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娜的意外誓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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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他心情变得难以想象的复杂,到底是为什么?
“才没那回事,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
“好吧,我会派人去查的。”既然她的记忆不可信,他就让手下去查,总会查出真相的。
“对了,我在报章杂志读过,贝鲁克家族和毕奇奥尼家族是世仇……”情况真不妙,她怎么把话题扯到这里来?
糟糕,她在贝鲁克企业上班,却和朱凯在这里……会不会被当成间谍或奸细?
啊,有了!
“这样吧,我来当和平大使。”夏洁天真的说。
“妳?”朱凯噗哧一笑,这可是他这辈子听到最不可靠的提议了,“妳能当和平大使?”
“嗯。”夏洁用力的点头。
“好吧,妳要怎么当?”她那么兴致勃勃,他实在不好说出“先把妳的病治好”这种打击人的话。
“嗯……”夏洁很努力的想了想,“替你送花给他。”
“啊?”朱凯又想大笑了,“那是男女交往时,才会做的事。”
“不行喔,那不然……”还有什么方法咧?有了!“替你送和解书。”
“又不是上法庭,送什么和解书?”
“那……”那些都不行,该用什么法子?“不然我帮你们送信,当沟通的桥梁。”这样总可以吧!
“那种事用手机就行了。”以她这种单纯的心眼,再给她十年也当不了和平大使。
“那……我能为你们做什么?”总有她可以做的事吧!
“妳应该做更有贡献的事,再想想吧。”他当然可以给她建议,但她想破头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他想多看几分钟。
“更有贡献的事……”好难,她能做什么更有贡献的事?造桥铺路吗?
夏洁仰头看满天星星,又低头看满地落叶,搔搔头,又用树枝在地上乱画。
空气中,只有肉的油滴在火里,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
朱凯觉得她挤眉弄眼、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实在有趣极了,忍不住暗笑在心里。
“你跟我说啦。”她怎样都想不出来,只好向朱凯求救。
“妳目前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吃光。”朱凯把烤到七分熟的牛肉递给夏洁,还给了她一盆生菜。
“厚,原来你在耍我……”夏洁很想不服气的跳脚,但看到香喷喷的牛肉,注意力马上转移,“好好吃的样子!谢谢。”
夏洁接过牛肉,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哇,好香,好嫩,好好吃。”她简直是狼吞虎咽了,“你有这么好的技术,以后若不当朱凯,可以当厨师,专门烤牛排,哇,真的太好吃了。”
“那是什么逻辑?朱凯是一种职业吗?可以辞职?”居然把他的名字当作一种职业的代名词,她是不是哪里搞混了?“别只吃肉,也要吃点生菜。”
“谢谢。”夏洁拿起生菜,一口吃牛排,一口吃生菜,好不快乐。
“不客气。”朱凯很不可思议的发现——看她吃得这么愉快,他心里的某个部分竟然获得天大的满足,不用吃就饱了。
“因为朱凯代表毕奇奥尼财团啊,就算有天朱凯不当毕奇奥尼集团的总裁,也还是大人物,大人物怎么当厨师?”夏洁边吃边说,口齿不清,“啊,大人物烤牛排给我吃耶!怎么办、怎么办?”
夏洁一意识到这点,整个人慌得团团转,不知该继续吃,还是还给他。
朱凯看她像要大便前的小狗般,在原地直转圈圈,笑得直不起腰来。
“不要笑啦,快帮我想办法。”夏洁赶紧求救。他为什么一直笑?
“妳到底是怎么了?”朱凯止住笑声问。
“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你煮东西给我吃,又一直陪我聊天,还把快迷路的我叫回来……”哇,她讲不下去了。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大人物,她真的是笨得可以,但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会对妳怎样的,不用这么紧张。”朱凯忍住笑意说,但看她拚命打转,还满嘴碎碎念,又忍不住大笑出来。
“可是一想到那样,我就好慌、好紧张、好高兴、好害怕……”那种感觉,地球上昕有的形容词都形容不了。
“原来如此啊。”朱凯恍然大悟,她后知后觉到现在才联想起,“朱凯”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对啦对啦,快点帮忙。”要怎样才能让她不再紧张慌乱啊?
“跟平常一样相处就好啦,我也只不过是个人。”朱凯说。
这样救得了她吗?
因为这么点事就慌成这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所以我吃你弄的食物没关系?和你没大没小的聊天没关系?对你乱拍照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虽然他这样说,夏洁还是很不放心。
“没关系,只要是妳,什么都没关系。”朱凯愿意拍胸脯保证。
他说了“只要是妳”这几个字,难道她对他有什么特别?他感觉到有些东西从心里涌出来,神秘到连他自己都难以捕捉。
“呼!那就好。”夏洁终于停止了打转,在草地上坐下来。
好累好累,她为什么一紧张心慌,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啊?夏洁频频擦汗。
“这是妳的另一个小毛病?”朱凯笑着问。
“不要太紧张就不会发生啦。”夏洁点点头,补充说明。
“所以说,我让妳十二万分的紧张?”朱凯抿嘴一笑,这样的敬畏也算一种崇拜。
“对啊对啊,十二万分。”夏洁毫不掩饰的用力点头。
“妳的头上黏着小树叶。”朱凯轻笑着告诉她。
她汗流浃背,急急解释的模样,也可爱极了,为什么她就是如此吸引他?
“真的吗?哪里?在哪里?”哇!出糗了、出糗了,赶快把树叶拿下来。“还有吗?还有吗?”
她怎么会在他面前出糗啦?
在谁面前出糗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在他面前出糗啊!
“有。”她胡乱挥舞的模样也可爱极了。
“帮我拿、帮我拿。”夏洁跳到朱凯面前去。
朱凯伸手把黏在她头上的树叶拿下来,也把因流汗沾在她脸上的小草屑拨掉。
“谢谢。”和他这么接近,夏洁更紧张了。
没多久,他们吃完晚餐,准备就寝。
他们睡在小木屋里,一人一个睡袋,各据木板床的两边,小木屋屋顶开了一扇天窗,满天星星都在对他们眨眼睛。
对夏洁来说,这是个很快乐的夜晚——
吃到朱凯亲手准备的食物、和他聊天说笑、请他帮她拿树叶、与他睡在同一个屋子内,还有这满天星星……这些回忆,她要一直回味、一直回味。
对朱凯来说,这是个很奇特的夜晚——
有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在身旁,他却要苦苦压抑心里的蠢动,只因她极有可能是韦克的未婚妻,但见鬼的是,她却又是他在神父见证下,得到的新娘……他,真是疯了。
他怕韦克,所以苦苦压抑自己?
她号称是个在记人方面有不治之症的人,他若真要做什么,只要她不记得他,岂不相安无事?
朱凯为自己这么想而感到惶恐,既然他会这么想,就表示别的男人也会这么想,那她……
一想到她全无防备的暴露在这种危险中,他就异常担心。
唉,自从认识她以后,他就常有这种感觉,真是失常了。
第二天清晨,朱凯在吵死人的手机铃声中醒来,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不肯放他闲闲过日子的老妈。
“妈,什么事?”他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问。
“死孩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睡……”老妈的声音很刺耳,像过分紧张的母鸡。
“发生什么事,妳还是快说吧,否则我永远也猜不到。”这样说比较省事一点。
眼睛不经意瞟到夏洁昨夜睡的位置,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人影。
他心里浮上问号——她跑去哪里了?
“你那个新娘什么时候变成韦克的未婚妻?耍手段也不是这种耍法,那可是我的媳妇儿耶!老娘命令你把她藏起来,千万别被贝鲁克家族的人找到。”听得出妇人紧张兮兮的。
“妈,别生气,也别紧张,没人能把她抢走的。”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看来你先找到她了!”妇人芳心大悦,“贝鲁克家族在媒体上发布相片,也发布你绑架她的消息,但是别担心,你只要把她藏好就好,其他看老妈的。”小俩口度蜜月去了,谁敢去打扰,她就让他们好看!
“妈,不如我们早早回去让韦克死心,就算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我们已经在神的见证下,成为合法夫妻了。”朱凯有恃无恐。
“乖儿子呀,你终于承认那件婚事啦!”妇人很开心。
“呃……”朱凯有上当之感,“我的意思是,即使纯属虚构,相片和光碟还是能够成为有效证明,贝鲁克家族永远斗不过我们。”没承认,他可没承认那场婚礼。
“别死鸭子嘴硬啦,你可不是那种会随便找个人,进教堂结婚的人。”妇人胜券在握。
“就说那是一时失策。”再怎样他也不该逃进教堂,唉!
“总之,你把我可爱的媳妇儿藏好,别让她被带走,也别有半丝损伤。”妇人下完命令后,随即挂断电话。
“妈……”朱凯还想说什么,回应他的只剩嘟嘟声。
“就说不是那样……”朱凯心烦意乱的嘟嚷。
他可不愿承认自己已经举行过婚礼,是个死会的无价值男人,夏洁只是……只是他在道义上保护的人。
是了,就是这样,他不可能跟她真的结婚,更不可能专情于她。
在这整件事上找到定位,朱凯的心情也轻松了。
肚子饿了,来弄点吃的吧。
接着,朱凯到泉边去盥洗,之后,边吹口哨边着手烹煮早餐。
早餐呢,就多烤两颗马钤薯,再多煮一点水来泡咖啡好了。
朱凯升火烤马铃薯,还从木屋里找出两包即溶咖啡和杯子。
“夏洁,去找野菜、取些水来……”他下意识的说,忘了夏洁一早就不见人影。
看着空无一人的原野,他心中怅然若失,也开始担心。
“夏洁!”他朝山边喊。
眼前是湛蓝的亚得里亚海,从这里呼喊,海风会把他的声音传送到小岛的每一处。
而且,只要夏洁有回应,他就会听到。
但是凝神等候了半晌,除了风声外,其余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洁,听到就回答一声。”他又喊。
回答他的,只有山谷的回音。
怎么回事?她到哪里去了?他开始担心起来。
一想到她会迷路、身体会自动转弯,还会把所有的人和路忘得一干二净,他不禁感到惶惶然。
万一她忘记他、忘记回来这里的路,在迷路时,遇到凶恶的野生动物……
不行,他得去找她,非找到她不可!
“夏洁,妳在哪里?回答我!”
朱凯沿着昨天的路找人,从平台到小木屋,来来回回找了三趟,非但没看见半个人影,连回音也没听到。
可恶,她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真的被凶恶的动物吃了?
“夏洁,快回答我。”他满山跑、到处钻,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明明是个路痴,为什么还要独自出门?”满山遍野都找不到,她会到哪里去?
“难不成……”心上闪过一个极为糟糕的念头,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在海岸线上奔跑,“夏洁,妳在哪里?”
海岸线上也什么都没有,朱凯有点放心,但找不到她,整个人又像被掏空了般。
万一她有什么闪失,万一她真的成为野兽的食物,万一他再也看不到她……
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以前遇到好几次集团的危机,他都没有这么慌乱不安,如临世界末日般。
太诡异了,她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个他不愿在意的女人。
可恶,这个他不愿在意的女人让他担心、坐立难安。
请看顾她的安全,上帝!这个女人不禁让他虔心向上帝祈祷。
跑逼了整座山、踏遍整条海岸线,仍没有她的踪迹,朱凯像只斗败的公鸡,拖着脚步、垮着肩膀,做最后的搜寻。
不经意地,他发现灌木丛下隐约的脚印。
“这……”
朱凯像发现一线希望般,循着脚印往灌木丛内走。
灌木丛内因长年不见阳光的关系,地上满是泥泞,也就是这些泥泞保留了那些足迹。
这些脚印是新的,而且比他的小,除非有别人到岛上来,否则肯定就是夏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