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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香香饭店-第9部分

小说: 香香饭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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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我拉了拉衣服,顺手理了下头发。这时,他走了进来,冲我点了下头,那脸上的表情像是与我相识了一生。我也冲他点了一下头,客气地说:“你好!”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眼睛躲开说:“我就上楼去了,菜你看着办吧。”
说完,带着人就往楼上走去。一个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拍了他一下问:“嗬!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那人背上拍了一下。
这天晚上,店里就只两桌人,大家全部精力都用在对付他们身上了。菜下午基本就做好了,有白灼竹节虾、清蒸大闸蟹、乌鸡甲鱼汤、卤水拼盘,再就是平时做得比较好的一些菜,不加啤酒和五粮液,两桌的费用早已上千了。
小芹配完菜后来到吧柜前,她用围腰把两手裹住,整个身子趴过来笑吟吟地小声对我说:“老板娘,这两桌怕得三四千块钱呢,如果每天能有一桌这样的大客户就不用愁了。”
我叹了口气说:“可能吗?花那么多钱一般都会到城里找档次较高的餐厅,怎么会钻到这种冷火秋烟的小地方呢?”
小芹嘻嘻地笑着说:“我看这男人像是喜欢你。”
我一听就笑了,调侃道:“你呀,真不知道当今的行情。这年月,流行老马吃嫩草,男人的眼睛都盯住大姑娘了。我眨眼要做奶奶的人,你想有谁会看上我吗?老喽!”
小芹认真地说:“老板娘,我看他真像是喜欢你呢!”
看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开心地大笑起来,直笑得整个人趴到了吧柜上。笑够了回过神来,小芹不在了,吧柜前站着脸红红的他。
“哟!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他问。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不知所措,但瞬间我便让自己缓过神来。嗯了一声,我说:“店里的姑娘们说你风度好,像画上的人儿,我一听就笑了。”
他有些难为情,可能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好看吧,于是把两只脚倒来倒去。最后,他嗯了一声说:“有什么风度?朋友们都叫我蜡人。”
这个绰号与他是那么贴切,我由衷地说:“给你取绰号的人观察事物真敏锐,丝丝入扣,像个搞艺术的。”
他笑了,问:“你也这么看吧?”
我说:“那倒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血色素少于正常人。可今晚看你这张红彤彤的脸,我忽然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看来啊,酒是好东西,我建议你以后常喝。”

香香饭店 九(2)

他摇着头说:“我不大喜欢喝中国白酒。今晚这些人都是我儿子老家的人,一直以来,多亏他们关心照顾儿子。所以,我再不喜欢喝都要喝上几杯敬敬他们。”
我笑着说:“真会撒谎,昨天你不是一个人吃饭都要喝酒吗?”
他说:“那是啤酒,很累的时候喝一点,你没见一瓶我都没喝完吗?”
我满不在乎地说:“嗨!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你只管请我帮你去对付便是。我的酒量保底一公斤,上不封顶,从没醉过。曾把很多英雄好汉喝到桌子底下,素有酒仙的美名。”
我夸夸其谈,不过说说开开心罢了。没想到他认真了,一个劲地摇着头说:“你千万不能这样喝,我自己就是喝死了也不会叫你去帮着对付别人的。一个女人,喝那么多酒该有多么可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我耸耸肩说,“酒是好东西,它就像一个心理医生,能帮人调节心理的。”
他看着我,呆呆地看了好一阵,最后说:“你的经历一定很坎坷吧?要不然像你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开饭店的。”
我说:“行行出状元,开饭店和坐办公室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高雅和鄙俗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表象,它更多地体现在一个人的内心。”
他说:“但你也不能忽略环境改变人这个事实。”
嗯了一声我说:“环境的确能改变人,但只能改变人一些表面的东西。比如说我店里的小工爱说粗话,我开始听着别扭,后来顺耳了,偶尔我还学着骂上几句。骂着骂着,我忽然发现人骨子深处是藏有骂脏话的欲望的,那是一种宣泄。但由于受环境和文化的限制,一些人抑制了这种欲望。不管怎么说吧!和过去相比,我说话粗了许多,但并没让我骨子深处的东西发生质的改变,我还是过去的我。”
他笑着说:“你这观念真新,骂人都找出理由来了。”
我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总觉得他并不一定能真正理解,因为没有一个特殊的环境让他去体会。在没开这个饭店之前,我不也认为一个人的语言是代表其内心世界的吗?
我们都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我也看着他笑了一下。实在说,我一点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起这些,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何必对他认真呢?想起阿庆嫂,她那种“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可能是开小店的最佳境界了,我觉得应该向她学习。
楼上有个男的伸头在叫他:“喂!你是请我们吃饭呢?还是来陪老板娘的?”
这话让他紧张,转身就往楼上蹿。上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忘告诉你了,我要回去处理点事情,可能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是吗?”我说,“你这一走,对我的饭店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损失。一个月算下来,至少够发两个小工的工资,真可惜呀!”
我心里这么想着,没想到张口就说出来了。他听了只管开心地笑,说:“一个月不算太长,我回来加倍补偿便是。”
我摇摇头说:“对日子悠闲的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的确不算太长。可对于水深火热的我来说,一个月就相当于别人的一年了。”
“有那么玄乎吗?”他问。
我叹口气说:“我俩如果换换位置你就知道滋味了!”
“那么,”他说:“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我嘿嘿地笑着说:“千言万语,等你回来后到我饭店说吧!与人相处松散些好,中断联系可以给人一点想像。这样,两人可能走得远些。”
他说:“真浪漫!”
我摇摇头说:“说浪漫有点夸张。现在通信过于方便,大家已经懒得思想,想到什么拿起电话就说。这样一来,个个都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结果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他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说:“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香香饭店 十(1)

天黑了,四周黑糊糊的。环城路上,我们这一带路灯坏了,就是不坏也像挂在天上的月亮,那淡紫色的灯光远远地照在我饭店门口,跟恐怖电影中的场景一样,阴森森的。一个人走着,我最怕迎面开来汽车,它呜的一声开过后,眼睛会在几秒钟之内失去作用,人就像真的瞎了一样,我常常由此联想到老家稻田里的田鸡——
1969年秋,我们回到老家湖南,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那里四面环山,一到晚上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些虫儿在外面喳喳喳地叫。说不清当时是害怕什么,总之我和妹妹从不敢单独出门。天一黑俩人就挤在桌前守着一盏煤油灯,就是上厕所都要手拉手地去,一直到上床。这种日子,对在城里跑惯的我们来说是难熬的,感觉晚上的几小时比整整一个白天要漫长得多。所以,偶尔山里孩子来约我们去捉一次田鸡,那简直像过节一样,我们从晚饭前就开始兴奋了。捉田鸡很有意思,拿个手电筒拿根木棍,然后顺着稻田的田埂慢慢地走。只要手里的电筒光一照到田鸡身上,它便一动不动了,就像傻了一样。这时,你只要举起木棍准准地打下去,一阵水花溅过之后,田鸡白白的肚皮便朝上翻了过来。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能捉一小盆回去。第二天,姐姐把田鸡皮剥了,用青辣椒炒了吃,很香很香,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了……
自从来到环城路边开饭店,晚上只要有汽车迎面开来我便会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这种和田鸡一样的反应让我害怕,我想,如果有人想杀我,一定是在汽车开过后的几秒钟之内。也就是说,每辆汽车开过都潜伏着一次杀机。这些念头的出现让我后背发麻,怎么都不敢在外面待久了。有时不得已出去,远远见汽车开来我便会把后背靠在墙上,好像这样就能抵御外来的危险似的。
这天晚上,几个姑娘在洗脸,我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见垃圾桶忘收了,靠在桥墩下。这是一个深蓝色的塑料桶,打有环卫站的标记,每家每户门口都有一个,是花一百二十块买下的。这里,三天两头会有背军用包的老头或老太婆来转悠,专门察看哪家的桶不在了。他们口袋里装着发票,不见桶就罚款,根本不听你的解释。如果态度不好,二话不说他们又去撕票,说是重罚。
靠在桥墩下的那只桶,已是我买下的第二只了。在我眼里,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塑料桶,是一百二十块钱活灵灵地扔在地上,它让我忘记了害怕,脚一抬便奔了出去。
拎起桶我转过身,正巧一辆汽车远远地开来,在白晃晃的灯光照射下,我见离饭店不远的一个墙旮旯处,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就像见了鬼一样,我浑身一颤,嗖地一下就冲回店里。把手里的桶一扔,我紧张地说:“外面有个男人,赶快把门锁了!”
几个姑娘吓了一跳,小兰问:“是谁?”
我说:“废话!我要认识他还会怕他吗?”
小香拖着鞋就去关卷帘门,刚到门口,那个男人走了进来,问:“你们这里有烟卖吗?”
灯光让我看清了他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打工仔,样子并不像我想像中那么凶残,还有点怯生生的。我暗暗权衡了一下,纵然他真有什么杀机也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轻轻地吁了口气,我的神经随之松弛下来。小香看了我一眼,也看到我们人多的优势,便说:“有,红塔山,十块钱一包。”
那人说:“行!给我一包吧。”
他拿过烟闻了闻,打开抽出一支,然后拿出一张一百的大票给我。他离我那么近,我忽然又不安起来,生怕他是个打前站的,赶快掏出九十块放到吧柜上,我摆了下头示意他拿去。他看了我一眼,抓过钱,数都不数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门口一消失,我便说:“锁门!”
姑娘们上楼去了,我躺到床上,思路则停留在刚才那个小伙子身上。他明明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怎么忽然想起买烟了呢?倏地,我想起他递给我的那张票子,慌忙掏出来一看,天啊!是张假钞。
趿拉着鞋子跑上楼去,把钱给几个姑娘轮流看了,她们都说是假钞。小香把头伸到窗子外面看了看,转过头来说:“人不在了。”
春燕说:“真是,他骗了人还会等着你去抓吗?”
春燕的话让我害怕。如果此刻他站在楼下我敢去抓吗?把假钞捏在手里,我说:“以后天黑后就不卖东西了,哪怕有人要吃饭都不卖了。一百块是小,出了别的事就麻烦了。”
想了想我又说:“记住了,你们千万别让外人摸清我们这里的底细,更不能让人知道饭店晚上没有男人。这些情况一旦被人掌握,麻烦事跟着也就来了,我们几个女人可是抵挡不住的。”
她们害怕了,一个个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我叫上她们一起下楼去,把灯全部打开,到处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才放心地躺到床上。
时间过了多久?我想一定很晚了,楼上的嬉笑声早已停止,可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入睡。环城路上的车一夜开到天亮,白天还感觉不到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惊异地发现汽车居然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门前开过的车有重车轻车。重车发出的声音很沉,像一个闷雷,由远而近轰鸣着沉沉地向你压来。空车呢!咣当咣当,如脱缰的野马,直到它走远了你才相信它不是冲着你来的。

香香饭店 十(2)

一夜的胡思乱想,一夜为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担忧,到眼睛睁不开想睡觉的时候,卷帘门刷地响起,该起床了。我挣扎着爬起床来,让自己轻飘飘地走进新的一天。
十一点多钟,我正在给一桌客人点菜。这时,饭店进来四个客人。领头的,是个黑黑瘦瘦的男人,好像来吃过饭。他眉骨很高,嘴巴微凸,感觉像是从猿到人没完全进化好似的,应该是个广东人吧!
他们没有上楼,也没有像一般客人那样一来就点菜,几个人进门就东倒西歪地靠在一张桌子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其中,一个男人很随便地把一只裤脚拉到膝盖上,另一只手认真地在挖着鼻孔。坐了一会,领头进来的那个男人张口说话了:“小兰呢?怎么还不来点菜。”
几个姑娘把小兰推到桌子面前。小兰低着头,手里拿着菜单,脸红红地说:“你们想吃什么嘛。”
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说:“你点的菜我都爱吃。”
小兰的脸更红了,两只耳朵就像要出血一样。我赶快把客人安顿好,过去拿过小兰手里的点菜单说:“各位怠慢了,对不起,过去看着菜架点吧!”
那男人向小兰张望了一阵,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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