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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刈神-第2部分

小说: 刈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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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器已出世,在天朝间如回禄降生大地迅速流传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许多人耳闻风声后,不再追寻蒋氏遗孤,反而对刚出现的宝器穷追不舍。

    只因夺宝器,便能手握天朝百年江山,权掌千秋万世风华!

    即便神器有恶名昭彰的六神守护著,但仍旧阻绝不了有

    心人的贪恶之心。天朝再现前所未有的纷乱,甚至比当初的争斗,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孤波眯起眼,看见远方山岚渐渐弥漫,金乌光辉逐渐微弱,不消片刻工夫,山谷已被浓雾笼罩其中。

    他当机立断,踩著谷中的水路而行,杜绝有人隐身埋伏的风险。

    溪水因为马蹄急踏而飞溅起滥白的水花,谷中的浓雾转眼袭卷而来,殷弧波感受到瞬息的转变,放慢马速的念头方起,风中便传来远方诡异的气息,令人寒毛一竖,浑身绷紧。

    拉紧缰绳,殷孤波脸上见不到太多表情,前方五十步之遥的鬼面刺客,个个立马一字排开,墨黑色的衣装、骇人的面具、手持陌刀,肃杀之气可比谷中浓雾,将此处包裹得格外紧密,甚至有想灭人气息的决心。

    乱战,随即扬尘将起;生灵,即将魂归冥府!

    殷孤波伸手摸上腰间的锦布,确定宝器是否缠得牢靠。

    “留下宝器!”低沉的嗓音,在浓雾里散开如同自四面八方袭来,浑厚内力可见一斑。

    “有本事来取!”殷孤波将锦布咬在嘴里一收,将结打得牢紧。

    “难道,贵风茶楼被捣毁泰半,这个警告还不够吗?”

    “这点鸡毛蒜皮,不放在眼里。”殷孤波举起剑,冷冽的剑气自剑身聚拢至剑端,蓄势待发。

    “给神器,六神留命!”对方发出最后一句警告。

    “就等你来拿!”殷孤波眼眸一眯,进发出寒光,随即长剑一扫,犹如飞凤冲天,气势凌厉,激起水花夹著猛烈的剑气,直逼对方人马。

    “杀!”深沉的吼声,划破谷中宁静,有如冥地传来的恶音,钻人体内百穴带著刺骨的透寒。

    殷孤波策著骏马骁勇上前,不见畏惧之色。此刻的他,比往常更加严酷冷峻,墨黑的眼瞳染上一抹嗜血的红!

    挥起长剑,他迅疾斩落来人首级,跌落在浅滩上的尸身成了一条染满腥红的血路,悠悠地漫进谷中深处,不见尽头。

    他已化作刈神,六神里最嗜血酷杀的魔罗,早已堕入魔道,终成为罗刹!

    随著殷孤波的刀剑起落,鬼面刺客迅速落马,甚至连坐骑也痛下毒手,刈神的杀戒,只出不收,更没有回头。

    最后,砍下为首的男人首级,仅留一匹马当活口,绑上对方的头颅,要这有灵性的牲口循著原路走回原本该尽兴而归。最后却仅能背著主子的首级狼狈逃回的处所。

    殷弧波用最血腥的方式向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示威,手段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他伫立在浅滩上,任血水漫过脚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带著一丝极冷的严酷气息。仿佛在他心底,方才倒下的对手,就如同牲畜那般不足挂心。

    在那身绛青色装束下所包藏的一颗心,早就失去灵性,更不见仁慈,残酷得可比邪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六神中的刈神已然出世,势必掀得天朝天翻地覆、腥风血雨,才肯善罢甘休!
第二章
    街市里,人烟杂沓,过客络绎不绝,增添了龙藩镇春季中的热络。

    龙藩镇,位在天朝北方的一个大镇,此处虽位居偏僻,却相当繁荣,甚至素有“长寿之镇”的美称,出了几个年已过百的老翁,镇民皆活得比天朝人还要长寿,令许多天朝人钦羡,甚至想一窥龙藩镇里养生的秘诀。

    殷孤波牵著坐骑走在龙藩镇内,眉宇间那冷淡却出色的脸庞,令擦肩而过的人都印象深刻。

    他在街上驻足,望著往来的镇民,那双透亮的眼眸搜寻著可供歇脚的客栈。

    冷不防地,他遭人撞上背脊,殷孤波拧起眉,回过身见到脚边一道纤弱身影。他没有伸出手,只是冷眼地见她狼狈地爬起身。

    “抱歉,撞到大爷了。”居月边说边拍著衣裙,那张秀气稚嫩的脸蛋漾著一抹笑容,令人不自觉地感到心神俱爽。

    然而,对殷弧波来说,这笑脸盈盈的表情没有牵动他任何情绪。他眯起眼,觉得那双眼有些异于常人,却也说不上哪儿古怪。

    纵使她对上了自己的视线,殷孤波还是察觉不到她聚集的目光。

    原来是个瞎子!他冷哼了一声,后退一步,让她离去。

    “多谢这位爷儿。”居月朝他颔首,那满脸笑意还是不减,从容地踏出步子。

    殷孤波挑眉,她到底是真瞎还是证人?那脚步踩得分毫不差,直直地往他让开的方向走去,可直比明眼人哪!

    他曾耳闻过龙藩镇的传说,活得长寿也就算了,这镇里的瞎子竟也与寻常人无异?他尾随在她身后,倒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居月走没多远,就察觉身后有人尾随,可她不急也不慌,步子踩得缓慢,甚至还多逗留了些时候。

    虽然自小两眼失明,但却也让她拥有一些寻常人所没有的本事。

    纵使她看不见身后尾随的人,但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令她特别注意。

    那个人感觉不像是要找自己的麻烦,但居月并不清楚他心中怀著的究竟是怎样的主意,纵使她再怎么心细,也没有广大的神通能得知对方的心意。

    “这位大爷,要居月让您先行吗?”顿了下脚步,居月清楚后头离自己几步远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你是真瞎还是假盲?”殷孤波挑眉,难道这女人天生有异能不成?

    瞧她的身子骨,赢弱得不像是个练家子,光从那踩起来虽稳却不扎实的步子,便可知是个普通女人。

    “连别人绊我一脚都未能及时闪过,大爷说我是真瞎还是假盲?”居月转过身去,那张清秀的脸庞如芙蓉出水,清秀得有如仙人下凡。

    他伸出手在居月面前挥了挥,掌风轻得连她的青丝都拂不动。

    “别挥了,是真的看不见。”她笑著说,早已见怪不怪。“没人说盲子不能行动自如。”

    “今日我也算开了眼界。”收回手,殷孤波那张面容,冷得如冬日的霜雪。

    “听大爷的口音,是外地来的?”

    居月没有刻意想将对方的气息探得如此仔细,若不是他手里微弱的血味还在,她也很难感受到对方刻意压抑的杀气。

    殷孤波也不避讳,话说得直接。“初来乍到。”

    “有机会就留在镇里住上个几天,这里会让大爷上心的。”

    她已经很久没离开过龙藩镇,一来被眼疾所困,二来则是镇里的气脉比外头好,每回出镇不久,她便会因为天朝紊乱的气脉而觉得心烦。

    如今,和乐的镇里多了名来路不明的人,带著一身淡薄血腥味,也不知是何时沾染上的,居月虽然感到忧心,却也不动声色,怕是自己杞人忧天。

    “多谢。”殷孤波虽是道谢,但语气平淡得像是根本没有挂记在心。

    居月眼盲心不盲,清楚他不过是应付自个儿,随意客套一番。但她依旧挂著笑靥,朝他颔首过便想先行离开,腕子却遭人一把握住。

    “是居月姑娘吧?!”心急如焚的妇人没等她回神便赶忙问道。

    “是。”居月应了声,妇人随即跪倒在地。抱著襁褓中的婴孩哭得泪如雨下。

    “求姑娘救救我的孩子……”

    殷孤波挑眉,难道一个瞎子还会看病不成?医者看病的望、闻、问、切,她头一项就做不到了,何来替人救命之说。

    “大婶,您快请起。”居月有点手足无措,两手伸了半天,也搀不到人起来。

    殷孤波冷眼看著妇人哭得呼天抢地,又见这位名为居月的姑娘双手伸得老长也没捞到什么,便出手将妇人“拎”了起来。

    “哭成这样,你孩子是死了吗?”

    他这一句薄幸的话,让妇人悲伤的泪水噙在眼眶里,不敢再落下。

    居月怔愣了半晌,没想到有人讲话可以如此毫不修饰。“大婶,救人如救火,咱们还是赶紧上医堂。”“上马吧!”殷孤波瞧了眼襁褓中的婴孩,青白无血色的模样,就连吐纳的气息都微弱得快要断绝。

    “谢大爷了……”居月话还没说完,殷孤波已一把将她扛上马背,连同孩子也一并抱在怀中翻身上马,身手俐落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到哪?”他的话声低沉,却稳了妇人的心慌。

    “秋平医堂。”

    “你随后跟上。”殷孤波回头向妇人简单交代这句,便拉紧缰绳,在人潮热络的街市中,敏捷地策马前行。

    转眼间,仅独留原地卷起的烟尘……

    “秋平医堂”位处在龙藩镇东北方的百寿街上,这条大街最持别之处,在于此街医堂多,药铺子也多,吸引的人潮,自然也就属脸色惨白、要死不活,八病九痛的病夫为多了。

    尤其是秋平医堂,在百寿街上排队看诊的人潮更是首屈一指。

    十个病夫有八个指名得上这里瞧病,剩下两个不是病得无药可救,要不就是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准备请仵作盖棺。

    此刻,已过晌午,医堂外头仍旧排了一圈可绕完街市的长排队伍。

    “居月大夫,你回来啦!”

    ‘笑二,替我拿金针来。”居月踏入医堂就扯著轻软的嗓子.虽有些急促,却不失温柔。

    小眼睛的笑二见居月后面跟著一个高头大马的冷面男人,不知怎地,他颤抖了几下,才回过神来应了声,随即像见鬼一样狂奔至后头准备。

    居月自然是没看见笑二那张惨白的面容,她迳自领著殷孤波入内,让其他患者先在一旁等候,毕竟,她得在有限的时司里抢救这小娃的生命。

    她伸手想要探小娃的鼻息,殷孤波随即拉住她的腕子搁在小小的鼻头前。“你先替我看看孩子的脸色有何不对?”

    “两眼底下发黑,印堂发青,唇瓣毫无血色。”即便一条宝贵的小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殒落,但殷孤波的话讲来稀松平常,连侧隐之心也未见分毫。

    “笑二!东西备妥了没有?”居月拎起裙摆转到后头,招呼殷孤波跟她进来。殷孤波在一旁坐著,看著她俐落地将金针插在那小小的身体上的几个大穴位。先定气脉,再稳脉象,时不时还轻声地挨在娃娃耳边说话,那声调像棉絮般轻柔,这虽然不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嗓子,但却能让人定下心神。

    不知不觉间……他竟随著她那柔软的音调,如小孩般沉沉地睡著。

    若要说他哪里不好,大概就属重眠的体质很要不得,没睡饱会死、没合眼也会死,没小盹可打更想死!

    殷孤波睁开眼,不知道何时在这里睡著了。“你醒啦!”轻软的问候在他睁开眼的同时传进耳里,殷孤波有时真的很怀疑她是真瞎还是假盲。

    “嗯。”拢了拢衣襟,睡著的他睡相比普通人好上许多,几乎是和清醒时没两样,依旧坐得直挺挺。

    他转头看向医堂外边的天光,居月像是明白他心中的思绪,再度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是申时三刻。”

    “其实你的两眼并没有盲透吧!”殷孤波起身掸了掸发皱的衣袖,眉宇间有著一股轻松感。刚睡饱的他心情愉悦,还可以跟她聊上几句。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别瞎透。但很可惜,让人失望了。”她露出一抹浅笑,替他斟上一杯热茶暖口。“来喝茶吧!”

    居月拿著茶水,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他才会接过杯子,没想到眨眼间,甚至在没听到半点脚步声的状况下,水就被接过,接著是凳子移动的声响。

    “大爷功夫真好,以后走路出点声,别吓我这种盲眼人。”

    殷孤波抬眼瞟了她一眼,把茶喝完又“叩”地一声搁在她面前,居月竟也拿起茶壶,分毫不差地将茶水注入杯子里。

    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盯著居月不放,见她一脸轻松自在的模样,殷孤波实在有些摸不透。那双眼睛太干净,干净得没有沾染一丝凡尘的俗气。天朝里,他从没看过这样一双眼眸。

    “居月姑娘倒茶的功夫也挺好。”他冷哼一声,又爽快地一饮而尽。

    他方喝完,居月又要再倒一杯时,被殷孤波出声阻止。

    “我看起来像只蟋蟀吗?”

    “咦?”居月不懂他话中想要表达的涵义为何。

    “你现在很像在灌蟋蟀。”殷孤波说这话时,声调依旧冷淡无波。

    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爷睡饱开心啦!”

    殷孤波支著下巴,从没看过天朝人有这双眼,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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