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妳同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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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铁青着脸把半昏半醒的英韵拖到地下廊道里,两个刚刚押送她来的男警迅速跑过来,他们的皮鞋踏在地上犹如死神的脚步轰然作响,可是英韵还没有死。警察强行挟持起她,沿着廊道拖拽而行。到了灯光敞亮的电梯间,她坐在徐徐上升的电梯里,恍恍惚惚,两个体高影黑的男警象两座虚晃的山体。
她被男警抛到警楼门外的地面上,两个女警又紧紧挟住她的双臂,她们的手有一种令她心寒的冷酷。她们拖拽着她,最后把她无情地扔在狱室的地上。
曙色演变出了灿亮的日光,昏迷中的英韵慢慢睁开眼睛,她不习惯扑伏于地的姿态,她想爬到床上去,她的手已抓到床脚,但又乏力地停了下来,“妈妈,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汗水顺着额角纷纷淌落,视线又开始模糊,英韵终究疲软地仆倒于狱室的地上,在清新、六月的圣京早晨。
十三美男子
三年前的六月仲夏,英韵回到阿奶身边,开始她大学时代第一个暑假。
梦卿当时正跟她新认识的男朋友米峰走入恋爱的浅滩,而英韵则天天捧着巴克斯推荐的J国青年作家岛的代表作《禁色》,他要英韵和他同时发表评论,并登上《才子》。
梦卿经常给英韵写信,对她诉说漫长夏日的寂寞,恋爱的喜悦,她希望暑假早点结束,“我很想念你,英韵,离开你才发觉自己是这样被你所吸引。”她还告诉英韵,才子社的同仁都在惦记她,巴克斯甚至抱怨英韵为什么不是圣京人。
巴克斯是第一个迫不及待给英韵写信的男士,他催问英韵阅读《禁色》后的感想,英韵知道巴克斯是急性子,故意逗他说“暂不奉告”。朱丹来信向英韵提了大二年级的学习要求,他象个长者。白朗信里谈的不是自己,而是可森,英韵从他的信里看出可森似乎在惦念她。
可森的信最后一个到,大概他一直在犹豫,他的信平常中见真性情,英韵觉得可森的情感波动。她赶紧回信,平和地述说自己的暑期生活,她必须冲淡那快要到来的危险之爱。
可森不甘地来了第二封信,他总想从英韵那儿得到点情感回应。英韵其实很感激可森,他是才子社中对她帮助最大的人,但她的感激里面没有爱恋的幻觉。英韵从懂事起就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大可能相互关心,除非利益一致。她清醒地牢记,“冷酷的世间,冷漠、虚伪多于怜爱、珍惜。”跟可森相比,她更愿意信赖梦卿。梦卿的女性情怀,即使可森这样讨女人喜欢的美男子都无法替代。英韵在第二封回信里,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她甚至把《禁色》的评论先给可森试看,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男人跟女人有本质的不同,所谓的身体不同,灵魂也不同”。
英韵给可森的回信明玫看到了,她不知里面写的什么。更令她不快的,可森剧院里的一个场记对明玫说,曾到剧院找可森的那个圣大女孩子“聪明又温顺”,明玫想英韵是孤傲不群的人,连她都对可森“温顺”,可想英韵对可森也是有点情意的。
开学了,英韵回到圣大,她与巴克斯的评论一起登上《才子》,结果她的《男性之子》引起文学院师生轰动,她把《禁色》的男主角同作者岛、以及J国极端主义观念放人一个思想框架,男主角=岛=完美之男性,其对立面女性被完全否定,书中充斥着高度男性化的男性面目,男性的垄断,所向披靡的自由王子,无情残忍的男性荣耀,“伟大的岛不过是一个孤高的和尚迷”。
英韵的猛力批判盖过巴克斯对岛的赞誉声,同学们都跑到图书馆借《禁色》。朱丹大呼快哉,白朗悠然道,“这小家伙了不得!”巴克斯败下阵来。
周末,才子社在朱丹家举办“月神沙龙”,晚会上,明玫风头十足,她和白朗、巴克斯等男士翩跹起舞,梦卿十分收敛,她只和可森对舞几次。明玫注意到可森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英韵说话,一个温和,一个恬宁,明玫暗怒。
第二天,可森陪英韵去圣京图书馆办特级卡,没能和明玫一起出去玩,于是,隔天就发生了明玫大闹玉楼,英韵当众受辱的恶性事件。
这天,可森一直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仆人叫他吃饭,他也不应。不知情的岑岚来叫他,他才顺从了。他发觉自己对美丽的女子有一种天然的依附性。明玫成为他的女友不就因为她 的女性的娇媚?
可森走向饭厅,赭色的地板上的光泽侵润了他颓软的大脑,他从来就生活在色质华贵的艺术氛围里,而走在他前面的岑岚是这一氛围的核心。她是他爱慕的第一个女人。
和高贵的继母相比,他的离夫弃子的生母在他脑子里是“京华饭店”高等客房中弥漫着的异国香水味,暗红色的指甲、嘴唇,他和那陌生、奇异、含泪女人一起颤抖的拥抱,他最终的抗拒与逃脱,“妈妈”这组词仅仅属于岑岚。
然而,他的生母为他构筑了真正的女性观,他敌恨、畏惧却又依赖女人。成长了的可森是在高中时认识明玫的,这位圣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大珠宝商的千金娇纵却不无纯情,可森如纳卡苏斯般的尊体慢慢驯顺起来,他认可了她。
英韵的出现不在可森的预想中,他在国家戏剧院诸多女演员的青睐、追求、挑逗下都不为所动,他可能已失去对女性的真正判断力。今天,他得知明玫去圣大攻击英韵,英韵又无情反击明玫的消息,他顿时明白自己已经沦为女性爱情的牺牲品。“被人啃过的肉骨头”,可森的心颤慄了,他难道不是个肋骨化成夏娃、体肤透浸过女性爱液的永恒亚当?
深夜,可森站在卧室的中央,眼神凝注,他品饮着红葡萄酒,
“柯英韵,你写得好,我缺少的不就是那双至高无上的爱抚宇宙的男性之手……”他回想英韵对《禁色》男主角的评论,“那是骄子之手,而我已不是骄子……”他深呼吸,走到窗台,他看见窗玻璃上反照出的自己的俊美的脸,“拥有这样的脸的人会不是骄子?”他抚索着自己的面孔、黑发,他双眼灼灼,“原来是这样……”可森朝着玻璃窗中的自己惨笑了,他又成了六岁那年被妈妈遗弃的可怜男孩。他“啪”地关上电灯,一头扑倒在床上。
明玫这一狠招对英韵绝对有效,英韵再也不去找可森,可森也羞于到圣大,他们俩人真的离裂了。
梦卿急着想挽回事态,但英韵坚决拒绝,她不会忘记明玫当众羞辱她时,周围同学的眼神,她从未这样横丢脸面过。
那晚,梦卿抚搂着英韵,在她耳边低低地安慰,“会过去的,英韵,没关系,没关系。”梦卿见英韵面色青峻,一言不发,不由去吻她,“你别这样,英韵,你说话呀。你实在难受,就在我身边哭一场,没人会听见,这儿只有我。”
英韵紧咬嘴唇,她没有哭,她的头久久地伏在梦卿的胸口,她听着梦卿的心跳,那心跳和自己有多么一致。
“英韵。”梦卿抚摩着英韵的头发,仿佛为她平抚伤痛。好久她才听到英韵在她心口低低地说,“女人怎么比男人还要坏!”
梦卿一惊,她一下子抱住女友,她实在为英韵的话感到遗憾。
“明玫,你怎么会对柯英韵做这事?你有没有搞错呵?”岑岚知道英韵受屈辱后,急忙找明玫,明玫因遭到可森冷落也十分困窘。
“妈!”明玫知道现在只有岑岚才能救她,“你不晓得,柯英韵这人很难捉摸,别看她斯文、聪明,其实她在不知不觉钓别人上钩。”
岑岚看着明玫,想到英韵突然遭此横祸,她心碎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经常和可森在一起,但又不露声色,我看她这是出于中层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的精明。”
“明玫,这是你的个人偏见!”岑岚抑制心头对明玫的厌恶,“可森已把英韵在暑期里写给他的信全给我看过,我看不出她对可森有什么别的用心,真的,你不信,可以去看那两封信,里面一点男女之爱都没有,你太多心了。”
明玫一听倒有些放心,她现在最担心可森,“是吗?我总觉得这个女孩非同一般……”
“她不会来跟你抢夺可森的,她不是彻底向你坦白了吗?”岑岚的话不无锋刃,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那么卑下。
明玫想起英韵的那句回击,她脸红了,其实她远比一身无染的英韵虚弱,干干净净的柯英韵会要已是她男人的可森吗?明玫低下头,“妈,可森那儿,我怎么办?”
岑岚叹气了,“你这是给自己出难题。可森那儿,我已跟他谈过,我让他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你去跟他好好谈谈,他会原谅你的。”
明玫走进可森的房间,可森穿着一身深黑色的灯心绒衣裤,整张脸显得更白,而倚在沙发上的挺拔身姿也更能惹动明玫的情思。“可森,妈跟我说了,你要去外地散心,让我陪你去吧!”
可森毫无动静,明玫坐到他身边,“可森,对不起,我做得太过分,可我是为了我们……”
可森冷冷地看她,明玫说不下去了。他的气愤已平息,他现在只觉得窝囊,这个一向在女孩们中间所向披靡的美男子,这次是破天荒的被女孩子糟蹋掉了。他低着头,明玫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对他的男色的独霸占用,这种颇具杀伤力的爱情他实在是不能容忍。
“可森……”明玫几乎在哀恳了。
“我明天去J省。”他终于开口了,J省是他的祖籍,紧邻圣京。
明玫脸色暗淡,“去多久?”
“不知道。”可森的内心被女孩们弄得伤痛不已,他什么时候能缓过来?他心头长久隐藏的对于女性的厌恶百倍地涌了上来,如果他是一个冰清玉洁的童男子,他就会立即叫眼前这个富家千金滚出自己的房间。
“我累了,想睡一会。”
明玫听到可森的逐客令,两眼一红,她带着哭音,不顾一切地抚抱住可森,“可森,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不能离开你。”
可森的双眼一阵黑懵,“完了”,就是这个女孩的胸怀遮挡了他的未来,他没有别的可能了,柯英韵说的那么绝情,而自己对她那么温情,在明玫怀里挣扎的可森更感到英韵的难以迄及,“只有拒绝我,才是理解我。”
可森挣脱开明玫的怀抱,“让我安静一会儿,可以吧!”
明玫只得离开可森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可森独自一人登上前往J省的列车,迎面而来的疾风吹得他的脸生疼,“吹吧!把积压心头的阴霾全都吹散,我要逃!我要跑!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森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此刻,他才感到真正屈辱他的不是明玫,而是由他一手提携的圣大女才子——柯英韵。这个忘恩负义的……她平时待他不是很不错的吗?她难道不是昧着良心说那样绝情的话?为了她的女孩子的尊严。难道我这个男人就可以不要尊严了?原来她是要脸胜于一切的虚伪……可是一个被人看作不要脸的女孩还怎么活下去?可森觉得这又不能全怪英韵,他和英韵都是明玫的受害者,然而明玫难道不是自己的受害者?明玫和英韵都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天哪!我这辈子注定难逃女性的网罗!”原来老天对美男也没安好心。
岑岚打电话给梦卿,想见见英韵。梦卿告诉她,英韵已不想跟严家的任何人来往,岑岚知道事态严重,她打听到英韵礼拜天上午去圣京图书馆,便驱车等在图书馆门前的湘华路上。
岑岚在车上等了数小时,临近中午,她终于看见女儿的身影。
英韵这天穿着的仍是观看《红桑果》时穿的浅咖啡色的灯心绒,她挟着书本向车站走来,身姿亭匀,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好看模样。“小珂,你一点也没说错,咱们俩生的孩子一定是才貌双全的。”岑岚打开了车门,“英韵。”
毫无准备的英韵一惊,见是岑夫人,她的双眉微蹙,岑岚看见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柯珂的情态,她忙说,“我很冒昧,柯小姐,但我必须和你谈谈。”
“岑夫人,你是不是要谈严可森的事?”英韵明显受了刺激。
“是的,英韵,有些事我应该向你解释,因为我是可森的母亲,他出了事,我有责任帮他解决。”
英韵低着头,“谢谢你的好意,岑夫人,这件事在我心中已结束了,我不想再提它。”
岑岚心“咯噔”一下,“不!你不该这样,我知道这事很伤你自尊,但你至少应该听我说句话,我这人是通情达理的,处事会让你觉得公允。”
英韵面对岑岚希望的眼神,她脸红了,“对不起,夫人,我们去哪儿谈?”
岑岚笑了,这才象她心爱的孩子,“坐我的车,我送你回校。”
“谢谢你,夫人。”
岑岚坐到了驾驶座