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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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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珊连忙说:「我们走吧。」

    「不,」甄座聪光火,「我们为甚么要走?」

    年轻人挑衅地说:「老伯,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老婆子孙可知道你偷偷出
来欺骗少女?」

    甄座聪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忽然挥拳朝那年轻人打过去。

    那青年左边脸麻辣地中了一拳,金星乱冒,嘴角流血。

    他踉舱地退後两步,用手掩着面孔,怪叫:「打人,打人!报警,叫警察。」

    接着,他扑过去同甄座聪厮打。

    立刻有保安把他拉住。

    「这边,甄先生,从后门走!」

    经理急急带走熟客。

    他们自后门离开之际,警车已呜呜赶到。

    之珊拉着男友走到附近公园长凳上坐下喘气。

    她笑了。

    他却没有。

    他握着拳头,那一记打得太用力,指节青肿,一定很痛,不过,捱打那一个
更加吃苦。

    「为甚么打人?」之珊轻轻问。

    甄座聪不出声。

    「因为他叫你老伯?」

    甄跳起来。

    「老怕甚么?每个人都会老,人类命运如此,不甘心的话,可用矫形手术减
轻十年八载,有智慧的人大可顺其自然优雅老去。」

    甄颓然不出声。

    「我陪你看医生敷药。」

    「不用。」

    之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时才说:「不过,四十二岁怎么可以说老,那人
活该捱打。」

    甄叹口气,自西服内袋取出一只首饰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只订婚指环。

    之珊见他心情糟透,不想再打击他,立刻解下项练,把指环串好,再缚上,
钻石戒子成为坠子。

    「明早还要开会,回家吧。」

    之珊驾车送他回去。

    甄终於明白,那种夜总会,已不适合他出入,这个打击非同小可。

    回到家,之珊脱下纱衣挂好,淋浴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回杨子律师行。

    甄座聪比她早到,右手包扎纱布,明显地他半夜还是去看过医生,她正想问
候伤势,他却先责问她:「你请来核数师?」

    之珊点点头。

    「怕我亏空?」

    「例行公事。」

    他不置信,「之珊,这是你的主意?」

    「他们在小会议室工作,不会妨碍同事,开会时间到了。」

    甄的脸色发青,之珊有点害怕,不敢正视他。

    他拉住她手臂,她轻轻挣脱。

    她会嫁这个人?大抵不会。

    之珊看到了一些她从前未曾看到的细节。

    她坐到会议室首席。

    杨之珊今日收敛了笑容,穿着深色套装,公事公办。

    同事向她报告了几宗官司,她仔细聆听。

    其中一宗是排球教练非礼他十三岁男学生案,之珊想知道得详尽一点。

    甄座聪不耐烦,「当事人已同意庭外和解。」

    之珊微笑,「金钱不是一切,我方应要求那人接受心理治疗。」

    「之珊,还有几件大案——」

    「我有的是时间。」

    她花了半小时分析那件案子。

    同事肃静。

    满以为杨之珊这个位置如同虚设,没想到她会施展真才实学。

    会议在一时半才散。

    之珊正想出去吃饭,甄座聪进来掩上门。

    之珊问:“一起去吃日本菜?」

    「之珊,你把我当甚么?」

    「伙伴。」

    他额上现露青筋,「你做我合作人?你的律师执照在甚么地方?」

    之珊静下来,「你说得对,我即时安排考试,我需争气做人。」

    「你不要以为你在杨子行可以发号施令,连杨汝得心中都明白,不是我在这
里匡扶他十二年,他没有今日。」

    之珊吃惊地看着他。

    「杨子行根本是我的事业!每一单生意由我辛苦争取回来,杨汝得只会喝酒
搞女人分利润。」

    之珊不得不这样回击,「甄老伯,你更年期到了,小心言行,请控制情绪。」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奇怪,她曾经非常仰慕这个人。

    这个人,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展露最好一面,直到昨日。

    之珊沉重地回到家,母亲迎出来。

    她一抬头,发觉老妈已拆去纱布线脚,面孔光洁如新,岁月痕迹尽去。

    之珊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神乎其技。」

    「我也这么想,之珊,我要回去了。」

    「妈,我委任你做杨子行政总裁。」

    「街上随便一个招牌摔下来,砸死八个行政总裁,失去整间杨子行也不管我
事。」

    「母亲,请把杨子历史告诉我。」

    「你该去问杨汝得,我不想再提往事。」

    「我一直听说是外公的资本。」

    「外公是出了三十万,但杨汝得经营有法。」谈女士仍然很公道。

    “当年三十万是否巨款?」

    「也不是小数目了,可在中等住宅区买十个八个小单位,房产自那时至今约
涨上百惜,近日虽然低潮,总结也胜其他投资。」

    「外公痛惜你。」

    「是,所以我需自爱。」她无限欷献。

    「那么,甄座聪又扮演甚么角色?」

    谈女士讶异,「是你男朋友,你应该知道。」

    「他是否有功?」

    「在杨子那么多年,也不容易,今日升格做合夥人,也很适当。」

    「是否居功甚伟?」

    “一间公司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成绩,一个家庭需要夫妻分工合作,阿甄的确
能干,始创价目表,像牙医那样,每项收费,都有订价,人客心中有数,比较放
心。」

    之珊大吃一惊,「杨子饭店?」

    「外头的确有人这样讽刺他们。」

    之珊喃喃,「只要不是黑店就好。」

    谈女士嗤一声笑,「那两兄弟也那样说,自从阿甄加入杨子、生意蒸蒸日上,
也赢过一两件大案。」

    之珊微笑,「爸最喜欢说的是毒夫案。」

    「还有那宗校园谋杀案。」

    母女一起回忆往事,之珊自七岁开始就听过这些案情。

    “毒夫案最有趣。」

    「可不是,一般人只知道糖尿病人需定时注射胰岛素,这种药亦可导致普通
人昏迷,可是胰岛素亦能助人减肥。」

    之珊接上去:「那妻子毒恨丈夫,天天叫厨子做大盘肥腻美味的菜式给他吃,
然后,教他注射胰岛素消解淀粉质减脂肪,结果他心脏衰竭死亡,开头,警方误
会是仇杀。」

    「由杨汝得抽丝剥茧,替那疑犯脱罪。」

    之珊说:「大家对他都很敬佩。」

    「尤其是那些见习生。」

    终於沉不住气。

    「妈妈,你可记得有一个叫梅以和?」

    「不记得。」

    「约在刘可茜之前的一个见习生。」

    谈雅然讪笑,「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你的新发现?」

    之珊点点头。

    谈雅然对女儿说:“这些人搞桃色应该走远一点。」

    「但是,他们每天耽在办公室的时间实在太长,除此之外,并无生活。」

    做母亲的忽然问:「那个老实朴素的年轻人是谁?」

    「他叫周元忠,是警务人员。」

    一听是这种职业,谈女士思了一声,皱上眉头。

    之珊笑,「怎么,又不对?」

    她张嘴,又合拢,半晌不出声。

    最後说:「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工作。」

    「不过,有机会可升总捕头。」

    「刀头舐血。」把武侠小说中术语全搬出应用。

    之珊搂住妈妈的腰,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她回杨子筹备考试,把书本资料全整理出来,问人要试题内幕消
息。

    正在忙,甄座聪推门进来。

    之珊不出声。

    「我讲错话,请原谅我。」

    之珊心中反驳:又不是十岁又八岁,怎可以口不择言。

    「之珊,我一定已患上狂躁症。」

    之珊又在心中答:「看医生吃药,进精神病院,悉听尊便。」

    她低头工作。

    甄座聪坐下来,用红笔把几个试题圈了出来,“这几题必出。」

    「谢谢。」

    「口试我有份主持,你大可放心。」

    之珊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之珊,你知道我一直爱你。」

    初中他就替她温习代数,三十名补习老师都没教好她,但是甄氏一上场她就
拿八十分。

    是她爱他,不是他爱她。

    之珊忽然明白了,泪盈於睫。

    「之珊,我想收购你手上的股份。」

    她镇定抬起头,「不。」

    「你要这间公司无用。」

    之珊微笑,「我家连姐姐姐夫一共四个律师,你为何小觑杨氏。」

    「你们志不在此。」

    「我会叫姐姐回来。」

    「之珊,你别意气用事。」

    之珊终於忍不住,「女子的决定全是意气用事,男人的意愿叫明智之举,可
是这样?」

    「你父亲一向与我站同一阵线。」

    「现在是我当家,始创这片小小律师行的人其实是我外公,现在由我说话,
也很应该。」

    他吃惊,「之珊,你为何与我作对?」

    之珊看着他,「你又为何要将我挤出公司?」

    「因为你甚么都不懂!」

    「我可以学。」

    “这里不是学校。」

    幸亏他俩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提高声音,不致惊动同事。

    「之珊,你不可理喻。」

    「如真正觉得不能相处,你可以退出。」

    甄座聪像是被天雷劈中,「你说甚么?」

    「你可以走。」

    「我一踏出杨子,杨子立刻关门。」

    「或许是,但亦已与你无关。」

    「之珊,我们忽然成为敌人,你不痛心?」

    之珊瞪着他,「我也正想问你。」

    他转头离开之珊房间。

    这样强硬需要大量精力,他一走,之珊累得跌坐位子上,不再说话。

    她去信考试局,说明她与甄座聪关系,要求更换试官。

    又写电邮给姐姐,说明前因後果,恳请她回来帮忙,「父亲面对惑众的误言,
不胜其扰,决定提早退休,公司急需接班人,请带孩子们搬回本市,协力做好杨
子律师行,不要叫人家欺侮我家妇孺」。

    之珊伏在案上,累得发慌。

    她叫人取咖啡进来,继续温习到黄昏。

    周元忠的电话来了。

    “元忠,」她既觉宽慰又感心酸,「请我去喝一杯。」

    「你喝酒?」

    「是,发愁求醉。」

    「先出来见一个人。」

    「谁?」

    「R。」

    「呵,是王晶晶旧时男友。」

    「他忽然有话要说,与我同事联络,但是,我们只能坐后座聆听,不能发问,
你明白吗?这已不是我的案子,上司已转交别组。」

    「我马上出来。」

    之珊抓起外套,立刻定出办公室。

    甄座聪走近,「之珊,去喝杯咖啡慢慢谈。」

    「我约了人。」

    之珊发觉甄戴着一副奇怪的眼镜,把他双眼放大许多,电光石火间,她明白
到那是老花眼镜,之珊震惊,她从未见过他戴这个,她对他几乎没有了解。

    之珊转头就走。

    周元忠在楼下等她。

    他们急急到派出所去。

    周元忠安排得很好,在警署大堂,有人正在问话,他让之珊坐後座。

    那R 叫雷剑明,打扮整齐,相貌端正,是个正当青年,他这样说:“这封信
看邮戳日期,寄出已有三个多月,家母不喜欢王晶晶,没有即时把信交给我,今
晨才放我桌上。」

    「可否给我们看一下?」

    「原来晶晶问我有无复合可能,由此可知,她不会自动失踪。」

    听到这里,之珊屏息。

    这时,周元忠身上的传呼机忽然响了,是同事给暗号示意他走,他立刻拉起
之珊从另一扇门离去。

    他们坐在警署防火楼梯间低声交换意见。

    「可信度高吗?」

    “一个人是否说谎,是看得出来的。」

    之珊说:「我相信是王家不停找人营造新闻,好使警方疲於奔命。」

    「也有可能。」

    他们自太平梯离去。

    「仍想喝一杯?」

    之珊点点头。

    周元忠挑一家比较正经的英式地窖酒吧,两人坐好了,一起喝啤酒。

    之珊取出笔纸,先写王晶晶三字,然後几支箭头开去,“这是她父母,这是
R ,这是杨汝得,」停一停,「她父母身後有梅以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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