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情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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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他懂那意思,她就是他的礼物。
赤裸裸、不著一褛,仅用华丽的粉色缎带装饰著刚发育而成的稚嫩身体,送到他面前,当成他第一次完成杀人交易的礼物。
那年他十八,而她刚满十六,从此她成了他的女人,每次他一出完任务回来,她便会不著衣物的躺在他的床上等他,供他宣泄。
那时的他是绝望的,愤世嫉俗也对人性失去信心,对于她这个他的礼物他一向是强取豪夺,从不曾顾虑过她的感受,完事后就让她离开。
就这样过了七年,他以为他的世界已经定了型,不会再有任何变化,如无意外他们会这样走完一生,直到一方先行离去。
他有想过要对她好一点,可是他办不到,因为他不爱她,至少给不起她要的爱。
“礼物的存在意义是给人的一种奖励,你成了我第一个男人,但不表示我不能重新包装再送人。”一想起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她的眼神更冷了。
“你是说……”不会是他所想的那种吧?她应该有更好的对待。
“在你走后,我就成为组织里所有男人的礼物,只要顺利完成任务的人都可以享用我,他们甚至不用向上通报就……”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在人来人往的走道占有我,轮流的。”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语气中的苦涩和痛苦仍不受控制的轻泄,她晓得她的一生已经毁了,毁在拥有一张慈爱面容的男人手中。
她是他精心雕琢的棋子,用来留住男人的忠心,让他们为他所用的不起贰心。
“所以你选择当个杀手。”他不会心疼她,因为这是她的命。
在组织里有不少和她相同命运的女孩,她们是从世界各地的人口贩子手中买来的,运气好的只需要伺候几个身份特殊的男人,否则就会沦为众人狎玩的雨中花。
唯一不同的,那些女人的定位在一开始就决定,从被卖的一刻就注定她们的皮肉生涯,不见天日地在一间小房子里日夜接客,直到死亡为止。
而她不同,她不只受过教育还学钢琴、插花等技艺,出入自由有司机接送,专人打点她的头发和服饰,将她服侍得有如日本皇室公主。
所以当初当他看见她出现在他房里有相当大的震撼,以为这是另一项试链,看他能不能成功的克服破除眼前的魔障,但他仍是接受了她。
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令人难以自持,或是血气方刚的冲动,而是杀过人的恐惧仍深留在心底,他必须找个发泄管道将一身寒意祛除。
“是的,杀手,杀人总比被杀好吧!”他应该能体会那种心情。
“而你此行的目的是?”已成定局的事就不用再提,她的出现代表一条人命的殒落。
“黑影。”她的任务。
“黑影?”那是什么意思?
瞧他一脸茫然,北川惠子冷诮的嘲弄,“你不会连自己的女人在网路上的代号都不知情吧?”
“你要杀她?!”他的眼中多了凌厉,冷沉而骇人。
“你有看过不杀人的杀手?谁叫她的手脚那么不干净,侵入组织的电脑,盗走不属于她的机密转售组织的对手早川会社,所以她必须死。”
睑上布满冷意的北川惠子恨恨地说道,她嫉妒能得到他所爱的女人,这是她努力七年也做不到的事,即使她对他的爱超过生命。
好几次她都可以下手杀了那女人,但是一瞧见他眼底流露的温柔和深情,她握著枪的手就是扣不下扳机,怕那抹不属于她的柔情就此消失。
即使她的心已满是伤痕,可是对他的爱恋仍然深埋角落里,就算她的身体被无数的男人糟蹋过,爱却只增不减,留在回忆的箱子里。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狠心至此,为了摆脱受人控制的日子居然诈死,不惜以身涉险替她挡下一枪,以命还情地将她抛下。
她恨他,但也爱他,爱恨交织扭曲了她善良的原色,让她能冷血的诛杀她所不认识的陌生人。
“没有转圜的余地?”那狡猾的女人总说他是个麻烦,这下她也成为麻烦人物了。
“求我呀!也许我会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饶了她。”北川惠子冷笑的说道,情思微露地将手往他胸口一搭。
女人最可悲的地方在于不能忘情,一旦情根深种就无法拔除,任自己执著地沉沦下去,以为最终的守候会获得回报。
明知道他不爱她,心里已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停止爱意,曾经停顿的呼吸因他的没死而再度恢复。
那是爱的魔戒,将人紧紧困住,难以动弹地锁在无我的境界里,任凭灵魂被抽空,心不由己。
“求你有用吗?如果你未依组织的要求达成任务,我相信你的下场不会太好过。”葛元卓将她的手轻轻取下,不接受她犹带一丝希望的暗示。
以前的他不爱她,现在的他不爱她,未来的他也不可能爱她,拒绝她才是给她一条生路,他无法假装爱她,爱是假不了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只要顾好你的女人,想要她活著就得付出代价。”北川惠子的话里有著赌气意味,略带妒意的威胁。
“什么代价?”她的死活他的确不在意,毕竟这是她的选择,但是涉及他心爱女子的安危,他不得不问上一句化解方法。
“陪我。”北川惠子语气很轻,像初次见面时的年轻女孩。
“陪你?”她还不死心吗?
“我可以不杀她,但你要一直陪著我,像我们以前的关系不能抛下我,我要你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能再跟她在一起。”只要有他为伴,她愿意为他背叛组织。
“我只给你三个字,不、可、能。”若要他放弃所爱,当初他就不必离开了。
一听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当下脸色一沉。“你想要她死吗?”
“那得看你这些年学到什么本事,能否在我一枪贯穿你脑门之前先杀了她。”若她的存在是个威胁,他手下绝不留情。
“你认为我没办法取她性命?”他太低估女人,为了爱她们不惜拚死一搏。
“我不跟你赌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不是意气之争,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不拿心上人的命做赌注。
“可是你却来赴我约,为的不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吗?”他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北川惠子眼底有著对他的恨意,恨他的伤人不肯用假话骗她,从以前到现在他总是叫她不要爱他,他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她。
女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她爱的男人不爱她,而是他当她的面把他的爱给了别人,然后用愧疚的语气说著:我不爱你。
他让人想恨却无法恨,不想再爱却越陷越深。
无情的人令人理直气壮的恨,毫无顾忌地用一生去恨,可是他的无情来自他的专情,叫她满腔的爱和恨如何燃烧,她求的不过是他给予爱情,而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没错,但我不会牺牲我跟她的未来,我爱她的决心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力量。”爱让他有战斗的能源。
虽然他爱上无欲无求的女人,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打动她的心,她不是绝对的冷情,她只是害怕受伤而把自己藏起来。
只要她的心曾经打开过,要再开启并不难,他会成为唯一进驻她心房的男人。
“很伟大的说法,你的坚持让我更想杀她。”不是为她,她在试探他的底线。
“那你得先杀了我才有这机会。”他不会让她得手,即使是付出他的生命。
“黑眼赛门,你还是一样的狂妄。”她笑了,笑得心很酸。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冷漠,原来她在他心中真的微不足道。
“别让我杀你,蓝星,我不想杀掉你在我心底的记忆。”她还是那个羞涩甜美的女孩。
“是吗?”她终究成为他想抹去的回忆。
北川惠子没再多说什么,只用带有怀念的眼神望了他一会儿,默然转身离去。
爱本来就是让人流泪的,不是吗?
她的泪流向心湖,那里已经结冰了,再也等不到雪融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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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女杀手,原来就是她想杀我呀!”她该不该说与有荣焉?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刚要提脚离开的葛元卓大吃一惊,他倏地回头找寻发声地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警觉心低得有人近身毫不知情。
他依信上的指示前往郊外的桥墩赴约,当时他特别谨慎查看有无人跟踪,确定沿路没有可疑人物。
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本事退化了,这些年平凡人的生活把他的反应磨钝,不如以前的灵敏和锐利,失了防心。
当他看到桥墩下那抹惬意的身影,他是好笑又好气,她当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路人,不忘自备折叠式小板凳,还吃著冷掉的烤鱿鱼。
这就是他爱上的小女人,其实很任性却不承认,心是软的老要装硬,率性而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她只做她自己。
“心爱的秋,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她坐在那里大概坐很久了,空了的水饺盒可资证明。
一听他肉麻的轻唤,准备钓鱼的夏秋千差点一头栽进水里面。
“你别推我一把我就偷笑了,你看起来很像想先杀了我再就近弃尸。”反正离溪流近,推入水里不需要费太大的劲。
“没错,我的确很想杀了你,因为你不是个听话的女朋友。”让他不时为她担心。
手攀桥墩往下一跃,他以优美的落姿落在她身侧,身躯充满力与美结合的线条美。
夏秋千由鼻孔轻嗤一声,“那你该去养一条狗,从小训练它服从口令行事。”
想要她听话恐怕要等她重新投胎以后,不做人改做畜生,也许能像牛一样被牵著鼻子走。
“你怎么来了?”身一低,他坐在她旁边轻抚她的秀发。
“喏,你没瞧见吗?”她指著桥下的淑女车,表示那就是她的交通工具。
“你骑脚踏车来?”未免太有心了,起码有二十五公里远。
“不行吗?环保又健身,零污染。”肩一耸,她不以为意的说道。
行,她高兴就好,但……“我指的不是这件事,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私下赴约的事没有人知情,她不可能知晓此事,他一直低调的瞒著她,不愿她涉险。
“钓鱼。”她把手上的钓杆举高,上了鱼饵往溪里一抛。
“你还真万物俱全呀!我说的是你为何知道我前来赴约的事。”葛元卓没好气的一瞧。
她真的准备得很齐全,有可乐、饼乾和巧克力球,另外把烤肉的用具也带来了,装在一个小冰箱里,单手一提就能带著走。
而且她还买了一个鳗鱼便当,看来已经冷掉了,上头用橡皮圈圈著一双筷子,旁边是配饭的红茶,真的非常休闲。
真是一点也不寂寞呀!叫人叹为观止,她哪里孤僻了,根本是自得其乐。
“很难猜吗?看完信记得要收好别乱放,你有一个同居人。”眼一瞟就瞧著了,算不上什么大工程。
他顿时恍悟地微懊,“你不是一向置身事外不管别人的闲事?”
为什么偏这一件事这么主动,一反冷淡的性子拆信展阅。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男朋友。”偶尔也要扫扫别人家的门口,说不定会捡到金子。
苦笑的葛元卓轻搂著她,在她鼻上一啄。“这表示你开始接受我了吗?”
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
“试用期结束,正式升为可以交往的男朋友。”冲著他那份肯为她而死的心,她会勉强开道小门让他挤一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看了信以后会为他担心,坐立难安地擦完留声机,又拿出冰水清洗有瑕疵的白玉,接著又咬著指甲看她从来不看的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