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的蝴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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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什么?」
「亮亮的,很像……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明白。」她跺脚。
要是让她多看清楚几秒就好了,她就能看清楚石斛究竟藏了什么叫人不安的东西。
「女人,就是爱猜疑。」慵懒的站起来,东方狂也领先往餐厅迈起步子。
「乱讲!」
经过她身边也没停,嘟嚷嘟嚷的女生只好跟上去。
这餐饭倒也吃得差强人意,除了某些切得大小不一的萝卜丁、不太好下咽的超级大块肉……其他都还算完美。
梁菱光很希望这样的「完美」可以每天都发生,每天都能见到面的「先生」,一起用三餐……这样好像贪心了点,一天中有那么一餐一起吃饭,然后每天都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人总会要得更多。
而失望也来得更快。
她不常在半夜醒来,每个月除了大姨妈来拜访的那几天除外,这晚,也不知是吃了太多肉食还是水果,梁菱光迷蒙的跑了一趟厕所,回来,发现枕边人不见了。
不会吧,她刚刚在浴室没碰到他啊,就算有人进出,也有感觉吧。
迷迷糊糊的再把浴室门打开,没人、没人、没有人。
瞌睡虫跑得很快,她叫自己不要紧张,可是实在是控制不住。
还是,在她起床之前,床边早就没人了?
她连室内鞋都忘了要穿,咚咚咚的跑出卧室,看见了大厅的水晶吊灯是亮着的。
三更半夜,谁在大厅里?
这次,她看清楚了。
点三八自动手枪、左轮手枪,甚至还有好几把乌兹冲锋枪。
石斛还有鸢正把枪枝分配给许多彪形大汉,每个身上都刺龙刺凤,看起来就是那种在道上混的。
她的心掉进了谷底。
「夫人!」眼尖的小弟看见了她。
石斛跟鸢虽然脸色慌乱,素来的训练还不致让他们弄慌手脚,他们背着梁菱光动作迅速的把人解散了。
「你们先走。」东方狂也叮咛了两人。
「是!」
梁菱光从脊椎末端开始冷凉,头皮也无法明白的发麻。
「那是枪吧,枪都拿出来了,别告诉我那些都是玩具枪。」想打马虎眼,门都没有!
东方狂也没有解释。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有事要外出,不能陪妳了。」
老实说,他少有个人的时间。
从他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家庭跟别人不同,一个地下社会,随便一个决定攸关上万人命运,他甚至没有意气用事的权利。
这一战攸关曼哈顿的地盘重划,他不能缺席。
「就这样?」她气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妳要听的是什么,不过,不要干涉我的事!」
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她把眼里酸酸的涩意逼回去,胸口塞着厘也厘不清的棉团。
「你要我少管你的事,很好,你不爱人管是吗?」梁菱光开始自暴自弃。
「别惹我生气!」这是他对她最严厉的态度了。
「惹你生气又怎样?你也想拿枪把我的脑袋轰个洞吗?」他到底把人命当做什么了?快意恩仇之后呢?
「妳是我的女人,只要听话就好。」现在的她连听话都构不上吧,他却不能一走了之。
「你是我的男人,你也该听我的!」
「妳到底讲不讲理?」
「不讲!除非你告诉我三更半夜你落一堆人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要回家?」等待,不管时间长或短,都不是愉快的经验。
「我说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一股巨大的戾气叫人不寒而栗。
她豁出去的站到他面前。
「我讨厌啰唆纠缠的女人!」他撂下话。
梁菱光心酸的说:「如果你坚持非去不可,我们就离婚!」
喜欢就在一起,不合就分手,是孩子的游戏也罢,谈不上感情也好,总之,她再也不要这样的担心受怕。
东方狂也没想到她会把离婚拿来当筹码,急着要出门的他也是年轻气盛,只丢下「随便妳」三个字就消失了。
人若要在一起,神仙也挡不住,若是要分开,三秒胶也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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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毓华 》》 鸦片的蝴蝶
第七章
无法避免的冲突终究是发生了--
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无声。
她一人站在房间的中央,突然觉得好冷。
她没什么好说、好想的,因为,从头到尾,她跟东方狂也的一切都不是建筑在感情上,这样的开始真是糟糕透了,而这样的结局……才是正常的吧?
再怎么,只是沙滩上堆的碉堡,海水卷来,一切就不见了。
各种念头疯狂的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突兀地,自从她搬入宅子后很少响过的电话,居然诡异的铃铃响了起来。
因为想得激烈,好一下才回神。
「哈啰!我是Angel,我现在不在家,哔声后请留言。」自动接听的是预先设定好的答录机。
「小菱,我是阿母啦,妳最近好吗?」妈妈很亲切的台湾国语从话筒里出现揪回了她的神魂。
她连忙接起电话,忍住心里头掀起的万丈波涛,「妈,我是小菱啦。」
「吼,我以为妳下在家,对着机器讲话粉奇怪捏,美国的时差我不大会算,也不朱道妳那边现在几点,不过这不是重点啦,小菱,妳那边应该放暑假了吧?」
「是啊,我开始实习了。」
「那很重要吗?」
「还好啦,妈,妳打国际电话来关心我的实习喔,还是嫂子要生了?」国际电话很贵,大家都是能省则省,没有大事绝对不打的。
「妳阿爸要过五十五岁的大生日啦,他要我问妳要不要肥来?」
「妈,六十岁才是大寿好不好?」
「啊,妳这个死小孩,妳阿爸想妳,他才不是要粗那个蛋糕咧,每次下猪脚面线给他粗还嫌不好粗……」难得找到听众的老妈妈一不小心就多了很多的话。
也难怪,爸妈是老夫老妻,从来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妈妈有时受不了,也只能找他们这几个孩子抱怨。
想想她也好几年没回去了,这节骨眼,被妈妈的声音撩拨,莫名其妙的想起家来……
「阿哩咧,小菱妳怎么在哭?谁欺负妳,回来阿母给妳当靠山!」
「谋啦,我只是想妳。」
「憨囡子,回来给阿母看看,飞机票我寄给妳,阿母还有私房钱,不要怕喔。」
她破涕为笑,不自觉温柔的声音有着当人家小孩才有的撒娇和甜蜜。「飞机票钱妳免惊,我有啦。」
「好啦,哪赶紧去划位置,阿母赶紧来去跟妳阿爸讲,他会高兴死了。」
挂了电话,热热的泪没有预警的夺眶而出,游子回家……那个远在要飞一天一夜才能到的小岛。
弯下腰,把头埋在双膝中,泪如泉涌,歇不住。
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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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的婚姻,搞得大家都消化不良!
要问为什么,连上帝都无解。
东方狂也一如往常出门就没有消息。
她去买了许许多多的报纸、八卦杂志,不论是街头巷尾的火并、暴力事件,头条版面,黑社会动态都巨细靡遗的看了又看,好几次经过警局,差点冲动的冲进去问人家这几天有没有暴力事件发生。
她快疯了!
雪上加霜的是魂不守舍的她,差点把人家摆在画廊要参展的雕塑品给毁了,詹姆虽然没有出声指责,可是那脸色比吃了毒药还难看。
爱让人不由自主,她好傻,不小心就把心交到别人手中,任人搓揉捏扁,她一心在意的人心里却没有她!
她为什么把自己放到这么苦的地方?
她好想找人商量诉苦,就算会被狠狠骂上一顿也好,可是天不从人愿,唯一知道她秘密的米拉放暑假回印度去了。
真悲哀,她连宣泄出口也没有。
绝境如此,神魂收不拢的她终于闯祸了。
说闯祸,好像严重了点,可是她的单车去撞到人是确定的。
连忙跳下车,不管撞到的是天王老子或路人甲先道歉就是。
「对不起,撞伤你哪里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有点睡眠不足,眼睛花花的……」
就在她拚命道歉的时候--
「不碍事的,我自己也不小心。」一口中文,带着浓浓的腔调。
被擦撞的男人一副休闲雅痞样,黑发深目,清爽斯文的五官,很得人好感的长相。
虽然说曼哈顿是世界大同村,遇到东方人的机率并不多。
「要不你留张名片给我,我付你洗衣费。」咦?
男人亮着洁白的牙笑。
梁菱光总算有了认知,「你……会讲中文?」
「基本上我好像已经讲了好几句了。」是个迷糊得很可爱的小女生。
「你不会是--」
「很遗憾不能如妳所愿,我是日本人。」
「又是日本人。」她最近是怎么了,跟日本有缘得不可思议。
「妳说什么?」
「没事!」
「这是我的名片。」一向丰满的自尊有点小裂缝,可爱美丽的小美人似乎没有被他的容貌给迷惑。
「哦。」她看也不看就往流苏包里塞。
「我叫东方学宇。」
「东方?」
又一个复姓东方的人,这姓氏很平常吗?
这个东方至少不会像她认识的那个东方那么混蛋吧?
「混蛋!超级王八蛋!」她差点竖起中指对着天空大喊!
东方学宇被梁菱光突如其来的忿妒给怔住。
这女生……有意思。
梁菱光喊完,才知道自己失态,匆忙的跨上单车落跑了。
真丢脸,丢到姥姥家啦!
一转头,她就把这件小事给抛到脑后了。
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回家。
「太太,妳确定这个要交给少主?」向来跟她保持着距离的小胡子管家看着梁菱光收拾行李,手里拿着的是东方狂也的婴儿画像。
油画中的婴儿依旧笑得天真烂漫,却不知人世间的分分合合已经上演到快要烂掉的地步了。
「他如果回来就给他。」
「要是少主……」四个字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小胡子马上知道失言,尴尬浮上他的菱角脸。
「连你也会这么想,那个笨蛋大概不知道,大家都在替他担心。」她瞥了眼把家管理得有条不紊的小胡子,想到什么似的对他笑了笑。「我在这里这些日子受到你不少照顾,谢谢了。」
小胡子一惊。「太太?」
「请帮我也谢谢史密斯太太。」
「太太,妳在胡说什么,我家少主很需要妳的!」情不自禁的逾越了本份,身为下人的他并不想看见少主的婚姻落得这般结局。
「管家,谢谢你的安慰。」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并不是安慰太太。」
「你知道吗,不对的时间遇到任何人彼此都不会幸福的,就算在对的时间里彼此相遇也要珍惜的不是吗?」
他们结合的方式错误,也爱错了。
她太年轻或许不懂心碎欲绝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在沧桑半生的管家眼中,却明白清楚的发现一件事,这位他跟史密斯因为私心从来没喊过她夫人的年轻女孩,是真心爱着他愿意一生追随的少主。
而那一心忙着在各国首都及大城市建立势力的主子,却忙得没空好好看一眼自己身边难得的红粉佳人。
人常常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总要到失去才后悔。
少主,快回来啊!
两天后,梁菱光带着简单的行李过境日本,飞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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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已经不再是武力称霸的年代了。
偏偏,很多时候在黑跟白都没办法厘清的灰色地带还是需要以暴制暴,当东方狂也为父亲打天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当鸢身受重伤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战栗了。
「你要活下来!」
「少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不管!你要是敢这样就翘辫子,我追到地狱也要把你追回来!」他狠声道。
「咳……咳咳……少爷已经看见我上不了天堂了。」
「你少废话!」
「好好……好……我不废……话……」涣散的意识快要飘远了。
鸢疲惫的阖上眼被送进开刀房。
血淋淋的双手,他手上的血都是从鸢身上流出来的。
石斛也受伤了。
他们都不是无敌超人,也是肉做的凡夫俗子。
「少爷。」发呆的他被石斛轻声叫回神。
「是妳。」他面色迷茫灰败。
石斛没见过这样的主子。
「妳也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女孩子破相就不好了。」
「鸢他?」
「我会在这里守着,不会有问题的。」他安慰石斛,也在坚定自己的信心。
「我回去换衣服,洗个澡就回来。」她身上过多的血迹已经吓坏许多来来去去的护士跟病人。
「嗯。」
他在昏暗的走廊坐下,心中突然生出荒谬的感觉。
好些年,他都在为父亲跟哥哥们奋斗。
这天下,不是他想要的。
神龙座下的第六代目组长,也就是他的父亲有三个儿子,七代目肯定是由他大哥东方司誉继任,再不行也还有老二,不管好事、坏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