心头涩涩的。
“没有!是女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般多余的解释,只是听见他的话中,似乎带着一股失落,一时于心不忍。
“是吗?”他点点头,将手中那块蛋糕递往她手里。“你有准备什么东西招待她吗?我想女人都爱吃甜食,拿去和你朋友一块分享吧!”
见他旋了脚跟准备离去,捧着八吋蛋糕的她突然开口——
“那你呢?不是说要一块吃下午茶?”
“或许你们有重要的事要谈。”他摸摸鼻尖,笑着回答。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扯高嘴角,生涩地邀请他。“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吃你做的蛋糕?”
“什么?这么多啊!”
“还好啦,其实还可以更多的。”
“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以前很小的时候常玩,现在倒没像当初那样高竿了。”
“二十多条鱼耶!这应该不是一般人可以练就的功力吧?”
客厅里,邵仪凤埋首猛吃盘子里那块属于自己的蛋糕,连句话都没吭半声,倒是身旁那两个原本不熟识的先生小姐,聊得异常热络,一副相见恨晚的热切模样。
拿起茶杯,啜饮一大口花茶,冲掉嘴里浓郁的蛋糕甜味,再用力切下眼前那块仅被瓜分四分之一的巧克力蛋糕,她继续不留情的朝甜食进攻。
盯着碟子内那块小蛋糕,不知为何她竟能感受到嘴里那巧克力特有的苦味。真怪!明明咬下第一口时,还觉得它很香甜、好入口啊?
“不过,你们怎么认识的?”在与眼前这名男人热烈讨论过后,柳绪缇忍不住
“我住芳邻隔壁。”尉璟丰指着门外,那张笑脸丝毫不减半分魅力。“对面七号。”
“哇!原来对面住一个好厨艺的帅哥,福利果然很不错。”柳绪缇很是羡慕,不过……对于他这么另类的称呼方式,她也不禁纳闷。“芳邻?你是指仪凤?”
尉璟丰皱起眉头愣了半晌,尔后才回过神来。“欸,对!”因为他们始终没问彼此的姓名,乍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你们……该不会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然后当了邻居这么久吧?”依她对邵仪凤的认识,能够踏入这间屋子的人,绝不是泛泛之交的程度而已,她敏感的防御心根本是她们那票手帕交里堪称一绝的。
因为,邵仪凤不管是思考模式、做事态度、或爱情方式都很龟毛!如今,她却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轻轻松松踏入自家领土……
“如你所言。”尉璟丰难得出现僵硬的笑脸。“是不知道。”
“喂!”柳绪缇面对着他尴尬到极点的笑容,偷偷拍着一旁拚命猛吃、却半句话都未答腔的好友,压低声量在她耳边咬起耳朵。“你怎么连名字都不介绍给人家啊?”害她卡在这边不上不下的,糗得想找个地洞钻入。
邵仪凤回过神来,茫然的望着两人。“怎么了?”
“你家隔壁的叫什么名字?”柳绪缇冷冷地问起她来。“麻烦介绍一下。”
“喔,他叫——”秀长的眉倏地收紧,邵仪凤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尉璟丰捕捉到她脸色快速变换的一瞬,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有种很不妙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她端起桌上漂亮的骨瓷茶壶,站起身来。“茶没了,我去冲一点。”
瞄了她一眼,不晓得为何,他竟能感受到亲爱的芳邻错身而过时,刮起一阵冷冷的风……
柳绪缇将一切看进眼里,把蛋糕给解决进肚里后,便急着拍拍衣裙,准备和其他手帕交“联络感情”,好让生活龟毛、感情闭塞的邵仪凤能一跃而上,成为姐妹们里被热烈讨论的第一人选。
邵仪凤总算能脱离失恋阵线联盟,找到新对象了。这家伙不错!至少光长相就很不得了,而且手艺很好,对仪凤也很照顾。
“那……我还和其他朋友有约,先离开了。”离开座位拎起心爱的小包包,柳绪缇笑着道别。“仪凤!我先走了喔。”站在客厅里,她扯着喉咙大声的往厨房方向说。“呃,还有啊!那个盘子你也别再刷了,它们已经越刷越薄了。”
尉璟丰吃惊的看着她,原来芳邻的这项怪癖,她也知道呀?
看这男人早见识到的模样,没跑走还待在原地友爱邻居,果然有胆识,可见得的确是个有心人。柳绪缇心想。
蓦地,厨房传来一记碗盘粉碎在地面上的声响。客厅内,两人面面相觑,露出一抹很无奈的笑容。
“我得去看看了。”他指着厨房门口,一脸急着赶过去的模样。
柳绪缇体谅的点点头。“蛋糕很好吃,你真厉害。”她忍不住竖起大姆指来。
尉璟丰咧嘴笑开,迈出脚步,未打算送她出门去,眼前厨房的惨况他比较想要了解。
“告诉仪凤我有空会再来找她,先走了。”
尉璟丰没回过头去,只是挥着手朝身后的她示意,表示接收到讯息。
柳绪缇看着眼前那男人潇洒自在的身影,很奸诈的漾起一抹笑来。“噢,我忘了告诉你,仪凤她有‘三厌’!第一讨厌就是鱼腥味。”
真有趣!还好老公出国出差去。进电梯口前,柳绪缇始终挂着很狡黠的笑意。
“你没事吧?”握紧正忙着捡拾碎片的双手,将它高举在眼前,尉璟丰从头到尾检视一遍后才放开。“我来。”
邵仪凤蹲在地上,沉默地看着他收拾一地残局,安静得教人感到害怕。
“还好没伤到自己。”找来报纸,他将四分五裂的盘子叠放好,再到后阳台拿扫把。“等会儿我倒垃圾的时候替你扔掉,要不要将其他垃圾打包好,顺便一块倒掉?”一切完毕,他扭开水龙头清洗,语调轻快自然的对她说。
“你朋友说你很讨厌鱼腥味,怎么没和我说?那条鱼我可以替你养着,偶尔高兴来探探它便行。”她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尉璟丰有种不知所措的感受,忙着找话题打破这片僵局。
即便是如此,邵仪凤仍像只被封住嘴巴的猫儿。
“呃……仪凤?”他弯下身颇困惑的看着她。“盘子摔破没关系,若很喜欢那样式的盘子,我下回再买一套送你好不好?”
听说有种女人,对于锅碗瓢盆是在意到一个不行,依她爱刷盘子的怪癖这点来看,若对那张坏掉的盘子拥有很浓厚的情谊,他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而且他身后的洗碗槽内,还有一堆被她翻出来、清洗到一半的盘子,它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上头干净得教人看不出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尉璟丰只能无奈地挽起袖子。“那剩下的盘子,我帮你洗起来。”
邵仪凤蹲在地上不理会他,那双水亮的眸子里,如今藏满许多她不愿意去承认的情绪。她莫名发起脾气、没有理由的对他摆起架子来、讨厌看见他跟柳绪缇谈天说地,自己却完全被搁在一旁……
什么时候她生活里多了他的存在?他又到底是在何时渗透她的生活,让寂寞的自己习惯多个人陪的日子?
他出现在她身边的时间,比任何一个她交往过的男人还要多;他给予的笑容,比任何一个说爱她的男人还要真。而她的眼里,竟然也无法忽略他的付出,不断察觉到他的存在。
重点是,她甚至不知道这男人的名字,就对他动心了!这是多么严重的状况,她对他除了厨艺拿手之外,根本一无所知。
她才刚解除婚约,却想不起二个月前才甩掉她的家伙……倒是整个生活被眼前的男人给搞得理性尽失。
我喜新厌旧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我讨厌鱼腥味,讨厌照顾会活会死的动物、植物;讨厌除了工作,私人生活里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时间;也讨厌认识不深的人,却踏进自己领土范围;更讨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刷我家盘子!”邵仪凤缓缓站起身来,皱起秀眉打破沉默。
尉璟丰埋头猛刷手中的盘子,正闷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见身后的她说起话来,回神放轻手中力道,仔细听着她一字一句。
“我讨厌的东西这么多,每一样都足以教我抓狂到失去理智,但是为什么如今这一切却变得理所当然?”她突然想将杂乱无章的思绪重新整理一回,好好去定位他们两人该有的位置。“因为那人刚好是你?还是因为那家伙刚甩掉我的缘故?”
尉璟丰沉默,蓦然发现自己刷起盘子来的力道,还真是该死的用力。
“怎么会这样?我和那个刚甩掉我的人,解除婚约还不满二个月的时间……”
尉璟丰将洗好的碗盘放在一旁的碗架上,心情莫名低劣。擦干双手,此刻的他犹如被人甩一巴掌的感觉。
“还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呐……”邵仪凤低叹。
这年头,一段快要开花结果的恋情,都能在最紧急的关头,突然煞车宣告完结,她实在是没有把握,眼前这个男人能和自己维持多久的时间。
“欸,我可以对你要求公平吗?”尉璟丰背向她轻轻开口,很不甘心地说:“我只是想追求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希望,你可以要求我离开你的生活;假若还有机会,就麻烦请你公平地对待我。”
邵仪凤望着他身影,头一回听见他如此沮丧的语气。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对于那个甩掉你的家伙竟然很感激,更高兴他运气没我好,要不我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你,和你永远是两条平行线。”他虽然坦白,也同样将满腹不甘愿倾泄而出。“可是,现在的我却有点恨他将你伤得这么深,才让我遇见你。如果一开始我们就相遇,我的机会是不是比较大?”
他以为那个讨厌鱼腥味的女人,愿意养一条鱼摆明跟自己过不去,多少能证明她的改变。没想到事实胜于雄辩,他不过都在自欺欺人,他的希望,不过是奢望。
“你……”
“你可不可以单单只看着我,然后不去想那些让你裹足不前的理由?”他回过身,眼神冷冽地望着她,仿彿先前那个爱笑的男人全是他刻意展现的假象。“你知道我们就是在这个时间点遇到:你刚结束掉一段感情,我的生活里少一个人陪伴,彼此关系就这样简单,无关乎其他……你可否别对我预设立场?”
他说得严肃,平日的嘻皮笑脸不复踪影,邵仪凤不得不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他。“是你太敏感,我没有这么做。”
“那么我该在什么时刻出现,你才觉得是可以被接受的?”他直言不讳地说。“我想成为那个人,但是却因为对方和你解除婚约不到二个月而破灭?老天!要经过多长的时间,我的出现才能算数?半年?一年?还是一辈子?”
“那是你的想法,可我没有。”
“你有!只是你从未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这样的人。你是自由的,我们的关系能否回到先前说的这么简单?给我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然而,面对他严厉的逼迫,邵仪凤只是淡淡地询问:“为什么你的生活里,会少个人陪?”
“没有遇见对的人,就这样。”尉璟丰简单交代,没有半句赘言。
“是吗……孤单的人,总有个原因。”
“没有。”抿紧唇,他眼中透露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决,仿佛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