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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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这女子到底去了何处?」
「警方怀疑父亲毁尸灭迹。」
「他的红颜知己刘可茜方向如何?」
「最可怜是她。」
「之珊,你在说甚么?」
「妈,不是她破坏我们家庭,而是父亲不稀罕这个家庭。」
「你彷佛在说别人家事,这女人明明是导火线。」她怒火上升。
之珊为着安抚母亲,只得说:「对,她已遭到报应。」
“六月债,还得快。」
之珊侧着头想一想,「对,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现世报,不必等到来世。」
谈女士瞪了女儿一眼。
之珊开了电视看新闻。
正现场报道王家招待记者。
荧幕上所见王家居所狭窄,家具杂物堆积如山,王母衣衫不整,痛哭失声,
十分煽动地诉诸天下:“晶晶说,若果杨汝得不同她结婚,她会招待记者,公开
他们二人关系,之后一日,她便失踪。」
记者大声问:「他们是甚么关系?」
王母理直气壮,「情侣关系!他五十五岁,我女二十三,他欺骗我女。」
谈女士伸手过去阅掉电视。
之珊吃惊,真看不出聪敏时髦精刮的王晶晶出身这么差,晶晶品味谈吐举止
一直都似小康之家女儿。
之珊这才知道她有多幸运,她有一个不出声的母亲,做杨汝得太太时低调,
离婚后更不发一声,到了今日,仍然冷静如昔。
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这番他有得好烦了。」
之珊代抱不平,「人人都有女友,独他这么倒霉。」
谈女士忽然说:「因为人家货银两兑,互不拖欠,独他扮多情,以为人家爱
上了他。」
之珊愁苦间也不由得别转面孔嗤一声笑出来。
「休息一会陪我去买些化粧品。」
“这些何必在这里买。」
「你有所不知,漂白皮肤霜在欧美缺货,人家本是白人,毋需漂白。」
「你有心情?」
「我为甚么没有心情?」
「妈妈了不起。」
「之珊,你期望甚么,我是弃妇,早已离婚,今日我若跑到他跟前淌眼抹泪,
岂非滑稽。」
之珊点点头。
「活下来了,总得活下去,而活着要有活着的样子。」
之珊看着她。
可是她活得太好了,总让人觉得有点凉薄,常常听人说:「那个擅做戏,演
技一流」 ,可是他肯在你面前费劲演出,到底还重视你,像母亲,她完全不想
虚伪。
也许,不应问她为何如此绝情,而应了解,那人做过些甚么,叫她不再回头。
「之珊,在想甚么?还不跟我走?」
「我是警方证人。」
「我问过律师,不但你可自由出入境,连你父亲都没问题。」
「妈,你真严明。」之珊陪笑。
「飞机票在这里,速离是非之地,照片再与嫌疑犯一起在头条刊登,工作嫁
人都难:「小姐,你好不面熟,是歌星、明星?不不,呵对了,你是——」
之珊微微变色。
遇到烦事,她也有一套自我治疗法,不是吃,就是睡,她取过一只玻璃碗,
匀出三色冰淇淋,注下一碗以示大快朵颐。
谈女士正想劝女儿:「不得放肆,当心发胖」,门钤响了,她疑心,过去一
看,
脸色微变,袖着手,不出声。
之珊问:「是谁?」
放下匙羹,去看个究竟。
门外站着甄座聪。
之珊立即开门。
甄一进来便看到之珊母亲,不禁也觉尴尬。
谈女士说:「请坐。」
「稚然,你来了,也不叫我们接飞机。」
谈女士淡淡问:「好吗。」
“这件事叫我们头发都白了。」
谈女士仔细打量他,「你仍然潇洒。」
这话是由衷的,甄座聪仍然老样子,否则也不会吸引到之珊这样的年轻女孩。
只见之珊斟了杯黑咖啡给他,可见两人熟稔,之珊并不掩饰二人关系。
谈女士不禁问:「雨婷好吗?」
「好,谢谢,她在欧洲。」
「你对她行程了如指掌。」
他放下咖啡杯,轻轻说:「我们已经分居,一年後正式签字离婚,本来可即
时生效,但我不想女方太过难堪,委屈之珊了。」
之珊静静在一边不出声。
听母亲谈论她的事,得到额外的意见也好。
她从来不是「我的事不要你们管」那种孩子,身在福中要知道。
中学时有一个女同学,父母擅扮天聋地哑,她有事无路诉,找兄嫂又遭到一
问摇头三不知,孤苦莫名。
谈女士说:「看来你对之珊倒是认真的。」
「我与之珊谈论过将来。」
「将来怎样?」
「结婚、生子,尽我所能照顾她。」
「真的,这次你会成功?」
之珊过来说:「妈,——」
「你不用帮着他!他是鼎鼎大名的大律师甄座聪,你父亲的好师弟,公司里
最佳拍档,人称狼狈组合,他懂得回答我。」声音变得严厉。
之珊吃惊,「外头真的那样叫你与父亲?」
甄座聪不出声。
过一会儿他说:「我与你都爱之珊。」
「是吗,一颗子弹飞来,我会挡在之珊身前,你呢?」
甄座聪答:「我也会。」
之珊连忙说:“这种假设说来无益,母亲,请不要为我争吵。」
「我们都见过甄先生怎样对付女人。」
甄氏喝完咖啡,「我还有点事,我改天再来。」
「为之珊挡子弹?为她多听几句话部不耐烦。」
甄座聪张嘴想有所分辩,电光石火问忍声吞气,笑一笑,「再见。」
他自己开门离去。
之珊瞪母亲一眼。
「怪我?」
「人年纪大了一定会开始噜苏,真奇怪。」
「你看中他甚么?」
「对我好,若不,人再漂亮,学问再好,财产再丰,品德再优秀,关我甚么
事。」
「他比你大十六岁,你四十多岁之际,他已是老人。」
之珊很坦白,「我没想过会同他在一起那么久,如果可以,真是荣幸。」
谈雅然忽然笑了。
之珊讶异。
「大小姐与母亲的对话一定是这样结局,女大不中留,永远站在男友身边,
母女感情一笔勾销。」
「妈妈,怎么会。」
「不要紧,」谈女士叹口气,“当年我自己也是一样,父亲同我说:「杨汝
得是我学生,我了解他比你多,这个人比较功利自私,做他伴侣夥计,都得迁就
他,你会吃苦」,我可有听进耳朵里去?」
「妈,这次见你,你话真的多了。」
谈女士伸手出去拧女儿耳朵。
又有人来敲门。
谈女七说:「我累了,不见客,进房去睡一觉,别叫我,我自然会醒,不醒
也就算了,请代为料理後事。」
她走到最後一间房间,关上门。
门外,是神情沮丧的刘可茜。
之珊立刻取过手袋穿上鞋子,「我与你出去说话,家母在屋内休息。」
「那我改天再来。」
「你有要紧事?」
「之珊,」刘可茜低声在门外说:「他叫我走。」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来,去山顶。」
之珊把刘可茜载到山顶避车处停下。
“这种时候请你不要轻举妄动,」之珊安抚她,「你必需镇定,勿再百上加
斤。」
刘可茜沮丧地说:「我已走投无路。」
「胡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之珊忽然静下来,反问:「与你有关吗?」
「我在一个下午见过王晶晶。」
之珊掩着嘴,「你可有伤害她?快,说实话。」
「我推撞过她,她没有受伤,她辱骂我。」
「你发疯了,」之珊浩叹,「没有人没有事值得你那样做,你应即时离席。」
「之珊,你年轻,你不明白。」
之珊摇头,「你也年轻,你有前途。」
「你可以即时离开甄座聪吗?」
之珊答:「如有必要,毫无疑问。」
「你真确做得到?」
「我爱我自己更多。」
「之珊,说时容易做时难。」
「说回你处,你那一次见王晶晶是甚么时候?」
「第二天她就失了踪。」
之珊惨叫一声,「警方可知道此事?」
「我告诉了周督察,他说,那日深夜,还有人见过王晶晶,我没有嫌疑。」
“这次你做对了。」之珊松口气。
刘可茜低下头,「之珊,买一瓶药吞下,你说会不会更好?」
之珊看着窗外,天忽然下雨。
车内一片静寂,之珊并没有关上车窗,溅湿了手臂。
「听到这样的话叫人伤心黯然,想想你父母。」
「他们一早已经去世,你说,之珊,与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见面,我会是成年
人,抑或是小孩?」
之珊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陪你去北美洲散心。」
之珊觉得她应该帮父亲这个忙。
“一走了之?」刘可茜不肯定。
「我们去订飞机票,到了多伦多,我们住大学区公寓,报名学电脑动画,你
会喜欢。」
「之珊,我不想走。」
之珊说:「我们这就去订飞机票。」
她把车子驶到航空公司门口,找到相熟职员,替刘可茜办手续。
之珊一边忙一边用眼角盯着刘可茜,她怕她趁乱逃去无踪,不觉急出一身汗。
刘可茜却仿佛镇定下来,她呆视航空公司的风景招贴,动也不动。
之珊走近,发觉她在看的是平静美丽的苏必利尔湖。
「我陪你去,顺道看尼亚拉加大瀑布。」
她转过头来,「谢谢你,之珊。」
之珊陪她到附近咖啡店坐下,「振作一点,你还需工作嫁人呢?」
她讪笑,「在英国实习时认识杨汝得,我也是他的见习生,你看我,爱一遍
老了几十年。」
之珊想起来,“这可是一首歌?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爱一遍叫人老了
几十年。”
「小心,之珊。」
「请忘记过去,努力将来。」
「我希望做得到,前年夏季,杨汝得带我到全世界看湖泊:北美洲五大湖、
中国的洞庭湖与西湖、非洲的维多利亚湖、欧陆的日内瓦湖,最後在英国湖区落
脚,住了一个星期,那真是良辰美景,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时刻。」
「那些好时光确应珍惜。」
「不久,他对我的态度渐渐转变。」
之珊不出声,她希望永久,他不。
「随後,王晶晶出现了。」
「记住,我们下星期一动身。」
「之珊,这时你需留下陪你父亲,怎好打扰你,我打算一个人出去散心,你
放心,
我会向你母亲看齐,她是我好榜样。」
「对,你讲话上路了。」
「把心事讲出来,已经得到治疗,舒服得多。」
「你一个知己朋友都没有?」
「有,杨汝得。」她已经完全孤立了自己。
「天天有警察围住他,他叫你走,算是有良心。」
刘可茜傻傻地问:「事情过後,他会叫我回去吗?」
「相信我,一年半载,案情水落石出之後,你已忘记这个人。」
「会吗?」此刻真是刻骨铭心。
“一定会,不然我扮狗在这咖啡店地下爬三个圈。」
刘可茜叹气,「我得回家了。」
「别浪费飞机票。」
「我不会辜负你盛情。」
之珊松口气,这时这刘可茜若果出甚么事,雪上加霜,父亲真会没顶。
之珊送她到家门口。
刚想把车驶走,在倒後镜看到身後黑色房车裏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二章
累了整天,之珊想开玩笑,忽然把车子倒後,轻轻碰撞黑色房车,那人冷不
防吓一跳,手中的纸杯咖啡溅了一身。
他哇一声叫起来。
之珊下车招呼:「对不起,周督察。」
可不就是周元忠督察。
他的卡其裤在要紧尴尬部位湿了一大搭。
之珊觉得十分痛快。
他跟了她不知多久。
「有甚么新发现?」
「仍然是失踪人口案。」
「为甚么一口咬定与杨家有关?」
周督察改变话题:「你们都打算离开是非之地。」
之珊不出声。
「患难见真情,没有人留下陪杨先生?」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