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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唐诗鉴赏大辞典 (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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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损害的心只有伴着秋雨才能飞到昭阳,这是何等可悲的命运啊!着一“和”字,蕴含丰富,有秋雨引发愁思,愁思伴随秋雨之意,愁心和秋雨完全揉合在一起了。
 
  三、四两句是全诗感情的凝聚点。诗中女子由往日的欢娱想到今日的凄凉,再由今日的凄凉想到今后悲惨的结局,抚今追昔,由彼及此,不禁哀伤已极,泪如雨下。“泪痕不学君恩断,拭却千行更万行”,后一句当然是夸张,但这是紧承前一句来的,突出地表现了一个幽禁深宫、怨愁满怀、终日以泪洗面的失宠妃嫔的形象。“不学”二字,将失宠宫妃之泪痕不断与君恩已断联系起来,对比鲜明,感情强烈,把皇帝的寡恩无情给揭露出来了,熔议论、抒情于一炉,直率而又委婉。这一笔不仅增强了艺术感染力,而且提高了作品的思想性,不仅写出了怨,而且也写出了怒。白居易的《后宫词》有云:“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正面抉示主题,宣泄人物感情,写得很直率。刘皂的“泪痕不学君恩断”,其直率有如白诗,其余味却胜于白诗。
 
                (刘永年)
 




 



旅次朔方 
                旅次朔方
 
                 刘皂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
 
  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在许多诗集中,这首诗都归在贾岛名下,其实是错误的。因为贾岛是范阳(今北京市大兴县)人,不是咸阳(今陕西省咸阳市)人,而在贾岛自己的作品以及有关这位诗人生平的文献中,从无他在并州作客十年的记载。又此诗风格沉郁,与贾诗之以清奇僻苦见长者很不相类。《元和御览诗集》认为它出于贞元间诗人刘皂之手。虽然今天对刘皂的生平也不详知,但元和与贞元时代相接,《元和御览诗集》的记载应当是可信的。因此,我们定其为刘作。
 
  此诗题目,或作《渡桑乾》,或作《旅次朔方》。前者无须说明,后者却要解释一下。朔方始见《尚书。尧典》,即北方。但同时又是一个地名,始见《诗经。小雅。出车》。西汉置朔方刺史部(当今内蒙古自治区及陕西省的一部分,所辖有朔方郡),与并州刺史部(当今山西省)相邻。桑乾河并不流经朔方刺史部或朔方郡,所以和朔方之地无关。并州在唐时是河东道,桑乾河由东北而西南,流经河东道北部,横贯蔚州北部,云、朔等州南部。这些州,当今雁北地区。由此可见,诗题朔方,乃系泛称,用法和曹植《送应氏》“我友之朔方,亲昵并集送”一样。而刘皂客舍十年之并州,具体地说,乃是并州北部桑乾河以北之地。
 
  诗的前半写久客并州的思乡之情。十年是一个很久的时间,十年积累起的乡愁,对于旅人来说,显然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每天每夜,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无名氏《杂诗》云:“浙江轻浪去悠悠,望海楼吹望海愁。莫怪乡心随魄断,十年为客在他州。”虽地理上有西北与东南之异,但情绪相同,可以互证。后半写久客回乡的中途所感。诗人由山西北部(并州、朔方)返回咸阳,取道桑乾流域。无端,即没来由。更渡,即再渡。这“无端更渡”四字,乃是关键,要细细体会。十年以前,初渡桑乾,远赴并州,是为的什么呢?诗中没有说。而十年以后,更渡桑乾,回到家乡,又是为的什么呢?诗中说了,说是没来由,也就是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果真如此吗?不过是极其含蓄地流露出当初为了博取功名,图谋出路,只好千里迢迢,跑到并州作客,而十年过去,一事无成,终于仍然不得不返回咸阳家乡这种极其抑郁难堪之情罢了。但是,出乎诗人意外的是,过去只感到十年的怀乡之情,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万万没有想到,由于在并州住了十年,在这久客之中,又不知不觉地对并州也同样有了感情。事实上,它已经成为诗人心中第二故乡,所以当再渡桑乾,而回头望着东边愈去愈远的并州的时候,另外一种思乡情绪,即怀念并州的情绪,竟然出人意外地、强烈地涌上心头,从而形成了另外一个沉重的负担。前一矛盾本来似乎是惟一的,而“无端更渡”以后,后一矛盾就突了出来。这时,作者和读者才同样感到,“忆咸阳”不仅不是唯一的矛盾,而且“忆咸阳”和“望并州”在作者心里,究竟哪一边更有分量,也难于断言了。以空间上的并州与咸阳,和时间上的过去与将来交织在一处,而又以现在桑乾河畔中途所感穿插其中,互相映衬,宛转关情。每一个有久客还乡的生活经验的人,读到这首诗,请想一想吧,难道自己不曾有过这种非常微妙同时又非常真实的心情吗?
 
              (沈祖棻程千帆)
 




 



采莲子(其二) 
               采莲子(其二)
 
                 皇甫松
 
  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这首清新隽永的《采莲子》,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江南水乡的风物人情画,富有民歌风味。
 
  诗题《采莲子》,可是作者没有描写采莲子的过程,又没有描写采莲女的容貌服饰,而是通过采莲女的眼神、动作和一系列内心独白,表现她热烈追求爱情的勇气和初恋少女的羞涩心情。
 
  “船动湖光滟滟秋”,“滟滟秋”,指湖光荡漾中映出的一派秋色。水波映出秋色,一湖清澈透明的秋水可以想见。“秋”字,不仅写出湖水之色,更点明了采莲季节。“湖光”映秋,怎会泛起“滟滟”之波呢?是因为秋风乍起绿波间?还是因为水鸟掠过湖面?都不是,而是因为“船动”。这里,作者没有交代是什么“船”,也没有交代船怎样“动”,因而对读者来说,这些都还是谜。
 
  直到第二句,作者才通过“贪看年少”点明诗篇写的是个采莲女子,同时通过“信船流”,交代船动的原因。原来有一位英俊少年把采莲女吸引住了,她出神地凝视着意中人,以致船儿随水飘流而动。这种大胆无邪的目光和“信船流”的痴情憨态,把采莲女纯真热情的鲜明个性和对爱情的灼烈渴求,表现得神形毕肖。
 
  湖水滟滟起波,姑娘心里也荡起层层波澜。突然,姑娘抓起一把莲子,向那岸上的小伙子抛掷过去。这个充满戏谑、挑逗和爱慕的一掷,进一步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江南水乡姑娘大胆热情的性格。南朝以来,江南地区流行的情歌,常不直接说出“爱恋”、“相思”之类的字眼,而用同音词构成双关隐语来表示。
 
  “莲”谐音“怜”,有表示爱恋之意。姑娘采用了传统的谐音包含的双关隐语,巧妙地表露自己的情思,饶有情趣,富有江南民歌的特色。
 
  那么,莲子抛中没有?小伙子是恼是喜?可有什么表示?这些作者都故意避开了,留给读者以想象的空间,而把笔锋深入到采莲女的内心。没想到抛莲子的逗情举动远远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啊!姑娘红着脸,低着头,羞惭了大半天,心里埋怨自己太冒失了,为什么不等没人时再抛呢?这“无端”两字透露出姑娘复杂而细腻的心理状态。“半日羞”的窘态,则展现了一个初恋少女特有的羞怯,诗中主人翁的形象因而更丰满可爱。
 
  这首诗清新爽朗,音调和谐,既有文人诗歌含蓄委婉、细腻华美的特点,又有民歌里那种大胆直率的朴实风格,自然天成,别有情趣,颇见作者纯圆浑熟的艺术造诣。
 
                (曹旭)
 




 



晚春江晴寄友人 
               晚春江晴寄友人
 
                 韩琮
 
  晚日低霞绮,晴山远画眉。
 
  春青河畔草,不是望乡时。
 
  这首小诗主要写景,而情隐景中,驱遣景物形象,传达了怀乡、思友的感情。在暮春三月的晴江之上,诗人仰视,有落日与绮霞;遥望,有远山如眉黛;俯察,有青青的芳草。这些物态,高低远近,错落有致。情,就从中生发出来。
 
  首句炼在“低”字。在生活中可观察到,日低时才见晚霞,日愈落下,霞的位置亦愈低,就是“落霞”。一个“低”字写出此刻晚日沉沉,含山欲坠;落霞经晚日的金光从下面映射,更显得色彩斑斓,极为绮丽。晚日与绮霞,两者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次句“远”字传神。青山一抹,宛如美人画眉的翠黛。这一美景,全从“远”字得来。近处看山,便非这种色调。第三句“青”字最见匠心。这里“春”下单着一个“青”字,别有韵味。这个“青”与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同一杼轴。王安石的“绿”,由“过、到、入、满”等经几次涂改方始得来,足见锤炼功力。韩琮在此炼得“青”字,早于王安石几百年,应该说是“先得我心”。正是这个“青”字使全句飞动起来,春风唤醒了沉睡的河畔,吹“青”了芳草,绿油油,嫩茸茸,青毡似地沿着河畔伸展开去。这一盎然春意,多靠“青”字给人们带来信息。全诗着力点最终落在末句“望”字上。“望”字承前启后,肩负着双重任务。前三句的景是在诗人一望中摄取的。由望景联想到望乡,望乡自不免怀旧,所以诗题不仅标出“晚春江晴”,而且缀以“寄友人”。然而诗人为什么不说“正是望乡时”,偏说“不是望乡时”?望景怀乡,望景怀人,本是常情,但诗人故意不直陈,而以反意出之。正如辛弃疾在《丑奴儿》下片中所说的:“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词不言愁而愁益深,此诗不言望乡而望乡之情弥切矣。
 
  全诗四句,有景有情,前三句重笔状景,景是明丽的,景中的情是轻松的。末一句收笔言情,情是惆怅的,情中的景则是迷惘的。诗中除晚日、远山都与乡情相关外,见春草而动乡情更多见于骚客吟咏,如《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等都是。韩琮此诗从“晚日”、“远山”写到“春草”,导入“望乡”,情与景协调一致,显得很自然。明代谢榛在《四溟诗话》中说:“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斯言可于这首小诗中得到默契。
 
                (马君骅)
 




 



暮春浐水送别 
               暮春浐水送别
 
                 韩琮
 
  绿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
 
  行人莫听宫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历来送别诗多言离愁别恨,甚至涕泗交流。韩琮此诗则匠心独运,撇开柔情,着重摛“古今情”。这就不落俗套,别具新意。
 
  “绿暗红稀出凤城”。序值春杪,已是叶茂枝繁,故说“绿暗”;也已花飞卉谢,故说“红稀”。诗人选用“暗”、“稀”二字,意在以暗淡色彩,隐衬远行客失意出京,气氛沉郁。“凤城”,指京城。友人辞“凤城”而去,作者依依惜别,心情很不平静。
 
  “暮云楼阁古今情”。当此骊歌唱晚,夕阳衔山之际,引领遥天,“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悠然联想李、杜二人的深情;瞻望宫殿(“楼阁”一本作“宫阙”),“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油然兴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感慨。暮云中的楼阁又映衬着帝京的繁华,也将慨然勾起“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惆怅。总之,作者此时脑际翻腾着种种激情──契阔离别之情,忧国忧民之情,以及壮志未酬之情,而这些复杂交织的心情,又都从魏阙洒满斜晖的暮景下透出,隐然有夕阳虽好,已近黄昏,唐室式微,摇摇欲坠之感。历代兴亡,茫茫百感,一时交集,萃于笔端,俱由这“古今情”三字含蕴了。
 
  还是这个“古今情”逗出了三、四句的抒情。“行人莫听宫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行人”指面前送别的远行之人。“宫前水”即浐水。浐水源出蓝田县西南秦岭,北流汇诸水,又东流入灞水,浐灞合流绕大明宫而过,再入渭水东去,故云。这“不舍昼夜,逝者如斯”的宫前水,潺潺,湲湲,充耳引起远行人的客愁,所以诗人特地提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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