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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与妳同在-第40部分

小说: 与妳同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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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创造力,又无后天的支配权,她们根本无能,甚至没有想过要超越这个局限性太大的性别,她们还在蒙昧中生存着。柯英韵,将来难道你的某部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并不显眼的专著,会让你为你的那个性别增添什么伟大的光荣?难道你不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像平常的女人一样去投入所谓的家庭?你的原本可以光华盖世的美妙灵体去充当最可怜的繁衍机器?对于那种乏味的女人的定命,你的聪慧、高贵的灵魂甘于认同屈从吗?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才貌出众的柯英韵有什么理由沦为没有绝对价值的平庸女子?”
英韵的脚底在摇晃,她一直自以为是的生存方式被熊烈的利剑般的语锋砍斫碎裂,她沉默着。六月的夏夜,她却像冰冻似的僵硬。熊烈不仅针对她一人,还刻毒地攻击了她所在的性别,她已忘却羞愧的呆看前方,羞愧成了她性别之本身,她最终和她的性别一样的软弱。
轿车依然在圣大附近的马路上兜游,这场没有证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英韵在迷觉的郁滞里感到自己的脚已向那条永恒的河流探去,原本她是害怕与它接触的,但熊烈把她推到了河流的前面。他要她看看永恒的风景,那仅属于特选者的伟大与壮美。
熊烈感觉着英韵的极端痛苦,他微微一笑,这个冷血者要攫取她的灵魂作他伟大事业的至高胜利品。
“历史不会否决并怨悔你的英明勇敢的抉择,柯英韵,你朝着历史笑一笑,那时候,万众就会把你抬上永生的天堂——这是魔鬼的承诺,也是天使的召唤。”
他又把那支pen拿出,掂量着,“没有人会想到这是支手枪,就像没有人会想到你是个赋有历史使命的不朽英雄,当太子来向你敬酒,或者你佯装向他问候,请他签名留念,那时候,你就可以把里面的子弹射入他的罪恶多端的脑袋……”
熊烈的口气迟滞下来,“……这里面一共才三发子弹,两颗给龙龑……还有一颗……”熊烈自己都觉得荒唐,他看看英韵,英韵的脸仍然白俊,“饮弹自杀是你最好的结局了,柯英韵……”他的声音十分奇怪,他都不相信是自己在说话,这幕荒诞戏快要演不下去了,只有疯子才会接受他的pen,历史上这样的疯狂也不是没有,这算不上创举。“这惊天动地的事业一作成,龙家王朝就一举结束在你这个女孩子的荣耀之手中!”最后的一句,熊烈才觉得是对英韵的真正承诺。
熊烈的话刚说完,英韵就默然地伸出手。熊烈的脑子刹那凝固,他人瑟缩了。
英韵已开始平静了,她俊明地看着熊烈,“拿来呀!”
熊烈知道自己演的这幕戏实在惨无人性,他在心底哀叹,“你这个尊傲的女书生啊!”他把pen递了过去,同时给了她一张字条,“上面是我现在的住址与电话,我等着你的消息,你可以在没有举事的任何时间里通知我。”
英韵捏着pen,她拧开笔套,熊烈教她pen的使用方法,英韵点着头,她把pen放进了口袋。熊烈的心抽紧了。
“熊先生,我可以去!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说话算数,能够做到!”
“你说吧!”熊烈口齿涩滞。
“我祖母去世了,但我在圣京城里还有亲戚,你必须在我赴死后,可能的情况下,以你认为不损害你自身利益的方式向他们,向圣京城里所有的人,向我们的国民表明,我柯英韵甘愿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为了我诚心所爱的女友——裴梦卿。”
熊烈已失去回答的勇气,“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向你,向你们这个凡俗的世界证明,女性之间亦有血肉相连的生死之交。”英韵目光炯炯地看着熊烈,熊烈不敢与她对视,“至少我柯英韵是有着更高于你们男性的自认的原则,你别把你们男人估计得太崇高,我会做给你看的。”英韵不再说话了。
无声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车子停驶时,车子又停在了图良路,英韵要下车了,熊烈心大乱,他刚刚叫了声,“柯英韵……”
英韵制止了他,她平静地看着这个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如果你以后取得了这个国家的高位,我恳请你,让我和梦卿合葬于圣京。”
熊烈直直地瞪着英韵,英韵最后说,“你回去等着吧!我不会食言。你是个男人,也不要食言。”
熊烈低低地“我答应你!”
英韵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熊烈看见渐渐远去的英韵,她正把自己给她的字条撕碎之后洒向地面,她连看都没看……
“我的天哪?她真的答应了……我这是干了什么?”熊烈死死地盯着英韵消失的前方,这难道是最后一次看见她?她才二十二岁呀!熊烈的眼睛潮湿了,英韵的英勇无畏使他的雄性的心都在发着哀嚎。
“你为什么就不肯低下你的骄傲的头颅?”
刚才如果英韵在他面前流露出女性的柔弱与温顺,熊烈就会立即收起他的男人的冷酷嘴脸。今天他原打算恶狠狠地嘲笑逞强好胜的英韵,看看她服输的表情,把英韵三月里给他的侮辱全都奉还于她,可他最终还是被英韵强硬地顶了回来……
熊烈呆坐在车内,“你的永远不折的尊傲只有军政府的酷刑与子弹才能匹敌……”熊烈咬牙,如果英韵自杀未遂,被抓进监狱……熊烈的脸扭歪了,“也许,她真的到了那个场合,会改变主意,她不会那么勇敢……”
熊烈启动了车子,“事情不会像钢筋水泥般强硬地发展,她不会干的!她不会干的!那支pen就当玩具送给她玩玩算了……”熊烈自欺着,车子已驶离了圣大。
“她不会干的!可惜,我的pen,这么好的武器……做了女孩子的玩具……”
面色发白的英韵刚走到七室门口,碰见居岭,“英韵,你这么晚还没睡觉呵?”
英韵勉强笑笑,“睡不着,我去校园散散心。”她抑制着满腔的痛苦打开房门。
她一进门就与桌上梦卿的相片打了个照面,这一看,刚才和熊烈始终对峙的强硬立即土崩瓦解,她扑到桌上,她觉得呼吸困难,欲哭无泪。她强行保持的所谓尊严、骄傲全部坍塌,她整个人软弱无助得几乎要瘫倒,眼泪终于从她的眼里流淌下来,“可怜的梦卿,可怜的英韵已被迫着交付给了你……”
六月五日的夜晚,二十二岁的英韵独自向自己的人生进行诀别的仪式。
她坐在桌前,手中捏着pen,它的钢笔形状使她知道,明天的带入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就看她自己了。残忍的熊烈又躲进他的秘密巢穴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这双男人的眼睛在别有用心地盯着她——他要她出丑!
她凭什么这么愚蠢而轻易地结果掉自己?英韵的眼泪不停地落在衣袖上,“妈,我怎么办?”她如果把这一切告诉母亲,母亲也许会哈哈大笑,“这种蠢货理都别去理他!”
可是,她在三月份发的誓,会被熊烈当作最不值钱的笑话传扬开去,她坍的岂止是自己的台?熊烈至少有一点是说对的,她是作为熊烈所代表的男性整体的对立面,才被放在现在这种凄惨的位置上。而她所在的性别在历史上遗留给她这个出色后裔的是可怕的空白,这个软弱的群体有多少值得自豪的伟大过去?
明晚,英韵真去射发震击历史的子弹,那空白就能被填补?不!那空白已太空太白!根本不是她所能填补的。她不过是觉悟地弃绝,在弃绝这个世界时,她必须向它宣泄她的源自历史的深久的痛苦,这只能以她的浓烈的血,而不是清淡的泪。
英韵的眼泪渐渐干涸,一介书生的她至今并没替惨死的梦卿做有效的报复,而那些刽子手还在上层高官厚禄、作威作福。“熊烈说得对,真正永恒的纪念碑只能是英雄自塑的,想想无辜的梦卿的惨痛,我应该去决意地仇杀……”
可是,妈妈呢?已经走到母亲面前的英韵,就这么无情地背弃她?现在如果她退缩回到安全线内,决不会有人来拦阻她。然而,她的生命的本质岂是退缩能证明的?
英韵站在七室的窗口,夜晚的圣大静谧而从容,近处的留英湖夜波微漾。这个容装了她四年的青春岁月的清雅之湖,她与梦卿一起流连的净地。此刻的留英湖是一面镜子,在它的映照下,她生存的所有意义都显出了本相。英韵这才发觉,个体的一切都是假相,死才是伟大的真相,死能包容一切,而生是那么渺小。
英韵回到桌前,她读着母亲的手书,慢慢地写下给妈妈的遗书。她再也没有哭泣,好像不是她在写,而是无畏的死神在书写。
她仔细地整理自己重要的笔记与文稿,连同她的遗书一起放入梦卿送给她的银灰色的小皮箱。这一切做好时,天已佛晓,一夜无眠的她迎来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英韵是在清晨五点赶到裴家的,裴阳被她的突然来临搞得大惊失色。
“英韵,你怎么这么早来我这儿?”
英韵提着皮箱,“对不起,伯父,我有事找你。”
裴阳赶快把英韵迎进客厅,他立刻为英韵冲了杯奶粉,又拿出几块蛋糕,“吃点吧,英韵,这么早肯定还没吃早饭。”
英韵看着熟悉的光腊地板,暖色的沙发软垫,杯子里腾腾升起的热雾,她体味着梦卿家依然留有的温馨与雅致,她抬起头,“伯父,我今天来是托你一件重要的事。”
裴阳已看见了那只小皮箱,“什么事?尽管说。”
英韵很少直视女友的父亲,她有些不好意思,“伯父,我这个箱子里放着一些私人的文稿,我想把它在你这儿存放一天,明天……”她只能撒谎了,“……我就来拿走。这件事,我很冒昧,但我思前想后,圣京城里只有你——梦卿的父亲才是我可以信赖的人。”
裴阳皱眉,“这只皮箱是你的吗?”
“是我的,伯父。我必须在你这儿存放一天,而且请你别让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裴阳看着英韵,他不知道英韵今晚要去大会堂赴宴,“你当然可以放心地把箱子放在我这儿,我决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过,我必须问你,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英韵无法回避,她望着裴阳,“伯父,这个问题,明天我来提这个箱子时,再来回答你,但是现在不行。”
“英韵,我把你当我的孩子看待,你这样我很不放心呵!”
英韵深怕裴阳追究其情,“伯父,我请求你看在梦卿跟我的友情的份上,别再追问我了,我不会做任何有愧于人的事的,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好,你看我像一个面临危难的人吗?”
裴阳的眼睛锐利地细察着,他见英韵的表情并不慌乱,便稍稍放下心来,“好吧,伯父答应你。”
英韵开心地笑了,她的笑打消了裴阳的疑虑,他想这孩子在搞什么难以捉摸的小名堂,他眼里的英韵像他心爱女儿一样的纯真可爱,他疼爱地,“吃吧,孩子。”
英韵吃完早点,她起身,“伯父,我好久没看梦卿的房间了,我想看看。”
裴阳一愣,他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英韵推开梦卿的房门,第一眼看见的是梦卿的闺床,浅蓝色的床单上,放着一条杏黄色的薄毯,床上静静地散发着梦卿的恬柔气息。西南窗口靠着梦卿读书用的书桌,窗户开着,南风穿入,使人觉得微凉。
英韵的眼睛最后与墙上挂着的梦卿的相片相对,她的美永远停留在青春正放的二十一岁,而英韵自己也仅仅比梦卿多活了一岁而已。
“梦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你我不是连璧吗?为了你,你告诉我,我是值得的。”
英韵离开裴家,立刻给舅舅岑岩发了封短信,她嘱托他收信后马上到裴家取回她的皮箱。她估计这封信最早是明天早上八点多收到,她明白,在她出事后,母亲必然精神崩溃,以后的事只能由岑家的男人们来处理了。
英韵不再难过,她乘上一辆公交车,来到了母家所在的西界。
她沿着宽阔的林荫大道前行,一路上,只见两旁浓荫遮蔽,高墙围砌,铁门雕栏,玉宇琼楼。她走过那些富华的建筑,她现在是作为岑山的外孙女来观赏这些豪宅,但她的眼光里渗入了居高临下的哲学思想,她终究是一个推拒万贯金银的超脱者,金钱在她的生命里是不占重要地位的。
“太正路32号,岑公馆”
英韵看到了她外公的宅邸,一扇黑漆宽阔的铁栏大门紧闭,从栏杆向里望,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草坪,一幢乳白色的西式房厦挺立在不远处,从门口到主楼有一条宽展整洁的道路……这就是她奋斗二十年的目的地。
她幼年时在意文里的楼上用积木搭成的“太阳之家”,如今它还是成了永远的神话。底楼晶亮的玻璃门关闭着,岑家的人们还没起床呢。
英韵沿着岑家的外墙徘徊,眼前母家的庭园,恬然安适,豪华贵奢,幸福与快乐应有尽有。
英韵看着岑公馆内延伸在墙外的茂密树叶,“妈,我已到你生孕我的地方向你作了告别,这不属于我的我的家园啊!你无数次出入、抚摸过的家门已见证了我的身影……我走了,我要去完成我的事业,我幸福而自足……”
英韵转过身,不再回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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