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的蝴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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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出卖朋友喔。」
「能被出卖表示妳还很有价值,快点感谢我!」
「呔!」用厚重的原文书「感谢」她吧。
米拉躲不过,脑袋硬生生吃了一记。
「妳敢打我……妳打我,妳这坏小孩!跳蚤市场妳自己去吧,老娘不爽了!」恼羞成怒的人跳脚得很。
「好啦、好啦,知道妳还要赶回去洗澡化妆打扮,就放妳一天假,好好的玩吧。」姊妹淘又不是当假的,太清楚了。
「嘿嘿嘿嘿……就知道妳上道。」摆摆手,飞吻一枚,她又蹦又跳的跑了。
梁菱光一点都不羡慕室友的生活,慢慢的经过校区踱出学校。
NYU没有一定的校区,原则上以华盛顿广场为中心向外扩展,虽然大部份的校舍位于下城,但是随着不同的学院,可以说遍及整个曼哈顿。
这么庞大的校区要怎么分辨到处是大楼的建筑,哪一栋才是属于NYU呢?
梁菱光刚来的时候也傻眼,后来经过别人指点才知道NYU以火炬图案的校徽图样跟紫色旗帜来代表学校。
广场里到处可见学校的学生,有专程来睡觉的、滑直排轮的,更不乏爱炫人士秀绝技,什么人溜什么样的鸟,看久了,再也不稀奇。
「嗨!」声音跟人一起挡住她,后面跟着两个人,那么高的个子再好认不过。
「嗨!」
「下课了?」他站定,许多路人的眼光也跟着投注过来。
这样的人走到哪一定都很困扰吧。
梁菱光猜得不错,东方狂也本来就冷硬的脸开始有点难看。没有人喜欢被指指点点的。
「以前都看你一个人,今天,三人行喔。」她笑嘻嘻的调侃。
「妳看我被左右夹攻很开心?」袭击事件后石斛跟鸢几乎寸步不离,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钻石阵容」。
「你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喔?」
「几乎是。」
「你去厕所的时候他们也跟吗?」她眨眼。
「石斛是我的保镳,鸢负责其他的工作。」他拒绝回答。
梁菱光对保持距离在五步以外的两个牛皮糖打招呼,笑容可掬的她却只得到一瞥,而且还谈不上友善。
她耸耸肩,倒也无所谓。
那是人家的工作,上班时间随便哈啦应该不行吧。
眼光觑向他的腹部,他看起来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害她多操心嘛!
「一起吃饭。」他提出邀约。
「不行耶,我下午还有很多事。」她加重「很多」两字的语气。
可惜,东方狂也就像没听到一样。
「我不常约人。」
「看得出来。我也不常给人约,譬如说看不对眼的不约,时间不对的不约……」
东方狂也掀眉,粗眉大眼有了动静。
她真会惹人发噱。
「我不想动粗。」
震撼弹。
「再见!」
不过,她立刻被拦住。
哇哩咧。「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你!」她白嫩的小脸因为气忿,像逐渐成熟的桃子引人垂涎。
酷脸一僵,不发一语。
每次看殷翡约女生吃饭手到擒来,毫不费力,他怎么遇上个这么棘手的?
「叫他们走开!」
「他们没有恶意。」小可爱居然敢命令他。
「你也走开!」不发火当她好欺负吗?
「不可以对我家少主没礼貌。」鸢出声。他戴着金边眼镜斯文尔雅,喝斥起人来却很有看头。
这女生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也不去探听一下他家少主是什么人物!
东方狂也颔首。「别吓她。」
鸢吃惊不已。
梁菱光不领情,气忿的扁起了嘴。
「你有邀请的权利,我也有拒绝的权利啊,又不是黑社会,有这样阻拦人家的唷。」明明是义正辞严的话,打她红花瓣般的小嘴说出来却成了楚楚可人的指控。
就算硬如城墙的人也要瓦解。
东方狂也很明显不是太有耐性的人。
「你们两个走开,我跟梁小姐有话要说。」
「少主!」石斛还想说什么。
幸好鸢识相多了,拉着她一块走。
石斛不依,「你搞什么,少主才受狙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鸢吊了书袋。
但说是走开,责任心重的两个人肯定不会定太远。
「这样可以了吧?」他还是坚持要带她去吃饭。
「你邀请,我就答应会不会太随便?」她好像说了过份的话。
「不会,我这样的男人不多,妳要把握!」他维持住酷酷的表情。
好吧,她承认被他的酷吸引了。
梁菱光上了他的LEXUSSC430跑车,优美浑圆的宝蓝色车体,硬顶折迭式顶篷,拉风又漂亮的车款。
阳光不骄不艳,坐在舒适的敞篷车里,眼睛看出去都是美景。
看了一阵子,她向来是大而化之的性子,「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妳要不要考虑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虾米?
「我本来想有点仪式表示隆重,去餐厅比较好开口,但是既然妳问了我也就省略拐弯抹角的部份,直接的说。」
什么?
「要是有个环境能让妳无忧无虑的画图,妳愿意吗?」
又乱了,他刚刚说的不是这个。
「什么意思?」
其实是同一件事。
「我看妳生活得并不轻松。」
她有点明白了。
「我们会谈得有点久,总是要让妳稍微的了解我是怎样的人。」要嫁他,总是要让对方明白一下自己的底细。
这人要不是脑袋秀逗就是头壳坏去,他当自己是操控云霄飞车的高手吗?上下左右搞得她迷糊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梁菱光喊卡。
「跟我结婚!」
「神经!」
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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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毓华 》》 鸦片的蝴蝶
第四章
「我目前不想谈感情!」
「我也是。」
「那你是想怎样?」耍她啊!
「别发火,先听我说。」
「那得你讲的是人话!」
管他什么在高级的公共场合不得喧哗,他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重点了。」
「我在听。」
「只要妳同意我之前的提议,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攸关长长一生幸福的大事,在他口中却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你……是认真的?」
「妳认为我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当然不是,石头还比较像。
最重要的是,「这个提议对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的也是,她自认除了一张脸蛋还能看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有几个问题……」
「妳问吧。」女人要问的无非是他的家世、收入、事业,跟她未来当上东方家族孙媳的好处有多少吧!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要的?」
还真是一针见血。
本来是打算跳过这一部份的,但既然要取信于她……「是有。」
「哦?」
「那张婴儿画像。」
她皱皱眉,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接着,索性把整个头搁在桌面上,彷佛非常的不胜负荷。
觑着她那头又鬈又黑亮的长发,东方狂也差点伸手撩起来。
他想闻那发的味道,想在那浓密如黑森林的黑发中穿梭、玩耍。
「就为那张画?」
「为那张画。」
梁菱光侧过头来。
结婚是一件大事吧?
要双方父母的同意,要穿婚纱,找教堂和证婚人不是?
可以随随便便说结就结吗?
「那我可以穿婚纱吗?」
他眼中有些诡异的深思。「可以,妳会有一件婚纱。」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到二手衣的摊子去找,那边我熟,也许可以用便宜的价钱拿到白色礼服。」
「不用,这个我会派人送到妳住的地方。」
「哦。」她显然有些失望。
「我不会让我的新娘穿二手白纱礼服的。」
「那有什么关系?」再漂亮的礼服一辈子也就穿那么一次,花大把钱就为那么一回,有点不划算。
「很有关系!」
她不能稍微有关痛痒的提及攸关她将来的福利吗?
「教堂?」
「没问题!」
「小小又庄严的教堂就可以了,不用太大的,那租金会很贵吧?」
他点点头。
「证婚人?」
「妳有特别的人选吗?」
她摇头,后来又追加,「我可以请米拉来观礼吗?」她横过桌子,神情有点急迫。
「可以。」
「那我要不要通知我爸妈?」
「我没意见,需要我出机票钱的时候说一声就是了。」
又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钱钱钱……听了真刺耳。
「那你的爸妈……」
「你们会见面,而且很重要。」
「你不怕我搞砸了?」
「妳不会,也不能。」
她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拿我来当挡箭牌?」
恩爱的父母要是知道她把婚姻大事拿来当作交易,不知道会怎么想。
「妳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
「那……我没有问题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她有点困惑。「那张画像这么重要?」
重要到不惜拿婚姻来当交易?
「古老的家族有很多枷锁,我的父母认为拿到那张画像的人就是我未来的新娘。总之妳把它还给我就是了,这只是交易,其他的最好不要知道得太详细。」
「也就是我可以拿着它要胁你娶我?」
「是的。」他声音有点硬。
「你根本不想履行这样的义务,对不对?」
东方狂也默认。
「因为我不想卖它,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不错。
「你这么讨厌婚姻?」
「谁喜欢被安排的婚姻?」他啐。
规矩不能不遵循,他又矛盾的不想被规矩束缚捆绑,希望可以牺牲短短几年自由换取以后的海阔天空。
「那个小孩……是你?」语带苦涩,她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有钱人真的都是怪胎。
他不置可否。
「你没想过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许有一天我会答应把画像还给你的。」
「我没有那种美国时间。」耐性从来都不是他的专长。
他看着梁菱光始终没从震惊中回复的娇俏脸蛋,有一瞬间为自己的不择手段心虚。
硬着心肠,把不必要的情绪逼开,告诉自己,这是互惠,毋需多想。
是啊,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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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菱光把没吃完的食物打包回家。
虽然说这样有点丢脸。
通常打包是欧巴桑的行为。
但是,让这些绝少有机会吃到的食物进馊水桶更叫人无法忍受。
东方狂也很大方,干脆重新叫了一份让她打包。
这些香喷喷,平常吃不到,五星级饭店的食物就摊在米拉面前。
她又叫又跳,完全没想到她吃的可是梁菱光的「买身契」。
不过,当她听完整件事后--
「一件婚纱妳就把自己跳楼大拍卖了,梁菱光,我不了解妳。」参加联谊是为了钓凯子,不是为食物,饿得大肠顾小肠的米拉根本不客气,手上抓了熏鸡,嘴里还嚼着顶级泡芙。
食物的归食物,上帝的归上帝,不相冲突的。
「我也不了解自己。」
「妳醒醒,就算他多么迷人、多么有钱,有必要一头栽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他像鸦片,叫人莫名其妙就沉溺下去,米拉,我有心理准备这段婚姻不会长久的。」露出无助的神情,那种没办法按照理智去做事的感觉让她很茫然,可是茫然里又夹杂着厘不清的兴奋。
靠!新娘居然诅咒自己的婚姻。
「那妳是结心酸的吗?」
「也许……」
米拉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朋友。
这件婚事看起来不是可能凶多吉少,是根本就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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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完全是多余的!
后来几次见面为的都是试穿礼服、看对戒,商量一些她完全没概念却非要新郎新娘一起讨论不可的事情。
婚礼前几天,她去见了东方狂也的父母。
一对很威严的老人家。
老人家半信半疑,可见惯大风大浪的长辈也没有特别刁难,从头到尾梁菱光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获得未来公婆的喜爱。
这也可能跟语言不通有关系,很排外的老人不听、也不学英文,身边跟着翻译。
梁菱光庆幸自己也不懂日语,比较可恶的是她那未来的丈夫似乎也不想她弄得太清楚,让她鸭子听雷蒙混过去。
要结婚的人是她,可身边的人比她还紧张。
凡事低调的她只把婚期跟米拉透露过。
婚礼前一晚,米拉拎着她的耳朵临时恶补。
印度的女生都早婚,米拉要不是出国读书,大概也早当人家的妈了。
所以,她很热心的把众家表姊妹们结婚的大事都说了一遍。
那些繁文耨节,听得梁菱光差点打瞌睡。
不过她的好意都白费了。
尤其所有杂务都有专门人士帮妳打理的时候,筹备婚礼的期间,准新娘只要负责把自己的身心调整在最佳状况,届时让化妆师打扮成美美的新娘,步上红毯,一切就大功告成。
教堂很美,天上飞的白鸽跟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